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人是特警里的精英,在枪法、搏斗上,都没的说,但再怎么样,也都是凡人,看着天上“嗖嗖”地往下落的大炸弹,我们根本没法招架。
    姜绍炎有了主意,扯嗓子喊:“快撤!”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我们要放弃“铁锚号”了。这绝不是我们想要的,但眼前真只有两条路,要么跟“铁锚号”一起沉下去,要么就逃!
    而且时间紧急,我们根本不能把这一船昏迷的水手全带走。我都不敢细想,这一次又有多少人要牺牲了。
    姜绍炎带头,我们这些人奔着船边“嗖嗖”地跑过去,姜绍炎还一点没有犹豫地跳了出去。
    铁驴紧随其后。我有点儿恐高,虽然很想跟上,却还是临时犹豫了一下,止步望了望海面。
    我发现绝对应了那句老话,叫祸不单行,本来躲在海里的海豚兵,也不知道咋搞的,全都浮到水上面来了。而且初步一打量,有不下二三十的数量。
    这一刻,我心都拔凉拔凉的,心说我们跳海后,就算不被炸死,也会成为一个个胀了肚的浮尸。
    那几个三副挺够意思,他们也真是天生的大兵,知道危急时刻要保护长官。
    除了玛丽急着跳下海了以外,其他人都站在栏杆边上,用枪指着海里,强压下性子,镇定地打起枪来。
    他们几支枪同时开火,威力也不小,把这些海豚兵打得“人仰马翻”的。而我被他们的仗义影响到了,也想留下来开火。
    有个三副离我挺近,我都不知道他叫啥名,但他也叫我长官,毕竟我是特案组人员。他喊了句长官快走之后,竟推了我一把。
    我忍不住瞎叫着落海了。
    伴随“噗”的一声,我被海水包围住了,这一刻我特别害怕,有种溺水感,与此同时,我听到头上方“砰砰”响了起来。
    那些大炸弹发威了,甚至我都能感受到,海水都有点微微抖动了。
    我意识还清楚,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因为炸弹一炸,那推我的三副也好,其他人也罢,全结伴找阎王打牌去了。
    我一下上来一股脾气,心说自己不能死,这样太对不起救我的人了。我一咬牙,使劲倒腾手脚,让自己游到海面上去了。
    我露头之后,就先急着大喘气,但等睁开眼睛之后,我又被吓了一跳。就在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漂着一具海豚的尸体。
    海豚本来是一种长得挺萌的动物,可眼前这具,脑袋上中了两弹,溢出不少血来,一衬托下,看着有种说不出的狰狞感。
    我也不跟它多对视了,赶紧转移注意力,看到姜绍炎、铁驴和玛丽了,他们都划着水,奔向那个汽油艇。
    铁驴也留意到我了,还趁空对我摆手,催促我也快点赶过去。
    我知道,那些海豚兵一定没死绝,或许是被刚才爆炸声弄的,一时沉到水里去了,但不代表它们会逃跑,弄不好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游回来。
    我不想被它们逮到,尤其是它们的气罐枪还那么恐怖。
    我玩命地划水,这一路游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等先后上了汽油艇之后,姜绍炎也不让我们歇息
    ,要大家一起配合,开艇立刻走人。
    我是头次接触这个汽油艇,啥也不懂,只能拿出一副打下手的态度。
    而姜绍炎、铁驴和玛丽都聚在驾驶位上,摆弄起来。姜绍炎聪明,最先研究明白了,还把汽油艇打着火了。
    这艇后面有六个马达呢,一时间都运转着。姜绍炎吼了句让我们坐好,又猛地加速,把艇开了出去。
    我打心里估计,这艇的速度,一下就飙到了一百迈。迎面吹来的海风,打得我脸都生疼。
    我们都不敢大意,几乎是窝着坐的。我趁空还回头看了看。
    那架水上飞机,正驶向远处,机翼依旧冒着烟。我估摸着,它飞不了多久了,一会儿保准又得降落在海面上。
    我心里挺遗憾的,心说它要没有“船”的功能多好,这下保准就沉到海里当残骸了。
    我也没太较真与多想,回过头安安稳稳地歇起来。
    我们开出去有半里地那么远了,姜绍炎突然把艇停了下来。我们仨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我纳闷了,我们停在这儿干什么?
    姜绍炎低头想着,又“哼”了一声,使劲拍了拍方向舵。他心里有气,我也知道气啥呢。我们这次亏大了,被陈诗雨整惨了。
    姜绍炎又一打方向舵,让汽油艇掉头,奔向“铁锚号”了。
    不仅是我,铁驴和玛丽都紧张上了,铁驴还问:“乌鸦,你这是要干啥?”
    姜绍炎拿出一副冷冷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咱们这次找不回场子,但也得让陈诗雨肉疼一下。”随后他看着我又说,“小冷,一会儿也要看你的手段了。”
    我直犯迷糊,心说自己能干啥啊?难不成去捞船吗?我这小体格,有那能耐吗?但我也没多问。
    “铁锚号”迅速地下沉着,我们都知道,正下沉的船,会跟水面作用,产生一股很强的吸力。我们的汽油艇没敢离“铁锚号”太近。
    姜绍炎也没停艇,就驾驶着它,用不快不慢的速度在“铁锚号”四周打转。
    这艇上没有铁八爪,却有绳索和连着绳索的鱼枪。姜绍炎让铁驴和玛丽配合着,把鱼枪备好了。
    我们稍微逛了一小会儿,发现一个海豚兵露面了。它挺贼的,本来浮上来是要换口气的,发现我们后,它又想钻到海里去,躲避一下。
    姜绍炎肯定不给机会,让铁驴和玛丽赶紧下手,把海豚兵活擒上来。
    这是个有难度的活,但铁驴和玛丽竟然办到了。他俩配合着抛出鱼枪,正好钩在海豚的尾巴上了。
    鱼枪有倒钩,海豚兵想逃也逃不了。他俩又一起拽着绳索,姜绍炎也配合着开汽油艇。这么一番忙活下,我们把海豚兵捞上来了。
    它不安稳,使劲扭着身子,还咬着嘴里的气罐枪,我听到“哧哧”声,一股股二氧化碳疯狂地往外喷。
    我特别警惕,不敢碰它的嘴。另外,我也误会姜绍炎的意思了,以为他要抓一个海豚兵回去研究呢。
    我催促姜绍炎,既然事办完了,我们就赶紧走吧。谁知道他不回答,还张大嘴巴,一边啊、啊的,一边伸手往里抠。
    他最后拿出一个小黑囊来。我知道,这一定是他牙后面那个毒囊了。我想到一件事,心说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跟他一样,要在嘴里带这种毒囊啊?
    那可够危险的,我这么一个马虎的人,一个大意之下,吃个饭不小心咬破毒囊,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了。
    在我胡思乱想间,姜绍炎把毒囊拔开了,又让我准备好注射器,把毒囊里的药全抽了出来。
    我注意到,这药是绿色的,我没啥设备,一时间没法研究这药具体什么成分。
    姜绍炎告诉我,说这药里还带有某种病毒,很强大,不仅针对人,也能让动物之间感染到。
    他让我在绿药的基础上,再研究研究,往注射器里加点别的成分,给海豚兵注射进去,我们再把它放回去。
    我懂了,心说姜绍炎真毒啊,一旦病毒发作,陈诗雨的海豚兵岂不是一死就死一窝吗?
    我也立刻准备起来。我确实又加了几种药,不过都是兴奋剂与强心剂这类的。我的意思很明显,这海豚兵被注毒之后,别蔫头巴脑的,那样被驯兽员看到了,岂不提前露馅了?
    我把握一个尺度,而且这一管子药,我是分三次给海豚注射的,我怕自己不了解这种动物,没把药打到它血管里,浪费了。
    之后我们一起动手,把海豚兵送到海里。
    这时,姜绍炎心情还有些好转,冷笑一声,再次启动汽油艇。
    我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因为连敌方的水上飞机都被我们打下来了,我们又坐着汽油艇偷偷逃了,敌人就算想追杀我们,一没家伙什儿,二没具体路线的,能找到我们才怪呢。
    但我忽略了一件事。我们又开了半个钟头吧,水上飞机出现了,它现在不是飞行的状态,却能跟船一样,在水上迅速地行驶着。
    我们的汽油艇六个马达,竟然在速度上拼不过它。
    看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点点变小,铁驴骂了句,说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又过来了?
    姜绍炎只负责驾驶,根本抽不出更多精力出来,铁驴和玛丽都凑到艇后面,还把枪举了起来。
    这是要开战的节奏,而且艇这么急地在海上行驶,很颠簸,无疑给打枪瞄准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我虽然也带着枪呢,却有自知之明,心说还是别浪费子弹了。
    我把枪递给铁驴,又往艇中间退了退,一方面给铁驴他俩腾地方,另一方面就蜷坐在这里看“热闹”了。
    水上飞机追来很快,铁驴掐算着距离,觉得差不多了,喊了一声:“打。”就跟玛丽一起开火了。
    “砰砰”的枪声几乎没怎么断过,不过造不成太大威胁,这水上飞机驾驶室里的玻璃全是防弹的,子弹根本打不进去。
    那飞机驾驶员很嘚瑟,鸣了鸣笛,有种耀武扬威的意思,而且他也绝对有种猫耍耗子的心理。
    铁驴和玛丽开枪时,他没有啥动作,现在呢,等我们不开枪了,他操作一番,让机翼上出现一个小洞,里面伸出一把大枪来。
    这明显是重机枪,他挺爽,让这挺重机枪对着我们,“嗒嗒嗒”地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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