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宿没有放开她,收敛情绪后,他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以一种逼近的姿态,沉默地端详着她。
    但她能从这份沉默中感知到一种隐忍的恨意,但他在极力压抑着,像冰封层下湍急的河水,寒凉刺骨,悄无声息地涌动。
    那是随着时间增长,不断酝酿出的恨意,经年累月,从不曾消退过。
    陈尔若仓惶低下头才避开他们咫尺间不平稳的呼吸。她胆怯地想要退后,按在她脖颈后的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可他明明感觉到她在抗拒,为什么不肯放开?
    强烈的不安中,她强扯出一个笑容,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陈宿,毛毛它不是有意的,回去我会教训它,我……”
    陈宿没理会她的补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还在隐隐作痛的地方:“它注入毒素了吗?”
    毛毛这一口咬得很实在,他的脖子上似乎真出现了两个汩汩流血的洞。
    正常情况下,精神体的攻击无法伤害肉体,但直奔精神本体,个体会感受到更强烈的疼痛。
    陈尔若一愣:“它不会……”
    “我的精神开始暴动了。”
    他平静地说出可怕的事情。
    “……什么?”
    陈尔若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她现在不止是身体开始发颤,连带着声音也抖了起来:“可你不是已经找到心仪的向导……”
    “我从来没说过,是你自己道听途说,还信以为真。”陈宿眼神漠然,捂着脖子主动退后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过一会儿,我可能会失控。你要是想走,最好趁现在离开。”
    哨兵的精神暴动是一个极其难熬的过程。倘若没有向导帮忙疏导,他们的感官会被强化最大程度,即使身处封闭空间,也会被耳鸣、头疼、眩晕折磨到痛不欲生。
    “那你怎么办……”陈尔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面色苍白,“陈宿,你不能没有向导帮忙疏导,那太痛苦了。我现在就去和白塔那边联系,我……”
    “然后呢。”
    陈尔若怔怔地看着他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目光。她刚才还能感知到的情绪,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踪迹,封闭在他黑色的眼睛里。
    他转身走到桌子前,将购物袋里没拿完的日用品拿出来,摆放整齐:“我没有找到与我结合度高的向导。浅层的疏导对我已经没用了。至于深层……没必要。”
    不同于她的慌乱,他表现得太过镇定,就好像遇见精神暴动只是一件寻常事,不值得他注意。
    “如果你现在还没收拾好东西,可以先去房间里待着。我的屋子加封过,一会儿就算失控闹出什么动静,也不会吵到你。”
    陈尔若被他这番毫不在意的话震得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他把卫衣一脱,要往房间里走,这才急慌慌地上前,拽住他的手臂:“陈宿,你不能只靠自己熬过去!”
    哨兵精神暴动时,任何材质衣物都会让他们感知到摩擦,就像千万条虫子在身上攀爬。正常情况下,如果他们要自己度过精神暴动,就必须把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干净。
    陈宿把手里的卫衣往沙发上一扔,转过身瞥了一眼她拽住他的手,视线转移到她紧绷的脸上,微微皱眉:“那你想我怎么样?”
    他身上只剩一条宽松的黑色裤子,上半身赤裸,肩颈、腰腹,每一寸紧实的肌肉都是哨兵日常训练的成果,藏着蓄势待发的能量。
    陈尔若做足了心理准备,抬起头,慎重地说:“陈宿,我也是向导……我能帮你。”
    陈宿呼吸一窒,已经压抑下的情绪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搅得心乱如麻,蠢蠢欲动的躁动开始起作用,皮肤上泛起细密的痒和疼。
    是他率先躲开了她的目光,尽全力才能维持声音的平静:“陈尔若,我们都知道……以你的向导能力,不能帮哨兵浅层疏导。”
    浅层疏导,是最普遍的精神疏导。
    向导会用手触碰哨兵的额头,释放精神触手,对哨兵杂乱的精神结进行梳理。浅层疏导的过程就类似于医生和患者间的接触,能起作用,效率却不高,无法根除长期积累的暴动。
    而深层疏导需要哨兵和向导赤裸相对,褪去任何外物的影响,用拥抱或更亲密的性行为,纾解哨兵的痛苦与躁动。
    陈尔若被他的话勾起难以回首的记忆,黯然道:“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
    陈宿牢牢地盯着她脸上每一点情绪变化,试图从细枝末节中得到那个他渴求了很久的答案……只要有一点点,就足够支撑他心软下去。他的呼吸更加急促:“那你……”
    “我有向导素。”陈尔若认真地说,“陈宿,就算没向导帮你疏导,你也不该什么都不准备。虽然我不能直接帮你,但至少我有向导素。”
    说罢,她就急匆匆地跑去房间翻找她的向导素。
    不一会儿,陈尔若拿着一支透明液体和一次性针头回来,把东西递到他面前:“我的向导等级不高,向导素对你的效用可能不会太好,但至少能缓解疼痛,让你不那么难熬。”
    看着她耐心叮嘱、一副好姐姐的样子,陈宿几乎要笑出声来,眸色却越来越深。
    心口稍稍裂开一寸的冰封层再次冻结回原状,所有荒唐的奢望都变成滑稽的自作多情。
    他拿过她的向导素,淡淡道:“好。”
    -
    房间里的灯都被关上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蓬勃的欲望与肮脏的执念一同疯长。陈宿脱掉所有衣服,浑身赤裸,靠着门自慰。
    墙壁做了隔音材质,整个房间像封闭的监狱,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任何声音。
    他闭上眼,粗重地喘息。
    哨兵的强化到极致的五感足够他听清客厅里徘徊的脚步声、压低音量说话的私语声。
    陈尔若现在在用什么姿势打电话、和她朋友都说了什么,只是听着声音,他就能构想出她的模样——她喜欢懒懒地趴在沙发上,喉咙被压着,声音总是闷闷的,说话的语速慢吞吞。
    她递给他的透明玻璃管,静静地躺在他手旁,管口打开,里面的向导素被用尽。
    他把一部分向导素倒在舌尖,舔舐那点苦涩又清甜的小苍兰香气,混着唾液咽下。剩下的半瓶,则被他倒在手上,握着鸡巴撸动的时候,流动的液体涂抹在紫红粗长的茎身上。
    这支珍贵的、用来缓解精神暴动的向导素被他尽数浪费,拿来纾解肮脏的性欲。
    突然,房门被轻轻敲响。
    她小心试探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传来:“陈宿,你还好吗?”
    他垂下眼,听着她的声音,一遍遍粗暴地撸动性器。马眼里不断溢出透明的腺液,顺着龟头、狰狞的茎身往下淌,和向导素独特的香气融为一体,涂在他掌心。
    ……就好像她在亲手帮他。
    她柔柔的声音近在咫尺,独属于她的香气萦绕在鼻腔、含在舌尖。他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重,握着鸡巴撸的力度也一下比一下狠……
    “呃……!”
    他急促地呻吟着,后背的肌肉骤然绷起,一股股浊白的精液激烈地射出来,喷发地射进手心里,与向导素相融,石楠的腥与小苍兰的浅香缠绵在一起,覆在他丑陋的性器上。
    “陈宿……?”
    她还在小心翼翼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迷茫、无辜,不知道他的渴望、他的恨意。
    陈宿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拿纸擦干净手里的精液。
    一边恨她,一边窃听着她的声音射出来。
    这样的事,他已经做了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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