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职业勇者 作者:肉书屋
[HP]职业勇者第6部分阅读
的，这份工作的薪水倒是在平均水准之上，丢脸就丢脸，他也不在乎。
罗恩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双胞胎摁住了，他们已经看出比尔看上去急于出门，就算有什么想问的，现在绝不是什么好时机，等到兄长回家的时候再问更妥当一点。
于是比尔和家人告别之后，就直接通过飞路网前往对角巷。
古灵阁是妖精经营的巫师界里唯一一家银行，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巫师界本身派系林立，光是英国内部就至少有魔法部、食死徒、凤凰社、中立等多种势力，其他国家也好不到哪儿去，无论是哪一方的巫师出来要开银行，恐怕都会遭到对手的打压，银行必须保持中立——既然如此，最后还不如让妖精们来开，至少它们不会偏帮着哪一方。
绝大多数巫师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古灵阁就这样变成了巫师界唯一的银行了。
原本在古灵阁工作，还需要算术占卜的结业证书，但比尔并不是来这里当职员的，有弗立维教授的特别推荐，只是来做一个解咒师而已。
所谓解咒师，顾名思义就是解除各种咒语和诅咒的人，如果说圣芒戈的解咒师偏向为巫师解除各种魔法伤害，那古灵阁的解咒师则更多的是面对各种魔法物品。
魔法物品千奇百怪，有些上面还附着着强力诅咒，有些无法查到来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解咒师了。
古灵阁不仅仅是巫师银行，还兼任着类似典当行一样的作用，经常会有一些巫师带来魔法物品换取一些金加隆——比如以前的韦斯莱家，当然，现在他们已经当无可当了。
也有一些贵族会委托这些妖精解除某些东西上的诅咒，当然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当然，古灵阁本身有它自己的妖精解咒师，但他们很忙碌。
解咒就像是开锁，必须找到合适的方法才可以，比尔算是见识到了这些诅咒的千奇百怪，就算是解咒师也无法百分之百保证自己的安全，比如上个月就又有一个妖精解咒师因为解咒不当，中了很严重的诅咒。
仅仅只是来打工的比尔当然得不到什么信任，交给他的也只是些看上去价值不大的魔法物品，还有一些比较简单的诅咒物品——也幸亏是这样，以他的学识还是可以应付过去的，就算不行，他也可以求助于双面镜那一边的路格先生。
他也算发现了，这位路格先生绝对不简单，不光是近代现代的魔咒，就连古魔咒都有很深的涉猎，那么想必他原本的主人，前任黑魔王肯定是一个更加厉害的人物。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第一天的工作完成之后，比尔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找了一个拐角，喝下一小瓶增龄剂，魔药发挥效果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骨节都在发痛，在原地等了几秒，他很快察觉到自己的视角变高了——或者说他长高了许多，原本的短发也变长了很多，几乎拖到了腰间，指甲也真的长得像那种麻瓜故事里的老巫婆了。
用切割咒临时把指甲多余的部分切掉，多亏他从小训练魔力控制，这才没把他的手指也一起切掉，然后清理一新。
头发他倒是不打算剪掉，直接用一根发绳绑住。
比尔把墙壁变成一面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现在看上去大约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气质沉稳了许多，除了五官轮廓之外，和之前看上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再加上原本的短发变成了长发，就算家人看到，也最多是怀疑“这是韦斯莱家族哪里的亲戚”。
——很好，他很满意。
比尔用连帽斗篷把他那一头显眼的红发遮挡起来，脚步轻快地拐入了翻倒巷。
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翻倒巷。
盘踞在这里的有为数不少的黑巫师，每年这里都有巫师失踪，但魔法部却很少管理这里，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巫师法律都管不到的地方。
跨入翻倒巷的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了几双眼睛盯住了自己，不过身为前勇者，他当然不会畏惧这些视线，只是抿着嘴唇用一种漠然的神情一一看了回去，那些视线很快就从他身上错开了。
只有比尔自己才知道，此时的他也不过只是外强中干，自己的魔杖因为假期有着魔法部的监控而不能使用，塞普蒂默斯的魔杖则不太听话。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用这根魔杖使用黑魔法的时候，它总是像闹别扭一样，施法有一种特殊的违和感，就连魔咒效果也弱化了许多，一个强力诅咒弱化得跟个针蛰咒一样，除了让人身上一痛没有别的作用，三大不可饶恕咒更是一个都发不出来，反倒是用它使治疗咒、变形术之类咒语很流畅。
路格先生也说过，这或许跟魔杖本身的材质和它真正主人——塞普蒂默斯的意愿有关。
比尔闻言沉默了，塞普蒂默斯果然不希望他学习黑魔法……但他并不是为了更强的力量，而是为了破解这些黑魔法而学习，就算现在不能为人所原谅，他也要继续下去。
如果是在校内，这倒没什么问题，魔法部的监控没法深入到霍格沃茨，他反而能自如地使用自己的魔杖对八眼巨蛛练习黑魔法。
自从三年级遇到路格先生之后，到现在也有快两年了，一些普通的黑魔法他学的都差不多了，路格先生也认为他的魔力发育已经足够稳定，可以开始学不可饶恕咒了，奈何魔杖却不配合。
“那么……就再换一根魔杖。”路格先生最后这样说，要求他去翻倒巷，他会找人把魔杖带给他。
这不但是他第一次进入翻倒巷，也是第一次跟路格先生产生双面镜以外、现实意义上的接触。
比尔其实心中一点也不情愿，虽然经过两年的接触，他大概也明白了，路格先生对凤凰社和邓布利多并没有恶意，至少没有想置他们于死地，也就是说，并不是敌人。
——当然，也绝对谈不上是朋友。
能说得那么肯定，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理由，那么比尔只能说是直觉……呃，当然不是那种毫无根据的直觉。
就像比尔可以觉察出边上任何人的存在，不管是潜行还是隐身，他/她本身的身体又没有消失，这就决定了气流和风拂过人体的时候会改变方向，从而引发周围细微的变动，比如草倒地的方向跟风向之间细微的差别。
这样无数次之后，都造成了脑中对这种情况所形成的特殊印象，或许比尔表面上并没有意识到两者方向细微到极致的差别，但他的潜意识却辨认得出来，并且将这种“有人在”的判断传达给他——这就成了所谓的“直觉”，说白了，也不过是经历了多次之后所形成的经验而已。
正是如此，虽然他知道路格先生不是敌人，但并不代表比尔就乐于跟他牵扯得太深。
只是他不得不去，理由就是路格先生在提出这个方案之后，正在他想拒绝之时，对他说的那句话。
“——不要想着逃避，比尔？韦斯莱。”
这下他只能苦笑着点头了。
早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查出来并不困难——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的三年级，红色短发，这一切条件都太过明晰，查不出来那才奇怪，所以他倒也没有太意外。
只是路格先生这个时候点明他的身份，无疑是一种警告。
对方不是善茬，而是黑巫师，比尔绝对不会因为路格先生对他还算和善的态度和两年的师徒之情就认为他不会对他怎么样。
比尔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在自己这个年纪算得上是天赋异禀，甚至比得上不少成年巫师，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再怎么天才，他也不过是一个15岁的未成年男巫。
说得残酷一点，路格先生可以成就他，也可以毁灭他——他不用做什么多余的事，只要告诉比尔一样错误的魔法，至于比尔去学错误的魔法之后的结果是死亡还是变成哑炮，那他就无所谓了。
所以现在，比尔只能按照路格先生的指示，找到翻倒巷一家名为“巨戟鲸”的酒进入。
或许是比尔对翻倒巷的印象一直就是阴暗、混乱的缘故，看清楚酒的布置，他有点惊讶，这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整洁干净，至少比他去过的破釜酒、三把扫帚和猪头酒好多了，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到客流最高峰的晚上，酒里面人并不多。
比尔很快辨认出了坐在台后面的酒老板，径直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经历了那么多世，看人的眼光他还是不缺乏的。
“客人需要什么？”棕黄杂色头发的老板询问道。
“……我跟人约在这里见面。”比尔拿出双面镜，把表盘上的那个三角形的标志给他看。
男巫看到标志抖了一下，事实上因为圣徒从未在英国活动，英国巫师之中能够认出这个标志的并不多，但显然这个酒老板就是其中一位，或许也跟他需要看各色客人的职业需要有关，他的态度一下变好了许多，“请您稍等。”
酒老板很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很快叫来了侍者，让他带着比尔去上的包间。
圣徒和食死徒可不一样，英国魔法部的政策把食死徒视为罪恶的、公众的敌人，绝大多数死忠的食死徒已经进去了阿兹卡班，也有像伊戈尔？卡卡洛夫那样卖主求生的，少数的也夹起尾巴做人。
但格林德沃当年的主张却是得到了相当多外国巫师——其中也包括德国魔法部的承认，虽然他和邓布利多决斗失败了，但德国魔法部却没有像英国魔法部那样，把圣徒视为“罪恶”，战后，除了一部分坏事做尽的圣徒受到受害者家属的报复，绝大多数圣徒却并没有被肃清，只是转入地下而已，还有不少直接进了魔法部掌权。
同样是没有了主子的两个组织，一个像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另一个却是还如日中天光鲜亮丽，虽然这里不是圣徒的地盘，但酒老板也不想得罪他们。
事实上比尔很快就出来了，他已经从包间里那个黑发男巫的手里拿到了新魔杖。
他现在虽然骑虎难下，但并不想跟圣徒多做牵扯，自然就免了跟那个巫师套近乎的必要，而那个看上去有点严肃的黑发巫师，大概也是得到了路格先生的指示，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魔杖给了比尔，然后拿出了一只笼子。
因为包间里没有光，比尔也看不出笼子里是什么，只知道应该是一只四足小生物，因为气氛的诡秘，它正急促不安地在笼子里窜来窜去。
他理解了那个男巫的意思，他想让他试试这根魔杖的力量，比尔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将魔杖对准了那只小动物，“——钻心剜骨。”
三大不可饶恕咒，路格先生已经教过他，只是塞普蒂默斯的魔杖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出来而已，而用自己的魔杖来尝试，那被人发现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下一刻，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钻心咒第一次成功了，因为那只动物在笼子里的挣扎大了很多，但也只是一会儿，因为他几乎是立即停止了钻心咒。
路格先生曾经说过，要让不可饶恕咒成功，最重要的是巫师要有伤害对方的意志，这对意志坚强的比尔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伤害无辜的生物。
作为勇者，比尔杀死过的怪物和人类绝对不在少数，但几乎都是主动攻击他和同伴的、或者魔王的手下和恶人，就连他选择的魔法实验对象八眼巨蛛也是会攻击人的危险生物，他对攻击无辜人和脆弱无力的生物还是有一点抵触。
但他也很快从这种迷惘上走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对着那只小动物念道：“——阿瓦达索命。”
小动物这次没有丝毫挣扎，就立刻毫无声息了，黑发男巫一挥魔杖，面前的笼子和小动物就消失了。
比尔定了定神，也没有向他告别，就直接拿着魔杖走了出去。
直到出了翻倒巷，走回对角巷街头，他才不由得舒出一口气。
在对角巷还裹得严严实实反而显得可疑，比尔摘掉了兜帽，抬起头看向天际，此刻正是夕阳西下，很多人浅色的头发在夕阳的映照下就像他一样火红，所以他也完全不显眼。
只是他突然很想念霍格沃茨的天文塔。
一个叫声在他身边响起，“……韦斯莱？”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原本不是应该我上场安慰比尔吗！？
佩刀：大家都猜你，这样多没劲，所以我决定换一个人~
扬：就为了这样的理由……我要给你钻心剜骨！
佩刀：等你学会三大不可饶恕咒再~
一个叫声在他身边响起，“……韦斯莱？”
比尔转过身去，叫住他的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看得出来，对方也吃了一惊，因为他叫他的语气并不肯定，但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比尔看到他的发色，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卢修斯？马尔福，三年前在圣芒戈和亚瑟打架的那一位——因为那个时候他打架后的脸实在太搞笑了，比尔没记住他的脸，只记住了他那张嘴角淤青着还一脸高傲的表情和铂金色的长发。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位先生长得还不错。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您好，马尔福先生。”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马尔福是怎么认出他的？
这倒是完全错怪了卢修斯，他并不是认出了比尔。
唯一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多前，对那个时候的卢修斯来说，比尔只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对他的印象也几乎没有，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却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又是长发，任凭谁都不可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卢修斯也是一样，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比尔，只是觉得这个人的侧面曾相识而已，当对方转过身来看到正面之后，他马上醒悟到了面前这个人像谁——年轻时候的亚瑟？韦斯莱。
在此不得不说，以前的亚瑟爸爸也是帅哥一枚，虽然未必比得上马尔福这样向来容貌精致的家族遗传，但起码也是平均水准之上，再加上性格开朗活跃，不但有不少女性仰慕者，就连男孩子也很难讨厌他。
在这一辈的韦斯莱里，最像亚瑟的其实是查理，其次是双胞胎和罗恩，而比尔的五官更柔和一些，珀西长得其实和比尔很像，如果他不要总是板着脸又皱着眉就好了。
所以马尔福先生叫的“韦斯莱”其实是指父亲亚瑟，并不是认出了他——比尔很快明白了这件事，因为对方接着问道，“你是亚瑟？韦斯莱的……？”
卢修斯也很疑惑，他对韦斯莱家族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面前这个人有二十多岁，亚瑟？韦斯莱显然生不出那么大的儿子，他记得韦斯莱的长子还在霍格沃茨上四年级，而他的弟弟好像也夭折很久了。
与之相比，他倒是不意外对方会认识他，或者说认识他的名声，比尔看到他的头发才回想起什么的样子也完全被他看穿了。
他也有想过增龄剂的事，但很快自己把这种可能性剔除了，一是因为韦斯莱家的小鬼还不太可能会熬这种魔药，二是因为面前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成年人的姿态，并没有小孩子遇到他的畏缩。
至于减龄剂……他没记错的话，韦斯莱家族老一辈的人好像基本上都去世了。
“……亲属。”比尔接过他的话。
——废话，光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是亚瑟？韦斯莱的亲属！
卢修斯挑起眉，如果说刚才他还算对这个比较有礼仪修养的韦斯莱有点好感的话，现在这点好感立刻跌破负值。
关键是，这个“亚瑟？韦斯莱的亲属”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所以他露出一个引人不快的假笑，“据我所知，韦斯莱家族并没有您这样一个成员。”
对于贵族来说，笑并不只是善意的表达而已，无论是恶意、挑衅、虚伪……它都完全能够胜任，而卢修斯更是其中高手。
比尔当然也注意到了对方对他不友善的气息，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难道把自己的来历对着一个才见过第二面、又是世仇的斯莱特林坦白吗？
他要怎么解释一个四年级、家里又没什么钱的格兰芬多学生为什么会有增龄剂？
反正他也不想跟马尔福产生什么良好的关系，这种没有必要的解释，还是能省则省。
比起这些，比尔更关心的是马尔福有没有看到他刚才去了哪里。
现在这个地方离翻倒巷入口并不远，马尔福显然是一位经常出入那里的巫师，那么他到底是在翻倒巷看到他，直到刚才他摘下兜帽才看清他的样子，还是恰好在这里遇到？
……如果是前者，或许他可以考虑用新拿来的魔杖击昏他，然后再给他一个一忘皆空？
比尔悄悄地在宽大的袖子底下，将手伸向放魔杖的魔杖套，然而他却注意到马尔福也突然摸了摸他手上蛇杖的杖头。
卢修斯或许并没有发觉他的手正想去拿魔杖，毕竟那被袖子完全遮住了，但却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不安。
比尔立刻停下动作，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说马尔福比扬敏锐多少，既然扬都有能够预警偷袭的魔法道具，那么比扬家族富裕几倍的马尔福家族更不可能没有，既然偷袭失去了意义，单纯比魔法，他还没有自傲到能够胜过对方的程度。
一旦失败，一个疑似韦斯莱的男巫当街袭击马尔福家家主，那乐子可就闹大了。
“……或许是您的见识还不够广博。”
这样的回答几乎可以算是挑衅了，比尔很无奈地发现，就算他放弃了攻击，但马尔福已经提起来的警戒心却没有那么容易消退下去，他不得不出言挑衅，也是为了引开马尔福的注意力。
“也许。”出乎比尔意料，马尔福没有生气也没有否认，反而还承认了。
比尔沉默了一会，心底默默盘算。
卢修斯？马尔福无疑是一个很敏锐的人，想要探出他的口风几乎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性是引起对方的警觉，让对方觉得他对这个问题很在意，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多做纠缠，反正增龄剂的时效一过，他就回到那个十五岁的比尔？韦斯莱，大不了以后躲着这位铂金贵族一些好了。
打定主意，他开口说道：“马尔福先生，时间不早了，我恐怕不得不告辞了……”
“……当然，请便。”卢修斯看出了比尔显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是觉得无话可说了，索性放过他，反正有什么事也是韦斯莱家的事。
比尔拢紧袍子，他觉得此刻的自己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不过也多亏这么些事一搅合，刚才杀死那只小动物的不适感觉已经消失了。
他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将自己融入对角巷的人流之中，直到刺在背上的目光消失，他才找了一个拐角躲进去，等待增龄剂的效果消失。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无论对比尔还是卢修斯来说，这次的遇见只不过是一个偶然的插曲而已。
当天晚上，比尔的回家时间稍微有点晚，因为增龄剂失效的时间比他预估的要晚得多——或者说，他低估了自己的魔药学水平。
比尔的魔药学成绩从来都是a——合格，格兰芬多学生能从斯内普教授那里得到的最好成绩。
他从来都是完全按照书中的步骤做的，只要把所有步骤硬背下来，凭借他的能力，完美地处理魔药材料和魔药熬制过程并不困难。
塞缪尔曾经说他制作魔药的时候就像机器，只要步骤正确、又有足够的材料，他就可以做出像教科书上那样标准的魔药。
“……但我觉得你不像是在‘熬制’魔药，而是在‘复制’魔药。”塞缪尔最后这么下结论。
比尔并不在意这样的评价，他的目标又不是成为斯内普那样的魔药大师，那些制作步骤背后的理由他完全不需要知道，只要当个“会做魔药的巫师”就可以了。
不过在熬制这次的增龄剂之前，他完全没有尝试过这样的高级魔药。
他对魔药又没有兴趣，当然也不会课外练习，所做过的魔药几乎都是在霍格沃茨的魔药课上，当然，斯内普不可能去教低年级增龄剂这种工艺相对复杂的魔药，所以他也有点不安，不知道这第一次做出来的增龄剂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
现在证明了，这东西的质量可以说是好得超过预期，比他预计的足足多了一个小时，而他也不得不为此而延迟回家的时间。
还好为了掩饰这一点，他特意跑了一趟园艺店，买了一些魔法植物的种子给莫丽，就当做是他晚归的理由。
莫丽对儿子的礼物很满意也很高兴，不过还是斥责了他，因为家里的花园已经被地精弄得一团乱，没有办法使用，她就弄了几个小花盆把它们种下。
然后是晚饭——只有他一个人，其他孩子基本上都吃好了，在客厅里玩闹，比尔注意到原本到了晚上会陪孩子一起玩的亚瑟不在，不由得问起来。
“他今天晚上要加班，早回来吃过之后，又马上去魔法部了。”
亚瑟所工作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原本只是一个魔法部的小部门，原本只要负责处理巫师对麻瓜物品乱施魔法的事宜就可以了。
黑魔王消失之后，贵族的势力降低到史上最低点，战后的气氛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杯弓蛇影，在这样的情况下，上任不久的魔法部部长米丽森？巴诺德出台了一项新的政策，严格管制黑魔法物品，并且禁止私藏。
搜查黑魔法物品的工作是一样苦差事，因为私藏得最多的就是贵族们，他们虽然势力降低了许多，但毕竟威势犹在，搜查官不但会得罪贵族，就算查到什么黑魔法物品也必须上缴给魔法部，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
这项工作原本预定是由傲罗指挥部管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会议上，被傲罗办公室主任踢皮球一样踢到亚瑟的部门管理范围。
无端多了一样工作的亚瑟忙碌了许多，有时晚上还要加班参加搜捕行动，截获被非法施咒的东西。
比尔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他不想打扰客厅里玩得正热闹弟弟妹妹们，就在厨房的桌子上吃饭，莫丽陪着他在一边洗碗。
图尔斯在去年圣诞节送了他一整套麻瓜发明的d＆d桌上角色扮演游戏，据说它在美国十分流行。
这种游戏没办法独自玩，比尔当然是拿出来和家人一起玩，最开始他还陪着他们玩了几次，但很快他就失去了兴趣，他所经历的永远比游戏多得多，而且确实有时候这游戏让他触景伤情。
除了他以外，包括亚瑟、莫丽在内的韦斯莱都很喜欢这套游戏，比尔就索性不收回去，把它放在客厅当做公共娱乐用品了。
他吃完饭之后也想帮莫丽洗碗，但被莫丽坚决地拒绝了，她认为他工作了一天不应该再劳累下去了，想推着他跟其他孩子们一起去玩。
因为下午的事，比尔既不想见路格先生继续试验黑魔法，也不想去客厅玩那个，最后索性就坐在边上，跟莫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莫丽很狐疑地打量着他，她觉得今天自己长子有点奇怪。
比尔是一个非常好的兄长，一般孩子很容易只顾自己，厌烦那些比自己小、还不听话懂事的小孩子，但他却不会，即使是再忙碌的时候，在他也是有着相当多的时间陪自己弟弟妹妹一起玩的。
假期的时候，查理要练习魁地奇，莫丽不放心查理一个人骑扫帚，但她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总是陪着他，这个时候就是有比尔看着他，虽然家里人都知道比尔不太擅长飞天扫帚。
比尔看了很多书，不但有巫师的，也有麻瓜的，虽然他并不是每一样都了解得很深入，但通常不管周围的人说到什么方面，无论是金妮的童话故事、双胞胎新的恶作剧还是亚瑟对麻瓜物品的热爱，他都知道一些，插得上话。
小时候的罗恩嘴总是跟不上脑袋里想的东西，最开始学说话的时候还有一点口吃，往往都是越急越说不出来，后来多亏比尔不厌其烦地耐心等他表达清楚，这个毛病才逐渐改善了。
还有珀西，他也经常跟比尔一起看书。
除去这些陪伴家人的时间，比尔本身很少有玩乐，不是在看书就是学习、写作业，像今天这样无所事事的情况还真是绝无仅有。
“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面对莫丽的问话，比尔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没有。
但是背对着比尔洗碗的莫丽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毫不沮丧地随便猜测道：“是因为今天在古灵阁的工作不愉快吗？……那群妖精确实挺讨厌的。”
“还好，我还能忍受。”
当然，正如莫丽所说，这份工作绝对称不上愉快，妖精们对他颐指气使的，工作的时候也要有妖精盯着，它们看他的样子就好像他是一个小偷，随时准备从它们的口袋里偷出金币来，不过他的不愉快并不是因为这个。
“那么是学校里有什么不愉快？”
“也不是。”
“和朋友吵架了？”
“妈妈，不要乱猜，真的没有什么。”比尔有点无奈地说。
“那是因为什么……？”莫丽小声念叨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啊……难道是因为……比尔，你有对象了？”
“没有啊，怎么了？”比尔不知道莫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以你的年纪应该有过好几个女朋友了，你爸爸当年追我的时候才二年级。”
比尔憋笑，“……真的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但莫丽好像把他否认之前的沉默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她忍不住转过头来，“那么难道查理说的是真的？”
比尔诧异地问，“查理？他说什么了？”
“你在跟一个斯莱特林男孩子交往之类的……”莫丽忧心忡忡地说，“比尔，你从小就很懂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和亚瑟也没怎么管过你。如果你喜欢男孩子，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如果那个人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我以为你明白的，那个学院的人总是当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他们说的话从来都不能相信。”
比尔此刻的心情有点感动又有点啼笑皆非，“妈妈，你担心过头了……我没有跟女孩子交往是因为我选了13门课，实在没什么精力跟她们谈恋爱，并不是喜欢男孩——至于那个斯莱特林，根本没有那回事。”
“真的？”
比尔马上赌咒发誓他绝对没有跟斯莱特林交往，末了还说道，“比起男孩子，我还是比较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莫丽满意了，放过了他，比尔落荒而逃，抓住正玩得兴起的查理上兴师问罪。
比尔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没舍得吼自己的弟弟，只是用比较轻柔的语气询问道：“查理，你跟妈妈说我在跟斯莱特林的男孩子交往吗？”
查理抖了一下，然后死命地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跟妈妈说，我只跟弗雷德和乔治说了……”
……那么家里人应该每一个都听说了。
比尔有一种扶额的冲动。
“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人都知道啊。”
“很多人……那你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吗？”
“不知道，但大概是四个月前就开始传了。”
比尔突然回想起来，算起来那是四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情人节那一天他接到了为数众多的告白，当然他全部都拒绝了，因为被打扰到彻底厌烦的地步，回寝室之后就不免抱怨了几句。
然后塞缪尔就诡异地笑着，说可以让他一绝后患。
果然，这四个月以来一起告白事件都没有发生。
——那条在狮群里做窝的毒蛇！
刚刚还跟莫丽赌咒说他比较喜欢女孩子，现在，比尔觉得他以后很可能要讨不到老婆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比尔很想寄吼叫信给塞缪尔，但后来的事情让他把这件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这一天晚上，亚瑟没有回来。
虽然加晚班并不是常有的事，但多少也有几次，像这样没有通知地一宿未归却是第一回。
知道这件事是在第二天早上，珀西没有看到亚瑟，就顺口问了莫丽一句。
“哦，你们爸爸昨天晚上回来过，今天很早又去魔法部了，大概是工作很忙。”莫丽这么回答。
其他人完全没有起疑，昨天他们到了九点就被莫丽赶上去睡觉了，后来只有莫丽一个人在等亚瑟回来。
但比尔却知道莫丽在说谎，以他的敏锐，虽然对家人已经很熟悉了，但如果半夜里亚瑟回来弄出动静的话，他还是会惊醒的。
如果只是因为工作一夜未归，莫丽完全没有必要骗他们，那么事实就很明显了，就连她也不知道亚瑟为什么没有回来，只是为了不让孩子们担心，所以才找了这个借口。
第三天、第四天……韦斯莱家里开始弥漫着不安的气氛，莫丽的说法已经无法安抚所有人，他们都在因为数日没有看到父亲而焦虑着。
亚瑟是在第五天的中午通过飞路网回来的，因为几天都没有换衣物，虽然有清洁咒可以用，但看上去还是十分狼狈。
莫丽惊呼一声就抢上前去用魔杖做各种检查。
“好了，我没事，没有受伤……”亚瑟只好一边拍着胸脯示意他很强壮，一边安慰妻子和涌上来的孩子们。
嘭的一声，他身后的壁炉火焰变成了绿色，一个男巫从里面探出上半身，手里拿着两瓶魔药，“……韦斯莱，你忘了你的魔药。”
莫丽抢在还在呆愣的亚瑟之前拿下魔药，“谢谢。”
“不用谢。”男巫看上去很急，放下魔药之后就马上走了，只留下干笑的亚瑟。
莫丽看清楚那几个药瓶上贴着的标签，面上的表情堪称恐怖。“补血药……？亚瑟？韦斯莱！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比尔上前一步帮他解围，“爸爸，你看上去很累，需要先休息一下吗？”
经过比尔的提醒，莫丽才发觉亚瑟脸上疲惫的表情，想到现在并不是很好的盘问时间，而且看样子亚瑟已经受伤过了，是治疗过后才回来的，虽然刚才很生气他想隐瞒这件事，不过这不想让家人担心的心情她也不是不能了解，不由得心软下来。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先上去睡觉。”
亚瑟如蒙大赦，连忙想踩着梯上，却又被莫丽叫住了。
“等等……”
“怎么了？”亚瑟一抖，转过头来。
“把这个带上去，睡之前喝一剂。”
亚瑟拿着补血剂上去了，这一觉一直持续到晚餐时比尔来叫他起床。
这餐晚饭几乎可以说是风卷残云，当然主要是亚瑟在吃，看上去就像几天没有吃饭一样，莫丽忍不住哭了起来。
亚瑟马上明白她是误会了，连忙说道，“我没事，只是几天没有吃到你做的饭，有点想念而已。”
这样的安慰起到了反效果，结果莫丽反而哭得更伤心了，亚瑟不得不放下饭碗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等到这一餐完毕，一切平静下来，所有的韦斯莱才一起聚集在客厅里，亚瑟明白他们的意思，原本他并不想告诉孩子们这些，但看这个阵势他是逃不掉了，就连莫丽也没有劝阻的意思，他只好无奈地坐在客厅里开始说起这几天没有回来的原因。
“其实魔法部一直在查国外违禁物品的走私，比如魔杖、龙蛋、飞毯等等……”
亚瑟刚讲了一个开头，就被金妮打断了，“爸爸，龙蛋、飞毯是违禁品我知道……不过魔杖也算吗？”
“严格来说魔杖不是违禁品，但它是管制物品。”亚瑟解释道，“虽然我们每个巫师都能够从奥利凡德那里买到魔杖，但这些经过正规途径贩卖的魔杖在魔法部都是有记录的，一个黑巫师用魔杖做了什么坏事，只要检查他的魔杖就可以知道了，但这种走私来的魔杖是没有记录的，就算我们明知道有人用这根魔杖使用了黑魔法，也查不出是谁使用的。”
比尔闻言，不由得摸了摸被绑在手臂魔杖套里、施了忽略咒的魔杖，这就是之前从翻倒巷拿到的那一根。
——事实上，光论检查力度，魔杖的检查可比龙蛋或者飞毯要严格多了。
“我明白了……”
“那我继续说，这次原本只以为是一次普通的突击检查违禁品，对象是里德兰特镇——那里你们可能没听说过，是威尔士的一个巫师和麻瓜混居点，老实说在去之前我也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
亚瑟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魔法部从来没查过里德兰特镇，他们不够警觉，在那里的一家小黄油啤酒作坊的地窖里，我和珀金斯查到了一批威尔士绿龙蛋，然后我抓住了那里的巫师，联系了魔法部。”
当然，对方不会放任亚瑟那么简单地抓住他们，肯定会经过反抗，只是亚瑟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把这部分给省略了。
“接下去就是顺藤摸瓜，他们连着半个英国龙蛋的走私网络，我和其他傲罗一起找到了他们的总部，把他们大部分人都抓住了，可惜还有几个人逃了，我稍微受了点小伤。”
“ol~”双胞胎双眼发光地赞叹着，很显然他们更多的是把这件事当做英雄故事一样的听，结果被恼怒的莫丽一人敲了一下。
亚瑟其实隐瞒了相当多的事情。
其实后面的那次抓捕行动，不是傲罗的他并不用参加，只是天生的正义感让他无法袖手旁观，再加上他又是第一个发掘出线索的巫师，在凤凰社的战斗力也排的上名号，后来魔法部才特许他加入这次行动。
当然，这种说出来肯定会让莫丽发怒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啦。
再比如说，一些不适合孩子们听的消息。
走私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屡禁不止，战后经常针锋相对的魔法部和贵族之间，却唯有对查抄违禁品走私向来很一条心，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之前食死徒的恐怖活动，不但让英国损失了相当一批巫师，也让英国巫师界的经济受到了巨大打击，其中之一的表现就是，原本掌握在贵族和魔法部手里的走私产业链，因为食死徒的活跃而完全断裂。
战后，相当一部分贵族入狱，造成了权力和经济势力的真空，外国的巫师趁虚而入，等到贵族和魔法部扯皮完毕，却发现全英国巫师界的走私网络主人差不多都换成了外国人，这当然是他们所不能忍受的。
珀西皱着眉，“爸爸，你说有一些巫师逃了，他们会不会回来报复你们？”
亚瑟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仔细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逃掉的那些巫师大多数都是外国人，国际魔法合作司已经开始跟别国联络确认他们的身份，魔法部很快会开始正式通缉他们，如果他们够聪明，就会趁通缉正式开始之前逃回自己的国家，不会留在英国报复的。”
——很可惜，他们显然不够聪明。
几天之后，被关在一间乡下谷仓里的比尔不由得这么想到。
“我们不是英国巫师，不应该受到英国巫师法律的审判。”面前坐在干草堆上的巫师说道，“我们会跟英国魔法部交涉，让他们放我们、还有那些被抓的同胞回国，作为交换，我们也会把你们交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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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份工作的薪水倒是在平均水准之上，丢脸就丢脸，他也不在乎。
罗恩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双胞胎摁住了，他们已经看出比尔看上去急于出门，就算有什么想问的，现在绝不是什么好时机，等到兄长回家的时候再问更妥当一点。
于是比尔和家人告别之后，就直接通过飞路网前往对角巷。
古灵阁是妖精经营的巫师界里唯一一家银行，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巫师界本身派系林立，光是英国内部就至少有魔法部、食死徒、凤凰社、中立等多种势力，其他国家也好不到哪儿去，无论是哪一方的巫师出来要开银行，恐怕都会遭到对手的打压，银行必须保持中立——既然如此，最后还不如让妖精们来开，至少它们不会偏帮着哪一方。
绝大多数巫师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古灵阁就这样变成了巫师界唯一的银行了。
原本在古灵阁工作，还需要算术占卜的结业证书，但比尔并不是来这里当职员的，有弗立维教授的特别推荐，只是来做一个解咒师而已。
所谓解咒师，顾名思义就是解除各种咒语和诅咒的人，如果说圣芒戈的解咒师偏向为巫师解除各种魔法伤害，那古灵阁的解咒师则更多的是面对各种魔法物品。
魔法物品千奇百怪，有些上面还附着着强力诅咒，有些无法查到来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解咒师了。
古灵阁不仅仅是巫师银行，还兼任着类似典当行一样的作用，经常会有一些巫师带来魔法物品换取一些金加隆——比如以前的韦斯莱家，当然，现在他们已经当无可当了。
也有一些贵族会委托这些妖精解除某些东西上的诅咒，当然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当然，古灵阁本身有它自己的妖精解咒师，但他们很忙碌。
解咒就像是开锁，必须找到合适的方法才可以，比尔算是见识到了这些诅咒的千奇百怪，就算是解咒师也无法百分之百保证自己的安全，比如上个月就又有一个妖精解咒师因为解咒不当，中了很严重的诅咒。
仅仅只是来打工的比尔当然得不到什么信任，交给他的也只是些看上去价值不大的魔法物品，还有一些比较简单的诅咒物品——也幸亏是这样，以他的学识还是可以应付过去的，就算不行，他也可以求助于双面镜那一边的路格先生。
他也算发现了，这位路格先生绝对不简单，不光是近代现代的魔咒，就连古魔咒都有很深的涉猎，那么想必他原本的主人，前任黑魔王肯定是一个更加厉害的人物。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第一天的工作完成之后，比尔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找了一个拐角，喝下一小瓶增龄剂，魔药发挥效果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骨节都在发痛，在原地等了几秒，他很快察觉到自己的视角变高了——或者说他长高了许多，原本的短发也变长了很多，几乎拖到了腰间，指甲也真的长得像那种麻瓜故事里的老巫婆了。
用切割咒临时把指甲多余的部分切掉，多亏他从小训练魔力控制，这才没把他的手指也一起切掉，然后清理一新。
头发他倒是不打算剪掉，直接用一根发绳绑住。
比尔把墙壁变成一面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现在看上去大约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气质沉稳了许多，除了五官轮廓之外，和之前看上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再加上原本的短发变成了长发，就算家人看到，也最多是怀疑“这是韦斯莱家族哪里的亲戚”。
——很好，他很满意。
比尔用连帽斗篷把他那一头显眼的红发遮挡起来，脚步轻快地拐入了翻倒巷。
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翻倒巷。
盘踞在这里的有为数不少的黑巫师，每年这里都有巫师失踪，但魔法部却很少管理这里，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巫师法律都管不到的地方。
跨入翻倒巷的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了几双眼睛盯住了自己，不过身为前勇者，他当然不会畏惧这些视线，只是抿着嘴唇用一种漠然的神情一一看了回去，那些视线很快就从他身上错开了。
只有比尔自己才知道，此时的他也不过只是外强中干，自己的魔杖因为假期有着魔法部的监控而不能使用，塞普蒂默斯的魔杖则不太听话。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用这根魔杖使用黑魔法的时候，它总是像闹别扭一样，施法有一种特殊的违和感，就连魔咒效果也弱化了许多，一个强力诅咒弱化得跟个针蛰咒一样，除了让人身上一痛没有别的作用，三大不可饶恕咒更是一个都发不出来，反倒是用它使治疗咒、变形术之类咒语很流畅。
路格先生也说过，这或许跟魔杖本身的材质和它真正主人——塞普蒂默斯的意愿有关。
比尔闻言沉默了，塞普蒂默斯果然不希望他学习黑魔法……但他并不是为了更强的力量，而是为了破解这些黑魔法而学习，就算现在不能为人所原谅，他也要继续下去。
如果是在校内，这倒没什么问题，魔法部的监控没法深入到霍格沃茨，他反而能自如地使用自己的魔杖对八眼巨蛛练习黑魔法。
自从三年级遇到路格先生之后，到现在也有快两年了，一些普通的黑魔法他学的都差不多了，路格先生也认为他的魔力发育已经足够稳定，可以开始学不可饶恕咒了，奈何魔杖却不配合。
“那么……就再换一根魔杖。”路格先生最后这样说，要求他去翻倒巷，他会找人把魔杖带给他。
这不但是他第一次进入翻倒巷，也是第一次跟路格先生产生双面镜以外、现实意义上的接触。
比尔其实心中一点也不情愿，虽然经过两年的接触，他大概也明白了，路格先生对凤凰社和邓布利多并没有恶意，至少没有想置他们于死地，也就是说，并不是敌人。
——当然，也绝对谈不上是朋友。
能说得那么肯定，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理由，那么比尔只能说是直觉……呃，当然不是那种毫无根据的直觉。
就像比尔可以觉察出边上任何人的存在，不管是潜行还是隐身，他/她本身的身体又没有消失，这就决定了气流和风拂过人体的时候会改变方向，从而引发周围细微的变动，比如草倒地的方向跟风向之间细微的差别。
这样无数次之后，都造成了脑中对这种情况所形成的特殊印象，或许比尔表面上并没有意识到两者方向细微到极致的差别，但他的潜意识却辨认得出来，并且将这种“有人在”的判断传达给他——这就成了所谓的“直觉”，说白了，也不过是经历了多次之后所形成的经验而已。
正是如此，虽然他知道路格先生不是敌人，但并不代表比尔就乐于跟他牵扯得太深。
只是他不得不去，理由就是路格先生在提出这个方案之后，正在他想拒绝之时，对他说的那句话。
“——不要想着逃避，比尔？韦斯莱。”
这下他只能苦笑着点头了。
早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查出来并不困难——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的三年级，红色短发，这一切条件都太过明晰，查不出来那才奇怪，所以他倒也没有太意外。
只是路格先生这个时候点明他的身份，无疑是一种警告。
对方不是善茬，而是黑巫师，比尔绝对不会因为路格先生对他还算和善的态度和两年的师徒之情就认为他不会对他怎么样。
比尔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在自己这个年纪算得上是天赋异禀，甚至比得上不少成年巫师，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再怎么天才，他也不过是一个15岁的未成年男巫。
说得残酷一点，路格先生可以成就他，也可以毁灭他——他不用做什么多余的事，只要告诉比尔一样错误的魔法，至于比尔去学错误的魔法之后的结果是死亡还是变成哑炮，那他就无所谓了。
所以现在，比尔只能按照路格先生的指示，找到翻倒巷一家名为“巨戟鲸”的酒进入。
或许是比尔对翻倒巷的印象一直就是阴暗、混乱的缘故，看清楚酒的布置，他有点惊讶，这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整洁干净，至少比他去过的破釜酒、三把扫帚和猪头酒好多了，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到客流最高峰的晚上，酒里面人并不多。
比尔很快辨认出了坐在台后面的酒老板，径直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经历了那么多世，看人的眼光他还是不缺乏的。
“客人需要什么？”棕黄杂色头发的老板询问道。
“……我跟人约在这里见面。”比尔拿出双面镜，把表盘上的那个三角形的标志给他看。
男巫看到标志抖了一下，事实上因为圣徒从未在英国活动，英国巫师之中能够认出这个标志的并不多，但显然这个酒老板就是其中一位，或许也跟他需要看各色客人的职业需要有关，他的态度一下变好了许多，“请您稍等。”
酒老板很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很快叫来了侍者，让他带着比尔去上的包间。
圣徒和食死徒可不一样，英国魔法部的政策把食死徒视为罪恶的、公众的敌人，绝大多数死忠的食死徒已经进去了阿兹卡班，也有像伊戈尔？卡卡洛夫那样卖主求生的，少数的也夹起尾巴做人。
但格林德沃当年的主张却是得到了相当多外国巫师——其中也包括德国魔法部的承认，虽然他和邓布利多决斗失败了，但德国魔法部却没有像英国魔法部那样，把圣徒视为“罪恶”，战后，除了一部分坏事做尽的圣徒受到受害者家属的报复，绝大多数圣徒却并没有被肃清，只是转入地下而已，还有不少直接进了魔法部掌权。
同样是没有了主子的两个组织，一个像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另一个却是还如日中天光鲜亮丽，虽然这里不是圣徒的地盘，但酒老板也不想得罪他们。
事实上比尔很快就出来了，他已经从包间里那个黑发男巫的手里拿到了新魔杖。
他现在虽然骑虎难下，但并不想跟圣徒多做牵扯，自然就免了跟那个巫师套近乎的必要，而那个看上去有点严肃的黑发巫师，大概也是得到了路格先生的指示，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魔杖给了比尔，然后拿出了一只笼子。
因为包间里没有光，比尔也看不出笼子里是什么，只知道应该是一只四足小生物，因为气氛的诡秘，它正急促不安地在笼子里窜来窜去。
他理解了那个男巫的意思，他想让他试试这根魔杖的力量，比尔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将魔杖对准了那只小动物，“——钻心剜骨。”
三大不可饶恕咒，路格先生已经教过他，只是塞普蒂默斯的魔杖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出来而已，而用自己的魔杖来尝试，那被人发现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下一刻，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钻心咒第一次成功了，因为那只动物在笼子里的挣扎大了很多，但也只是一会儿，因为他几乎是立即停止了钻心咒。
路格先生曾经说过，要让不可饶恕咒成功，最重要的是巫师要有伤害对方的意志，这对意志坚强的比尔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伤害无辜的生物。
作为勇者，比尔杀死过的怪物和人类绝对不在少数，但几乎都是主动攻击他和同伴的、或者魔王的手下和恶人，就连他选择的魔法实验对象八眼巨蛛也是会攻击人的危险生物，他对攻击无辜人和脆弱无力的生物还是有一点抵触。
但他也很快从这种迷惘上走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对着那只小动物念道：“——阿瓦达索命。”
小动物这次没有丝毫挣扎，就立刻毫无声息了，黑发男巫一挥魔杖，面前的笼子和小动物就消失了。
比尔定了定神，也没有向他告别，就直接拿着魔杖走了出去。
直到出了翻倒巷，走回对角巷街头，他才不由得舒出一口气。
在对角巷还裹得严严实实反而显得可疑，比尔摘掉了兜帽，抬起头看向天际，此刻正是夕阳西下，很多人浅色的头发在夕阳的映照下就像他一样火红，所以他也完全不显眼。
只是他突然很想念霍格沃茨的天文塔。
一个叫声在他身边响起，“……韦斯莱？”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原本不是应该我上场安慰比尔吗！？
佩刀：大家都猜你，这样多没劲，所以我决定换一个人~
扬：就为了这样的理由……我要给你钻心剜骨！
佩刀：等你学会三大不可饶恕咒再~
一个叫声在他身边响起，“……韦斯莱？”
比尔转过身去，叫住他的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看得出来，对方也吃了一惊，因为他叫他的语气并不肯定，但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比尔看到他的发色，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卢修斯？马尔福，三年前在圣芒戈和亚瑟打架的那一位——因为那个时候他打架后的脸实在太搞笑了，比尔没记住他的脸，只记住了他那张嘴角淤青着还一脸高傲的表情和铂金色的长发。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位先生长得还不错。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您好，马尔福先生。”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马尔福是怎么认出他的？
这倒是完全错怪了卢修斯，他并不是认出了比尔。
唯一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多前，对那个时候的卢修斯来说，比尔只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对他的印象也几乎没有，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却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又是长发，任凭谁都不可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卢修斯也是一样，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比尔，只是觉得这个人的侧面曾相识而已，当对方转过身来看到正面之后，他马上醒悟到了面前这个人像谁——年轻时候的亚瑟？韦斯莱。
在此不得不说，以前的亚瑟爸爸也是帅哥一枚，虽然未必比得上马尔福这样向来容貌精致的家族遗传，但起码也是平均水准之上，再加上性格开朗活跃，不但有不少女性仰慕者，就连男孩子也很难讨厌他。
在这一辈的韦斯莱里，最像亚瑟的其实是查理，其次是双胞胎和罗恩，而比尔的五官更柔和一些，珀西长得其实和比尔很像，如果他不要总是板着脸又皱着眉就好了。
所以马尔福先生叫的“韦斯莱”其实是指父亲亚瑟，并不是认出了他——比尔很快明白了这件事，因为对方接着问道，“你是亚瑟？韦斯莱的……？”
卢修斯也很疑惑，他对韦斯莱家族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面前这个人有二十多岁，亚瑟？韦斯莱显然生不出那么大的儿子，他记得韦斯莱的长子还在霍格沃茨上四年级，而他的弟弟好像也夭折很久了。
与之相比，他倒是不意外对方会认识他，或者说认识他的名声，比尔看到他的头发才回想起什么的样子也完全被他看穿了。
他也有想过增龄剂的事，但很快自己把这种可能性剔除了，一是因为韦斯莱家的小鬼还不太可能会熬这种魔药，二是因为面前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成年人的姿态，并没有小孩子遇到他的畏缩。
至于减龄剂……他没记错的话，韦斯莱家族老一辈的人好像基本上都去世了。
“……亲属。”比尔接过他的话。
——废话，光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是亚瑟？韦斯莱的亲属！
卢修斯挑起眉，如果说刚才他还算对这个比较有礼仪修养的韦斯莱有点好感的话，现在这点好感立刻跌破负值。
关键是，这个“亚瑟？韦斯莱的亲属”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所以他露出一个引人不快的假笑，“据我所知，韦斯莱家族并没有您这样一个成员。”
对于贵族来说，笑并不只是善意的表达而已，无论是恶意、挑衅、虚伪……它都完全能够胜任，而卢修斯更是其中高手。
比尔当然也注意到了对方对他不友善的气息，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难道把自己的来历对着一个才见过第二面、又是世仇的斯莱特林坦白吗？
他要怎么解释一个四年级、家里又没什么钱的格兰芬多学生为什么会有增龄剂？
反正他也不想跟马尔福产生什么良好的关系，这种没有必要的解释，还是能省则省。
比起这些，比尔更关心的是马尔福有没有看到他刚才去了哪里。
现在这个地方离翻倒巷入口并不远，马尔福显然是一位经常出入那里的巫师，那么他到底是在翻倒巷看到他，直到刚才他摘下兜帽才看清他的样子，还是恰好在这里遇到？
……如果是前者，或许他可以考虑用新拿来的魔杖击昏他，然后再给他一个一忘皆空？
比尔悄悄地在宽大的袖子底下，将手伸向放魔杖的魔杖套，然而他却注意到马尔福也突然摸了摸他手上蛇杖的杖头。
卢修斯或许并没有发觉他的手正想去拿魔杖，毕竟那被袖子完全遮住了，但却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不安。
比尔立刻停下动作，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说马尔福比扬敏锐多少，既然扬都有能够预警偷袭的魔法道具，那么比扬家族富裕几倍的马尔福家族更不可能没有，既然偷袭失去了意义，单纯比魔法，他还没有自傲到能够胜过对方的程度。
一旦失败，一个疑似韦斯莱的男巫当街袭击马尔福家家主，那乐子可就闹大了。
“……或许是您的见识还不够广博。”
这样的回答几乎可以算是挑衅了，比尔很无奈地发现，就算他放弃了攻击，但马尔福已经提起来的警戒心却没有那么容易消退下去，他不得不出言挑衅，也是为了引开马尔福的注意力。
“也许。”出乎比尔意料，马尔福没有生气也没有否认，反而还承认了。
比尔沉默了一会，心底默默盘算。
卢修斯？马尔福无疑是一个很敏锐的人，想要探出他的口风几乎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性是引起对方的警觉，让对方觉得他对这个问题很在意，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多做纠缠，反正增龄剂的时效一过，他就回到那个十五岁的比尔？韦斯莱，大不了以后躲着这位铂金贵族一些好了。
打定主意，他开口说道：“马尔福先生，时间不早了，我恐怕不得不告辞了……”
“……当然，请便。”卢修斯看出了比尔显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是觉得无话可说了，索性放过他，反正有什么事也是韦斯莱家的事。
比尔拢紧袍子，他觉得此刻的自己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不过也多亏这么些事一搅合，刚才杀死那只小动物的不适感觉已经消失了。
他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将自己融入对角巷的人流之中，直到刺在背上的目光消失，他才找了一个拐角躲进去，等待增龄剂的效果消失。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无论对比尔还是卢修斯来说，这次的遇见只不过是一个偶然的插曲而已。
当天晚上，比尔的回家时间稍微有点晚，因为增龄剂失效的时间比他预估的要晚得多——或者说，他低估了自己的魔药学水平。
比尔的魔药学成绩从来都是a——合格，格兰芬多学生能从斯内普教授那里得到的最好成绩。
他从来都是完全按照书中的步骤做的，只要把所有步骤硬背下来，凭借他的能力，完美地处理魔药材料和魔药熬制过程并不困难。
塞缪尔曾经说他制作魔药的时候就像机器，只要步骤正确、又有足够的材料，他就可以做出像教科书上那样标准的魔药。
“……但我觉得你不像是在‘熬制’魔药，而是在‘复制’魔药。”塞缪尔最后这么下结论。
比尔并不在意这样的评价，他的目标又不是成为斯内普那样的魔药大师，那些制作步骤背后的理由他完全不需要知道，只要当个“会做魔药的巫师”就可以了。
不过在熬制这次的增龄剂之前，他完全没有尝试过这样的高级魔药。
他对魔药又没有兴趣，当然也不会课外练习，所做过的魔药几乎都是在霍格沃茨的魔药课上，当然，斯内普不可能去教低年级增龄剂这种工艺相对复杂的魔药，所以他也有点不安，不知道这第一次做出来的增龄剂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
现在证明了，这东西的质量可以说是好得超过预期，比他预计的足足多了一个小时，而他也不得不为此而延迟回家的时间。
还好为了掩饰这一点，他特意跑了一趟园艺店，买了一些魔法植物的种子给莫丽，就当做是他晚归的理由。
莫丽对儿子的礼物很满意也很高兴，不过还是斥责了他，因为家里的花园已经被地精弄得一团乱，没有办法使用，她就弄了几个小花盆把它们种下。
然后是晚饭——只有他一个人，其他孩子基本上都吃好了，在客厅里玩闹，比尔注意到原本到了晚上会陪孩子一起玩的亚瑟不在，不由得问起来。
“他今天晚上要加班，早回来吃过之后，又马上去魔法部了。”
亚瑟所工作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原本只是一个魔法部的小部门，原本只要负责处理巫师对麻瓜物品乱施魔法的事宜就可以了。
黑魔王消失之后，贵族的势力降低到史上最低点，战后的气氛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杯弓蛇影，在这样的情况下，上任不久的魔法部部长米丽森？巴诺德出台了一项新的政策，严格管制黑魔法物品，并且禁止私藏。
搜查黑魔法物品的工作是一样苦差事，因为私藏得最多的就是贵族们，他们虽然势力降低了许多，但毕竟威势犹在，搜查官不但会得罪贵族，就算查到什么黑魔法物品也必须上缴给魔法部，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
这项工作原本预定是由傲罗指挥部管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会议上，被傲罗办公室主任踢皮球一样踢到亚瑟的部门管理范围。
无端多了一样工作的亚瑟忙碌了许多，有时晚上还要加班参加搜捕行动，截获被非法施咒的东西。
比尔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他不想打扰客厅里玩得正热闹弟弟妹妹们，就在厨房的桌子上吃饭，莫丽陪着他在一边洗碗。
图尔斯在去年圣诞节送了他一整套麻瓜发明的d＆d桌上角色扮演游戏，据说它在美国十分流行。
这种游戏没办法独自玩，比尔当然是拿出来和家人一起玩，最开始他还陪着他们玩了几次，但很快他就失去了兴趣，他所经历的永远比游戏多得多，而且确实有时候这游戏让他触景伤情。
除了他以外，包括亚瑟、莫丽在内的韦斯莱都很喜欢这套游戏，比尔就索性不收回去，把它放在客厅当做公共娱乐用品了。
他吃完饭之后也想帮莫丽洗碗，但被莫丽坚决地拒绝了，她认为他工作了一天不应该再劳累下去了，想推着他跟其他孩子们一起去玩。
因为下午的事，比尔既不想见路格先生继续试验黑魔法，也不想去客厅玩那个，最后索性就坐在边上，跟莫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莫丽很狐疑地打量着他，她觉得今天自己长子有点奇怪。
比尔是一个非常好的兄长，一般孩子很容易只顾自己，厌烦那些比自己小、还不听话懂事的小孩子，但他却不会，即使是再忙碌的时候，在他也是有着相当多的时间陪自己弟弟妹妹一起玩的。
假期的时候，查理要练习魁地奇，莫丽不放心查理一个人骑扫帚，但她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总是陪着他，这个时候就是有比尔看着他，虽然家里人都知道比尔不太擅长飞天扫帚。
比尔看了很多书，不但有巫师的，也有麻瓜的，虽然他并不是每一样都了解得很深入，但通常不管周围的人说到什么方面，无论是金妮的童话故事、双胞胎新的恶作剧还是亚瑟对麻瓜物品的热爱，他都知道一些，插得上话。
小时候的罗恩嘴总是跟不上脑袋里想的东西，最开始学说话的时候还有一点口吃，往往都是越急越说不出来，后来多亏比尔不厌其烦地耐心等他表达清楚，这个毛病才逐渐改善了。
还有珀西，他也经常跟比尔一起看书。
除去这些陪伴家人的时间，比尔本身很少有玩乐，不是在看书就是学习、写作业，像今天这样无所事事的情况还真是绝无仅有。
“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面对莫丽的问话，比尔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没有。
但是背对着比尔洗碗的莫丽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毫不沮丧地随便猜测道：“是因为今天在古灵阁的工作不愉快吗？……那群妖精确实挺讨厌的。”
“还好，我还能忍受。”
当然，正如莫丽所说，这份工作绝对称不上愉快，妖精们对他颐指气使的，工作的时候也要有妖精盯着，它们看他的样子就好像他是一个小偷，随时准备从它们的口袋里偷出金币来，不过他的不愉快并不是因为这个。
“那么是学校里有什么不愉快？”
“也不是。”
“和朋友吵架了？”
“妈妈，不要乱猜，真的没有什么。”比尔有点无奈地说。
“那是因为什么……？”莫丽小声念叨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啊……难道是因为……比尔，你有对象了？”
“没有啊，怎么了？”比尔不知道莫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以你的年纪应该有过好几个女朋友了，你爸爸当年追我的时候才二年级。”
比尔憋笑，“……真的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但莫丽好像把他否认之前的沉默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她忍不住转过头来，“那么难道查理说的是真的？”
比尔诧异地问，“查理？他说什么了？”
“你在跟一个斯莱特林男孩子交往之类的……”莫丽忧心忡忡地说，“比尔，你从小就很懂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和亚瑟也没怎么管过你。如果你喜欢男孩子，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如果那个人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我以为你明白的，那个学院的人总是当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他们说的话从来都不能相信。”
比尔此刻的心情有点感动又有点啼笑皆非，“妈妈，你担心过头了……我没有跟女孩子交往是因为我选了13门课，实在没什么精力跟她们谈恋爱，并不是喜欢男孩——至于那个斯莱特林，根本没有那回事。”
“真的？”
比尔马上赌咒发誓他绝对没有跟斯莱特林交往，末了还说道，“比起男孩子，我还是比较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莫丽满意了，放过了他，比尔落荒而逃，抓住正玩得兴起的查理上兴师问罪。
比尔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没舍得吼自己的弟弟，只是用比较轻柔的语气询问道：“查理，你跟妈妈说我在跟斯莱特林的男孩子交往吗？”
查理抖了一下，然后死命地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跟妈妈说，我只跟弗雷德和乔治说了……”
……那么家里人应该每一个都听说了。
比尔有一种扶额的冲动。
“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人都知道啊。”
“很多人……那你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吗？”
“不知道，但大概是四个月前就开始传了。”
比尔突然回想起来，算起来那是四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情人节那一天他接到了为数众多的告白，当然他全部都拒绝了，因为被打扰到彻底厌烦的地步，回寝室之后就不免抱怨了几句。
然后塞缪尔就诡异地笑着，说可以让他一绝后患。
果然，这四个月以来一起告白事件都没有发生。
——那条在狮群里做窝的毒蛇！
刚刚还跟莫丽赌咒说他比较喜欢女孩子，现在，比尔觉得他以后很可能要讨不到老婆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比尔很想寄吼叫信给塞缪尔，但后来的事情让他把这件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这一天晚上，亚瑟没有回来。
虽然加晚班并不是常有的事，但多少也有几次，像这样没有通知地一宿未归却是第一回。
知道这件事是在第二天早上，珀西没有看到亚瑟，就顺口问了莫丽一句。
“哦，你们爸爸昨天晚上回来过，今天很早又去魔法部了，大概是工作很忙。”莫丽这么回答。
其他人完全没有起疑，昨天他们到了九点就被莫丽赶上去睡觉了，后来只有莫丽一个人在等亚瑟回来。
但比尔却知道莫丽在说谎，以他的敏锐，虽然对家人已经很熟悉了，但如果半夜里亚瑟回来弄出动静的话，他还是会惊醒的。
如果只是因为工作一夜未归，莫丽完全没有必要骗他们，那么事实就很明显了，就连她也不知道亚瑟为什么没有回来，只是为了不让孩子们担心，所以才找了这个借口。
第三天、第四天……韦斯莱家里开始弥漫着不安的气氛，莫丽的说法已经无法安抚所有人，他们都在因为数日没有看到父亲而焦虑着。
亚瑟是在第五天的中午通过飞路网回来的，因为几天都没有换衣物，虽然有清洁咒可以用，但看上去还是十分狼狈。
莫丽惊呼一声就抢上前去用魔杖做各种检查。
“好了，我没事，没有受伤……”亚瑟只好一边拍着胸脯示意他很强壮，一边安慰妻子和涌上来的孩子们。
嘭的一声，他身后的壁炉火焰变成了绿色，一个男巫从里面探出上半身，手里拿着两瓶魔药，“……韦斯莱，你忘了你的魔药。”
莫丽抢在还在呆愣的亚瑟之前拿下魔药，“谢谢。”
“不用谢。”男巫看上去很急，放下魔药之后就马上走了，只留下干笑的亚瑟。
莫丽看清楚那几个药瓶上贴着的标签，面上的表情堪称恐怖。“补血药……？亚瑟？韦斯莱！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比尔上前一步帮他解围，“爸爸，你看上去很累，需要先休息一下吗？”
经过比尔的提醒，莫丽才发觉亚瑟脸上疲惫的表情，想到现在并不是很好的盘问时间，而且看样子亚瑟已经受伤过了，是治疗过后才回来的，虽然刚才很生气他想隐瞒这件事，不过这不想让家人担心的心情她也不是不能了解，不由得心软下来。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先上去睡觉。”
亚瑟如蒙大赦，连忙想踩着梯上，却又被莫丽叫住了。
“等等……”
“怎么了？”亚瑟一抖，转过头来。
“把这个带上去，睡之前喝一剂。”
亚瑟拿着补血剂上去了，这一觉一直持续到晚餐时比尔来叫他起床。
这餐晚饭几乎可以说是风卷残云，当然主要是亚瑟在吃，看上去就像几天没有吃饭一样，莫丽忍不住哭了起来。
亚瑟马上明白她是误会了，连忙说道，“我没事，只是几天没有吃到你做的饭，有点想念而已。”
这样的安慰起到了反效果，结果莫丽反而哭得更伤心了，亚瑟不得不放下饭碗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等到这一餐完毕，一切平静下来，所有的韦斯莱才一起聚集在客厅里，亚瑟明白他们的意思，原本他并不想告诉孩子们这些，但看这个阵势他是逃不掉了，就连莫丽也没有劝阻的意思，他只好无奈地坐在客厅里开始说起这几天没有回来的原因。
“其实魔法部一直在查国外违禁物品的走私，比如魔杖、龙蛋、飞毯等等……”
亚瑟刚讲了一个开头，就被金妮打断了，“爸爸，龙蛋、飞毯是违禁品我知道……不过魔杖也算吗？”
“严格来说魔杖不是违禁品，但它是管制物品。”亚瑟解释道，“虽然我们每个巫师都能够从奥利凡德那里买到魔杖，但这些经过正规途径贩卖的魔杖在魔法部都是有记录的，一个黑巫师用魔杖做了什么坏事，只要检查他的魔杖就可以知道了，但这种走私来的魔杖是没有记录的，就算我们明知道有人用这根魔杖使用了黑魔法，也查不出是谁使用的。”
比尔闻言，不由得摸了摸被绑在手臂魔杖套里、施了忽略咒的魔杖，这就是之前从翻倒巷拿到的那一根。
——事实上，光论检查力度，魔杖的检查可比龙蛋或者飞毯要严格多了。
“我明白了……”
“那我继续说，这次原本只以为是一次普通的突击检查违禁品，对象是里德兰特镇——那里你们可能没听说过，是威尔士的一个巫师和麻瓜混居点，老实说在去之前我也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
亚瑟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魔法部从来没查过里德兰特镇，他们不够警觉，在那里的一家小黄油啤酒作坊的地窖里，我和珀金斯查到了一批威尔士绿龙蛋，然后我抓住了那里的巫师，联系了魔法部。”
当然，对方不会放任亚瑟那么简单地抓住他们，肯定会经过反抗，只是亚瑟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把这部分给省略了。
“接下去就是顺藤摸瓜，他们连着半个英国龙蛋的走私网络，我和其他傲罗一起找到了他们的总部，把他们大部分人都抓住了，可惜还有几个人逃了，我稍微受了点小伤。”
“ol~”双胞胎双眼发光地赞叹着，很显然他们更多的是把这件事当做英雄故事一样的听，结果被恼怒的莫丽一人敲了一下。
亚瑟其实隐瞒了相当多的事情。
其实后面的那次抓捕行动，不是傲罗的他并不用参加，只是天生的正义感让他无法袖手旁观，再加上他又是第一个发掘出线索的巫师，在凤凰社的战斗力也排的上名号，后来魔法部才特许他加入这次行动。
当然，这种说出来肯定会让莫丽发怒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啦。
再比如说，一些不适合孩子们听的消息。
走私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屡禁不止，战后经常针锋相对的魔法部和贵族之间，却唯有对查抄违禁品走私向来很一条心，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之前食死徒的恐怖活动，不但让英国损失了相当一批巫师，也让英国巫师界的经济受到了巨大打击，其中之一的表现就是，原本掌握在贵族和魔法部手里的走私产业链，因为食死徒的活跃而完全断裂。
战后，相当一部分贵族入狱，造成了权力和经济势力的真空，外国的巫师趁虚而入，等到贵族和魔法部扯皮完毕，却发现全英国巫师界的走私网络主人差不多都换成了外国人，这当然是他们所不能忍受的。
珀西皱着眉，“爸爸，你说有一些巫师逃了，他们会不会回来报复你们？”
亚瑟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仔细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逃掉的那些巫师大多数都是外国人，国际魔法合作司已经开始跟别国联络确认他们的身份，魔法部很快会开始正式通缉他们，如果他们够聪明，就会趁通缉正式开始之前逃回自己的国家，不会留在英国报复的。”
——很可惜，他们显然不够聪明。
几天之后，被关在一间乡下谷仓里的比尔不由得这么想到。
“我们不是英国巫师，不应该受到英国巫师法律的审判。”面前坐在干草堆上的巫师说道，“我们会跟英国魔法部交涉，让他们放我们、还有那些被抓的同胞回国，作为交换，我们也会把你们交还回
[HP]职业勇者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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