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人,可以离开了!”
    白衍看着娉,还有其父母,开口说道。
    在白衍的授意下,将士们便把娉,还有娉的父母全部放走,至于其他村民,白衍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更何况娉的一家之前的举动,即便是父母,还有兄长不忍,加之兄嫂与这三人的关系,但白衍依旧不会让那一家好过。
    “即日起,你们三人胆敢借吾名讳,作威作福,欺辱他人,即便是兄长与兄嫂求情,白衍也不会放过汝等!”
    白衍看着一脸喜色的娉一家人。
    “不敢!将军,吾等不敢!!”
    “将军放心,吾等定然不敢!!!”
    好不容易被放走,不管是年纪轻轻的娉,还是其父母,早已经被吓得魂飞变色,听到白衍的话,哪里还敢违背,连忙跪下来磕头保证。
    当镬与篙这夫妇二人,看到女婿水寿,过来搀扶他们时,神情之中满是后悔,然而事情发生后,他们都已经不知如何再与水寿一家开口。
    千言万语,似乎全都在悔恨交加的目光中。
    “其余人,劳役一年!”
    白衍没有再顾及娘亲孇氏的眼神,只要父亲、兄长不开口就好,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白衍便让将士们把这些人压下去。
    劳役一年,这个惩罚看似很轻,可以囚徒身份做过劳役的人都清楚,到底有多苦,不仅仅远非耕地可比。
    甚至一个不好,都未必能活到第二年。
    白衍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人记恨娉那一家,也要让这些人的家眷,全都憎恨那同在一个村子的娉与其父母,唯有如此,不仅仅娉的一家人,都会被村子之人不待见,日后再也没有人,会去帮这一家人。
    而方才白衍的话,不仅仅是警告这一家人,也是与所有人表明态度。
    黄昏下。
    白衍与爹娘,还有兄长,看着离去,因为城外全是秦国大军,而不敢回临淄的娉与其父母。
    “你这孩子!”
    孇氏目光看向那些被押送下去的村民,目光没好气的看向白衍,语气似乎是抱怨,可目光,却婉如一个娘亲的溺爱。
    “说吧,为何要瞒着娘亲?”
    孇氏看着如今身穿秦国衣甲的,带着秦国爵弁的次子水衍。
    世人都说秦将白衍威风凛凛,是秦国名将,深得嬴政信任器重,并且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可在孇氏眼里,如今看着自己的儿子。
    孇氏心疼得眼睛冒出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在水村。
    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情,孇氏一时间都脑袋发懵,整个人都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如今逐渐缓过来后,看着自己的儿子。
    孇氏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儿子既然是白衍,那么当初听到白衍那些经历,岂非都是自己儿子的经历。
    一想到这里,孇氏便不敢想象,在离家的这几年间,自己的小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经历过多少次危险。
    “说出来,怕娘也不信!”
    白衍看着孇氏红眼流泪的模样,听着娘亲熟悉的语气,终于松口气。
    见到娘亲没有怪他,更没有怪他要惩戒那些村民,白衍也放下心,看着天色已经快要变黑,白衍知道孇氏有很多话想说,很多话想问。
    但白衍还是安抚孇氏,说等劝降齐王后,这几年的经历,他一定会慢慢告诉孇氏,还有父亲。
    说完,白衍便让父亲先带着母亲回去。
    至于兄长……
    白衍看着疑惑的兄长,随后便让兄长先留下,明日再命人送兄长回去。
    深夜下。
    就在临淄城外,二十余里的地方,顺着河流一直往上走,在一间简陋的木棚下,田假浑身都被捆绑起来,与之一起被绑起来的的,还有一身绸衣薄纱的妖娆女子,以及几名仆人。
    “呜呜呜~!”
    田假不断挣扎,可全都无济于事,面色发福的脸颊上,田假满是惊恐的看着木棚四周,手持利剑的男子。
    田假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居然胆敢在临淄一地,绑架他这个田氏宗亲。
    更让田假疑惑的是,从绑起来到现在,这些人似乎并非为钱财而来,美色也不是,否则身旁的爱妾,恐怕早已经被侵犯。
    那又是为何要绑架他?昔日仇人?不可能才是,也不像……
    看着几堆篝火在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夏季的蚊虫,别说一旁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美妾,就是田假,也都是满脸小包。
    终于,远处传来动静,在田假的注视下,终于看到几个火把,缓缓靠近。
    “呜呜呜呜~!”
    看到有人到来,田假再次激动起来,不管对方是何目的,有何要求,田假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此刻田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临淄城内去享福。
    伴随着脚步声靠近。
    终于,田假看清一行人,不过当看到为首的,居然是个年轻的男子时,田假有些意外,似乎他并不认识这个为首的年轻男子。
    而其他人……
    嗯?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当田假看到白衍身后,一瘸一拐的水寿时,瞬间感觉有些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随着看到水寿瘸腿的模样,望着水寿的脸庞。
    顷刻间,想到什么的田假,整个发福的脸上,瞬间便苍白起来,眼中尽是慌张、恐惧、困惑。
    同样,不仅仅是田假,此刻其他被捆起来的奴仆,见到田假的时候,也全都露出害怕惊惧的神情,不断挣扎起来,似乎想要逃跑,眼中满是绝望。
    而田假的美妾,那个身着薄纱的妖娆女子,看着水寿,俏脸早已呆滞。
    “将军!”
    “将军!!!”
    木棚外的男子,见到白衍,纷纷起身,对着白衍拱手打礼。
    这些人都是白衍以及魏老的亲信,也是这些人,在收到田假要逃离临淄的消息后,便埋伏在路上,把田假抓起来。
    “嗯!”
    白衍点点头,看着田假那些人的模样,转头看着同样一脸木讷的兄长,怔怔的站在原地。
    知道兄长的秉性,白衍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步步走向田假,伸手把腰间的湛卢,慢慢拔出来。
    “兄长!昔日,便是这人,让人伤兄长!”
    白衍反手持剑,在田假惊恐万分的目光中,竖立在田假头上,说完后,看着不断挣扎,想要后退的田假,白衍一脸阴沉,直接全力一剑刺下。
    “呜!!!!”
    白衍察觉到湛卢传来剧烈的抖动力道,目光却死死看着眼前,满脸痛苦狰狞的田假。
    “很痛?昔日兄长遭受,可远不止这些!”
    看着田假额头上的青筋冒出来,望着田假的眼神,白衍毫不避讳的对视。
    此刻,清楚昔日伤兄长的人,不仅仅是田假一人,还有其他人,想到这里,白衍起身,拔出湛卢,伴随着田假再次惨叫。
    白衍目光看向满脸惊惧,一旁被绑起来的几人。
    等兄长报仇后,不管兄长如何,白衍都不会让这些人能活着离开!
    第六百八十三章:临淄内乱
    “啊!啊!!吾乃齐王……啊!亲弟,尔等……啊!!”
    夜色下,在篝火旁,田假被一个个男子,全力拳打脚踢。
    一个以剑为生的成年人,力道远非商贾、百姓可比,而更别说动手时的拳脚,会有多狠。
    很快,昔日出身高贵,目中无人的田假,连说话的力气都慢慢微弱下来。
    站在白衍旁边的水寿,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望着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的大人物,水寿脑海里浮现的,是昔日的屈辱,还有如今的残疾。
    水寿永远忘不掉那一天,他是就是这般被一个个人拳脚殴打,被当众折磨成一个残废之人,甚至差点连命都没有保住。
    想到妻子、父母,水寿往日里,无数次都在想着,若是自己腿脚还利索,那该多好。
    “呜呜呜~!!!”
    “呜呜呜~!”
    随即,就在水寿的注视下,一个个被绑起来的田假仆从,满脸恐惧的被提起来,跪在地上,随后一个个男子来到其身后,一手持剑,随后便是挥剑砍下。
    随着一个个仆从被砍倒在地,好一点的当场毙命,浑身抽搐,最终没了动静,而运气差的,利剑砍偏后,就会有男子上前补刀,直接持剑从背后插入。
    不过片刻。
    几个人的性命,便这般死在水寿的面前。
    从小到大都是老实本分的水寿,哪里见过这个场景,当看到几个活生生的人,就这般惨死,瞳孔之中,满是惊慌,然而看向一旁仲弟那面色不惊的模样,水寿这才冷静下来。
    “兄长,日后总归要保护兄嫂,保护爹娘,这份仇,可要亲手报?”
    白衍看着奄奄一息的田假,把手里的湛卢,反手交给兄长。
    安静的气氛中。
    白衍望着眼前惶恐的兄长,看着兄长眼神中,看着湛卢满是犹豫,白衍没有强迫,看了看田假,准备转身自己去帮兄长报仇。
    不过就在转身,放下湛卢的一刻,白衍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放在湛卢的剑柄上,也抓住自己的手。
    回头看着兄长的举动,白衍清秀的脸颊上,终于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从小与兄长一同长大,白衍当然希望兄长一辈子,都如同从小到大那般,老实本分,宠着他这个仲弟。
    可世道在变,再好也是过去,兄长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是那般。
    白衍也做不到一辈子都在爹娘身边,在兄长兄嫂身边,兄长终归也要照顾家人,要面对日后的事物。
    “吾乃齐王亲弟~!若敢杀~吾,齐王,绝不会放过尔等,若是尔等放了吾……”
    田假奄奄一息,痛苦喘息间,看着手持利剑,一步步走来的水寿,眼中充满着恐惧与绝望,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田假又是恐吓,表明身份,又是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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