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
    金德本:“最主要的是,你猜新娘的初恋是谁?”
    “是新郎,也就是我朋友的爷爷。”
    方洲:“……”
    这个世界已经颠成这个样子了吗?
    金德本:“是入赘的继爷爷,也就比他爸爸大上个几岁吧。”
    “关键是我朋友的奶奶还没死呢,而且他家也就是开了个小工厂,有点小钱而已。”
    方洲:“……”
    金德本:“好了,不说这个了。”
    “你猜今天第一个病人会是男人还是女人?”
    “猜错的请猜对的人中午出去吃牛蛙怎么样?”
    “你先猜。”
    “行啊。”
    方洲:“我猜是男人。”
    金德本:“那我就猜是女人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按下了叫号机。
    两分钟后,两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金德本当即笑着转头看了方洲一眼。
    今天中午的饭有着落了。
    然后他就正起神色来,问道:“沈琴是吧?”
    “对。”
    为首的眼镜女当即说道。
    一边说着,她一边遵从方洲的指示,将手放在了面前的脉枕上。
    金德本:“今年二十七岁……”
    “你是哪里不舒服?”
    眼镜女:“我身上长了很多湿疹,但是擦了好几个星期的药了,都没好。”
    金德本一边记录,一边继续问道:“湿疹什么时候开始长的?都擦过什么药?”
    眼镜女:“上个月月底吧,擦过糠酸莫米松,曲安奈德,还有地塞米松。”
    方洲眉头一皱,他收回放在眼镜女手腕上的手,拿过一旁的酒精喷了喷,随后抽出两根棉签:“疹子都长在什么地方?我看看。”
    眼镜女当即撩起了衣袖。
    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疹子,有的是小的红色斑点,有的是大的脓疱,最主要的是,不少脓疱已经破裂了,长出了厚厚的黄色脓痂。
    眼镜女:“……一开始我就是脚上长了几个疹子,结果现在,我不仅手上快长满了,就连腰上也有了。”
    金德本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开始百度。
    “是谁告诉你,你长的是湿疹的?”
    “啊?”
    眼镜女直接就愣住了。
    金德本的意思是,她长的不是湿疹?
    “……是我的游泳教练,两个月前,我家附近的一个游泳馆推出了一项活动,说是只要办一张季卡,就送五节游泳课,然后每个星期去游泳馆游三次泳,三个月之后,就能免费升级为年卡,所以我就和邻居一起去办了一张……”
    “他说,有些女生的体质不太好,泡水泡久了,就很容易得湿疹。”
    金德本:“可是你看它们像湿疹吗?”
    眼镜女:“那个教练说,这是一种叫汗疱疹的特殊类型湿疹,它就长这个样子。”
    “他还说,他当了十几年的游泳教练,几乎每年都能碰到几个我这种体质不太好的女生,而且基本上她们都是回去擦几天药就好了,再加上跟我一起学游泳的小女孩里,有两个也长了疹子,所以我就没有怎么怀疑……”
    方洲用棉签在一个已经破损了的疱疹上面按了按,黄色的脓液随后就流了出来。
    然后他把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这不是湿疹,是脓疱疹。”
    看到这一幕,金德本的胃忍不住翻滚了来。
    然后他再次在搜索栏里,输入进了‘脓疱疹’三个字。
    很快,搜索结果就出来了。
    金德本:“这是一种传染病?”
    “什么?”
    眼镜女的同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眼镜女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我怎么会染上这个?”
    还是她的同伴率先反应过来:“你这肯定是在游泳馆里游泳的时候被人传染的呀!”
    眼镜女:“这,这不应该呀,那个游泳馆里的人都说他们的游泳池里的水三天就会换一次,而且每天都有消毒,很干净的。”
    她的同伴:“他们要是说他们的游泳池里的水一个星期换一次,我可能还会相信,但是他们说他们的游泳池里的水三天就会换一次,你竟然也能信?你知道一个那么大的游泳池换一次水要多少钱你知道吗,要大几千甚至上万呢。”
    “还有那个教练,竟然还骗你们说,你们得的是湿疹?”
    眼镜女的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
    “那医生,我这病能治好吗?”
    方洲:“能治,就是有点麻烦。”
    “毕竟你的情况已经很重了。”
    他随后就给眼镜女开起了方子:“每天早中晚,先用乳酸依沙吖啶溶液原液浸透无菌纱布,湿敷患处皮肤二十五分钟,再擦复方多粘菌素b软膏,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片早晚各一次,每次两片。”
    “这些药先用五天,五天之后再来复诊。”
    “平时不要用手去抓挠疹子,因为疹子破了之后,会使皮肤出现损伤,导致病情加重。”
    眼镜女直接就萎靡了下去:“好的好的。”
    所以等到她们离开之后,金德本忍不住说道:“现在的黑心商家,真的是太多了。”
    “不过也恭喜你,今天中午的饭钱可以省下了,因为现在别说是鸡翅大小的牛蛙腿了,就算是一盆熊掌鲍鱼放在我面前,我都没有胃口。”
    “这可还行。”
    方洲:“那我过几天再请你吃。”
    一边说着,他一边再次按下了叫号机。
    这一次进来的人足有十几个之多。。
    最主要的是,为首的中年女人手里还拿着一面锦旗。
    “方医生,不好意思,可能要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了。”
    方洲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你是?”
    中年女人:“方医生您可能把我忘了,但是我可不敢忘记您。”
    “就五个月前,在浅市长审街的赵家龙虾馆,您和您朋友在一起吃饭,我们坐在您隔壁,当时我一直在咳嗽,吐痰,你看了我一眼之后,说我的脸红的有点不正常,脖子好像还有点肿,可能是甲状腺出了大问题,建议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在胡说八道,毕竟我当时喝了不少酒,脸红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我儿子不放心,还是催我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还真就查出了甲状腺癌。”
    “医生说,还好我去医院去的早,癌症还没有扩散,长期存活的几率还是非常高的。”
    “哦,是你啊。”
    方洲想起来了。
    中年女人:“现在我已经做完手术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找您,但是始终都没有找到您,没想到上个星期我陪我女儿来医院做产检的时候,竟然看到您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展开了手里的锦旗:“您救了我这条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所以这面锦旗,请您一定要收下!”
    听见这话,不少在门外候诊的病人都围了过来。
    于是很快,这件事情就传遍了小半个中医科。
    “操!”
    看到金德本发在群里的照片,正在乘坐电梯前往地下停车场的韩弘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听见这话,旁边的一位老爷子下意识转头看向他。
    韩弘方当即不耐烦道:“看什么看。”
    下一秒,他就捂住了嘴巴:“什么味道,这么臭?”
    “有狐臭的话就不要出来祸害人了行不行?”
    哪知道他刚一把话说完,老爷子就扶着扶手,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手正好落在了打开的电梯门门缝上。
    韩弘方先是一愣,然后就气笑了:“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吗?就想装晕讹我?”
    韩弘方抬脚就往外走去:“装,继续装,你看我会不会搭理你。”
    然后他就直接去找他的车子去了。
    两分钟后,他拿着一条烟又回来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老爷子还躺在电梯里边。
    因为他的手挡在了电梯门前,电梯门一直关不上,所以已经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他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
    “喂,别装了。”
    他虚着声音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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