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归来 作者:肉书屋
[HP]归来第14部分阅读
！〗突然门口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人幸存，克洛斯大人！〗
接下来他模模糊糊听到金属盔甲的碰撞，手臂上传来人体的温热。有什么人在试图把他从房间里拖出去。
〖不要！！！〗孩子本能地发出沙哑嘶吼，〖爸爸妈妈还在这里……〗
接着昏暗的房间闪过一道红光，来带走男孩的骑士带着一脸惊愕被冲击地后退几步。很快他反应过来举起佩剑——然而接下来男人表情凝固继而变得呆滞。他摇摇晃晃退了出去，身后露出一位老人的身影。
老人递过来一碗清水，看着孩子急火火地喝下去然后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始自顾自地发呆。
〖这里很危险。〗老人轻声对他说，〖孩子，跟我们走吧。这个村子已经没有别的人还活着了。〗
淡棕头发的孩子抬头警惕地望着老人，但是即便是这样也掩不住眼底的惊慌无助。〖我也病了吗？〗他不禁又把视线转回双手。
〖不，孩子。你是个巫师。〗
男孩惊恐的神色更加明显了，老人却只是揉揉他的头发。〖没关系的孩子，我也是。〗
〖你叫什么名字？〗
〖卡尔亚？怀特。〗
〖今后我会照顾你，〗老人笑了，〖以后你就叫卡尔亚？克洛斯。〗
cross……你将背负十字架。
六年之后奉教廷之命踏进那所巫师学校时，他相信自己满怀着仇恨，他相信他将看到一个黑暗的世界。但是事后男孩发现这里几乎是另外一个教廷——甚至教廷的大家讳莫如深的黑骑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在他看来就像一个亲切的长兄。事先得到四个学院资料的卡尔亚拒绝了分院帽将他分入赫奇帕奇的提议，他选择黑巫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学院。
因为那从根本上不是同胞，他这么认为。经过教廷训练的卡尔亚伪装得完美，然而……
不要对我太好。他像多年前那样把脸埋入手掌——让我继续恨你们，行吗？
无罪。两边都在杀人，那么谁是正义的呢。
他们无罪。想到教授们眼中的信任，少年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
第三年教廷终于下达了指令……透露那些归家孩子的行踪，卡尔亚咬着牙接了下来。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因为院长是黑巫师的关系被教廷列在攻击守卫，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他们打算用招揽策略。
那我呢？对着面前的年轻神父男孩没有问出口，只是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胸口的银绿色徽章。嘴硬心软的拉文克劳女士和温和的斯莱特林先生，他真的……
第一次，两个同龄人的生命在他眼前结束。同年级的女孩在倒下之前还在大喊着卡尔亚你快逃啊，教廷来了。
你快逃啊。
男孩支持不住，在两具年轻的尸体边放声大哭。收回佩剑的骑士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克洛斯先生，尽管大人生前很信任你……我们不希望看到第二个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是。〗男孩屏住呼吸低头答道，眼泪不知不觉中已经流不出来了。
然而第二次他擦着溅到脸上的鲜血，觉得手上的黏腻感无论施多少清洁咒都去不掉。这次男孩没有流泪，他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之后教廷下达的任务他再也没有接。
〖你想干什么，卡尔亚？克洛斯。〗
〖他们并没有主动伤害我们，不是吗？〗
〖那只是时间问题。〗来者冷冷地下达指令，〖这次的任务你一定要好好做，否则我们会考虑将你视为叛教者。〗
〖……〗卡尔亚无言地接过纸张，直到骑士远去他才打开——
男孩渐渐的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手掌间一团火焰将羊皮纸燃成灰烬。夕阳把四周的景物染成血色，淡棕发男孩抬起眼看着落日下的城堡。
｛霍格沃茨真美啊。｝
男孩向城堡走去，背影被将要沉没的夕阳拉得很长。
｛魔药材料的气息。长辈的笑容。信任。｝
一步，两步，霍格沃茨的石板地隐隐透着凉意。
｛黑与白。两种不同的关心。｝
他穿过无比熟悉的走廊，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走去。
｛最初的仇恨和誓言。｝
学生们三五个凑在一起讨论什么，有几个向他打着招呼。
｛以及自己的梦想。｝
卡尔亚？克洛斯冲着自己的同学微笑，他从窗口召来自己的猫头鹰。撕下一片羊皮纸匆匆写下几句话后就折好送了出去——
〖正文 〖千年〗残忍的斯莱特林〗
哈利收到信以后愣了很久。
“戈德里克，”他把羊皮纸递过去，“你看这个。”格兰芬多院长结果快速扫一眼后皱起眉头，“卡尔亚？”
哈利点点头，同时感到有一种不好的情绪暗暗冲击着心脏。
时间很快过去，深夜的空气凉滑仿佛要贴到皮肤上。两人分开草木进入北边的禁林——那里湖边有一小片平整空地，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知道这个地方——因为它美丽的景色。
男孩本来坐在湖边背对着他们，听到背后的响动后他回过头来，脸上是一片平静。“晚上好，格兰芬多教授，斯莱特林教授。”卡尔亚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甚至露出一个笑容。
不对劲，这不像告知教授谋杀线索的气氛。哈利微微皱起眉，戈德里克很显然也发现了情况的异常。
“卡尔亚，到底怎么回事？”金发青年的语调并不是平时轻松的风格，哈利也疑惑地看向月光下表情纹丝不动的男孩。接下来他们看到男孩张开嘴蠕动着嘴唇，吐出的句子他们却希望自己没听懂。
“……是我。”
哈利感到有什么极冰冷的东西狠狠刺进胃部，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凝固了。心底一直以来隐隐环绕的不详变成了现实，他有些呆滞地望着面前的男孩，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了逐渐增加的脆弱和伤感。
“泄密的人是我，”男孩闭上眼睛，声音很机械。“我是教廷的人。”
“不要开这种玩笑，卡尔亚。”戈德里克快乐的蓝眼睛此刻却暗沉无光，“这不是真的。”
“堕落的黑骑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先生，久仰大名。”男孩继续着毫无感情的叙述，“您的父亲安德烈？格兰芬多先生已于三个月前去世。”
“闭嘴，克洛斯！”哈利吼出这个他不愿回想起的姓氏，戈德里克闭上双眼慢慢舒了口气，手摸上佩剑的剑柄。两个人向男孩走近了一些。
“黑巫师精英萨拉查？斯莱特林先生，您在教廷也很出名。”月光下卡尔亚淡棕的头发散发着灰色的光泽。“我的养父是神父克洛斯，我想您应该记得——”
“……是你。”哈利感到手指尖冰冷发麻到刺痛起来，“真的是你……卡尔亚。”
“是啊，教授。”男孩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和在课堂上回答出问题的笑脸一样。黑发青年觉得那个笑容仿佛刀刃一样绞进心里的伤口，喉咙和胸口被怒火灼烧到发痛。
“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个有什么意思？”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周身的气势化作了战场上的煞气，“回答我，卡尔亚？克洛斯。”
月光洒下来，湖面跳动着漂亮的淡蓝色光斑，晴朗的月夜一切都很宁静。
“任务。”男孩回头看了一眼美丽的湖水。声音却渐渐地冷下去，“你们是这次的任务目标。”
“……那些孩子有什么罪名？”哈利拽住男孩的衣领，“如果你把我们当做目标，可以。但是你怎么就能向你的同学——”
“他们无罪。”卡尔亚没有反抗，他只是垂下眼帘。“我比他们要罪恶得多。还有教授，现在您应该担心您自己。”
“你给我适可而止！”碧眼青年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搏动着，阵阵上涌的血液几乎让他无法保持清醒。那些快乐平和的回忆现在却成为最伤人的毒药，心底伤口腐烂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速。
“离骑士团前来还有五分钟。”男孩依然平静地站在那里，微微笑了。“教授，现在回城堡还来得及哦。”
随着这些语句一点点被说出，碧眼青年眼底渐渐失去光芒，绝望与悲伤的混合染上空洞的眼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猛地卡住少年的脖子将他狠狠甩在最近的树干上。
“……斯莱特林……教授……”男孩挣扎着呼吸，眼底却染上古怪的笑意。“您要……杀了我吗？”
“萨拉查！”戈德里克在一旁警告出声，哈利却像完全没听见一样用力收紧了自己的手指。
啊啊，多么熟悉的景象，只是角色有些颠倒。他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情景，现在他没有做任何防护，卡尔亚？克洛斯如果出手……可是哈利觉得自己怎样也无力发动这个自我保护的咒语。
孩子，反抗啊。
卡尔亚？克洛斯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前所未有的清醒与明亮。哈利能感到透过少年脖颈处皮肤传来的生命搏动。
反抗，然后与教廷划清界限，我可以原谅你。或者打伤我，逃走……
然而男孩只是最后勾起了一个无力的微笑。
“……抱……歉……”他艰难地发出这个音节。
哈利麻木地保持着手上的力道，渐渐的男孩的脉搏由急速渐渐微弱，他冲着碧眼青年蠕动着嘴唇却再没有发出声音。那抹微笑始终没有消失，最终少年闭上了眼睛。
哈利没有听到最后那句话，但是他看懂了少年的口型。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言语——
“我将来想成为一名医师。”
这一切有多久？也许对于公正的梅林来说只是三分钟，哈利却觉得三年的时光全部被碾碎在里面。生命的气息彻底在少年脸上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有些空洞的安心笑容。
碧眼青年终于松开手，旁边离他十步左右的戈德里克似乎忘记了怎样发出声音。卡尔亚的尸体顺着树干滑落下去，发出残忍而轻微的沙沙声。用一个死亡来终结一场背叛。那些温暖太沉重，他只有这个可以用来回应。
“……那你会成为最了不起的医师，我相信……”
他轻声说着，好像怕吵醒了面前的孩子。只是句尾已经是无法控制的颤抖。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从未见过萨拉查？斯莱特林流泪，就连老斯莱特林死去的时候年仅十三岁的萨拉查都没有哭泣，然而现在呢。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泪水止不住地滑下黑发青年的脸庞，他呆呆地注视着空中的一个点。
“我们错了吗。”
“没有人是对的。”
“我杀了他。”
“我知道。”
“……我杀了他。”
“萨拉查，想哭就哭吧……”
“你要先把自己的眼泪擦干，戈德里克。”
后来碧眼青年擦去自己的泪水，小心地抱起少年的尸体。这个孩子是斯莱特林学生死亡的原因，但哈利发誓这同时也会是最后一个死于教廷原因的斯莱特林。
“戈德里克……”
走在前面的金发男子站住了，他回过头来。
“……戈德里克，从今以后。”哈利闭紧了双眼，尽力压抑住声音中残余的哽咽。“斯莱特林学院再也不招收麻瓜出身的学生。”他收紧了抱着冰冷尸体的手臂。
……为了他们的霍格沃茨，或者说。
为了那些学生本身。
罗伊娜并不知道外面发现的这一切，此时黑发女子正安然坐在灯火下批改学生们的论文。四个学院的作业被仔细分好放在一边。看到卡尔亚？克洛斯这个名字的时候罗伊娜几乎要条件反射地打上优秀，然而羊皮纸上清秀字迹记录的语言却让一向冷静的拉文克劳院长变了脸色。
接下来的字迹渐渐颤抖，有些洇湿的痕迹。无数表达歉意的单词越来越模糊，但是最后两句却无疑最为清晰庄重。
“可以。”灰眸女子对着那张已经失去主人的羊皮纸说道，声音依旧冰冷。同时却有什么晶亮的东西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罗伊娜？拉文克劳在此同意你的请求，克洛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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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的目标是我和罗伊娜。”翻看着有求必应室里带出的资料，“没有你，戈德里克。”碧眼青年声音变得接近于拉文克劳的冷酷。“他说了谎，今晚根本没有什么教廷袭击。”哈利说着偷偷从羊皮纸张中抽出一张，其他三个人谁也没注意到。
男孩的尸体就安静躺在他们的会议室，哈利始终没向那个方向看哪怕一眼。戈德里克接过那一叠羊皮纸，翻看完毕后长叹一声。
“总之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罗伊娜声音平静，只是眼圈仍有些发红。“上面留下了信息，目前霍格沃茨里教廷里仅有卡尔亚？克洛斯一个人。”
就这样结束了吗？
“萨拉查，先回去休息吧。”始终沉默地看着孩子尸体的赫尔加转过视线，发现了碧眼青年惨白的脸色，“你看上去很糟糕。”
“没什么。”哈利轻轻摇摇头，眼睛看向窗外。此刻外面的天色是不透明的黑暗。
“大家先回去休息，我想我们需要好好静一下。”格兰芬多院长疲惫地摇摇头。
两位女士沉默地点了点头，哈利没反应。看到依旧发呆的碧眼青年戈德里克轻叹一声，最终四个人依次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然而接下来骑士先生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望着天花板，双手垫在脑后，确定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想着自己父亲的死讯，想着萨拉查的决定，烦躁与苦闷怎样也消不下去。于是他坐起身，戈德里克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人聊聊。
“萨拉查，”他披好睡衣去敲斯莱特林院长的房间门，“睡了吗？”
没反应。
“萨拉查？”看来是睡了吧，戈德里克摇摇头准备回去。然而手上无意识一用力，门居然自己开了——一向谨慎认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居然没有锁门？不过金发青年很快就得知了原因。
房间里空无一人。
戈德里克神情一滞，他迅速地赶去了会议室。少年的尸体安静地躺在那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人。
糟了……
“罗伊娜，赫尔加！萨拉查不见了！”很快院长们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哪里都没有。”调查完毕的罗伊娜抿起了嘴，“他现在不在霍格沃茨。”
赫尔加和戈德里克苍白了脸。
“他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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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深夜里的教廷迎来一位裹着黑袍的青年，他没有带着面具或者类似的什么东西。漂亮的青年对守门人露出一个冷笑。
“……黑巫师萨拉查？斯莱特林特来拜访。”
守门的士兵没有回答的机会，因为他们的身体此刻已经变成了鲜血与碎屑。哈利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死物——他不带停滞地踏入教堂的大门。
很快燃烧的火焰染红了午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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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天蒙蒙亮时哈利终于回到霍格沃茨的会议室，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焦急的同伴们。他冲着三个人露出了笑容，拿走了有关教堂地址的那张羊皮纸还真是正确的决定啊。
“我回来了。”
“萨拉查——！”赫尔加惊恐地尖叫起来，另外两个人的脸色也开始发青。
“啊，我没事。”碧眼青年笑着，毫不在意抽出又一条断在身体里的剑身。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关闭的门口延伸到他的脚下，血液已经在那里积成一小潭。“一点都不痛呢。”
他的脸色看上去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哈利微笑着推开想过来搀扶或治疗的伙伴，他摇摇晃晃走到少年表情安详的躯壳面前，还在往外淌血的手掌盖住了少年的额头。
“晚安，卡尔亚。”他说，声音有些嘶哑。
“现在你自由了。”
说罢青年勉强后退了一步，最终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就像十三年前。
〖正文 阿兹卡班的毁灭〗
暑假。
哈利来到之前梅策尔德常常停留的那座建筑。夏日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痛，街上弥漫着奶油与廉价汽水的甜香气。蒸腾的高温把嘈杂声放大了至少十倍。
蝉鸣声让过路人莫名心烦。
服用过增龄剂的哈利此时是一身麻瓜打扮，看上去就像个伦敦街头随处可见的年轻人。他只是用魔法把头发变成了金发——给人的感觉几乎立刻改变了。伤疤被刘海好好的盖住，青年思考了一阵还是给它施了一个混淆咒。几个打扮大胆的年轻人嬉闹着路过，并没有多看这个中规中矩的家伙几眼。对此哈利略微勾了勾嘴角，转身向那栋建筑的大门走去。
完美的麻瓜驱逐咒，还有不少黑魔法作为防护。他不确定是里德尔还是梅策尔德做的，不过这不重要——
他伸出手敲响了门板。
在房间里读书的里德尔被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亲自确认过这所建筑的防护，一般的巫师甚至无法发现这个地方。到底是谁在敲门？！里德尔做了个手势，纳吉妮迅速跟了上来做出警戒的姿态，黑发少年握紧魔杖杖柄。
“谁？”
“梅策尔德大人的部下。”哈利在门板另一边轻声回答。
门开了，少年苍白的脸冷若冰霜。他警惕地打量着面前二十三四岁的“金发”青年，大蛇游走到青年脚边发出不详的嘶嘶声——然而后者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他冲里德尔微笑一下，优雅地踏进了门。
啊，海尔波的气息……果然在这里。哈利眯了眯眼睛，决定先不去惊扰自己曾经的宠物。里德尔关好了门，“请。”他冷漠地指指沙发。
看来自己不受欢迎呢。
黑发少年在哈利对面坐下，看上去一点都没有招待的意思。大蛇依然寸步不离地跟着哈利，不时地昂头吐出蛇信。
【汤姆，汤姆。】纳吉妮绕着碧眼青年转了几圈儿，【是敌人吗？可以吃吗？】
哈利尽力摆出一副完全听不懂的厌恶表情。
【暂时不行，我的小姑娘。】里德尔很随意地开口，同时抽出魔杖轻点着另一只手的掌心。“于是先生……您的目的？”
哈利对那个“暂时不行”挺有兴趣，“只是来看看你。”青年模棱两可地答道，他知道梅策尔德已经离开英国本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目的应该不会有大漏洞。“……梅策尔德大人不是很放心。”他进一步试探。
果然，少年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表情。
“放心？他还想做到哪一步……告诉梅策尔德。”黑发少年的声音无疑带着些微恨意，“既然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就暂时不要以这么无聊的理由出现在英国。他，还有他的部下。”他恶意地望着哈利，嘴角微微翘起。“我想那个所谓的诅咒已经能够保证‘万无一失’。”
诅咒？哈利心里微微一动，不过表面上青年波澜不惊。“那就好，”他说，“打扰了，先生。”
里德尔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青年，握着魔杖的手稍微动了下。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摆出要送客的样子。哈利确定了少年的态度后把关于“最近的计划”这个问题吞了回去，这种近乎仇视的眼神如果是因为梅策尔德……那到底是个什么诅咒？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青年换了个更随意的坐姿，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里德尔皱起了眉。“久仰大名，lordvoldeort阁下。”
“叫我riddle。”里德尔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僵硬。
“啊啊，我知道您的情况。”哈利举起双手，“很高兴认识您，里德尔先生。你可以叫我哈利。”
少年的表情已经接近于不耐烦了，但听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却猛地板起脸。哈利在心中暗暗低笑起来——虽然源于同一个灵魂还共享了记忆，但两个人给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里德尔更像一个真正的“人”。
“哎，这个名字很常见不是吗？……里德尔先生，梅策尔德大人有些不满。你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哈利尽力去扮演着某个并不存在的话痨部下。
“我的事情与他无关。”只要没伤到那个家伙，怎样也无所谓……里德尔不认为自己现在很有激|情去策划一个又一个无聊的阴谋。“至少我没有做什么违背约定的事情。”
哈利叉起十指心中哀叹着这场对话的艰难，里德尔的情况他已经猜到了分——最糟糕的情况，这个人是对立阵营所控制的。诅咒啊……
他的目光扫过里德尔黯淡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不像他所知道的voldeort那样写满掩饰不住的野心。这个少年在渴望着什么，但他确定那决不会是权利或永生。说起来，汤姆？里德尔作为个体，也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呢……
斯莱特林的传人，是不是只要一个就够了？哈利闭上眼睛吐出口气，慢慢站起身。“我会如实转达的……告辞。”
里德尔依然板着脸点点头，青年离开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少年觉得对方好像在尽力表达着什么东西。“你……”哈利一只脚踏出门槛突然停住，他背对着里德尔开了口。“对英国巫师界怎么看？”
“一片土地。”仅此而已。
“很有趣的答案，期待我们再见面，ridd……lordvoldeort。”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只需要最优秀的，是时候作出最终判断了——哈利在户外强光的照射下眯起翠绿的眼睛——他举起手遮着额头，在掌心那一片阴影里看着那片千年未变的蓝天。
解决掉“那个问题”，然后除掉身边那个危险的红眸魔王吧。
青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夏日的热闹人群中。
“卢修斯。”voldeort从马尔福庄园的某个窗口前推开，似笑非笑。“人们一般用什么办法让……那些想要进攻的猛兽乖乖听话呢？”
暗中紧张的马尔福家家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刚不是还在谈论食死徒召集问题吗，怎么一下子——
“人们一般……”卢修斯？马尔福垂下眼睛，绞尽脑汁揣摩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
“人们一般杀死它们。”
“也对。”voldeort转过头，表情在背光中有些模糊。“还有呢？”
“如果不想受伤我想那是最好的方法，lord。”卢修斯心底有个答案慢慢浮现出来，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去相信。那位大人……
没有人能给真正自由的野兽带上象征驯服的项圈。voldeort闭上眼睛，他明白这一点，但是……只是试一下，应该没有关系？
他有那么一点希望他们站在棋盘的同一边。
这种感情——很久之前他在夺走孤儿院其他孩子的玩具时那份心情，与它真类似。想要的东西，自己没有的东西，看上去有价值的东西。lordvoldeort记不清那些东西的结局了，总之他并没有像邓不利多要求的那样还给那些孩子。
但是他却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些东西的下落。
你也和它们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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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看着访客身影消失在街头拐角，他有些颓丧地倒向客厅的沙发。这么一直逃避不是方法，虽然嘴上说要取代voldeort，几天过去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不说梅策尔德，他自己都对自己不满。是时候做点什么了，他需要同伴。
里德尔扫了眼书架上的书，突然露出一个有点冰冷的笑容。他举起魔杖召唤了贝拉特里克斯。
阿兹卡班。
西里斯？布莱克觉得如果不是那些偶尔被丢进来的报纸，他真的会忘记自己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多久。摄魂怪在牢门口不时飘过，每次都带来一波深入骨髓的冰冷。脑海里那些黑色的记忆他闭上眼就能想起。
将近十三年了，哈利应该长大了吧。
就算那些记忆一直在眼前晃，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能感到悲伤。抓不到彼得，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教父，哈利……
詹姆斯，莉莉，雷姆斯……那些记忆支持着他活下来，每天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维持阿尼玛格斯形态直到魔力用尽。他保持了自己的清醒，但清醒又意味着无止境的懊悔与自责。每天这些情绪都在死循环，不过一段时间以前来过的那个奇怪的人——
〖黑魔王的忠实追随者，布莱克？〗黑袍中年人这么问着，〖想不想去寻找你们的王？〗
西里斯毫不犹豫地冲对方比出中指，然后转过身不予理睬。余光看到男子微微耸耸肩，走向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牢房方向。
现在外面怎么搞的，阿兹卡班都变成了随便就能进来的景点了吗……
不过那之后日子又恢复了那副死样子，变成大黑狗的西里斯趴在阿兹卡班冰凉的石板地上，重新咀嚼往日都快被翻烂的那些记忆。阿兹卡班从来不会有酷热这一说，这倒是个好事。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接着无数狂喜的尖叫声响起。
阿兹卡班塌了半面墙。
西里斯冲着石头墙壁上那个巨大的缺口瞠目结舌，阿兹卡班有足够的魔法防御，甚至黑魔王本人的黑魔法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毁掉这些墙壁。没想到物理性攻击……
空气里有奇怪的味道，西里斯吸吸鼻子。如果有麻瓜在场那么很快就会辨别出这么强烈的火药味道。西里斯？布莱克没有犹豫，他用大狗的形态冲了出去。天空一时间被烟尘布满，有些暗沉。还保持着清醒的囚犯运用身体的魔法本能保护着自己往外冲，冲出去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小岛与海相接的地方的那两个身影。
一个少年和一个女人，食死徒们几乎立刻认出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么她为之低头的那位少年是——
黑魔王的蛇以乖顺的姿态环绕在少年脚边，里德尔脸上挂着他们所熟悉的那种轻蔑微笑，震惊的众人甚至忽视了身后闻声而来的大量摄魂怪。
西里斯忍住心底的震惊与畏惧，以阿尼玛格斯形态踏入海水。
“我回来了。”黑发少年说。“expeu！”（呼神护卫）
守护神咒，需要快乐的记忆或者守护的决心。这个咒语汤姆？里德尔之前失败过无数次，甚至主魂共享的记忆中，“自己”也没有成功过。现在他把它念出了口。再也不需要别人承认，哪怕只是别人眼里的尘埃或者傀儡他也要守护自己的尊严以及希望。
去相信一次。
骨白色魔杖尖端渐渐喷出银白色的气体，气体越来越浓郁最终拥有了什么动物的轮廓——它向着那些渐渐聚拢的摄魂怪冲过去。摄魂怪在那只动物的冲击下渐渐退散。
蝙蝠般的翅膀，马的骨架……夜骐。
里德尔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还真是适合呢。他注意到了在海水中挣扎着游远的大狗，西里斯？布莱克……某种意义上给邓不利多送回一个帮手也不错。黑发少年收回视线，看着食死徒晕晕乎乎地向这边聚集起来。
“贝拉，准备。”他的声音依然不带感情。
“是，主人。”贝拉特里克斯慢慢念出一长串复杂的咒语，地上渐渐有事先准备好的魔法的纹路出现。阿兹卡班的幻影移形禁制在渐渐被削弱。十几双眼睛沉默地望着少年，渐渐他们单膝跪了下去。
“吾主。”他们低声念着，仿佛那是一个咒语。
“是啊，我回来了。”里德尔看着魔法阵的渐渐完成，他冲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众人伸出手。
“跟我走吧。”
不是为了称霸，不是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杀戮。他无意阻止他们夺人性命，只是他的目标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永生——
下一秒，下一小时，下一天，下一年。
他们只要不择手段活下去。
所以跟我走吧。
〖正文 玛姬姑妈来访〗
阿兹卡班被炸了一半这种大事是瞒不住的。哈利扫了眼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头版，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那个孩子很懂得怎么给自己增加同伴。
voldeort则对它皱起眉来。
两个人自霍格莫德事件后就停止了情报交换，盟友关系变得十分微妙。哈利觉出了voldeort最近的不对劲但他觉得自己一点也猜不出原因。红眸魔王有时会盯着他出神，但是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善。整个夏天两人各走各路，甚至呆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哈利合上手中第七本黑魔法诅咒类书籍，决定放弃猜测那个诅咒。眼下有更重要的研究——他默默地垂下头，一个有关如何杀人的计划。
他相信“那个问题”绝对不会只有一个答案，他扫了一眼窗边又在发呆的voldeort——红眸男孩刚好转头，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
只是接下来他们迅速挪开视线继续着房间中的沉默，毕竟猎人对猎物从来没什么话要说。
哈利这个暑假一直与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保持联系套取着两位黑魔王的计划情报，顺带打听凤凰社的动向。邓不利多不可能没注意到最近食死徒们的异动，黑魔王的公开复出在老人眼里只是时间问题了。现在关押在阿兹卡班的那些食死徒基本都在跟随里德尔，而那些当初的漏网之鱼——大部分是贵族和神奇生物——在跟随voldeort。食死徒就这样分裂成了两部分，某种意义上这样算是削弱了黑暗阵营的势力。
暑假就这样在两个人独立的奔波中即将结束，和可能到来的战争比起来学校作业什么的都是浮云。总之两人可以确定至少西弗勒斯？斯内普绝对不会对他们的作业缺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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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西里斯？布莱克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海里，当大黑狗疲劳到颤抖着爬上岸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世界下一秒就会结束。海水的咸腥气谋杀了他的嗅觉，西里斯抬起一只爪子揉揉鼻子，开始考虑下一步——
去寻找彼得？佩迪格鲁，去凤凰社澄清事实以及通知他们黑魔王的正式归来……还是，在做这些之前先去看哈利一眼？西里斯趴在一块礁石的阴影里，夏日太过强烈的阳光对一只黑色的动物来讲绝对不算什么好东西。
还是……先去看看哈利吧。
他在阿兹卡班自我惩罚十三年，最对不起的人便是詹姆斯的儿子——作为教父他应该给他一个完美的家，而现在……黑狗站起来甩甩身上残余的水珠，警惕地挑选了一个没有人的阴暗巷子恢复原样幻影移形。
就一眼，他想。
记忆模糊不是什么好事情，西里斯找到地方的时候女贞路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电视里新闻吱吱哇哇的播放着逃犯信息——看来魔法部和麻瓜方面的领袖也打过招呼了呢，西里斯看着电视里自己的脸这么想着。同时把爪子放了下去奔向下一家的窗户。
“玛姬的火车就快到啦，”弗农姨夫把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开，“她要来住一个星期——”说着眼睛瞟向正在洗盘子的两个黑发男孩。“我想在去接她之前，我们有必要和这两个小鬼说清楚！”他咆哮着。
哈利连抬眼都懒得抬。voldeort表示对这个人物完全不了解，所以他也当没听见。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绝对的无视行为，更何况弗农？德思礼对这两个孩子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达力吃吃地笑着挪过来等着看戏，佩妮姨妈则又一次抿紧了嘴巴。
“给我听着！”弗农姨夫的脸有些涨红。“第一，你们不许对玛姬无礼——”
voldeort手中的盘子发出嘎啦一声响，不过赤眸男孩的脸上没有表情。哈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甩甩手上的水，脸上依然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不许把你们那些古怪……古怪的地方让我们看到！”男人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太阳|岤处有根血管在跳动。“要规矩点，给我听着……”
……问题是在各种意义上这两个人离“规矩”这个词都已经远的不能再远……
“第三，我们已经告诉她，你们在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
……哦梅林，这真是太合适了。哈利不禁扭头看看旁边气息有些发冷的voldeort，后者回给他冷冷一瞥。两个人依然谁也没有抬头看弗农姨夫，弗农？德思礼狠狠地用鼻子往外喷着粗气，而佩妮姨妈看向两人的眼神活像是看到干净地板上的两块顽固污垢。
玛姬姑妈和西里斯几乎同时到了德思礼家，不同的是前者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后者则是悄悄地把爪子扒上窗台，偷偷往房间里看。
进了门的大块头女人打量着客厅里两个黑发男孩，眼里毫无疑问是厌恶。她把自己巨大的手提箱摔到了哈利怀里，又将胳膊下夹着的老叭喇狗利皮利索地丢给另一个男孩——然后她紧紧拥抱了自己的宝贝侄子达力。哈利被箱子的惯性冲击地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而voldeort没有那么幸运，老狗咬住了他的胳膊发出呜噜呜噜的低吼。
西里斯的爪子在石质窗台上狠狠挠了一下——为哈利所接受的差别待遇。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亲爱的教子，不过另一个是……？
教父先生心里决定再呆两天，这个大块头女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詹姆斯的儿子不该被这样对待。大越狱事件刚出，躲躲风头也好。
屋里某魔王也穿着达力的旧衬衫，这就意味着他的胳膊露在外头直接被老狗一口咬住——好在那只狗目前看来只是想磨牙，它并没有用力——赤眸男孩沉着脸提起狗的后颈将它扔到一边的地板上，玛姬姑妈对此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哈利则中规中矩放好了手提箱然后使劲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弗农！”玛姬用一根肥短的手指直指voldeort，“先不说原来那个没走……怎么又来了一个？！”
“波特家的。”佩妮姨妈言简意赅，她板着脸开始准备茶与甜点。被摔在地板上的老狗冲voldeort再次露出牙齿。玛姬姑妈的脸有些涨红，她心疼地看了一眼滴答着口水的老狗转而对一脸厌烦的红眸男孩怒目而视。
“弗农和佩妮真是好心过头了太会收留你们这些——小杂种——”玛姬姑妈的声音有些发闷，“要是我，当初就把你们这种小鬼丢到孤儿院……”
模糊弄懂句子含义，窗户外面的西里斯重重吐出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继续看。
孤儿院对于某个人来说绝对不属于想被提起的那类词语，赤眸男孩身边的气温骤降。玛姬姑妈无意识咽了口唾沫，那种气势和眼神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但是德思
[HP]归来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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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口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人幸存，克洛斯大人！〗
接下来他模模糊糊听到金属盔甲的碰撞，手臂上传来人体的温热。有什么人在试图把他从房间里拖出去。
〖不要！！！〗孩子本能地发出沙哑嘶吼，〖爸爸妈妈还在这里……〗
接着昏暗的房间闪过一道红光，来带走男孩的骑士带着一脸惊愕被冲击地后退几步。很快他反应过来举起佩剑——然而接下来男人表情凝固继而变得呆滞。他摇摇晃晃退了出去，身后露出一位老人的身影。
老人递过来一碗清水，看着孩子急火火地喝下去然后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始自顾自地发呆。
〖这里很危险。〗老人轻声对他说，〖孩子，跟我们走吧。这个村子已经没有别的人还活着了。〗
淡棕头发的孩子抬头警惕地望着老人，但是即便是这样也掩不住眼底的惊慌无助。〖我也病了吗？〗他不禁又把视线转回双手。
〖不，孩子。你是个巫师。〗
男孩惊恐的神色更加明显了，老人却只是揉揉他的头发。〖没关系的孩子，我也是。〗
〖你叫什么名字？〗
〖卡尔亚？怀特。〗
〖今后我会照顾你，〗老人笑了，〖以后你就叫卡尔亚？克洛斯。〗
cross……你将背负十字架。
六年之后奉教廷之命踏进那所巫师学校时，他相信自己满怀着仇恨，他相信他将看到一个黑暗的世界。但是事后男孩发现这里几乎是另外一个教廷——甚至教廷的大家讳莫如深的黑骑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在他看来就像一个亲切的长兄。事先得到四个学院资料的卡尔亚拒绝了分院帽将他分入赫奇帕奇的提议，他选择黑巫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学院。
因为那从根本上不是同胞，他这么认为。经过教廷训练的卡尔亚伪装得完美，然而……
不要对我太好。他像多年前那样把脸埋入手掌——让我继续恨你们，行吗？
无罪。两边都在杀人，那么谁是正义的呢。
他们无罪。想到教授们眼中的信任，少年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
第三年教廷终于下达了指令……透露那些归家孩子的行踪，卡尔亚咬着牙接了下来。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因为院长是黑巫师的关系被教廷列在攻击守卫，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他们打算用招揽策略。
那我呢？对着面前的年轻神父男孩没有问出口，只是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胸口的银绿色徽章。嘴硬心软的拉文克劳女士和温和的斯莱特林先生，他真的……
第一次，两个同龄人的生命在他眼前结束。同年级的女孩在倒下之前还在大喊着卡尔亚你快逃啊，教廷来了。
你快逃啊。
男孩支持不住，在两具年轻的尸体边放声大哭。收回佩剑的骑士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克洛斯先生，尽管大人生前很信任你……我们不希望看到第二个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是。〗男孩屏住呼吸低头答道，眼泪不知不觉中已经流不出来了。
然而第二次他擦着溅到脸上的鲜血，觉得手上的黏腻感无论施多少清洁咒都去不掉。这次男孩没有流泪，他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之后教廷下达的任务他再也没有接。
〖你想干什么，卡尔亚？克洛斯。〗
〖他们并没有主动伤害我们，不是吗？〗
〖那只是时间问题。〗来者冷冷地下达指令，〖这次的任务你一定要好好做，否则我们会考虑将你视为叛教者。〗
〖……〗卡尔亚无言地接过纸张，直到骑士远去他才打开——
男孩渐渐的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手掌间一团火焰将羊皮纸燃成灰烬。夕阳把四周的景物染成血色，淡棕发男孩抬起眼看着落日下的城堡。
｛霍格沃茨真美啊。｝
男孩向城堡走去，背影被将要沉没的夕阳拉得很长。
｛魔药材料的气息。长辈的笑容。信任。｝
一步，两步，霍格沃茨的石板地隐隐透着凉意。
｛黑与白。两种不同的关心。｝
他穿过无比熟悉的走廊，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走去。
｛最初的仇恨和誓言。｝
学生们三五个凑在一起讨论什么，有几个向他打着招呼。
｛以及自己的梦想。｝
卡尔亚？克洛斯冲着自己的同学微笑，他从窗口召来自己的猫头鹰。撕下一片羊皮纸匆匆写下几句话后就折好送了出去——
〖正文 〖千年〗残忍的斯莱特林〗
哈利收到信以后愣了很久。
“戈德里克，”他把羊皮纸递过去，“你看这个。”格兰芬多院长结果快速扫一眼后皱起眉头，“卡尔亚？”
哈利点点头，同时感到有一种不好的情绪暗暗冲击着心脏。
时间很快过去，深夜的空气凉滑仿佛要贴到皮肤上。两人分开草木进入北边的禁林——那里湖边有一小片平整空地，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知道这个地方——因为它美丽的景色。
男孩本来坐在湖边背对着他们，听到背后的响动后他回过头来，脸上是一片平静。“晚上好，格兰芬多教授，斯莱特林教授。”卡尔亚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甚至露出一个笑容。
不对劲，这不像告知教授谋杀线索的气氛。哈利微微皱起眉，戈德里克很显然也发现了情况的异常。
“卡尔亚，到底怎么回事？”金发青年的语调并不是平时轻松的风格，哈利也疑惑地看向月光下表情纹丝不动的男孩。接下来他们看到男孩张开嘴蠕动着嘴唇，吐出的句子他们却希望自己没听懂。
“……是我。”
哈利感到有什么极冰冷的东西狠狠刺进胃部，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凝固了。心底一直以来隐隐环绕的不详变成了现实，他有些呆滞地望着面前的男孩，在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了逐渐增加的脆弱和伤感。
“泄密的人是我，”男孩闭上眼睛，声音很机械。“我是教廷的人。”
“不要开这种玩笑，卡尔亚。”戈德里克快乐的蓝眼睛此刻却暗沉无光，“这不是真的。”
“堕落的黑骑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先生，久仰大名。”男孩继续着毫无感情的叙述，“您的父亲安德烈？格兰芬多先生已于三个月前去世。”
“闭嘴，克洛斯！”哈利吼出这个他不愿回想起的姓氏，戈德里克闭上双眼慢慢舒了口气，手摸上佩剑的剑柄。两个人向男孩走近了一些。
“黑巫师精英萨拉查？斯莱特林先生，您在教廷也很出名。”月光下卡尔亚淡棕的头发散发着灰色的光泽。“我的养父是神父克洛斯，我想您应该记得——”
“……是你。”哈利感到手指尖冰冷发麻到刺痛起来，“真的是你……卡尔亚。”
“是啊，教授。”男孩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和在课堂上回答出问题的笑脸一样。黑发青年觉得那个笑容仿佛刀刃一样绞进心里的伤口，喉咙和胸口被怒火灼烧到发痛。
“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个有什么意思？”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周身的气势化作了战场上的煞气，“回答我，卡尔亚？克洛斯。”
月光洒下来，湖面跳动着漂亮的淡蓝色光斑，晴朗的月夜一切都很宁静。
“任务。”男孩回头看了一眼美丽的湖水。声音却渐渐地冷下去，“你们是这次的任务目标。”
“……那些孩子有什么罪名？”哈利拽住男孩的衣领，“如果你把我们当做目标，可以。但是你怎么就能向你的同学——”
“他们无罪。”卡尔亚没有反抗，他只是垂下眼帘。“我比他们要罪恶得多。还有教授，现在您应该担心您自己。”
“你给我适可而止！”碧眼青年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搏动着，阵阵上涌的血液几乎让他无法保持清醒。那些快乐平和的回忆现在却成为最伤人的毒药，心底伤口腐烂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速。
“离骑士团前来还有五分钟。”男孩依然平静地站在那里，微微笑了。“教授，现在回城堡还来得及哦。”
随着这些语句一点点被说出，碧眼青年眼底渐渐失去光芒，绝望与悲伤的混合染上空洞的眼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猛地卡住少年的脖子将他狠狠甩在最近的树干上。
“……斯莱特林……教授……”男孩挣扎着呼吸，眼底却染上古怪的笑意。“您要……杀了我吗？”
“萨拉查！”戈德里克在一旁警告出声，哈利却像完全没听见一样用力收紧了自己的手指。
啊啊，多么熟悉的景象，只是角色有些颠倒。他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情景，现在他没有做任何防护，卡尔亚？克洛斯如果出手……可是哈利觉得自己怎样也无力发动这个自我保护的咒语。
孩子，反抗啊。
卡尔亚？克洛斯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前所未有的清醒与明亮。哈利能感到透过少年脖颈处皮肤传来的生命搏动。
反抗，然后与教廷划清界限，我可以原谅你。或者打伤我，逃走……
然而男孩只是最后勾起了一个无力的微笑。
“……抱……歉……”他艰难地发出这个音节。
哈利麻木地保持着手上的力道，渐渐的男孩的脉搏由急速渐渐微弱，他冲着碧眼青年蠕动着嘴唇却再没有发出声音。那抹微笑始终没有消失，最终少年闭上了眼睛。
哈利没有听到最后那句话，但是他看懂了少年的口型。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言语——
“我将来想成为一名医师。”
这一切有多久？也许对于公正的梅林来说只是三分钟，哈利却觉得三年的时光全部被碾碎在里面。生命的气息彻底在少年脸上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有些空洞的安心笑容。
碧眼青年终于松开手，旁边离他十步左右的戈德里克似乎忘记了怎样发出声音。卡尔亚的尸体顺着树干滑落下去，发出残忍而轻微的沙沙声。用一个死亡来终结一场背叛。那些温暖太沉重，他只有这个可以用来回应。
“……那你会成为最了不起的医师，我相信……”
他轻声说着，好像怕吵醒了面前的孩子。只是句尾已经是无法控制的颤抖。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从未见过萨拉查？斯莱特林流泪，就连老斯莱特林死去的时候年仅十三岁的萨拉查都没有哭泣，然而现在呢。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泪水止不住地滑下黑发青年的脸庞，他呆呆地注视着空中的一个点。
“我们错了吗。”
“没有人是对的。”
“我杀了他。”
“我知道。”
“……我杀了他。”
“萨拉查，想哭就哭吧……”
“你要先把自己的眼泪擦干，戈德里克。”
后来碧眼青年擦去自己的泪水，小心地抱起少年的尸体。这个孩子是斯莱特林学生死亡的原因，但哈利发誓这同时也会是最后一个死于教廷原因的斯莱特林。
“戈德里克……”
走在前面的金发男子站住了，他回过头来。
“……戈德里克，从今以后。”哈利闭紧了双眼，尽力压抑住声音中残余的哽咽。“斯莱特林学院再也不招收麻瓜出身的学生。”他收紧了抱着冰冷尸体的手臂。
……为了他们的霍格沃茨，或者说。
为了那些学生本身。
罗伊娜并不知道外面发现的这一切，此时黑发女子正安然坐在灯火下批改学生们的论文。四个学院的作业被仔细分好放在一边。看到卡尔亚？克洛斯这个名字的时候罗伊娜几乎要条件反射地打上优秀，然而羊皮纸上清秀字迹记录的语言却让一向冷静的拉文克劳院长变了脸色。
接下来的字迹渐渐颤抖，有些洇湿的痕迹。无数表达歉意的单词越来越模糊，但是最后两句却无疑最为清晰庄重。
“可以。”灰眸女子对着那张已经失去主人的羊皮纸说道，声音依旧冰冷。同时却有什么晶亮的东西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罗伊娜？拉文克劳在此同意你的请求，克洛斯先生。”
＝
“教廷的目标是我和罗伊娜。”翻看着有求必应室里带出的资料，“没有你，戈德里克。”碧眼青年声音变得接近于拉文克劳的冷酷。“他说了谎，今晚根本没有什么教廷袭击。”哈利说着偷偷从羊皮纸张中抽出一张，其他三个人谁也没注意到。
男孩的尸体就安静躺在他们的会议室，哈利始终没向那个方向看哪怕一眼。戈德里克接过那一叠羊皮纸，翻看完毕后长叹一声。
“总之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罗伊娜声音平静，只是眼圈仍有些发红。“上面留下了信息，目前霍格沃茨里教廷里仅有卡尔亚？克洛斯一个人。”
就这样结束了吗？
“萨拉查，先回去休息吧。”始终沉默地看着孩子尸体的赫尔加转过视线，发现了碧眼青年惨白的脸色，“你看上去很糟糕。”
“没什么。”哈利轻轻摇摇头，眼睛看向窗外。此刻外面的天色是不透明的黑暗。
“大家先回去休息，我想我们需要好好静一下。”格兰芬多院长疲惫地摇摇头。
两位女士沉默地点了点头，哈利没反应。看到依旧发呆的碧眼青年戈德里克轻叹一声，最终四个人依次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然而接下来骑士先生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望着天花板，双手垫在脑后，确定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想着自己父亲的死讯，想着萨拉查的决定，烦躁与苦闷怎样也消不下去。于是他坐起身，戈德里克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人聊聊。
“萨拉查，”他披好睡衣去敲斯莱特林院长的房间门，“睡了吗？”
没反应。
“萨拉查？”看来是睡了吧，戈德里克摇摇头准备回去。然而手上无意识一用力，门居然自己开了——一向谨慎认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居然没有锁门？不过金发青年很快就得知了原因。
房间里空无一人。
戈德里克神情一滞，他迅速地赶去了会议室。少年的尸体安静地躺在那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人。
糟了……
“罗伊娜，赫尔加！萨拉查不见了！”很快院长们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哪里都没有。”调查完毕的罗伊娜抿起了嘴，“他现在不在霍格沃茨。”
赫尔加和戈德里克苍白了脸。
“他该不会……”
＝
“夜安。”深夜里的教廷迎来一位裹着黑袍的青年，他没有带着面具或者类似的什么东西。漂亮的青年对守门人露出一个冷笑。
“……黑巫师萨拉查？斯莱特林特来拜访。”
守门的士兵没有回答的机会，因为他们的身体此刻已经变成了鲜血与碎屑。哈利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死物——他不带停滞地踏入教堂的大门。
很快燃烧的火焰染红了午夜的天空。
＝＝
“嗨，”天蒙蒙亮时哈利终于回到霍格沃茨的会议室，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焦急的同伴们。他冲着三个人露出了笑容，拿走了有关教堂地址的那张羊皮纸还真是正确的决定啊。
“我回来了。”
“萨拉查——！”赫尔加惊恐地尖叫起来，另外两个人的脸色也开始发青。
“啊，我没事。”碧眼青年笑着，毫不在意抽出又一条断在身体里的剑身。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关闭的门口延伸到他的脚下，血液已经在那里积成一小潭。“一点都不痛呢。”
他的脸色看上去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哈利微笑着推开想过来搀扶或治疗的伙伴，他摇摇晃晃走到少年表情安详的躯壳面前，还在往外淌血的手掌盖住了少年的额头。
“晚安，卡尔亚。”他说，声音有些嘶哑。
“现在你自由了。”
说罢青年勉强后退了一步，最终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就像十三年前。
〖正文 阿兹卡班的毁灭〗
暑假。
哈利来到之前梅策尔德常常停留的那座建筑。夏日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痛，街上弥漫着奶油与廉价汽水的甜香气。蒸腾的高温把嘈杂声放大了至少十倍。
蝉鸣声让过路人莫名心烦。
服用过增龄剂的哈利此时是一身麻瓜打扮，看上去就像个伦敦街头随处可见的年轻人。他只是用魔法把头发变成了金发——给人的感觉几乎立刻改变了。伤疤被刘海好好的盖住，青年思考了一阵还是给它施了一个混淆咒。几个打扮大胆的年轻人嬉闹着路过，并没有多看这个中规中矩的家伙几眼。对此哈利略微勾了勾嘴角，转身向那栋建筑的大门走去。
完美的麻瓜驱逐咒，还有不少黑魔法作为防护。他不确定是里德尔还是梅策尔德做的，不过这不重要——
他伸出手敲响了门板。
在房间里读书的里德尔被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亲自确认过这所建筑的防护，一般的巫师甚至无法发现这个地方。到底是谁在敲门？！里德尔做了个手势，纳吉妮迅速跟了上来做出警戒的姿态，黑发少年握紧魔杖杖柄。
“谁？”
“梅策尔德大人的部下。”哈利在门板另一边轻声回答。
门开了，少年苍白的脸冷若冰霜。他警惕地打量着面前二十三四岁的“金发”青年，大蛇游走到青年脚边发出不详的嘶嘶声——然而后者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他冲里德尔微笑一下，优雅地踏进了门。
啊，海尔波的气息……果然在这里。哈利眯了眯眼睛，决定先不去惊扰自己曾经的宠物。里德尔关好了门，“请。”他冷漠地指指沙发。
看来自己不受欢迎呢。
黑发少年在哈利对面坐下，看上去一点都没有招待的意思。大蛇依然寸步不离地跟着哈利，不时地昂头吐出蛇信。
【汤姆，汤姆。】纳吉妮绕着碧眼青年转了几圈儿，【是敌人吗？可以吃吗？】
哈利尽力摆出一副完全听不懂的厌恶表情。
【暂时不行，我的小姑娘。】里德尔很随意地开口，同时抽出魔杖轻点着另一只手的掌心。“于是先生……您的目的？”
哈利对那个“暂时不行”挺有兴趣，“只是来看看你。”青年模棱两可地答道，他知道梅策尔德已经离开英国本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目的应该不会有大漏洞。“……梅策尔德大人不是很放心。”他进一步试探。
果然，少年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表情。
“放心？他还想做到哪一步……告诉梅策尔德。”黑发少年的声音无疑带着些微恨意，“既然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就暂时不要以这么无聊的理由出现在英国。他，还有他的部下。”他恶意地望着哈利，嘴角微微翘起。“我想那个所谓的诅咒已经能够保证‘万无一失’。”
诅咒？哈利心里微微一动，不过表面上青年波澜不惊。“那就好，”他说，“打扰了，先生。”
里德尔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青年，握着魔杖的手稍微动了下。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摆出要送客的样子。哈利确定了少年的态度后把关于“最近的计划”这个问题吞了回去，这种近乎仇视的眼神如果是因为梅策尔德……那到底是个什么诅咒？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青年换了个更随意的坐姿，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里德尔皱起了眉。“久仰大名，lordvoldeort阁下。”
“叫我riddle。”里德尔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僵硬。
“啊啊，我知道您的情况。”哈利举起双手，“很高兴认识您，里德尔先生。你可以叫我哈利。”
少年的表情已经接近于不耐烦了，但听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却猛地板起脸。哈利在心中暗暗低笑起来——虽然源于同一个灵魂还共享了记忆，但两个人给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里德尔更像一个真正的“人”。
“哎，这个名字很常见不是吗？……里德尔先生，梅策尔德大人有些不满。你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哈利尽力去扮演着某个并不存在的话痨部下。
“我的事情与他无关。”只要没伤到那个家伙，怎样也无所谓……里德尔不认为自己现在很有激|情去策划一个又一个无聊的阴谋。“至少我没有做什么违背约定的事情。”
哈利叉起十指心中哀叹着这场对话的艰难，里德尔的情况他已经猜到了分——最糟糕的情况，这个人是对立阵营所控制的。诅咒啊……
他的目光扫过里德尔黯淡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不像他所知道的voldeort那样写满掩饰不住的野心。这个少年在渴望着什么，但他确定那决不会是权利或永生。说起来，汤姆？里德尔作为个体，也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呢……
斯莱特林的传人，是不是只要一个就够了？哈利闭上眼睛吐出口气，慢慢站起身。“我会如实转达的……告辞。”
里德尔依然板着脸点点头，青年离开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少年觉得对方好像在尽力表达着什么东西。“你……”哈利一只脚踏出门槛突然停住，他背对着里德尔开了口。“对英国巫师界怎么看？”
“一片土地。”仅此而已。
“很有趣的答案，期待我们再见面，ridd……lordvoldeort。”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只需要最优秀的，是时候作出最终判断了——哈利在户外强光的照射下眯起翠绿的眼睛——他举起手遮着额头，在掌心那一片阴影里看着那片千年未变的蓝天。
解决掉“那个问题”，然后除掉身边那个危险的红眸魔王吧。
青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夏日的热闹人群中。
“卢修斯。”voldeort从马尔福庄园的某个窗口前推开，似笑非笑。“人们一般用什么办法让……那些想要进攻的猛兽乖乖听话呢？”
暗中紧张的马尔福家家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刚不是还在谈论食死徒召集问题吗，怎么一下子——
“人们一般……”卢修斯？马尔福垂下眼睛，绞尽脑汁揣摩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
“人们一般杀死它们。”
“也对。”voldeort转过头，表情在背光中有些模糊。“还有呢？”
“如果不想受伤我想那是最好的方法，lord。”卢修斯心底有个答案慢慢浮现出来，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去相信。那位大人……
没有人能给真正自由的野兽带上象征驯服的项圈。voldeort闭上眼睛，他明白这一点，但是……只是试一下，应该没有关系？
他有那么一点希望他们站在棋盘的同一边。
这种感情——很久之前他在夺走孤儿院其他孩子的玩具时那份心情，与它真类似。想要的东西，自己没有的东西，看上去有价值的东西。lordvoldeort记不清那些东西的结局了，总之他并没有像邓不利多要求的那样还给那些孩子。
但是他却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些东西的下落。
你也和它们一样吗？
＝
里德尔看着访客身影消失在街头拐角，他有些颓丧地倒向客厅的沙发。这么一直逃避不是方法，虽然嘴上说要取代voldeort，几天过去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不说梅策尔德，他自己都对自己不满。是时候做点什么了，他需要同伴。
里德尔扫了眼书架上的书，突然露出一个有点冰冷的笑容。他举起魔杖召唤了贝拉特里克斯。
阿兹卡班。
西里斯？布莱克觉得如果不是那些偶尔被丢进来的报纸，他真的会忘记自己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多久。摄魂怪在牢门口不时飘过，每次都带来一波深入骨髓的冰冷。脑海里那些黑色的记忆他闭上眼就能想起。
将近十三年了，哈利应该长大了吧。
就算那些记忆一直在眼前晃，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能感到悲伤。抓不到彼得，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教父，哈利……
詹姆斯，莉莉，雷姆斯……那些记忆支持着他活下来，每天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维持阿尼玛格斯形态直到魔力用尽。他保持了自己的清醒，但清醒又意味着无止境的懊悔与自责。每天这些情绪都在死循环，不过一段时间以前来过的那个奇怪的人——
〖黑魔王的忠实追随者，布莱克？〗黑袍中年人这么问着，〖想不想去寻找你们的王？〗
西里斯毫不犹豫地冲对方比出中指，然后转过身不予理睬。余光看到男子微微耸耸肩，走向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牢房方向。
现在外面怎么搞的，阿兹卡班都变成了随便就能进来的景点了吗……
不过那之后日子又恢复了那副死样子，变成大黑狗的西里斯趴在阿兹卡班冰凉的石板地上，重新咀嚼往日都快被翻烂的那些记忆。阿兹卡班从来不会有酷热这一说，这倒是个好事。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接着无数狂喜的尖叫声响起。
阿兹卡班塌了半面墙。
西里斯冲着石头墙壁上那个巨大的缺口瞠目结舌，阿兹卡班有足够的魔法防御，甚至黑魔王本人的黑魔法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毁掉这些墙壁。没想到物理性攻击……
空气里有奇怪的味道，西里斯吸吸鼻子。如果有麻瓜在场那么很快就会辨别出这么强烈的火药味道。西里斯？布莱克没有犹豫，他用大狗的形态冲了出去。天空一时间被烟尘布满，有些暗沉。还保持着清醒的囚犯运用身体的魔法本能保护着自己往外冲，冲出去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小岛与海相接的地方的那两个身影。
一个少年和一个女人，食死徒们几乎立刻认出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么她为之低头的那位少年是——
黑魔王的蛇以乖顺的姿态环绕在少年脚边，里德尔脸上挂着他们所熟悉的那种轻蔑微笑，震惊的众人甚至忽视了身后闻声而来的大量摄魂怪。
西里斯忍住心底的震惊与畏惧，以阿尼玛格斯形态踏入海水。
“我回来了。”黑发少年说。“expeu！”（呼神护卫）
守护神咒，需要快乐的记忆或者守护的决心。这个咒语汤姆？里德尔之前失败过无数次，甚至主魂共享的记忆中，“自己”也没有成功过。现在他把它念出了口。再也不需要别人承认，哪怕只是别人眼里的尘埃或者傀儡他也要守护自己的尊严以及希望。
去相信一次。
骨白色魔杖尖端渐渐喷出银白色的气体，气体越来越浓郁最终拥有了什么动物的轮廓——它向着那些渐渐聚拢的摄魂怪冲过去。摄魂怪在那只动物的冲击下渐渐退散。
蝙蝠般的翅膀，马的骨架……夜骐。
里德尔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还真是适合呢。他注意到了在海水中挣扎着游远的大狗，西里斯？布莱克……某种意义上给邓不利多送回一个帮手也不错。黑发少年收回视线，看着食死徒晕晕乎乎地向这边聚集起来。
“贝拉，准备。”他的声音依然不带感情。
“是，主人。”贝拉特里克斯慢慢念出一长串复杂的咒语，地上渐渐有事先准备好的魔法的纹路出现。阿兹卡班的幻影移形禁制在渐渐被削弱。十几双眼睛沉默地望着少年，渐渐他们单膝跪了下去。
“吾主。”他们低声念着，仿佛那是一个咒语。
“是啊，我回来了。”里德尔看着魔法阵的渐渐完成，他冲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众人伸出手。
“跟我走吧。”
不是为了称霸，不是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杀戮。他无意阻止他们夺人性命，只是他的目标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永生——
下一秒，下一小时，下一天，下一年。
他们只要不择手段活下去。
所以跟我走吧。
〖正文 玛姬姑妈来访〗
阿兹卡班被炸了一半这种大事是瞒不住的。哈利扫了眼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头版，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那个孩子很懂得怎么给自己增加同伴。
voldeort则对它皱起眉来。
两个人自霍格莫德事件后就停止了情报交换，盟友关系变得十分微妙。哈利觉出了voldeort最近的不对劲但他觉得自己一点也猜不出原因。红眸魔王有时会盯着他出神，但是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善。整个夏天两人各走各路，甚至呆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哈利合上手中第七本黑魔法诅咒类书籍，决定放弃猜测那个诅咒。眼下有更重要的研究——他默默地垂下头，一个有关如何杀人的计划。
他相信“那个问题”绝对不会只有一个答案，他扫了一眼窗边又在发呆的voldeort——红眸男孩刚好转头，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
只是接下来他们迅速挪开视线继续着房间中的沉默，毕竟猎人对猎物从来没什么话要说。
哈利这个暑假一直与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保持联系套取着两位黑魔王的计划情报，顺带打听凤凰社的动向。邓不利多不可能没注意到最近食死徒们的异动，黑魔王的公开复出在老人眼里只是时间问题了。现在关押在阿兹卡班的那些食死徒基本都在跟随里德尔，而那些当初的漏网之鱼——大部分是贵族和神奇生物——在跟随voldeort。食死徒就这样分裂成了两部分，某种意义上这样算是削弱了黑暗阵营的势力。
暑假就这样在两个人独立的奔波中即将结束，和可能到来的战争比起来学校作业什么的都是浮云。总之两人可以确定至少西弗勒斯？斯内普绝对不会对他们的作业缺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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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西里斯？布莱克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海里，当大黑狗疲劳到颤抖着爬上岸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世界下一秒就会结束。海水的咸腥气谋杀了他的嗅觉，西里斯抬起一只爪子揉揉鼻子，开始考虑下一步——
去寻找彼得？佩迪格鲁，去凤凰社澄清事实以及通知他们黑魔王的正式归来……还是，在做这些之前先去看哈利一眼？西里斯趴在一块礁石的阴影里，夏日太过强烈的阳光对一只黑色的动物来讲绝对不算什么好东西。
还是……先去看看哈利吧。
他在阿兹卡班自我惩罚十三年，最对不起的人便是詹姆斯的儿子——作为教父他应该给他一个完美的家，而现在……黑狗站起来甩甩身上残余的水珠，警惕地挑选了一个没有人的阴暗巷子恢复原样幻影移形。
就一眼，他想。
记忆模糊不是什么好事情，西里斯找到地方的时候女贞路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电视里新闻吱吱哇哇的播放着逃犯信息——看来魔法部和麻瓜方面的领袖也打过招呼了呢，西里斯看着电视里自己的脸这么想着。同时把爪子放了下去奔向下一家的窗户。
“玛姬的火车就快到啦，”弗农姨夫把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开，“她要来住一个星期——”说着眼睛瞟向正在洗盘子的两个黑发男孩。“我想在去接她之前，我们有必要和这两个小鬼说清楚！”他咆哮着。
哈利连抬眼都懒得抬。voldeort表示对这个人物完全不了解，所以他也当没听见。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绝对的无视行为，更何况弗农？德思礼对这两个孩子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达力吃吃地笑着挪过来等着看戏，佩妮姨妈则又一次抿紧了嘴巴。
“给我听着！”弗农姨夫的脸有些涨红。“第一，你们不许对玛姬无礼——”
voldeort手中的盘子发出嘎啦一声响，不过赤眸男孩的脸上没有表情。哈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甩甩手上的水，脸上依然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不许把你们那些古怪……古怪的地方让我们看到！”男人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太阳|岤处有根血管在跳动。“要规矩点，给我听着……”
……问题是在各种意义上这两个人离“规矩”这个词都已经远的不能再远……
“第三，我们已经告诉她，你们在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
……哦梅林，这真是太合适了。哈利不禁扭头看看旁边气息有些发冷的voldeort，后者回给他冷冷一瞥。两个人依然谁也没有抬头看弗农姨夫，弗农？德思礼狠狠地用鼻子往外喷着粗气，而佩妮姨妈看向两人的眼神活像是看到干净地板上的两块顽固污垢。
玛姬姑妈和西里斯几乎同时到了德思礼家，不同的是前者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后者则是悄悄地把爪子扒上窗台，偷偷往房间里看。
进了门的大块头女人打量着客厅里两个黑发男孩，眼里毫无疑问是厌恶。她把自己巨大的手提箱摔到了哈利怀里，又将胳膊下夹着的老叭喇狗利皮利索地丢给另一个男孩——然后她紧紧拥抱了自己的宝贝侄子达力。哈利被箱子的惯性冲击地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而voldeort没有那么幸运，老狗咬住了他的胳膊发出呜噜呜噜的低吼。
西里斯的爪子在石质窗台上狠狠挠了一下——为哈利所接受的差别待遇。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亲爱的教子，不过另一个是……？
教父先生心里决定再呆两天，这个大块头女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詹姆斯的儿子不该被这样对待。大越狱事件刚出，躲躲风头也好。
屋里某魔王也穿着达力的旧衬衫，这就意味着他的胳膊露在外头直接被老狗一口咬住——好在那只狗目前看来只是想磨牙，它并没有用力——赤眸男孩沉着脸提起狗的后颈将它扔到一边的地板上，玛姬姑妈对此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哈利则中规中矩放好了手提箱然后使劲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弗农！”玛姬用一根肥短的手指直指voldeort，“先不说原来那个没走……怎么又来了一个？！”
“波特家的。”佩妮姨妈言简意赅，她板着脸开始准备茶与甜点。被摔在地板上的老狗冲voldeort再次露出牙齿。玛姬姑妈的脸有些涨红，她心疼地看了一眼滴答着口水的老狗转而对一脸厌烦的红眸男孩怒目而视。
“弗农和佩妮真是好心过头了太会收留你们这些——小杂种——”玛姬姑妈的声音有些发闷，“要是我，当初就把你们这种小鬼丢到孤儿院……”
模糊弄懂句子含义，窗户外面的西里斯重重吐出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继续看。
孤儿院对于某个人来说绝对不属于想被提起的那类词语，赤眸男孩身边的气温骤降。玛姬姑妈无意识咽了口唾沫，那种气势和眼神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但是德思
[HP]归来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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