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宫里都知道三爷跟十三爷早就不对付,当年敏妃娘娘去世三爷未满百日便剃头,被十三爷告到皇上面前,三爷也因此削了爵,降为贝勒,在众兄弟跟前丢了脸面。
    一旁的十三爷摇了摇头,干涩道,“罢了,四哥,都是听命行事”。
    若是皇上关心、在意,给这些小兔崽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瞒报,但皇上舍弃的人,谁都会过来踩上一脚。
    *
    四爷是冷着脸回来的,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他在书房里龙飞凤舞写了好一会大字,那股子寒意仍旧围绕身侧,不曾消懈,小全子进去送茶,也被拉出去打了十板子。
    苏培盛守在门口,即便是门外,他僵着闪着的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板子落在自个身上。
    拐角处,于进忠伸头缩脑的看着打板子,苏培盛正想上前叫住他,就见他身影一闪而过,竟扭头跑了。
    “这小兔崽子”,苏培盛撮着牙花子,这小子眼见着越来越滑头,明明都睡在前院里了,见主子爷此刻心情不好又溜了。
    不过,虽然于进忠怕主子爷想起兰院,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总得让主子爷把这股邪火发出去,不然受苦受难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苏培盛打定主意,叫人用天蓝釉杯装了一盏冰镇的酸梅汤,这套瓷器与兰院的那套洋红釉彩只有颜色不同,这酸梅汤也是耿主子爱用的东西。
    他蹑手蹑脚的将茶碗放在桌上一角,又悄无声息的门口守着,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见主子爷摔帘子径直出去了,正是去兰院的方向。
    兰院内,耿清宁已经从于进忠那知晓前院之事,心中也在祈祷四爷不要来兰院。
    二人地位不平等,怎能不让人战战兢兢,她苦中作乐的想着,就这她都能产生感情,说不定还有些斯德哥尔摩症。
    以前网上说,穿越相当于拐卖,但是是拐卖到另外一个时空去……她还没想完,外头已经传来葡萄大声喊吉祥的声音,耿清宁在心中哀叹,难不成身为四爷的灭火器就是她的宿命?
    问题是,她也不知该如何灭火啊,以前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哪能次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来不及细想,她急忙下榻,趿着绣鞋就是一福。
    耿清宁这一福身,倒是让四爷愣了一下,热河行宫只有他们二人,她又怀着身子,自那就免了她的礼,今个倒是怎么了?
    没人扶她?耿清宁不停的从眼角瞥着四爷的脸色,难不成还在生气?
    见她一脸的惊惶,连头上的流苏簪子都在微微晃动,四爷心中的邪火就消退七分,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扶住她,又将簪子插的紧一些,才携手坐在榻上。
    此刻也不嫌弃热了,耿清宁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想起早上搬走的那一车东西,还有未来十三爷的寿数。
    “别难过”,耿清宁伸手环住他的腰,“以后你补偿十三爷便是”。
    反正历史上他俩的关系就很好,雍正帝给了十三爷铁帽子王,还留下旨意,命子孙后代不允许削减,可以称得上是掏心掏肺,君臣想得。
    四爷搂着怀中人,若有所思道,“补偿?”
    耿清宁不敢说了,现下她有了甯楚格和五阿哥,为着他们,她也得管好这张嘴。
    她转而说起其他的,“药够不够,要不要让陈大夫多制作一些?”
    四爷把玩着她的手指头,“现下这些足够了”。
    刚才怒急攻心,几乎失智,眼下平静下来,灵台倒清明许多,人虽是皇上关的,但若当真放弃十三,直接同大阿哥一样,终身圈禁便是,如今这般对待,应该是还有用处。
    皇上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老十三废了的。
    耿清宁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她侧头询问,“苦肉计?”
    四爷微微颔首,没回答她的话,又道,“你叫人多收拾些东西,送到十三的府上,他还未分户”。
    耿清宁这下是真的有些唏嘘了,这哪是苦肉计,明明就是真苦啊。
    未分户就是手中没有粮庄园子,十三爷还是个光头阿哥,没有爵位就没有俸禄,也就是说他现在每年的银钱,都得是内务府向上打报告,由宫中来拨款。
    无论什么年头,没钱都没法过上好日子。
    十三福晋兆佳氏真可怜。
    耿清宁感慨完别人,又想起四爷给她的差事,“由我一个格格出面是不是不太好?”
    她跟兆佳氏的身份差了两个级别,论常理来说,她连凑到人家跟前的机会都没有,如今还要上门帮忙,怎么感觉都有些怪异。
    其实四爷也有些惊讶,他请封侧福晋的折子早就递了上去,按理说两个月前就理应能批复下来,可如今连个影子都没有,宁宁以格格身份出门交际,身份还是低了些。
    但也没有大伯往弟妹的府上送东西的道理,这事情还得是女眷出面才行。
    “没事”,四爷捏了捏她的手心,“你就不必出面,直接将东西送过去便可”。
    外间苏培盛见二人靠在一起说话,气氛很好的样子,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扶着腰坐到茶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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