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少了两颗立世牙,说明他嘴里应该藏了毒囊才对。
    上次他用了一颗毒囊,把它喂给大佬吃了,这次他又用了毒囊,其实把它称之为毒囊也有点不恰当了,反倒应该是一种解药才对。
    老猫吃了有毒的包子,发现中了生物碱的毒以后,又把这毒囊咬破了,给自己解毒。
    只是这种解毒方法有点牵强了,或许是不太对症,又或者是解毒时间有点晚了,让老猫陷入一种伪死的状态里。
    这种状态也骗过了我的眼睛,我们把他当成尸体,送到了尸袋里,还运到乱葬岗前。
    我抬头看了看天,心说也该感谢这场大雨,要是没有它浇在老猫身上,老猫也不会被刺激的醒过来。
    这是好事,而且也都过去了,我也不在这场合再提了。
    我看着憨狱警的尸体,本来开心的心情又变得低落。这三个狱警都死掉了,我们仨回到监狱里怎么交差呢?
    其实这时候也是我们逃跑的好机会,只要把脚环拿下来,绑在憨狱警身上,我们就能在其他狱警发现岔子前,顺着乱葬岗下山。
    问题是,我们不能逃走,因为任务还没做完。我一时间愁上了,合计来合计去的。
    老猫却没我这么悲观,他也有了法子,稍微沉默一会后,又跟我和铁驴说,“我先走了,你们把黑锅推我身上,三天后我过来配合你们,一起把任务做了!”
    他这是要独自逃走的节奏。我本来话都到嘴边了,想问他,他是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他都走了,我和铁驴在监狱里还玩转个屁啊?尤其连那个嘴角长痣的人住在a监区哪个房间,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还怎么让他越狱啊?
    但看着铁驴拍了拍老猫的肩膀,叮嘱他一路保重时,我懂了。
    老猫虽然不善言辞,却很靠谱。他说三天后回来配合我们,就一定已经把越狱计划考虑周全了。
    另外他这么一走,我和铁驴也确实有好理由,让我俩轻松无责的再次回到监狱里。
    老猫先离开一步,他把脚环摘了,放在憨狱警腿上,又从断崖处嗖嗖的往下爬起来。
    我和铁驴站在断崖旁往下瞧,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后,我俩又蹲下身,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们抱着同一个想法,现在的身子还不够脏,就这么逃回去,看着太不是那个意思了。
    我跟铁驴挺狠,最后弄得那锉样子,估计光凭这身打扮,笔试面试都省了,能直接被丐帮录取了。
    我俩又对了一遍词,都一口咬定狂暴兽死而复活,突然发起偷袭,把三个狱警都弄死了,尤其是憨狱警身上的伤,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前一阵狂暴兽在监狱里打斗,他用什么攻击手法,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势,犯人们也都清楚。
    这期间铁驴也对狱服撕扯了几下,让上面再增加了几条口子,之后我俩沿着上山路,嗖嗖往下逃。
    老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我们现在的形势,是下山比上山容易。也就过了二十多分钟吧,我跟铁驴就跑到山脚下了。
    哨岗上的狱警最先发现我们了,这上面还有大探照灯,狱警把探照灯转过来,对着我俩射过强光。
    我一时间眼睛特别疼,被刺激的也有要流泪的冲动。我和铁驴本来就拿出一副踉跄样儿,就好像说,我俩吓得不行了,魂都丢了好几个。现在我俩更是手足无措地蹲了下来,高举双手,表示我俩没任何攻击性。
    守小门的两个站岗狱警也知道出岔子了,从小门里冲出来。他俩都拿着小号手电筒,对着我们照来,有个狱警还扯着嗓子喊了句,“什么情况,其他人呢?”
    我们跟他俩离得太远,总不能这么费劲巴拉的隔远喊话吧?铁驴喊着,让我们快过去。之后我俩不再说话,拿出一副不快不慢的脚步,往站岗狱警那里凑。
    这样刚等会合时,站岗狱警又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我和铁驴一人一句的,把整件事交代了一番。
    我发现铁驴真行,这么个硬汉,如此时刻还能哭出来,愣是挤出了两滴恐慌的眼泪。
    我想给铁驴起个外号,心说以后他叫鳄鱼更好一些,毕竟那死去的三个狱警,有一个就是出自他的手笔。他当时把断指狱警抛下断崖时,那状态哪有半分恐惧的样子?
    但这话我不能说出来。站岗狱警听完后,脸色沉得可怕,尤其知道狂暴兽杀完人还跑了,他沉不住气了,让另外一个站岗狱警守着我俩,他一转身,往监狱里跑去。估计是往上汇报并叫支援去了。
    我和铁驴说完这事也没别的好讲的了,都乖乖的站着。守着我俩的站岗狱警拿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儿,也不知道想啥呢。
    而哨岗上那位,毕竟站得高看得远,突然间他又把探照灯提高了一些,还把步枪举了起来,提醒一句,“远处有人跑过来!”
    我们仨都拿出一副诧异兼吃惊的样儿,尤其是我和铁驴。我心说怪事了,难道是老猫,他又想到别的好点子,回来自首了?
    我们都向山上望着。原本这里有条上下山的小路,但有一块地方被几颗歪脖子树交叉的挡住了。
    没多久后,有个人影从这
    几棵歪脖子树后面闪了出来。他也不往下走了,愣愣的靠在一个歪脖子树前面。
    我能模糊的辨认出来,这人竟然是憨狱警。
    我当场有种倒吸一口冷气的冲动,心说坏了,他怎么没死,还跑了回来?
    但又细想想,我觉得不科学啊,他当时那样子,明显死透了。难不成他也少了两颗立世牙,关键时刻,咬破药囊,吞食一些神药?真的起死回生了?
    我没法下什么结论,只知道他可别回来告状,不然我和铁驴就惨大发了。
    站岗狱警眼力也不差,认出是憨狱警后,他惊呼一声,还起身往山上跑去。我和铁驴想跟着,但没跑上几步呢,他又一转身,呵斥我俩原地站着就好。
    我和铁驴没法子,尤其这时候,附近两个哨岗的探照灯也射了过来,照在我俩身上。
    我明白,这一刻也一定有两把步枪瞄在我和铁驴的身上了,我俩不敢妄动了,也纯属干着急没办法。
    站岗狱警赶到中途时,憨狱警就已经身子一软,再次躺到了地上。
    站岗狱警大喊着兄弟撑住这类的话,又加快脚步。在他冲到憨狱警身旁的一刹那,我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忍不住偷偷瞥了铁驴一眼。
    铁驴没理会我,而且面上看他还挺淡定的。
    我们都等待着,站岗狱警先是使劲摇了摇憨狱警,又摸脉搏、扒胸口的鼓弄一番。
    我看出点不对劲的意思来,心说这憨狱警最终还是死了?
    这时候有一阵嗡嗡的警报声从监狱里响起了,站岗狱警扭头望了望监狱方向,又稍微掂量一番后,独自跑了回来。
    他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我和铁驴身上,不过没急着送我俩回去。
    我问他,“憨狱警到底咋样了?”
    我自认这话没毛病,也就是想变相的套套话。
    但站岗狱警突然抬起头,冷冷的望着我俩。我被他这种目光弄得心里一惊,不过我压着性子,没在脸上表现出什么来。
    站岗狱警熬不住这种沉默,又主动问我俩,“你们确定从山顶逃下来时,老憨已经死了?”
    老憨就该是憨狱警的名字了。铁驴还抢先接话回答,说我俩眼睁睁看着狂暴兽把憨狱警打死的,这绝对错不了。
    站岗狱警又问,“致命伤是什么?”
    铁驴比画一下,说就是狂暴兽的拳脚弄出来的,这个“变态”狠着呢,拳脚都堪比刀枪了。
    站岗狱警把眉头皱起来,还拿出一副不信的样子再问铁驴,“拳脚再厉害?就算堪比刀枪,也没刀枪的锋利劲。老憨脖子上一寸来长的伤口,怎么解释?”
    冷不丁的,我听了一愣。憨狱警的死,也就是刚发生的事,致命伤是老猫的一记重脚,整个过程中,别说老猫了,现场就没出现任何的凶器。
    我不知道站岗狱警嘴里的一寸来长伤口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另外憨狱警本该死了,怎么又晃晃悠悠走到山下的呢?
    我觉得这里疑点实在太多。我悄悄看了铁驴一眼,铁驴同样有一股诧异的表情。
    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憨狱警脖颈上的伤口,是他下山后被弄得,或许就在他停在树旁的瞬间,凶手一定没走远,甚至就该隐藏在树里。
    我拿不准这凶手是不是老猫,因为要是他的话,他为何回来,让我搞不明白。
    我和铁驴很默契的一起往前方走,想看看憨狱警的伤势。
    站岗狱警本来想拦着的,但又稍一犹豫。现在有两个探照灯正跟着我俩,有它们在,我和铁驴不可能打歪主意逃掉。
    他最后选择放宽政策,跟着我们一起再次来到山下。
    这期间憨狱警一动不动的。等我们凑过去后,也省着找手电筒照亮了,探照灯替我们把这里照的一清二楚。
    我和铁驴都蹲下身,我离憨狱警的脖颈更近一些,也看的很仔细。
    他脖颈上的伤口何止一寸,站岗狱警把这事都说轻了。要我说,至少一寸半的长度,另外凭创伤外的血迹凝固程度还有血迹喷溅走向,我立刻得出一个结论,这伤口是憨狱警死后被割出来的,而且他死了有一段时候了。
    我的心跳都有点加快了,呼吸也不自觉地加粗。我相信,自己刚刚得出的结论是这个站岗狱警没发现的,毕竟他没做过法医,而再往深了说,这里的矛盾太多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摇摇晃晃的下山?而且到底是什么人?能死后补刀,给憨狱警尸身上来这么一下子。
    随后我又想到一件事。鬼岛之行那次,我们最后去了中转岛,在逃离那里时,就遇到过一个诡异事件,有个老人离奇的死了,又离奇的在海里浮了出来。
    他的伤口跟憨狱警的脖颈伤很像,都是被利器割的一寸多长的口子。
    倒不能说我瞎联系,这两者之间一定有关系,甚至是同一凶手所为。
    铁驴一直没说话,站岗狱警倒巴不得我俩能发言呢,又等了有半分钟吧,他忍不住问了句,“你俩看完没?这伤口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铁驴现在的身份是犯人,入狱前做的也是抢劫的勾当,我相信驴哥也一定有发现了,但我俩不能
    说,不然会败露出身份的。
    要我说,铁驴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他拿出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儿说,“怎么会这样?这、这、这,伤口哪儿来的?”
    他说完还纳闷的看着我。我没理他,又跟站岗狱警说了像铁驴一样类似的话。
    这个站岗狱警是个多疑的人,他盯着我俩,一定觉得我俩在撒谎,但没等他继续问什么呢,监狱小门那里有反应了。
    门开后,冲出来七八名狱警,其中四个狱警还带着警犬。
    这些警犬全是德牧,很凶,隔远见到我和铁驴就大叫,要不是被主人拽着,早就挣脱冲过来了。
    我和铁驴赶紧站起来。我俩跟站岗狱警一起,等着这些狱警和警犬一起奔过来。
    站岗狱警跟同事说了这里的新情况,尤其是憨狱警刚才诡异的躺下及死亡这一块儿。
    但大部分狱警只是听听,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抓捕逃犯狂暴兽。只有一个狱警留下来,其他人跟警犬一块儿,奔着山上去了。
    站岗狱警跟这名留守人员打了招呼,又监视着我俩,一起回了监狱。
    我和铁驴都懂规矩,知道我俩啥身份,不适合留下来办案,就乖乖回到了b监区里。
    别看是大夜里的,b监区却很少有人睡觉,在我俩进来后,好多牢门的门口都站着犯人,包括冷手和毒枭。
    他们不能出言问询,就盯着我俩回到牢房中。
    等我们牢房的门被关上以后,我确保狱警也离开了,我又跟铁驴一起坐在下铺上。
    我俩聊起来,当然了,话题主要是憨狱警。
    铁驴也想不明白,在这位老憨同志的身上怎么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事,而且他还想到一个我没想到的事,在我们运尸上山时,小狱警说他听到林子里有沙沙声。当时都以为这小狱警出现幻觉了,被吓的,但现在一想,会不会那沙沙声真有古怪,跟憨狱警的死有关呢?
    我没法回答,因为我俩现在都回牢房里来了,更没法子再去山上查看。
    最后铁驴又说个建议,我们麻烦事实在太多了,尤其老猫跟我俩交代一句,说三天后配合我们越狱,就一闪身,很光棍的走了。弄得整个越狱的担子都落在我俩身上,我俩都是人,不是神仙,现在只能保存精力,把越狱的事处理好,别的不想。
    我赞同驴哥的想法,至于曲惊监狱的这些狱警到底有什么黑幕,憨狱警怎么离奇死的,还是等我和驴哥越狱后,汇报给姜绍炎,让他联系当地警方来处理吧。
    我俩都累了,尤其晚上还没吃饭,饿着肚子。我俩就都爬床上睡觉去了。
    我本以为,自己这倦意浓浓的状态,不得一觉睡到天亮?直到被小苹果或民族风吵醒了?但在后半夜,有两个拿枪狱警来到我们牢房前,大喊着我俩的名字。
    在我睁开眼往外看时,牢房门也开了。这俩狱警把枪举起来,让我和铁驴立刻下床,跟他们走一趟。
    我挺敏感,看架势这俩狱警也都不是善茬,我心说不会是站岗狱警乱说啥了吧?这俩狱警以为我和铁驴是杀害憨狱警的凶手,要把我们拉出去枪决了?
    真要那样,我和铁驴可死的太冤枉了。但我又觉得不可能,这里的监狱警察虽然有黑幕,却不至于糊涂到这样。
    我和铁驴没时间说啥,只能硬着头皮下床,还被他俩用枪指着,往b监区外面走。
    这期间其他犯人也都醒了,其实要我猜,他们也都没怎么睡,被今晚的事弄得特别敏感。
    看着我和铁驴这两个大佬被带走,有些犯人都不满的直叫唤。但这种抗议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和铁驴出监区后,又往北走,进到一栋楼里。这楼没啥标识,看里面的环境,貌似是办公区。
    我和铁驴也分开了,都被一个狱警带着,各自来到一个小审讯室里。
    我被硬生生的摁坐在一把椅子上,还双手向后,被一把手铐子铐在椅子上了。带枪狱警转身离开了。
    但这不代表整个房间里没别人了,在我眼前还有一张稍显破旧的老式木桌子,对面坐着两个警察。
    我之所以说他俩是警察而不是狱警,因为他们穿的是公安警服,有个警察留着八字胡,另一个右眼稍微有点斜。
    斜眼警察先向木桌子上的一个审讯灯摸去。这灯本来没开,他一下打开后,又把它对我照了过来。
    我就觉得一股强光射到眼睛里,特别难受,有流泪的冲动。
    我忍不住想伸手挡眼睛,但双手被铐着。我又扭头,试图回避这种强光。
    这俩警察对我的窘样很满意,都哼笑起来,那斜眼警察还骂了一句说,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气不能撒,心说自己什么东西?他奶奶的,有种比一比,他一个小警察叫嚣个什么?老子是特案组的,要不是做任务伪装成犯人,我到他们警局做客,他得点头哈腰地叫我专员才对。
    但现在的情况只能是自己有“苦”说不出。
    八字胡警察又拿出一个资料本,他随意翻了几页后又一皱眉,把本子抛到桌子上,与此同时还用一种大嗓门,跟我吼着问,“交代一下吧,你为何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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