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团建就不去了,既然阿姨特地带着她吃好吃的,还是回家吧。
    她正要答应,梅若率先开口:“我听见你那边挺吵的,跟同学在一块儿呢?”
    叶伏秋应着:“是,我们刚做完作业。”
    梅若的嗓音比方才更温柔了:“秋秋是不是要和同学聚餐啊,那就去吧,记得给司机打电话接你。”
    她稍稍愣了,“阿姨,我还是不去了。”
    “啊呀,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这些玩意家里天天有,但你们朋友之间不一定一直有时间在一块玩儿啊。”梅若说着,直接就替她做了决定:“就这样吧,我让阿醒陪我就好了。”
    “早点回家啊,别太晚。”说完利索挂了电话。
    还没愣过神来通话已经结束了,叶伏秋看着屏幕,半晌,唇珠下抿,露出一个难以遏制的欣喜表情。
    少女性格内向,傍晚落日的风吹过她感到幸福想笑却因在人群中又忍着的灵动表情。
    有梅阿姨这样的母亲,一定是件比荣华富贵还要幸福的事儿吧。
    ……
    因为梅阿姨的体贴,叶伏秋也刚好能躲过一顿和祁醒同桌餐饮的晚上。
    大家团建高兴,回去的时候又有司机叔叔来接,全程安全,她就跟着喝了两口啤酒。
    叶伏秋从小到大都没喝过酒,几口低度的啤酒把她弄得晕乎乎的。
    晚上十点半,今日祁家人睡得早,客厅早就一片昏暗了。
    进门的时候叶伏秋还想着,过几天祁醒讲座那个选修课,还要因为身为课代表统计作业不得不主动找他,想想就有些恼。
    烦人祁醒,讨厌的祁醒,该死的祁醒……
    叶伏秋路过客厅,打算一路摸着黑直接上楼去。
    走到中途,她突然刹住步子。
    客厅挑高的落地窗承满了皎洁的月光,蟾光铺撒,为她的视线扫去几分阻碍。
    女孩呆呆地站在厨房附近,盯着地板发愣。
    半晌,叶伏秋缓缓蹲下身,指腹抹上地板那滴湿润。
    她站起来,因为微醺有些迷糊,使劲摇摇头,把手指朝向月光,视线对焦。
    叶伏秋双指搓了搓,总觉得指腹上这滴液体似乎比水要稠一些。
    暧昧的月光不足以帮助一个醉晕晕的女孩看清一切。
    叶伏秋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刺眼的光射出的一瞬间——她心跳漏空。
    眼前,此刻,指腹上,沾染着骇人的暗红色。
    叶伏秋吓了一跳,猛地环顾四周。
    是她醉出幻觉了吗?
    这……
    这是血!?
    第026章 psycho
    psycho:26.
    因为酒醉, 这一夜叶伏秋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辨,她也忘记自己摸到血以后是怎么回的房间,只记得自己一沾床就昏睡过去, 连脸都忘了洗,穿着外面的衣服就睡觉了。
    翌日早八点半, 她迷糊糊扒开眼,用三两分钟恢复理智。
    昨天娄琪给她喝得真的只是果啤吗?怎么感觉跟喝了白酒似的那么上头。
    叶伏秋懒洋洋抬起手,一瞧,怔了下。
    昨天不是在地板上摸到了血吗?手指上怎么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叶伏秋双指搓了搓指腹,确定找不到任何血干涸的痕迹后, 懊恼地扎进枕头里。
    “怎么醉成这样……”
    看来她真是不能喝。
    洗漱后她踩着绵软步子下楼, 看见家里餐厅已经热闹起来了。
    梅若端着茶杯,听见楼梯声音抬眼, “秋秋起来了。”
    “阿姨早上好。”叶伏秋扶着楼梯扶手下来。
    “瞧你脸色不好, 怎么回事儿啊。”梅若问。
    叶伏秋也不隐瞒,悻悻一笑:“昨天跟同学吃饭,喝了两口啤酒……好像有点醉。”
    “女孩子没练会喝酒之前, 还是不要出去喝,现在外面很多都是工业酒精勾兑, 对身体不好还容易断片。”梅若十分瞧不上外面那些便宜劣质酒, 自己拿主意:“回头跟我在家里喝些好酒,练练酒量。”
    “等你喝惯了以后在外面, 不是好酒不要举杯。”梅若拍拍身边的位置, 叫她过来坐, 笑着说:“我们秋秋,可不是什么酒都喝的女孩儿。”
    在旁边摆餐具倒茶水的保姆婆婆听了也笑得眼尾纹绽开, “哎哟,太太对秋秋可真是跟亲女儿一样好喔。”
    叶伏秋双颊羞得鼓起,似要冲上天花板了。
    她走向梅若,这期间留意客厅到厨房这一路的地板。
    虽然醉得很厉害,但那段记忆倒是无比清晰,她记得当时看见从厨房里面往外,稀稀拉拉的有好几滴血迹,一路到她脚下那个位置。
    叶伏秋看向保姆:“阿姨,您今天早上清扫的时候有没有看到……”
    保姆婆婆抬头,“早上看到什么呀?”
    如果家里突然多了血迹,保姆和梅阿姨定一定会有所反应,可她们的表现和平日每个早晨没有任何区别。
    她们又没必要扮演出轻松的样子。
    说明,家里没有任何异样出现。
    真是她喝多了出现的幻觉?
    叶伏秋摇头,打消了询问的念头,找个理由搪塞:“我好像有个背单词的本子找不到了,客厅没有吗?”
    保姆婆婆回想:“唷。我还真没见过什么本子。”
    她坐下,顺着结束这个话题:“可能是我乱放什么地方了,我一会儿再回卧室找找。”
    这时候,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
    叶伏秋回头,瞧见祁醒走下来。
    不成想他今天成了赖床的人,快九点了才迟迟下来,平日里九点多,他已经晨练回来了。
    祁醒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漉漉地打缕,像是刚洗完脸,低垂的黑眼睛透着股水洗的透彻。
    外加上他白色衬衫,显得整个人清爽干净。
    “起这么晚?昨天才陪我喝几口啊。”梅若瞧着他,“你的酒量不至于吧?”
    “是不至于。”祁醒踏着楼梯下来,手伸到脑后胡乱挠了挠,“回房以后阿慎拉着我打了一夜的工作电话,觉都没睡够。”
    梅若一听关于小儿子,立刻来了兴致:“阿慎?你们最近联络多?叫他回来住一阵子啊,我都想他了。”
    祁醒走过来,余光与叶伏秋对视一瞬。
    叶伏秋触电般躲开,低头咬面包。
    “想他?您自己打电话叫他回来啊。”祁醒拉开椅子,故意坐在她身边。
    梅若右侧这一排位置空荡荡的,显得特别突兀。
    小儿子找回来还没一年,梅若和易慎的关系还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情绪里,她知道,小儿子对自己更多的是敬重和礼貌,梅若想要的那种亲密母子感情,还远远没有。
    梅若露出几分不自然,眼神怪罪了下儿子的明知故问,“我这不是怕总给阿慎打电话他嫌我烦么,你们都大了,工作的事儿那么忙。”
    祁醒瞥亲妈一眼,嘴唇贴着咖啡杯轻笑:“哪怕是当年跟祁董谈恋爱的时候,梅女士都没这么小心翼翼过吧。”
    叶伏秋差点噎着,赶紧灌了口牛奶。
    连自己妈妈都敢笑话,真够可以的。
    梅若早就习惯了儿子这般戏谑,“知道你还不帮忙维护家庭关系?”
    “要我说,多点烦心事儿对您无聊的生活没坏处。”祁醒喝两口咖啡撂下杯子,似乎没有打算吃东西的架势。
    他起身要走,梅若立刻叫住他:“等会儿。”
    她扭头:“秋秋啊。”
    祁醒和叶伏秋顿然齐刷刷看向梅若。
    叶伏秋内心狂喊:阿姨!你们两个拌嘴别带上我!!
    下一刻,梅若瞧着祁醒,悠哉下达指令:“你今天去学校讲课吧?把秋秋捎上,反正也顺路。”
    祁醒一扶桌子,荒唐而笑:“妈,您也挺会给我找事儿啊。”
    叶伏秋继续呐喊:就是啊阿姨!我躲他还来不及,您也不要给我找事啊!
    她马上故作善解人意道:“阿姨,我自己去学校就行,不耽误他时间……”
    祁醒一听,缓缓偏头,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忽然挑眉:“不过叶同学的话,我倒不嫌麻烦。”
    叶伏秋:!?
    你又干什么!
    梅若点头:“记得时刻照顾着秋秋。”
    叶伏秋嘴里还咬着面包片,仰头,与他懒散目光对接。
    祁醒眼里的懒慢坏劲如纸上文字般直达人心底,清晰又生动。
    他对她歪歪头,示意:走吧?
    她悄悄打量一眼梅阿姨,无奈,最后喝了口牛奶起身,捞起书包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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