[苍天有泪同人]戬翔云间 作者:肉书屋

    [苍天有泪同人]戬翔云间 第4部分阅读

    事,为什么映华会跌倒,为什么映华会早产?她为什么那么痛苦,不行,我要进去陪着映华!”

    阿超急忙拽住他的手腕:“不行啊,大少爷,太太进去前吩咐过了,男人不可以进产房,会冲撞的!”

    “可是映华现在那么痛苦,要我若无其事地等在外边,我办不到,办不到!”云飞的双眼布满红筋,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我一定要进去陪她!”

    阿超不敢太过用力地阻拦云飞,还是旁边同样焦急的祖望恶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才让他清醒了一点:“难道只有你一个人着急吗?你进去有什么用,你是大夫还是产婆?进去了,平白让你娘和姨娘担心,让你媳妇更不得安生?”

    被父亲一巴掌打得摇摇晃晃,云飞无力地跪在产房门口,十指紧紧地抠着木质的门框,连流血了都不知道,只是低声而又难过地反复说道:“映华,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能有事,我还没带你赏玩过桐城四时各处的美景,还没有教会你读说洋文,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做,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了个头,你忍心丢下我吗,你忍心吗?”

    婉娴交握着双手从房内冲了出来,祖望忙问:“情况怎么样,映华和孩子都还好吗?”

    “映华她,已经昏过去好几次了,刚才稳婆问我们,是想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婉娴迟疑地看向丈夫。

    “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保大人,我和映华还年轻,我们将来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孩子,可如果没有了映华,我的人生也不剩下多少意义了。”云飞暴躁地一拳砸向门框,那可怖的眼神,仿佛父母决定保孩子的话就要将他们撕碎一般。

    “不,我要保孩子,我要保孩子!”映华突然在房内尖叫着请求道,“姨娘,求求你告诉稳婆,我要保孩子!”

    云飞蓦地跳了起来,因为母亲的阻拦不能冲进去,只得冲着房里大吼:“不,映华,不!我们如果保不住这个孩子的话,只是我们没有福分,我们还不够好,不配做他的父母!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这样纵使保住了孩子,我们爷俩将来也不会幸福的!”

    “不,云飞,我很清楚,如果保不住这个孩子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映华哭叫道,云飞不敢相信地身体一震,看向母亲,婉娴难过地点头默认,映华的身量娇小体质单薄,不管受孕还是生育都会吃大苦头,何况这次情况不明的跌倒已经大大损害了她的身体,据稳婆说,她以后再想有孩子,基本是没希望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悲从中来,抽泣着用帕子捂住了脸,同样的命运,为何她承受过了,现在又要轮到她的媳妇遭难?她做错了什么,映华又做错了什么!

    “云飞,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生下这个流淌我俩血脉的孩子,证明我曾爱过,也被爱过的孩子,就算会死我也要生下这个孩子,原谅我,原谅我无法照你的意思来办!”

    这是映华留给云飞最后的话。

    当不在家的云翔得知消息打马从郊外的龙眠山赶回家的时候,映华已经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云飞抱着孩子的襁褓,木木地跪在映华的身边,仿佛他的灵魂也跟着映华一同离开了人世。

    “谁劝他也不肯起来,也不肯把孩子交给别人抱。”婉娴难过得语不成声,“云翔,你劝劝他吧!”

    等齐妈扶着踉踉跄跄的婉娴离开后,品慧凑到儿子耳边小声道:“那个孩子……本来就不是足月,又遇上难产,不管是大夫还是稳婆,都说……说那个孩子可能也撑不下来,你爹和我都不敢告诉你大娘和云飞实情,你,尽量想办法不要刺激到云飞,告诉他这件事吧!如果到时候才发现孩子死在自己的怀里,云飞他,恐怕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云翔无声无息地跪在云飞身边,他很想说对不起,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说对不起,也许他在的话,可以用灵力为大嫂续命——

    云翔有种想要恶狠狠嘲笑自己的冲动,这是不可能的,什么用灵力为大嫂续命,他既然被称作战神,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他擅长的只有战斗,因为他的师父玉鼎真人,最擅长的也只有战斗,他们所修习的功法,也是霸道而又强横的,那样狂暴的灵力,并不适合为其他人疗伤,尤其是映华那样的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住!

    心中浮现的,是久远而又血腥的一幕,在自己眼前被天雷劈死的父亲,被天兵杀死的大哥,那个时候的心情似乎也是这样,因为做不到,所以更恨自己的无能。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并不是扮演,而是真正成了“展云翔”。

    “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云飞突然开口对弟弟说道,“我听到了呢,孩子的状况也不好呢。”

    “哥,你……节哀……”云翔发现,什么安慰的话他都说不出口,那些话,是对于兄长和大嫂感情的亵|渎。

    云飞呆呆地望着云翔,“究竟老天藏了什么埋伏,要我们相爱却偏偏不给幸福,如果爱会粉身碎骨,何不全部交由我来背负,为什么承受的确是映华,是映华!”他突然激动了起来,狂乱地揪住弟弟的衣领,那凶狠的眼神好像把云翔当作他痛恨的上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到底我犯了什么错误,要被判在这样绝望的深渊不得救赎!”

    “啪——”云翔的这记耳光扇得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云飞向前扑倒,顺势将他怀里的孩子抢了过来。

    那红红一团的小家伙,虽然还没长开,却看得出极像映华,但孱弱的身躯、急促的呼吸以及略略泛紫的嘴无不表明他的生命随时都会消逝。

    云翔悲哀地发现,这个孩子的身上看不到灵魂之火的光芒,也许他的出生,是因为大嫂强烈愿望的支撑才成功的吧,就算现在自己的身边能够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让这个孩子活下来,没有灵魂的话,不过是行尸走肉,同傻子无异。

    “你失去了妻子,也可能快要失去孩子,可是哥,难道你忘了,爹和大娘也同时失去了媳妇,可能快要失去孙子,你还打算要让他们再失去儿子吗?”

    第 14 章

    “我除了是一个儿子,还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难道你连我表达悲痛的权利也打算剥夺掉吗?”

    “你的表达悲痛的方法,只是在折磨你自己,折磨爹和大娘,折磨每一个关心你的人,你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嘛!”云翔强压怒火,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个已经昏了头的家伙较真,“你的难过是难过,别人的就不是吗?这一天一夜,大妈因为悲痛和忧心,白了多少头发你清楚吗?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胡子拉碴的云飞靠在床边自暴自弃嚷道:“反正我已经无药可救了,你就随便我自生自灭好了,就让我死——”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云飞眼冒金星,耳边只有嗡嗡的响声,匍匐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你这个胆小鬼!不要拿大嫂当借口,根本就是你因为接受不了打击而怯懦,而逃避,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就好像一摊烂泥!”云翔控制着再踢一脚的冲动,生怕自己用力过猛真的把他超生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替你担负你打算逃避的责任的,不管是展家,还是爹娘,还是早就应该筹办起来的治丧事宜,该你做的,我一件都不会替你做!你还是个人,是个男人的话,就给我站起来,难道你的身体里,爬满了懦弱的虫吗?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的展云飞死到哪里去了?你不是和爹谈好了,你会好好承担自己的责任,难道你那是随便在敷衍吗?”

    泪珠缓缓地沿着面颊上已经干涸的泪痕流下,刺痛感让云飞觉得自映华断气后就显得云遮雾罩的现实世界一下变得清晰起来:“为什么要让逼迫我面对那么残酷的现实,为什么~”

    听到他说出这种话,云翔反而松了口气,可以正对现实那么大概就不会寻死了:“给你一个时辰整理自己的情绪和外表,虽然这样说有点过分,但现在活着的人更需要你的安慰……”

    关上房间的门,云翔毫不意外地看到等候在外面的齐妈,将怀中那气若游丝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递给对方,好像是小心翼翼地把他那脆弱的生命之火一同交过去一般。

    “云翔少爷……大少爷他没事了吧?”齐妈揩揩眼角,“苦命的云飞少爷,苦命的映华少奶奶,还有这苦命的小少爷,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天意如刀,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明白的……也许只是现在的我们,还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吧!齐妈,云飞哥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光,他会渐渐好起来的,你放心,也请大妈放心,过一会他会过来找你们的。”

    齐妈点点头,抱着孩子去到婉娴的房间——奶娘也在那里候着。

    云翔感觉十分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劳累,短短一年的时间,仿佛舞台上的全本戏剧,一下就演绎完了悲欢离合,而今,所有人都无法适应的曲终人散的时刻,到了。

    可他的心底总是有着一股悲凉挥之不去,总觉得这一切似乎仅仅开了个头。

    那个小小孩子,最后是在映华头七的那日,在他们都不清楚的安详美梦中缓缓停止了呼吸,人们都说,映华还是放心不下孩子,所以才趁着头七回魂这日带着他一起离开了。云飞近乎麻木地接受了这个事件的发生,在身边女人们的哭声里装殓好了这具小小的尸体,让他同映华一起长眠于黑色的土地之下。

    这个男人终于还是活了下来,尽管在下葬的那一天,他的表情仿佛想要跳进墓|岤似的,但他终究克制住了,那之后的日子,照吃照睡,对于别人的问话也能做出适当的反应对答,但他周身死气沉沉,脸上毫无表情,使得展府上下所有人都尽量绕着他走,免得不小心刺激到他。

    但无论多么痛彻心扉的伤口,都能被时间治愈,因为活着本身就是漫长痛苦的跋涉,走着走着,就会让人疲倦得把无论怎样美好或糟糕的过去都抛开,就算不能真的忘记,也会褪去原来鲜亮的色彩,感受到的痛苦也会比当时感觉到的迟钝。

    也许觉得两年的时间足够抹平了所有的创伤,祖望委婉地对云飞表达出希望他续弦的意愿。

    “爹,您说什么?”云飞惊愕地看着祖望,“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接着开口的却是婉娴:“你爹没有开玩笑,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不是让你现在就如何如何,但是心里也最好有个准备……”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云飞觉得自己被家人完全背叛了,“这才两年啊,两年!映华才离开两年,你们怎么可以那么无关痛痒地问我有没有续弦的打算?你们难道已经忘了她,也忘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了吗?”

    “这不是,不只是个设想而已!”祖望的口气略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火气,难道在长子的心中,自己竟是个如此铁石心肠的人吗?长媳的故去,孙子的夭折,对他这样的老人打击也是很大的,但是他也到了知天命的岁数,不得不为子孙后代考虑,“你弟弟那个求神问道的混样,我是指望不上了,你再不续弦,难道打算就此让展家绝后吗?”

    “设想也不可以!”云飞斩钉截铁道,“我不想随意地为了生孩子去和别的女人成亲,但现在的我,也没有力气再去爱上别人!”

    婉娴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么说你真的不打算续弦,不打算再生孩子了?”

    “至少,在近几年我的心就是槁木死灰。”

    “近几年?天啊,云飞,那是多少年,十年,二十年?我还能活那么久吗?如果在死之前看不到你重新得到幸福,那对我而言,是多大的痛苦!”

    母亲的眼泪让云飞有些招架不住,“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他有些狼狈地说道,“我没有伤害您的意思……”

    “那么,就好好考虑一下我和你父亲的建议?”婉娴哀求地看着儿子,“我不要求你现在答应我什么,什么子孙后代,都不是重点,我们最大的心愿,还是你能得到幸福!”

    “我,我会好好想想的……”云飞违心地应承了下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也不知道能够和谁去说这件事,为什么连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这次也站到了父亲的那一边,难道找妻子生孩子是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吗?没有感情也可以做那样的事情吗?难道跟那些工厂里的机器一样,设定好了就照着指令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不,绝不!

    云飞的脑海中,某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

    第 15 章

    云飞不声不响地“逃离”展家,是桐城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的轰动新闻,放着好好的富家大少爷不做他去哪儿了呢?众说纷纭,还有一些不堪的私奔传闻被街谈巷议,大概过了一年左右的时间这件事才渐渐被人们淡忘。

    云翔在得知的第一时间就铁青着脸奔马冲到城外,默默地看着路上层层叠叠已经被踩得看不清的脚印和马蹄,仿佛通过这些就可以知道那个混账兄长的行踪似的。阿天吐着舌头喘着气跟在他身后,因为察觉他情绪不佳,所以不敢像往日一般扒着他的裤脚撒娇。

    【罢了……如果真的见识过这个世界到底能有多宽广,云飞大概会变得成熟点吧!】姑且抱着这样乐观的希望,云翔拍了拍因为他的心绪不宁而显得不安的狗儿的脑袋,转身朝城门的方向走去,家里的三老现在恐怕更需要他在身边。

    “二少爷,不好了!”半途中他遇到表情惊慌失措的天尧,“大太太她突然厥过去了,我爹打发我去找大夫!”

    “该死!”云翔一勒缰绳,路上的行人被那高高扬起的马蹄唬了一跳,忙不迭地为他让了一条路,等他赶到上房的时候,品慧正在为婉娴掐人中,祖望一只手撑在桌上微微发抖,佝偻着背脊立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大娘怎么会突然厥过去?”此时也谈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的问题,云翔一只手搭在婉娴的腕上,小心翼翼地放出一小丝微弱的灵力,生怕救人不成反而成了催命。

    【似乎有心脉痹阻征象……大妈大概很早之前就有宿根潜伏在身体里,可我们大家一直都不知道,她也一直竭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云飞做出了对她打击那么大的事情,所以病也爆发了出来……】云翔对于没有察觉到这些,隐隐有些内疚。

    “医生来了,医生来了!”天尧拉着一个跌跌撞撞的老先生冲了进来,可怜的大夫几乎是被绑在天尧的马鞍后一路颠进展府还没喘过气,但看到病人的瞬间立即就上前诊治起来。云翔连忙站起来松开婉娴的手腕,不过这会儿所有人都心慌意乱的很,没人注意他到刚才奇怪的举动。

    施针急救后,婉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让众人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下,接着便是一些惯常的询问,她神色恹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齐妈在她身边为她补充问题细节,不出云翔所料,婉娴在好久前就常常有心悸胸闷等现象,但为了不让大家担心硬是没说,或者自己偷偷服些常用的丸散硬捱。

    云翔、品慧和祖望跟着准备开方的大夫走到外间,看着老先生不豫的脸色,三人一时不敢开口询问婉娴的病况。

    “唉,展夫人的话,唉!”大夫一边叹气一边将药方递给一旁候着的天尧,后者立即向赶命般地冲了出去配药,这才转过头对三人嘱咐道,“尽量不要刺激她,多顺着她的心意——这个病一旦再受什么大的刺激,恐怕就要……”

    品慧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祖望一个踉跄,云翔又是气愤又是着急,掳起衣袖打算就朝门口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祖望喝住他,“这个家不需要第二个出走的人了!”

    “我现在就去把云飞哥找回来,这样大娘就什么事都不会了!”云翔叫道。

    品慧摇头道:“你要去哪里找云飞呢?一封信也没留下,什么线索都没有!”

    “北京、天津、广州、上海!反正大哥的话,一定只会去这些地方寻找他的梦想抱负吧!”

    “不许去,谁也不许去!”祖望突然怒吼道,“那个不孝子,让他死在外面算了!求他续弦是要他的命吗?难道我们已经硬塞了个女人给他吗,难道他同意反对都不会好好说吗,居然用这样的方法忤逆我们!”

    “爹!”云翔不满地唤道,“您不能这么说,他……可能只是太爱大嫂了,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你让我去找找看,大妈现在一定很希望见到大哥的,她那病还是心病比较重一些,能用的药,只有大哥!”

    对着小儿子坚定的双眼,仿佛在说“就算偷偷离开也要去寻找大哥”,祖望头一次对着自己的孩子服了软:“不要去找他,给你大妈留下一点继续活着的希望吧,只要云飞一天不回来,她就会努力地让自己活下去,活到能够再次见到那个逆子的那一天。如果现在就把他找了回来,你大妈那颗脆弱的心脏,恐怕会在高兴之中爆炸吧!”说到这一点,祖望顿时泣不成声,少年夫妻的情分自然不同,何况,这个家接二连三的噩运已经让所有人负荷不了了。

    “老爷,老爷!”品慧扶着他的胳膊宽慰:“大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那么严重的,您是一家之主,千万不能也跟着倒下啊,那要我和云翔怎么办?”说着说着,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们那害怕被婉娴听到而刻意压低的啜泣声,让云翔头一次意识到祖望和品慧已经是那么无助的两个老人,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感,让他下定决心般的半跪在了父母面前:“爹、娘,我会好好孝顺你们,孝顺大妈的,连同云飞哥的那份,等他回来前,我会带着两人份的心意尽孝的。”这一刻他也分不清说出这样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一直以来的惯性责任心使然,但如果倒带重来一回,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这样说。

    “云翔,我一直都直到,你比云飞独立、成熟,但是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你像个大人。”祖望拍着小儿子的肩膀欣慰道。

    “那是因为我的肩膀上,要扛起两个人的责任和义务。”云翔冲父亲笑了笑,“爹,其实大哥的身边有阿超跟着,并不是冒失的出走,散心更多一点,安全方面应该无虞。”

    “我倒情愿那个逆子是突然起意!身边没钱了可以立即滚回来或者很快就被找到!”提到大儿子,祖望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对于犯了错的孩子,家长的心中总是生气与担心并存的。

    “还有,家里的生意南来北往,消息自然灵通。”云翔将刚刚在心底酝酿的想法提了出来,“既然这样的话,就让我以后学着跟纪叔去各地跑跑生意,顺便打探云飞哥的下落吧!就算他不愿意回来,那只要暗中关注或者悄悄通知阿超就行了;如果不可以告诉大妈,我们能够知道他的行踪,他的安然无恙也不错。”

    品慧头一个赞成:“这个主意好,老爷,就这么办吧!”其实她还有自己的一点小小私心,那就是云翔如果能够接触展家的生意的话,祖望百年之后在展家也多少能够有些话语权。

    “你打算多事我也不拦着,我才不想知道这个不孝子的下落!”祖望虽然嘴硬,却默认了云飞的提议。

    第 16 章

    “笃笃——”正在看书的云翔有些疑惑,这么晚了,大家都知道自己第二天要出远门,照理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吧,“进来吧,门没锁。”

    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孔出现在门的背后,湿漉漉的黑色双眼,盛满了不安、紧张还有一丝……决心?

    “天虹,怎么是你?”有些意外但更多却带着一丝突如其来警惕,云翔坚定地把她堵在了房门口,“这么晚了,我不方便让你进来,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一个从来不愿意和你交流的人突然主动跑来找你说话,事有反常必为妖。

    “我想说的话不方便在外面说……”天虹咬了咬唇,“我就进去一下,不会,不会妨碍你什么的。拜托,这对我很重要。”

    云翔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那就进来坐吧。”

    天虹扭绞着双手,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今晚的莽撞,可是已经无法停下来了,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就算舍弃自尊也好,其他什么的也好,就是不想……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已经不想说的话可以走了。”云翔的口气略略有些不耐,天虹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许久了,就是云飞出走的那天,她也没有出现,而在自己一年前开始常常出门经商,打探云飞下落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询问过,她不是一直深爱着云飞,就算云飞成亲后也深情不改的吗?每每打算思考这其中的原因,总有一种莫名的烦躁让他不想去深究,深怕会……会是一个大家都不希望的结果。

    “我爹他,我爹他……在请齐妈帮我相看人家。”知道再不说一定会被赶走,天虹慌里慌张地开口了,为什么没人看得到二少爷的可怕之处呢?那双什么都知道的眼睛,却什么都不说的态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只是因缘巧合下猜测到云翔可能知道她秘密又无望的恋情,但对方沉默的态度让她恐怖不已的天虹,并不清楚,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心情,其实并没有瞒过多少人,尤其是和她亲近的,也许连云飞都影影绰绰地察觉到过,只是装作不知罢了,该说她单纯吗?

    云翔不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和她根本不熟,再说如果是这种女儿心事的话应该和婉娴或齐妈谈才比较正常:“相看人家的话,不是很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这句话刺激到了天虹,她的眼泪一下冒了出来“我不想嫁人!”

    “是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给云飞外的任何人’?”云翔不想和她兜圈子了,“不过不管哪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找我有什么用?”

    “我是想如果云翔少爷你,你肯想我爹提亲的话,这样不就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天虹那荒谬的提议撞进云翔的耳膜,让他不知道如何反应,但没有听到拒绝的天虹反而激起了信心,自顾自地继续快乐地说道:

    “这样我就可以一直一直留在展家,而且如果是二少爷的话,爹和大哥都不会反对的,而且以后老爷也不会对二少爷你来逼婚,对我们两个来说不就是皆大欢——”

    “滚出去。”天虹呆了呆,这个字眼二十多年来从未针对她而来过,以至于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这副样子更加让云翔觉得怒不可遏:“我说滚出去,你难道听不懂吗?”天虹的话,简直是对他本人的一种污|辱,连他曾经因为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暗恋而对她产生过的一丝怜悯的感情也烟消云散,嫁给自己,亏她说得出口这样的话,那么等到云飞回来的时候,自己算什么,她又算哪门子的事?这已经不能用无知来为她开脱了,没脑子又自私,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已经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等等,云翔突然脱口问道:“大嫂的摔倒难道是你推的?”

    这个猝不及防的提问,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天虹失控地开始哭叫:“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她自己摔倒的,是她自己摔倒的!”话一冲出口,她便惊慌地捂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这难以启齿的罪恶秘密吐露了出来。

    云翔没有勃然大怒,他的脸上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但他的话却让天虹刚刚升起的一点哀求保密的心思被击得粉碎:“天尧……你都听到了吧?”

    “大哥……”泪眼朦胧的天虹惊恐地看到雕花的窗台下面,缓缓立起一个人,一个她现在无法面对的人,“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你都听到了……”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我什么都听到了……”天尧一脸的痛心疾首,“你是不是该解释清楚,大少奶奶到底怎么会跌倒的,你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啊,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推映华姐,她是自己跌倒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所以逃走了,我怕如果被别人看到,会以为是我做的,我不是存心见死不救的!”天虹的眼泪越擦越多,“当时我脑子里乱成一团,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等到第二天才知道映华姐死了,我好害怕,我没办法和别人讲,但每天夜里做梦都会看到映华姐,我真的好害怕,呜呜~”

    “你怎么会碰到大嫂的?大嫂怎么会一个人?”云翔更关心的是这个。

    天虹垂下头:“我也不知道映华姐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映华姐出事的前一天,身边的丫鬟传话说,映华姐有事想找我谈谈,所以我第二天就去了后园,我当时也很奇怪,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在。”

    “大少奶奶找你谈什么事?”天尧忙问,天虹讷讷道:“映华姐她,她说她很喜欢我,而且云飞少爷也不讨厌我,所以她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这不就遂了你的心愿了?”云翔的口气不是不讽刺的。

    天虹满脸黯然:“这怎么可以,云飞哥……少爷和映华姐那么相爱,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容身之地。勉强的话,三个人以后都会不幸福的。”

    “你脑子不是还很正常吗?那怎么会搞成后来那样子?”天尧口气不善地继续追问,云翔端坐一边,依旧面无表情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两个人都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天虹也不得不将那可怕的一天继续回忆下去:“我拒绝了,可是映华姐还是不停地劝说我答应,还说云飞哥也一定会高兴的,可是那只让我越来越难过,越来越内疚,我觉得自己对云飞哥的爱恋,是对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还一直对我那么好的映华姐的背叛,我就想逃开,然后映华姐想追我,等我回头的时候,映华姐已经摔倒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天天都受到良心的折磨,晚上也不敢闭上眼睛,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得涕泗滂沱,天尧不由心软了,尤其在知晓并不是妹妹害死大少奶奶之后,他如释重负,不然他不敢将这件事对爹隐瞒,而爹知道的话,大概会把天虹活活打死,这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啊!想到这里,他不由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云翔。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云翔站了起来,做出最终的判决,“天尧,明天你就不必跟我一起出门了,留在家里,帮你爹一起尽快给天虹找个好人家把婚事给办了。”让她早点离开这个家,对她,对别人都好。

    “不,我不要嫁人,不,你不能把我撵出这个家!”天虹哀哀哭叫,“二少爷,求求你!”

    天尧恶狠狠握紧她的手腕,语气冰冷:“够了,你今天说的,做的已经够多了!你已经把爹的脸我的脸都丢尽了!还不快跟我回去,你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打晕了扛回去!”他急匆匆地将满脸不情愿的天虹拖出了房间,只来得及投给云翔一个感激的眼神。

    第 17 章

    广州是个繁华而又充满活力的城市,和桐城很不一样,云翔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温暖的气候与和煦的微风,将他因为突然得知原本在此地的云飞同阿超又去向不明的消息而焦躁不安的心情给抚平了。

    当地有句俗谚,“东山少爷,西关小姐”,意思是:东山是权门显宦的聚居地,出入的多为官家子弟。东山洋楼,是近几年一些华侨和军政官僚在广州市东山新河浦、恤孤院路等地兴建的仿西洋别墅,引来达官贵人聚居。“东山少爷”就是由此而来;而西关是商业繁华区,出身富商之家的小姐,花飞蝶舞。这里的女孩子是地道的大家闺秀,她们纤细的身段,软软的粤语,受过良好教育,有的还会些手工,尊敬长辈,拥有中国的传统美德。

    现在的云翔正身处西关最有名的酒楼“醉不归”,展家在广州的生意伙伴李老爷是个和蔼的胖大叔,对于这个头次见面的世侄不管外形谈吐还是生意上的手段利落都十分欣赏,以至于在云翔婉拒了他结亲来进一步巩固两家友好关系的暗示之后也丝毫不以为忤,特别在生意上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后,为云翔补上迟到的丰盛的接风酒。

    操着一口略带着粤音的官话,李老爷为云翔一一引见了在座的客人,在谦逊有礼的外表下,云翔为李老爷的交游广阔而小小地吃了一惊,那些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中年人老年人,个个都是打个喷嚏就能让广州人都感冒的豪贾,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家伙,竟都是当地黑道上的“名流”。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李老爷半带着无奈的微笑解释道:“俗话不是常说‘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我们这些小人物不过是害怕被一个个分开碾死,而松松散散地抱成一团罢了。”

    “如果李翁是小人物的话,那我们这些人就越发不堪了~”一个长须的老人呵呵笑道,李老爷慌忙摇手:“林公说这样的话,折杀小弟,折杀小弟!”

    两人打了一会太极,注意力被重新转到云翔那里,林公端起酒杯:“多年前也曾见过祖望老弟几次,不意祖望老弟的公子也成了仪表堂堂的大人,岁月如梭,不由人不服老啊!”

    见长者举杯,云翔也立刻跟着将杯子高高举起:“林老爷,谬赞了。”

    “见外了见外了,展世侄称一声‘老伯’就可。”林老爷满意地看着云翔空空见底的酒杯道,“你虽是年轻人,但不要太拘束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又不吃人,在广州这地界,也还有一二分薄面,个把小忙还是帮得上的。”

    云翔心里打一个突:“林伯伯指的是?”

    包间邻桌,一个眼神阴冷的男子弯了弯一边嘴角,露出几颗镶金的牙笑道:“展兄这几日可是让我手下的兄弟们发了笔小财,真是太客气了。”

    “敢问这位兄台是?”

    “区区贱名,无足挂齿。”那人阴恻恻地笑了几声,忽然问道,“不知展兄要找那个叫阿超的人,所为何事?”

    云翔一一扫过这些老狐狸大狐狸脸上的神色表情,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自己的事那么关注,难道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捞过界的嫌疑?又觉得不像。

    权衡了一番,云翔对着他们说了一番半真半假的话:“不瞒这位兄台,也让在座的诸位世伯世兄见笑了,其实这件事,没敢劳烦各位帮忙,实乃是桩不足外道的家丑,没想到最后还是大水冲到龙王庙。”

    “莫非是府上犯了事逃走的恶仆?”李老爷问道,“若如此,就让阿蝰老弟帮你处置了吧。”他冲着那个阴冷男子的方向微微颔首。

    云翔笑着摇头:“非但不是恶仆,还是忠仆。说来惭愧,李伯伯应该记得我还有个兄长吧?”

    “云飞世侄吗?”林老爷轻抚胡须,“倒是不知他如今……?”

    “大哥他四年前惨遇丧妻殇子之痛,一直郁郁寡欢,不时会有追随娇妻爱子于地下的念头。”云翔低头,大家都看不清他脸上此时的表情。

    李老爷的脸上挂着看不出掺假诚挚的悲痛:“青年丧偶丧子,何其不幸!”

    “是啊,大哥一直无法接受大嫂和孩子的死亡,终日恍惚,然后有一天留书说要出去散心就不见了,阿超是父亲从小安排给他的伴当,也跟着一起离开了,想来有忠心耿耿的他看着,我这位大哥至少应该性命无忧吧!”云翔弯弯嘴角,“这些年来,我每到一处都会想办法打探大哥的下落,却一无所获,总是安慰自己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后来又觉得,大哥也可能为了逃避家里的追查会改名换姓,所以才把找寻重点放到了阿超的身上。如果阿蝰兄弟有阿超的消息的话,还请不吝赐告。”说着云翔朝对方拱了拱手。

    阿蝰回礼:“展兄客气了,不瞒展兄,在下的兄弟前几日的确抓了两个和展兄岁数相仿的青年男子,一个叫做阿超,另一个却不姓展,叫苏慕白。”

    “苏轼的苏,李白的白?”云翔下意识地问道,那正是云飞素来欣赏的两个文人马蚤客。

    “看来这回还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林老爷呵呵笑道,“阿蝰啊,怎么把我那云飞世侄给抓走了?”

    “本来也只是误会一场,那个苏,哦,应该叫做展大少爷,上了明水街断指老盛的当,我们去要赌债,被他当作勒索的痞子管闲事,那个叫阿超的功夫还真他|娘不错,七八个兄弟挂了彩才制住了他!那断指老盛趁乱溜走了,他们两个人则被我手下气不过的兄弟给抓了回来,要不是云翔老弟找来了,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是该杀该放!”

    云翔端着酒杯走到阿蝰的面前:“原来是这样!在下替兄长先给阿蝰兄弟赔个不是了,医药费什么的,千万莫要推辞。”【这样莽撞管闲事的行为,还真像云飞会做出来的事!】云翔无奈地想到,若不是自己恰逢其会,云飞和阿超说不定要被黑道上那些奇特的“规矩”给处置了。

    “展兄客气了~”听了云翔十分“上路”的建议,阿蝰笑得更欢,给旁人的感觉却也更加阴森,“若展兄想见见兄长和‘忠仆’,大可以散席之后同在下一路去敝堂口接人。”

    云翔歉意地看向李老爷:“世伯……我……”

    “无妨无妨,你们兄弟几年未见,自然心焦得很。”李老爷摆摆手,“麻烦阿蝰老弟现在就带我这世侄去见他兄长吧!”

    “长者有命,岂敢不从?”阿蝰起身对云翔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匆匆向在座其他几人告辞后就离开了“醉不归”。

    云翔对于马上就能见到云飞这件事,心里的情感十分自相矛盾,既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有对他不告而别的怒火,一时间根本就没注意到楼梯上其他过往的客人,不小心撞着了正上楼的一人,匆匆说了声“抱歉”,他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注意,急急在酒楼外上马跟着阿蝰和他的随从们卷起一路烟尘地离开了。

    所以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眼里瞬间的震惊和怀念。

    那人转身想要朝云翔离开的方向追去,却被叫住:“嘿,白五,都来了又要上哪儿去?”

    白五向对方笑了笑,轻快地走了过去,心里的思绪如潮水般纷涌:

    “猫儿……是你吗?”

    第 18 章

    “出来吧,有人来为你们求情,你们可以走了!”被关在这个小仓库一般的地方,云飞对时间的流逝已经没有概念了,浑浑噩噩的他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甚至无法做出得到自由后该有的喜悦反应。

    “你们有什么阴谋?”阿超将云飞拦在身后,警惕地问道,他的脸上青了一块,其他被衣服遮盖的地方有更多的淤青,但依旧像只豹子般敏捷,随时准备战斗。

    开门的小喽啰们骂骂咧咧地将二人推搡出去:“说放你们走就放你们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有人,是什么人?”云飞有些疑惑,“是杂志社的同仁吗?”他心里有点不太相信,那些跟他一样除了热血以外其他并不富余的同伴,能够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把自己从广州道上令人闻之色变的老大阿蝰的私宅弄出来吗?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阿蝰叼着跟洋烟似笑非笑地出现在云飞和阿超的面前,这个人和展云翔竟是兄弟,说实话真是有点看不出来,也许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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