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眼见杨浩抱着二丫骑马而去,心中害怕杨浩一怒之下,会做出有伤体统的事来,急忙大叫停下,又跑去追赶,却哪里能追得上。
    倒是外面的几个丫头婆,看到新认下的三小姐被人在家门口掳走,都吓得大叫起来,然而里面的人只管看顾绵乡伯,谁会将一个就要远去做媵的丫头放在心上。
    再说杨浩带着二丫一气跑到杨家的庄上,这才抱着二丫跳下马来。
    二丫虽被杨浩紧抱在怀中,这一路却也颠簸的厉害,此时下得地来,扶着杨浩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杨浩看她软弱无力依靠自己的样,心中火气去了大半,仍是怒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当我是死的吗?就算是被围在家中,我就不信你家传不出信来,难道说在你眼中,我杨浩就是个连自己妻都护不住的窝囊废?”
    二丫心中也是委屈,既盼着他能救自己,又怕再给他招来祸事,此时面对杨浩的质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又越想越委屈,竟是趴在杨浩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杨浩看二丫如此痛哭,也不忍再训斥她,再看她眼睛红肿,这几日也是不少落泪,只得胡乱地帮二丫将眼泪抹去,叹道:“好了,别哭了!你家里的那些人已经被我打了出去,我也会派人去守着,不过你若是回去,我却不放心,不如先在这个庄上住两日!空明已带人过来了。另外这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二丫擦着眼泪,道:“这是圣意岂是随意就能改了的,如果为了我。连累你也犯了抗旨之罪,万一再带累到杨家,我万死难辞其疚。”
    杨浩笑道:“你想太多了!圣上自来对我就极疼爱,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便是比这还大的事,我也不是没做过。”
    二丫急道:“自来伴君如伴虎。圣上的宠爱从来都不是长久的。杨家处在这个位置。更要小心,你如果硬要忤逆圣意,只怕会为以后留下后患,你可要想清楚。务必不能留下隐患。”
    杨浩直直看着二丫的眼睛,冷笑道:“圣上疼我这么多年,什么荒唐事他都能容得下。也不差这一次!你只管放心,圣上决不会降罪于我的。”
    二丫想了想,又道:“圣上固然疼爱你。只怕成王那里却是不好办,如今已经公示天下,他身为一国王爷,为了面应是不会轻易允诺的,要想个稳妥的法才是。”
    如果当日赶在公示天下之前,将消息透露给杨浩,是不是要比现在容易的些。二丫不由得心中黯然。
    杨浩看她如此,也知她定是后悔当日未及时通知自己。虽然他也生她的气,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此时埋怨也不能改变什么,反让她心中难过,他笑道:“他必须得放手,否则直接打到他同意!他们这种想做君王的人怕死的很!”
    杨浩一手牵马一手拥着二丫,走进庄当中的一处院落,空明已经带人守在那里。
    杨浩又里外看了看,觉得勉强能住得人,又有已嫁到这个庄上的春华过来服侍二丫,杨浩见一切都妥当,又叮嘱了空明几句,这才牵马要走,二丫忙亲自送出门去。
    二丫拉着杨浩的衣角,担心地求道:“此去真要与那成王面对面,你就先暂时委屈一下,好言相求,轻易不要动手,否则真要打死了他,因此而挑起两国战事,到那时可就不是你我二人能承担得起的。”
    其实杨浩心中本就打算,如果成王好说话,同意放手,大家都好,如果他真不同意,就只好打到他同意为止,不过此时见二丫满是担心事情会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安慰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必会让他活着答应的。再说这事有圣上呢,你就在家等好消息吧。”
    杨浩一路飞奔到皇宫,早就有内侍引着他来到御书房。却见绵乡伯父二人早就静候一旁。
    原来李航得知杨浩痛打了父亲,急忙带着大夫赶去家庙。绵乡伯虽说受伤不小,倒是于性命无碍,因为想到杨浩必会去御前闹事,不若带着这个幌先发制人,让圣上先将他治罪,将和亲之事唬弄过去再说。于是也不让人救治,着人抬着他与儿一同来到圣上面前状告杨浩无故伤人。
    圣上听了也是头痛,本想着和亲大典一过,成王便会起程回国,等他差不多回国后,便将公主们接下山来,杨浩便是再不同意,也是无法。
    只要李淑婉到了北蛮,成王为作一国储君,不仅关乎个人颜面,也代表着北蛮国。到时成王宁可杀了她也不会将她送回的。等杨浩闹过这一阵,再送他几个绝色的女补偿一下也就罢了。
    没想到绵乡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时就让杨浩知道了,这事真是有的闹腾。
    绵乡伯见杨浩进来,便对圣上道:“杨浩擅自闯入臣的家,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臣打成这般模样,还请圣上对臣做主!”
    本来仇人相见就分外眼红,杨浩见绵乡伯此时还敢恶人告状,因进得宫来不能带武器,所以他便随手拿起一个玉雕的摆件,对着绵乡伯就掷了过去,口内只道:“还能站在这里恶人先告状,看来还是打得你不够!”
    李航自杨浩进了门,就小心盯紧了他,看他一扬手,暗道不好,因为父亲身受重伤,不便躲闪,急忙将父亲向一边推去,却哪里躲得过去!
    不仅绵乡伯被砸得头破血流,更因李航急切间用力过猛,绵乡伯一时不提防,又被打了额头,便倒向一边,连带着李航也摔倒在地,却又恰好压在父亲身上,只疼得绵乡伯大声叫了起来。
    杨浩见他父二人的狼狈样,心中实在痛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圣上也被吓了一跳,忙让人拦住道:“你怎么在这里?为何进来一言不发就打了绵乡伯?”一边又急招御医前来为绵乡伯包扎。
    杨浩冷笑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圣上只管问问他父二人便可。至于说我打了绵乡伯,这话却是错怪了我,我不过是将一件玉器丢掉,哪想到李世也不知为什么恼了他父亲,竟是推着他撞了上去,与我何干。”
    李航听了,心中气堵,早就知道杨浩莽撞粗野,没想到竟也巧言令色,如果不是他推开父亲,只怕父亲的脑门得被他砸了个洞去,他强忍怒火,道:“御前到底是什么情况,自有圣上明断!我只问你,为什么要将家父打成这般模样?”
    杨浩笑道:“这就要问问你们父二人了,你们自己做下的事,如何来问我?”
    圣上已经开口道:“浩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绵乡伯不说他是有爵位官职的人,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你为何将他打成这个样?”
    杨浩冷笑:“圣上只怕是被他二人蒙骗了,我今日自山上赶来,是有正经事要办的,如何跑去打了他?只怕是他父二人做戏陷害于我,要不然怎么绵乡伯一身是伤,偏李航干干净净没事人一样,难道说他在一边只看着我去打他父亲?也这太无情无义了!”
    李航忙道:“圣上明鉴,当时臣并未在场,不过有我族人做证,家父身上的伤确实是杨浩所为。况且他一进来也亲口承认了。”
    杨浩却不理会他,只跪在圣前,道:“今日臣在玉真山上,据高人掐算,说是今日大利臣的婚事,故今日下山来请圣上为我赐婚!”
    圣上等人惧心头一惊,还未来得及阻拦,杨浩已道:“臣心悦李秘书郎之女李婉儿久矣,还请圣上兑现当日所说的话,为我二人赐婚。”
    圣上听了不由瞪了绵乡伯一眼,他原以为杨浩看上李淑婉欲纳为妾室,所以也就如了绵乡伯的愿,不过一个女罢了。就在绵乡伯进来告状时,他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杨浩不过是认为自己颜面受损,到时好好安抚一下,实在不行让绵乡伯低一下头,彼此给个台阶下也就是了。
    可是谁会想到,杨浩竟要打了要娶李淑婉为妻的主意,如果他认了死理,非李淑婉不可,这事情可就真是麻烦了。
    不说绵乡伯如何震惊,圣上已是怒道:“你休要胡说!这姻缘乃是终身大事,岂是你心血来潮,说赐婚就赐婚的,没有父母之命,这个婚却是不能赐的。”
    杨浩笑道:“去年班师还朝后,我父亲就亲与他家提了,只是后来因事暂时放下,只等和亲事毕就提的。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今日竟是利我亲事的好日,臣这才来请圣上赐婚!”
    绵乡伯此时头上已止住了血,见话题被杨浩带离开,忙道:“且不说堂堂朝廷命官,竟信些怪力乱神之说,便是今日之事也是一码归一码!杨浩在家庙中将臣打成重伤,有族人作证,刚才又被他打了脑袋,圣上也是亲见的,还请圣上为臣做主!”
    杨浩道:“请圣上为臣赐婚,还请圣上治绵乡伯诬陷之罪,他自己家人的说话不能当作凭证。另外,今日明明是臣的好日,他偏要凑上来流了一脑袋的血,这可是存心找臣的晦气了,还请圣上为臣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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