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到了极点。
    阿舍尔无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轻缓地帮偶尔不听话的孩子清理卫生。
    这是他习惯的,来自于白发子嗣们的撒娇,毕竟时常作为被照顾的那一个,阿舍尔偶尔也是要好好扮演一下“母亲”这个角色的。
    只不过,孩子太多的也是麻烦……
    上一个才被把嘴巴周围擦得干干净净的芬里尔刚满足地挪开位置,下一个排行老二的耶梦加得就眨巴着眼睛凑了过来。
    ——擦了一个还有另一个。
    耶梦加得垂下又高又壮的身躯,把脑袋挡在了阿舍尔面前,甚至因为对自己和虫母体型的错误估计,差点儿一脑袋将弱不禁风的青年给扛倒。
    赫尔在后侧扶住了阿舍尔,暗含威胁地看向耶梦加得。
    除了虫母,天不怕地不怕的耶梦加得就怕赫尔——毕竟在任何一个环境里,得罪大厨从来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吧好吧,低头我给你也擦擦。”
    阿舍尔努力地扮演着一位公平的母亲。
    几个夜里悄悄出来吃夜宵的孩子们酒足饭饱,便挨个排在自己的兄弟身后,等候着来自虫母清理卫生的小亲昵。
    虽然有些洁癖,但对这群白发子嗣,阿舍尔还是足够耐心和包容的。
    等几个大家伙的嘴巴被擦干净后,阿舍尔骑上芬里尔的身体,开启了xx-7能源星的夜游项目。
    能源星上的异形兽长相怪异,甚至有些丑,它们成群结队地活动在有毒的迷雾内,但当年轻的虫母骑着自己的子嗣,置身于群狼环伺的危险中时,原本躁动的异形兽忽然安静了下来。
    丑陋又狰狞的兽脸上出现一种极其明显的恐惧,在食物链的碾压里,在此之前它们虽然从未见到过虫母,但却本能惊惧对于对方的一切。
    原本会肆意攻击人类,甚至是把人类当做是猎物的危险怪物,此刻瑟瑟缩缩,变成了听话咩羊,但纵使它们再佯装乖巧,也无法阻挡它们足够丑陋的事实。
    坐在芬里尔背上的青年歪头,他注视着不远处的异形兽,片刻犹豫后,缓缓将自己的精神力放了出去。
    从成为高级虫母到现在,阿舍尔越来越能熟练运动精神力,就仿佛这则后天形成的能力是他与生俱来便拥有的,完全可以被肆意掌控。
    无形的精神力宛若丝缕,从年轻虫母的周身溢出,只能被虫群们捕捉到的漂亮银白散落于异形兽的四周,将它们困在中央。
    然后,在第一缕属于虫母的精神力真正与异形兽接触时,阿舍尔的腹中发出了饥鸣。
    咕叽——
    原始形态的子嗣们猛然转头,目光滚烫地看向阿舍尔的腹部,就好像在看什么世界罕见的珍藏品。
    阿舍尔:略尴尬.jpg
    怪异又强烈的饥饿感来袭,被这种感觉侵袭到有些恍惚的虫母盯着成群的异形兽,莫名诞生了一种试图猎食的诡异渴望。
    ……太奇怪了,他怎么会对这种东西产生食欲?
    依旧是拟态状态的赫尔眯眼看了看成群聚集的异形兽,眼底闪过若有所思,“妈妈,你饿了吗?”
    他当初选择发展厨艺,就是为了满足妈妈的口腹之欲。
    阿舍尔很想在片刻的沉默后说不饿,但事实证明,偶尔他的意志力还是拗不过身体内属于虫母的渴望。
    甚至这一刻,他足以完全区分大脑内的两股力量。
    话到嘴里转了一圈,阿舍尔轻咳一声,“……可能,是有点。”
    ……
    半个小时后——
    xx-7星球上,一团火架起在异形兽的老巢范围内,阿舍尔被拟态后的子嗣们围在中间,手里捧着一串滴答油珠的烤肉,吃得不亦乐乎。
    而远处被精神力压制的异形兽则颤颤巍巍蜷缩一团,好不可怜。
    异形兽:呜呜呜太恐怖了,怎么还当着兽的面吃兽呢.jpg
    阿舍尔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胃口能那么好,从前轻而易举就能填饱的肚子,这一刻变成了无底洞,一块又一块的烤肉下肚,腹腔中的渴望却怎么都无法消停,甚至就连白发子嗣们都忍不住目光灼灼地看向虫母平坦的小腹。
    耶梦加得有些担忧道:“……妈妈,不会撑吗?”
    说着,他不受控制地又看了看虫母的小腹。
    “没什么撑的感觉。”
    甚至很饿。
    非常非常地饿,饿到整个胃部在填充了食物后依旧不停地抽搐着。
    阿舍尔舔了舔有些油亮的唇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此刻是真的感受不到饱腹,属于虫母的躯干正叫嚣着渴求,似乎只将这些异形兽当做是最原始的营养物质。
    是虫母身躯必须汲取的。
    而本可以告诉他答案的模拟器又处于下线状态,在短暂的吃与不吃的犹豫里,阿舍尔选择了直觉。
    食用异形兽,和当初在沼泽湿地时面临模拟器给出选择的感觉并不一样,阿舍尔可以直白地在后者的选项中感知到怪异的不妙,但在面对自己对异形兽的食欲时,却似乎仅仅是虫母身体机能的渴求。
    他放纵了自己的欲望。
    赫尔抬手落手间,又烤好了一块肉递给虫母,而阿舍尔也欣然接过,敞开了肚皮接纳着虫母体质所需要的“零星养分”。
    异形兽,天生适合虫族体质的一款小零食。
    ……
    在年轻的虫母享用美食的同时,下线已久的模拟器在黑暗中进行着无人知晓的播报——
    【滴,宿主灵魂同化中……】
    【51%……54%……】
    【持续同化中,数据检测:60%……】
    【滴,捕捉到虫母身体机能所需的营养生物,建议捕捉食用。】
    【已食用,虫母体质、精神力待检测……】
    【警报!警报!绑定对对对对对对象行行行行为发生偏偏偏偏移,预预预判错误,尝试抹杀,抹杀失失失失败!】
    【滴!失败!】
    【尝试意识同化……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意识再次同化,概率测试:5%】
    【二次概率测试:3%】
    【三次概率测试:0%】
    【意识无法同化,彻底失败。】
    【尝试反向吞噬绑定对象,存在*****的影响,尝试捕捉****,捕捉中……】
    【****对虫母的渴求度进行测试。】
    【测试结果:98%、99%……100%】
    【滴,放弃反向吞噬,模拟器持续下线。】
    【静待解锁。】
    ……
    努力了大半天的模拟器依旧磕磕绊绊,像是被黑客侵蚀了核心数据的系统,一句话都说不明白。
    而这股异样的奇妙力量盘踞在模拟器的深处,缓慢流动,犹如耄耋老者,蹒跚至极,似乎只要再多熬一会儿,便能彻底咽气。
    面对模拟器的测试结果,无形的力量似乎有些不满,于是“他”又翻转而起,试图改变模拟器的运行规则。
    但“他”再一次失败了。
    精确收集数据的模拟器就像是一个最严格值守规则的机器,它不会因为情谊或强权而为谁让步,它只服从于最终测算的数据结果。
    曾经被虫神创造出来、为重建虫族的模拟器变成了油盐不进的顽固者,连一丝可钻的缝隙都没有。
    而这抹被虫神留下的丝缕力量则无法坚持太久,“他”本没有属于自己的神志,只知道按照主人的指示,试图把虫母留在始初之地,可意外被模拟器绑定的对象,却变成了一个变数——是“他”的变数,也是虫群们的变数。
    在这股力量不敌模拟器顽固的测算而耗尽最后一丝力量时,“他”也无法理解,一个“抛弃”了虫群的虫母,为什么能够得到虫群们100%的渴求。
    哪怕……哪怕虫群的渴求度在60%以下,“他”都拥有反向吞噬对方的可能!
    虫神遗留的力量在不甘中彻底消散,过往被束缚的模拟器于阿舍尔遥远的意识深处,似乎略有松动——
    唰!
    仰躺在床上的青年猛然睁眼,铅灰色的眼瞳中无声流动着微光,他在黑暗的房间内摸索着坐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撩开盖在自己腰腹上的衣摆。
    柔软的布料被一截雪白的小臂蹭起来,夜里吃了许多异形兽烤肉的小腹依旧平坦,甚至足以看到几分朦胧的肌肉线条。
    很漂亮,带有一种青涩的美感。
    但在青年视线聚焦的腹部中央,自肚脐部位延伸出来的花纹则有种跃动的流动感。
    ——是虫群主人的印记。
    阿舍尔拧眉,腹部怪异的滚烫惊扰了他后半夜才躺下的梦境,梦里很黑,什么都看不清,只模模糊糊感觉是谁在呼唤自己。
    就在阿舍尔快找到叫着自己名字的人时,腹部便开始毫无征兆地发烫,连带着梦境也骤然停止,给他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圆润的指尖滑落至腹部,阿舍尔抿唇,轻轻摸了摸发烫的印记。
    一闪一闪,就好像在预兆着什么。
    心脏微跳的青年下意识放出精神力,宛若飞鸟般迅游一圈,他身处的xx-7能源星依旧静谧,天际隐约可见日出的微光,似乎象征着新一天的到来。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异动。
    莫名松了一口气的阿舍尔看了眼时间,见还早,便侧身躺回到被窝里,而原本烧灼在腹部的印记,也缓慢冷却。
    或许是连续几日的熬夜,也或许是那一顿夜宵确实对虫母的体质有良性作用,没几分钟,只把被子拢在腹部,发丝略微凌乱的青年便又沉沉地陷入至梦中。
    但没过多久,熟睡中的青年却拧了拧眉头,似乎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道放在被子外侧的手臂动了动,下意识弯曲蹭过自己的胸口,模糊的胀痛一闪而过,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力道适量挤压的缓和。
    眼皮紧闭的青年颤了颤睫毛,似乎是难耐的部位得到了缓解,便又侧了侧身体,略微蜷缩。
    轻薄的面料很贴肤,当阿舍尔彻底静下来时,原本轻微褶皱的衣服便有贴在了胸膛之上,隐约可见一对红。
    但很快,诡异的濡湿出现细微的晕染,只有拇指大小的潮湿显露在凸起处,又伴随着窗外光亮的升起,而逐渐被蒸干。
    这些痕迹太过少量,哪怕是湿了又干,也不足以在衣服上留下很明显的印记,唯有充斥在室内的甜香,似乎又片刻的浓郁,缭缭绕绕,惹人心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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