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季母带着季青白,还有季予惜一起来了。
    王安华隔着窗户看到了他们三人,急忙出去悄悄把人领进来,然后把苏格和那个女人的位置指给他们看。王安华本来害怕苏格看到她们这一桌,毕竟人多目标大,但是很快发现是她想多了。
    苏格和魏母聊得很开心,两个人仿若进入无人之境,根本没关注周遭的环境。苏格说的多,魏母说的少,但是苏格不论说什么,魏母都有回应,还很捧场。
    看了一会儿,季予惜突然生出个想法:【忽略年龄,我怎么觉得他们俩还真有点般配。】
    季母把季予惜按到座位上,意有所指地说:其实人一辈子会多次动心是很正常的,并非每一次动心都要有结果,因为我们不是除了感情一无所有。
    季予惜明白季母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不论是不是有母子感应,刚才的那一瞬,他的妈妈应该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才会说这么一句话。季予惜认真地点点头,他觉得妈妈说得对。
    季青白叹道:要是小颜看到苏格在别的女人面前,是这副模样,该有多伤心啊。
    季母忽然掏出手机,对准苏格和魏母,录了一段视频。王安华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只是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对,现在还只是个苗头,既然遇见了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她录了半分钟的视频,发给小颜后,更是直接起身,朝苏格走过去。
    嫂子!季青白在她后面喊了一声。
    看她无动于衷,犹豫了一下,索性站起来跟上她,季予惜和王安华也一起朝着苏格走过去。
    第065章 绿茶过招
    苏格正在和魏母聊诗歌。他上学的时候读过很多诗,爱古诗也爱现代诗,有一部分至今还刻在心里。但他和舒颜没这么多话题可聊。不止舒颜,从来没有人听他聊起过这些。
    他和舒颜在一起是舒颜主动,他还记得,舒颜追他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聆听是一种美德。
    可能因为在他和舒颜相识的过程中,他总是在聆听吧。现代人的时间宝贵,从朝到夕,往往匆忙。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停下来好好听别人说话了,所以舒颜才觉得他稀有。
    可他也想有人能够听一听他内心的想法。
    他没想到这个人竟是一个大他许多的老女人。可能这么说有点冒昧,但冯如琴真的大他二十岁。只看她的外表,他无法忽视这个事实,和她交谈,却往往会忘掉她的外表,觉得她是和他一样灵魂被困住的同龄人。苏格第一次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那句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若说他想做点什么,他没有那个胆量。
    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俗人。离经叛道的事,在心里想想都觉得羞耻,何况把内心的想法宣之于口。
    只是他太贪恋这种灵魂自由的感觉了,总是忍不住渴望看见冯如琴,坐下和她说说话。其实,冯如琴的咨询没有那么要紧,她想离婚,但不想打官司,打官司只是备选,她最想做的,是让她的丈夫同意和她签离婚协议,办离婚手续。
    这个阶段里,他这个律师其实没有必要一直出现。
    可冯如琴一给他打电话,他就出来了。他在律所说他要见委托人,从来没有被怀疑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出门前的心情,忐忑又期待。
    他会记得买一支黄玫瑰给冯如琴,也会记得她爱喝茶,不爱喝咖啡。
    他已经好久没给舒颜买过花了,甚至两个人也很少过花哨的节日和纪念日。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清楚这是过界行为,却出于一种侥幸心理,觉得无人会发现。
    所以,他谈兴正起时,发觉他的桌前忽然多出来几个人。当时,他的脑海里第一个想法是,被发现了。
    苏格一句话没说完,抬头看过去,他的脸色苍白,神情慌乱,下意识地地站起身来,冲着季母喊了一声:季夫人。
    冯如琴好奇地打量来人,笑道:苏律师,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季母也笑着看向她,苏律师不介绍一下?
    苏格有些结巴,这是、这是我的客户,我们出来聊点事情。冯女士,这几位都是我太太的朋友。
    季予惜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我妈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心虚了。】
    苏格真的很慌,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强调不要慌,他没有做出出格的行为,和委托人见面聊案子是很正常的,季夫人也说不出他的错来。可他就是心慌,好像穿着皇帝的新衣站在人前。
    和他一比,冯如琴淡定很多,她起身和季母等人打招呼,还说:太巧了,既然遇见了要不要一起坐?
    季母笑着拒绝,不了,你们应该有正事聊,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苏律师,麻烦你回去给小颜说一声,她要是不忙,请她到我家里做客,我有点想她了。
    苏格点点头,我一定转达。
    季母又领着几个人坐回去,季青白小声问她:嫂子,这样就行吗?
    王安华说:就是给他提个醒,免得他得意忘形,该怎么办还是要看小颜。
    季母点点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她的视频已经发出去了,舒颜并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却不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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