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秦吏掀开车帘之后,看到马车内的一男三女,立刻看直了眼,满脸呆滞的望着车内的美人。
    好在听到身旁马夫的提醒,秦吏这才回过神,确定人数没错之后,便把竹简与木牌还给马夫。
    按道理秦吏是有权利询问马车内的人身份,但秦吏不傻,他手中这点权利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自然无人敢违抗,然而若是碰到权贵子弟,他的权利不仅不够看,反而一旦权贵子弟记恨在心,日后有的是办法通过士族关系对付他。
    秦吏能成为门吏小领头,对于这些还是十分清楚的。
    “进去吧!”
    秦吏开口说道,退到一旁,让开道路。
    马夫见状,驱赶马车前的马儿,朝着城内行驶而去。
    洛阴城内的街道上。
    白君竹与白映雪坐在马车之中,听着马车外热闹喧嚣的声音,转头看着马车内的白衍与徐师,如今马车外的洛阴城,便是白衍的封邑。
    不过回想一路上听闻的事情,不管是白君竹,还是白映雪,都隐约有预感,事情有些反常。
    “听说了吗?自从洛阴成为白衍的封地后,最近就怪事连连!溺水的人好多,不少人都说是上天不满白衍,而要惩戒我们洛阴百姓!”
    “可不是,我方才听说,渭水河畔那里又找到两具尸体,都是一些住在城外小村的,你是不知道,看到那白发老妇孺,还有那对妇、幼,那叫一个可怜啊!”
    “又有死人了?我去看看!”
    由于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众多,马车行驶速度不快,甚至一些地方都要停下来。
    这也导致马车外赶路的行人交谈声,十分轻松的便传入马车内。
    白衍听到马车外的议论声,转头看向白君竹、白映雪以及徐师。
    “你们三人先去住所,我出去一趟!”
    白衍一边起身,一边对着三女说道。
    “嗯!”
    “放心吧!将军!”
    白君竹与徐师点点头,看着白衍起身朝着马车外走去的背影,都没有意见。
    然而白映雪却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出口,白映雪不傻,清楚少年这是要去渭水河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生性活泼的白映雪,说不想与少年去渭水河畔看看是假。
    “长姐,我也想去看看!”
    最终白映雪还是按耐不住性子,转头怯生生的看向长姐,一脸讨好。
    “偷偷的!”
    白映雪瞧见长姐微微皱眉的瞬间,连忙保证。
    “不可添乱!”
    白君竹依旧摇摇头,美眸凝视白映雪,满是警告。
    若是此前没来到洛阴城的时候,听到洛阴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感觉有些古怪,那么眼下来到洛阴城,听到路边行人的言论,白君竹心中已经确信,是有人在暗地中,想要让洛阴城的百姓,与白衍形成对立,以此扰乱白衍在百姓眼中的地位、名声。
    至于那些在暗地中的人是谁,白君竹不清楚,有可能是此前白衍调查掠卖一事,而得罪的士族权贵。
    很早之前白君竹就听叔父说过,当初不少官员就曾经上书,谏言过白衍。
    眼下看到白衍得到封地,那些士族自然是不希望看到白衍在封地洛阴,轻松惬意,故而那些人动手可能性很大。
    其二,还很可能是洛阴城内那些老士族,那些老士族虽说与白衍无冤无仇,但洛阴成为白衍封地也是事实,不管是出于任何利益目的,那些士族暗地中命人动手的可能性都很高,毕竟洛阴城百姓与白衍一旦形成隔阂,那么老士族自然就会夹在百姓与白衍之间,不仅保住原来的地位与利益,甚至还以借助白衍,更上一层。
    至于到底是哪些势力,或者前者后者都参与其中,这些就不能确定,甚至可能参与的士族这段时间都还是去白氏拜访过。
    白君竹心中十分担忧。
    不管是谁,但眼下那些人胆敢动手,定然是做好万全的准备,以眼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恐怕定是一个无解之局。
    “长姐,我就去看看嘛!”
    白映雪嘟着嘴,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
    然而白君竹见状,根本不为所动。
    街道上。
    白衍跳下马车后,叮嘱亲信把白君竹等人护送到住所,看着马车从眼前缓缓行驶而去,随后望向四周一眼,把佩剑插在腰间上,转身朝着人群中走去。
    “听说了吗?渭水河畔旁又死人了?”
    “又死人了?走,去看看!”
    白衍看着身旁一个两个急匆匆走过的人影,眉头微皱,慢慢走着,观察着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消息传递如此之快,那么背后一定有士族参与其中,最少也是推波助澜。
    不过让白衍失望的是,来到洛阴城终归有些晚了,一路走到南城门,都没有看到一些古怪之人。
    见状,白衍只能先出城。
    渭水河畔。
    白衍来到河畔旁的时候,四周一大圈,都站满观望的人,不下数十人,而且越来越多,很快就要突破百人。
    由于洛阴城在渭水河旁,商贩诸多,人流动性也大,故而传播消息以及看热闹的人,远远超过其他地方。
    身着布衣的白衍,佩着佩剑,也从人群之中,挤出来,看着远处河畔旁的那些秦吏禁止百姓靠近。
    而在河旁边,赫然有几个妇孺老幼聚在两具尸体旁痛哭,哭声凄惨无比。
    见状。
    即使心性再好的白衍,此刻心中都已经满是怒火。
    那些士族在暗地中,为了给他使绊子,可当真是好手段,可当真是给他一份大礼。
    望着那些因为他而惨死的洛阴百姓。
    白衍心中愈发体会到,士族的险恶,视人命如草芥的举动。
    “你们若对我白衍用手段,白衍还不恨,但为何要让那些百姓,因白衍而死?”
    白衍闭上眼睛,大口的喘息一声。
    “唧唧唧~吴兄,你看,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日后那一家,可算是断了生路。”
    白衍听着身旁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脸感慨的话语,睁开眼睛,调整好心态后,便转过头,看着男子衣着不俗的模样,想了想,拱手辑礼。
    “这位仁兄,吾偶然间路过此地,见此情景心神好奇,不知仁兄可否告知,尸体可否是在此处发现?可有听说那两个死者家住何处?”
    白衍辑礼间,轻声询问道。
    而见到白衍询问,不管是那个叫做吴兄的男子,还是被询问的男子,都忍不住打量白衍一番,见到白衍腰间配有剑,微微皱眉的神情,这才舒展一些。
    若是一般百姓询问,男子绝对不会理会,毕竟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但眼前这少年腰间佩剑,而且看其剑柄,佩剑应当不俗,想必身份不会差到那里去,至少不是普通耕农。
    “尸体是在此处发现,听说是被河水冲到岸边,至于那死者家住何处,吾也尚未知晓!”
    被询问的男子,对着白衍点头,也抬手回礼。
    确定白衍身份不差之后,男子自然不会失礼,说不定一个举动,还能让自己结个善缘,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很多毕生故友,也都是一开始不认识,后以礼接触,方才结为友人。
    “原来如此!”
    白衍听闻,点点头,转头扫视四周一眼,看着那些观望的人,眼下也不知道凶手会不会也在看着热闹。
    感觉到身旁两名男子的目光,白衍转过头,对着二人笑了笑。
    “听说最近洛阴城溺水之人,已经不下数人,唉,看来还是等过几日,吾再渡河才是!”
    白衍笑着说道,一脸打趣。
    两名男子听到白衍的话,也轻笑一声,彼此对视一眼,点点头,并没有嘲笑白衍的胆小。
    “吾乃柸氏,名水子,敢问二位仁兄可是洛阴人?”
    白衍打趣完之后,便对着二人再次辑礼,介绍自己。
    “喔,柸氏?汝是成皋人?”
    方才被称为吴兄的男子听到白衍的介绍,一脸意外的说道。
    白衍听闻,一脸诧异的看向男子。
    “吾母便是成皋人!”
    名叫吴兄的男子笑着解释道,看向白衍的眼神,倒也有了一丝喜意。
    对于柸氏,男子隐约记得,很早的时候听到母亲无意中提过一嘴,说是成皋的一个士族,不是很大,十分低调。
    “吴蒙!”
    吴蒙对着白衍拱手辑礼道。
    这时候,方才被白衍询问的男子,也对着白衍辑礼。
    “濮陵!”
    濮陵对着白衍辑礼完毕后,突然余光注意到不远处有着几名熟人过来,连忙转过身。
    白衍见状,没有打扰濮陵,而是与吴蒙攀谈起来。
    伴随着交谈,很快通过了解得知,吴蒙不是洛阴这里的人,但濮陵是,而且濮陵还是洛阴城内的大族濮氏。
    看着白衍一脸诧异的模样,并且目光看向十几步外的濮陵。
    吴蒙连忙苦笑着解释道,濮陵虽然是濮氏,不过由于濮陵的祖父不是长子,而且加之濮陵的父亲,也不是他祖父的长子,到濮陵这里,其实已经算是一个旁支,在洛阴城中虽说也有地位,家中也有三两名侍女,但远远比不上宗族。
    “走,吴兄,等会去饮酒去!”
    不知过了多久,濮陵突然走了过来,看向吴蒙说道,说完之后看向白衍,轻笑一声。
    “水子可否要一同前去?”
    濮陵询问道。
    白衍见状,一脸尴尬的看了看濮陵,随后看向吴蒙。
    “如此贸然唐突,恐有不妥……”
    白衍有些为难,表达自己的担心。
    吴蒙见状,连忙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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