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未出生,他和胎儿能说什么,简直荒唐。宝嫣觉得臊得不行,逐渐气息不稳,“别,别胡说……”
    陆道莲置若罔闻,还就要,顺便带上动作,让宝嫣感到痒意难熬:“阿献,阿音,你们母妃害羞了,不愿阿父提你们。”
    阿献,阿音,宝嫣听懂了,这怕不是陆道莲不知何时,私底下给她腹中胎儿取的名字,宝嫣抓住陆道莲强有力的手腕,啜声轻斥:“你够了,要便要,胡言乱语什么。”
    连贾闲都诊不出她怀了几个,他怎就只是一双儿女了。
    陆道莲反怪她:“那你呢,今夜晚宴,为何一进来便去了你兄那。怎么,瞧不见我?”
    这事提不得,一提宝嫣就会想到进去时看到的情景。
    她没忍住拈酸道:“那么多人,我怎知你在哪?”
    陆道莲嗤笑:“你说什么东西,宴请的客人根本不多。”
    “哪里不多?”一番混乱,宝嫣在寒夜里不仅被闹出一身汗,嗓子也变得更娇,柔的陆道莲仿佛被泡在一池温水中,虽然拈酸,但也淡淡地回道:“那么多相貌美丽的女娘,各个身娇,我看花了眼,自然瞧不见你。”
    陆道莲被气笑,反握住宝嫣温凉的手,凝了凝神,在意道:“孤难道不比她们好看么。”
    “你。”
    宝嫣本意是讽刺他,哪想陆道莲竟还顺着她的话,争起宠来。
    气氛本就是打情骂俏,如今更添几分狎昵风月的味道。
    陆道莲:“我往日连逢场作戏都称不上,更未真留意过谁,佛心如磐石,坚定得很。苏氏女,你不知道孤为你守身如玉过么?”
    没有宝嫣,上京多少年,美色在眼前陆道莲都岿然不动。
    不是他身为郎子,有个孽根,动了欲就会与人胡来,且不提他感不感兴趣,全看他有没有那份冲动。
    在她之前,很多时候还不如他听庆峰在屋外念话本,他自个儿动手来得痛快,或是视若无睹自行压下去。
    他已不是挑,而是遇不上叫他破戒的人。
    戒律是普诗弥施压在他天性上,用以约束他的法则,看在亲舅舅的养育之恩上,他将不破戒视为一种承诺和责任。
    想要他顶住责任,突破心中防线去犯戒,自甘堕落下地狱,那起码得是怎样的人物?他垂眸,借着屋中燃烧的炭火去描摹身底下的人。
    应该就如是这般,能渡他的。
    宝嫣不知还有这样的事,她这还是第一次见位高权重后的陆道莲在人前打交道的模样,气势清冷尊贵,眉眼风流。
    她若是未嫁的年华尚好的女娘,见他一眼都要误终生了。
    可他却对着她说:“孤与那些身娇的女娘比,孰美?你为何只瞧她们不瞧我。”
    明明是她在吃醋,她小心眼,陆道莲却抢了过去,替她将心尖上的酸意揉化开,“你下回,可不许无视孤。”
    宝嫣难以应对这样吃醋,表达出霸占之意的他,将脸撇开,赧然地咬住指尖。
    陆道莲所有质问,她都化作哼哼来回应,一时间谁也不知谁说了什么,只有满头热,呼吸交织,想不及彼此以外的东西。
    锦帐内,战况方歇。
    陆道莲下榻,随手披了件袍子去为累得连气都喘不匀净的宝嫣斟茶,背后的小妇人玉臂半垂在榻外,面色娇红宛若芙蓉。
    回来后,陆道莲将茶水喂到她嘴边,宝嫣还没喝,隔壁房的外头响起轻轻敲门声。在夜深人静时,越发显得清晰。
    那是,陆道莲的住处。
    衣衫单薄的女郎在屋外道明身份,自荐枕席,卧房中银盆烧着炭火,于无声的静默中爆出一两声噼啪的火星子。
    刚被安抚一场的宝嫣,朝对视中的陆道莲投去别有深意的目光,那是头一回陆道莲在她眼中看到戏谑的意味。
    宝嫣学着隔壁还在呼唤陆道莲的女郎,手放在嘴边,轻轻喊:“太子殿下……”
    “冬夜寒冷,孤枕难眠,奴家特意来为殿下暖身子来了。”
    宝嫣念着也是不好意思的,可她就是想看看陆道莲会不会去,今夜晚宴,任谁都看得出那位梁府官想要极力讨好陆道莲。
    对方会悄悄安排人服侍他,也不稀奇。
    但是宝嫣也不会将人傻傻让出去,若他真碰了其他人,脏了,那她就不要了。
    “殿下……”宝嫣手指划着撑在榻旁的手臂,慢慢往上,陆道莲深邃的眼睛紧盯宝嫣,对隔壁执意要近身伺候他的声音抛之脑后。
    为了让这娇媚的妇人知晓厉害,他再喂了她小半口茶水后,失去耐心地把剩余的杯中物含在嘴里,朝着宝嫣渡了过去。
    叫她再说那些恼人的话。
    她听听无所谓,万一说着说着动了气,当了真,到头来还不是他来善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夜他只想好好拥着她枕一个好眠。
    久未得到侍寝的允许,寒风中,被派来的女郎终于心生退意。
    梁府官乃是宫中梁美人的族亲兄长,领了为太子接风洗尘的要务,特意在他留宿在府中的这天,安排了一场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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