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涉及如此多人?
    很快。
    在所有人的疑惑下,秦吏念得口干舌燥之后,终于把名字念完,紧接着便是说出原因。
    “上述之人,皆犯掠卖之罪,在雁门之内,暗中命人强掠民女,卖与他人而牟利,其中近半数女子,皆被卖至匈奴,其罪天理难容,按秦律,掠卖之人,以磔刑处置!”
    高台上。
    秦吏的一句句话,如同惊雷一般,让原本喧闹的城门,全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布告之中的内容,给震惊到了。
    掠卖一事。
    其实在雁门,明面上看不出,但他们这些生活在雁门的百姓,只要眼睛不瞎,只要耳朵不聋,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在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知道,没人会管。
    毕竟谁会管耕民之女的死活,谁会因为一些女子,而得罪士族,谁又能抵挡住士族的诱惑。
    但眼下。
    听着远处高台上秦吏的话,所有人都懵在原地。
    当暗地之中的事情,被拿到明面上。
    这相当于遮丑布彻底被掀开,这也意味着事情势必会传出去,传遍整个天下。
    届时这件事情,就再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磔刑?”
    “秦律之中,何为磔刑?”
    高台下,无数楼烦百姓小声议论,互相看向彼此,轻声询问着。
    听到雁门代理郡守白衍,居然在处理掠卖一事,而且还抓了如此多人,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震惊起来。
    听着方才秦吏嘴中说出的磔刑。
    无数人好奇,在秦国,磔刑又是什么刑罚?
    他们都没有想到,白衍居然调查掠卖一事,而且抓了如此多的士族、官吏,那白衍把雁门郡的遮丑布掀开后,有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人。
    毕竟方才听秦吏念到的一个个名字就知道,这掠卖背后,涉及之广,人员之多,乃是前所未有。
    白衍既然已经调查清楚,那又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磔刑?”
    “磔刑!!!”
    而在无数楼烦百姓之中的士人听到秦吏的话,全都瞪大眼睛,圆鼓鼓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远处的高台,看向那些秦吏,看向那些被绑起来的士族。
    磔刑!
    所有士人此刻都感觉浑身冰冷,脑海之中不断回荡方才听到的话。
    此刻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话。
    望着那些被绑起来的士族之人,回想着方才秦吏念到的一个个名字,所有人都想问那白衍是疯了吗?
    这是要杀光这些所有犯事之人!
    甚至连同秦国一些将军在内!
    “行刑!”
    正当人群中的士人失神之际,高台上,身穿官服的翼生,已经开口下令。
    随后在所有尚未知晓磔刑为何物的百姓眼中,一名名铁骑将士把犯罪的士人拉上高台,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高斧举起,狠狠劈下。
    伴随着嫉妒血腥的画面,让所有没准备的人,都被吓一跳。
    随着圆滚滚的头颅从高台上落下。
    在所有百姓震惊、呆滞的目光中,接下来就是肢解尸体,伴随着鲜红的血斧再次提起落下,尸体手足分尸。
    这一幕。
    让整个城门所有百姓都看傻了眼,如此凶残的刑罚,也让这些百姓毕生都再也无法忘记方才听到的字。
    磔刑!!!
    这就是磔刑!
    然而当看到那刑台后,往日一个个身着绸衣,出入酒楼的士族男子,此刻满是恐惧的挣扎起来,不断扭动被捆起来的身体。
    看着以往在他们眼中,从出生之时,便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士族。
    这一刻所有百姓脑海里都有些懵圈。
    全都是磔刑!
    意思就是,那白衍,打算全都处死所有犯事的士族。
    想到在这里。
    这一刻,所有百姓都感觉头皮麻烦,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看着那血淋淋的尸体,以往在百姓心中,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士族轰然倒地,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个素未谋面的雁门代理郡守白衍。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有官员会管掠卖一事。
    更是第一次看见,甚至是听见,居然有官员敢一次性杀那么多人,杀那么多士族。
    这些士族背后的联姻、人脉所有人都不清楚,但想想知道,绝对会让人不寒而栗。
    这白衍!!
    居然当着天下人的面,查出掠卖一事,并且处死所有涉事的人!
    随着烈日高升,随着灼热的天气照射整片大地。
    这一日。
    平城、崞、剧阳、武州……
    与楼烦城一样,雁门每一个城邑都有发生,甚至是治郡之都善无,也不例外。
    无数士族绝望的看着这一幕,面对如此迅速的处决,很多士族甚至都来不及找关系,送竹简。
    善无城,城守府邸内。
    柴在书房之中,仆人、侍女,甚至是铁骑将士,都时不时的走近书房,向柴禀报着府邸外有人求见。
    “告诉他们!将军不在,若是为了掠卖一事,叫他们请回!”
    一句话。
    柴说了不下百遍。
    看着手中的竹简,柴就是坐在这里,单是听到那些都那些数不尽的士族,都感觉窒息。
    柴忍不住感慨,也就是将军敢这般直接,丝毫不顾及其他士族。
    转头看向窗外。
    雁门这里的消息,不过两日,恐怕就会抵达邯郸,送到王翦将军手中,到时候不知王翦将军会作何反应。
    柴心里算算时间。
    这时候,将军应当已经到了草原!
    ……
    北方草原。
    在绿衣铺地的宽阔平原,在一个土丘上。
    蓦然间,一双带着铁片的马前蹄,踩踏在翠绿的小草上,随后缓缓停下。
    顺着视线往后看去。
    左右一排过去,密密麻麻的战马出现在草原之中,无数铁骑将士手持秦字黑旗,静静的跟随在第一匹战马身后。
    伴随着微风漂浮,成百上千的秦字黑旗,随风飘舞。
    这一刻,伴随着马背上一具具秦弩,伴随着一具具秦国甲衣,整支铁骑给人感觉气势磅礴破,声势浩大。
    白衍骑着战马在最前方。
    “将军!来了!”
    宴茂骑着战马,上前来到白衍身旁,望着远处的匈奴大军,开口说道。
    望着北方赶来犹如人海一般的匈奴大军,宴茂望着将近一年前的老对手,想到彼时高奴一战,此刻宴茂心中满是嘲笑。
    一年前。
    他们白氏铁骑孤军面对匈奴。
    一年后,匈奴再来,他们白氏铁骑,依旧不惧。
    “等会若是交战,你率领所部去右翼!限制匈奴的游走!”
    白衍望着匈奴大军,轻声嘱咐道。
    对于匈奴,白衍交过手,清楚匈奴战马虽多,但缺点也很明显。
    匈奴机动性虽强,弓马娴熟,但兵刃短小,不善近战,另外匈奴弯弓射程,也远不如秦军弓弩,更别说匈奴打法单一。
    昔日李牧便是总结出这些,故而在战马少的情况下,利用诱敌深入,最终一战全歼。
    “诺!”
    宴茂对着白衍拱手领命,随后调转战马,朝着身后大军走去。
    片刻后
    在白衍的目光下,远处匈奴大军缓缓停下,一名骑马的匈奴人,从匈奴大军之中走出。
    白衍举手示意。
    随后在白衍身后,一名铁骑将士也骑马,朝着远处匈奴大军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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