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大二的时候,叶嵩是阳光灿烂大男孩,长得好,成绩好,篮球打得超级棒,会唱歌,会弹吉他,走到哪,都是女生中的焦点。
    刚开始恋爱的时候,温雅是甜蜜幸福的,叶嵩很温暖,极会照顾人。
    等到邱瑜那个胖胖的姑娘出现,温雅才知,他对她所有的温暖与好,还不及他对邱瑜的十分之一,他嘴上骂着邱瑜,眼里却带着笑,凶着她,一会马上又去哄着她。
    原来,叶嵩一直爱邱瑜而不自知。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马上要结婚了,温雅觉得自己快熬到头了。可上个月,有天晚上,叶嵩回来,整个人无精打采,问他,他说最近事多,累。再累叶嵩也不是这样的,温雅知道,只有遇到邱瑜,他才会失态。
    温雅断定叶嵩又遇到邱瑜。
    今天的婚纱照,叶嵩只是瞟了一眼,马上挤出笑脸说好,其实婚纱后面拉链没有拉满,婚纱袖子从肩落到了胳膊,他根本没留心,他只是在应付。
    点的牛排,变成了压垮温雅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嵩看似漫不经心,却将邱瑜的习惯刻入脑海,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温雅将自己低到尘埃,终是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以后漫漫岁月,她不想冒险。
    大学三年级以后,温雅就没有见着叶嵩开怀的笑过了,他过得不好,与其死死纠缠,不如放彼此一条生路。
    温雅在西餐厅洗手间内对着镜子无声流泪。
    收拾好情绪,温雅才慢慢走回前厅。
    那天的牛排,温雅只吃了几口,晚上回家,叶嵩洗完澡,坐在床上看着小说,温雅进来,站在床边。
    叶嵩抬头:“站着干嘛,上床睡啊。”
    温雅开口:“叶嵩,我们这婚还是不结了吧,我不想嫁给你了。”
    叶嵩伸手拉了一下温雅的手:“你这是怎么了?”
    温雅抽回了叶嵩握住的手,她从另一边上了床,和叶嵩并排坐着,她没有吵,也没有闹。
    叶嵩伸手,想将她往怀里揽,温雅偏头躲过。
    温雅未语泪先流:“叶嵩,你今天见到邱瑜了,是不是很心疼?叶嵩,你知道的,你一直爱的是邱瑜,对不对?叶嵩,你知道吗?我看着你看邱瑜的背影,那么孤单,那么绝望,我好心疼。我原以为我可以等你,等你回头来爱我,可是叶嵩,邱瑜不理你了,你就把你的心给弄丢了,你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叶嵩停了好一会,有些挣扎,说话的声音很慢:“温雅,我们要结婚了,你今天说这些干嘛?今天我只是看到瑜瑜拎着太多袋子不方便,帮她一下。”
    温雅伸手,扳过叶嵩的头,看着他的眼,对他说:“叶嵩,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爱我,从来没有爱过邱瑜,你的心里从来没有装过邱瑜,你发誓。”
    叶嵩不敢看温雅的眼,他撇过了脸,从床上起来:“温雅,不要闹了。”
    温雅叫住了叶嵩:“叶嵩,不要逃避。我不怪你,邱瑜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爱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知道自己爱她的时候,是她带着他的小男友来和我们吃饭的那一天,我都知道。叶嵩,我爱你呀,我舍不得你,我去找了邱瑜,让她离开,求她成全,她真的退出了。你不止一次想和我分手,去找邱瑜,我都知道。我跟着你,你在她的学校角落偷偷看她,我在后面偷偷看着你。你只要见她一次,半个月都回不了神,你爱她,又觉得对不住我,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要给我一个交待,可是叶嵩,我穿婚妙的样子都不能将你从邱瑜那里拉回来。”
    叶嵩皱着眉:“温雅,你多心了。”
    温雅流着泪笑:“叶嵩,你在怕什么?我不会缠着你了,我不想我的下半辈子放在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身上,我用了近七年的时候,我还是捂不热你。叶嵩,邱瑜喜欢吃酸辣土豆丝吧?你明明不喜欢吃,但是每次出去吃饭,你第一个菜就是酸辣土豆丝,就算没人吃一定也得点。邱瑜喜欢喝柠檬水,对不对?你看看,今天我让你去给我买奶茶,你又买成了柠檬水。邱瑜喜欢香菜,喜欢路口的牛肉面,喜欢巷子里的烤串,喜欢明记的烧鸭,喜欢半夜陈记的炒牛河……叶嵩,你将对邱瑜的喜欢和爱刻进了骨血,你还在装傻。”
    温雅慢慢抽泣:“叶嵩,你记得我哪天生理期吗?我和你说过几次,我不喜欢香菜,我吃牛排不喜欢黑椒汁,我喜欢的是红酒牛骨汁还有沙茶汁。我不喜欢这些尼莫、小熊维尼的毛绒玩具,这些真的让人觉得很幼稚,叶嵩,是谁喜欢这些,你不知道吗?我和们大三就考过英语六级了,你书房里那些英语四、六级考试的书是给谁准备的?你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你忘不了邱瑜。叶嵩,我不陪你了,我放弃了,我明天就申请宿舍,我搬走,咱们分手吧。”
    第25章 父母的骄傲
    第二天,邱瑜没有找季向西,她在家里睡懒觉。
    跟着季向东以来,邱瑜很少有休息,偶尔有一天,经常还会被叫走去接他。
    现在天高皇帝远,季向东出差,季向西的头发给整黑了,衣服买也了,季家大小姐成年人,不用她天天跟屁股后面教,她就当自己放假了。
    邱瑜这一觉从头天晚上睡到第二天中午。
    周美芳中午回来,见家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以为女儿又出去了,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正住嘴里送,谁在一个幽幽地声音传来:“妈,我饿了,中午吃啥?”
    吓得周美芳差点被水哽到:“瑜瑜,在家为什么不做声,吓到妈妈了。”
    邱瑜走过去给周美芳拍背:“我睡过头了,听到响动才醒。对不起,妈妈。”
    周美芳摸了摸女儿的脸:“去洗脸,妈给你做饭。”
    邱瑜拿手机看了一下,手机上短信一大堆,大多是找季向东的,还有季向东的好几条短信,安排了她好多工作的。
    在家也忙个不停,上传下达电话不断,这假放了相当于没放。
    周美芳做好了饭,来叫邱瑜,看到女儿电话一个接一个,她静静地站在边上看着,她很心疼,也很欣慰。
    他们一家三口,都不是投机取巧之人。周美芳夫妻俩从小教女儿,自己份内的事,尽量做到最好,自己尽力,问心无愧就好。
    院中别人家的女儿,个个娇娇俏俏,声音清脆又好听,穿衣时髦,举手投足都让人赏心悦目,还有些十几岁就开始早恋,总有男孩子送花约吃饭,大学刚毕业就嫁人的也不少。
    自家邱瑜,一直都是白白胖胖,从小不喜欢穿裙子,声音比别家女孩低几个度,温温墩墩,不紧不慢,和院子里孩子玩,游戏玩不赢的那一个肯定是她,被人欺负了,哭过就好,别人叫,下次她还去。主要是成绩一直不好。
    邱桥和周美芳刚开始也心急过,后来夫妻俩也接受了女儿邱瑜平庸的现实,他们觉得自己基因就这样,不能怪孩子,只要女儿健康长大,平安快乐,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叶嵩的意外到来,以及后面那么多年对邱瑜的陪伴、保护,手把手将邱瑜教进大学,邱桥夫妻俩一辈子对他都充满感激,他们也曾在心底有过一些期待,希望叶嵩能和邱瑜能走在一起。
    邱瑜上大学后,不久就回来告诉周美芳,叶嵩一上大学就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学霸女朋友,两人已经同居,叶嵩对邱瑜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邱瑜能有今天的成绩,邱桥夫妻认为叶嵩功不可没。
    但喜欢和爱是不能强迫的,为了不给叶嵩和他女朋友增加负疚和负担,邱家一家三口自动与叶嵩远离。
    叶嵩对自家女儿的帮助,邱家夫妻二人将这份人情全还到了叶嵩父亲叶海成身上,年节礼物从来不少,叶海成想要什么,上天入地,邱桥夫妻都给他寻来,他们从来没有在外面说过半句叶海成和叶嵩不好。
    随着邱瑜年纪越来越大,她的婚事一直没进展,最近说的那个邓岩,邱瑜说大致又是没戏,说邓岩很少主动找她。
    小区里大部分是系统内的人,大家都很熟,熟人才八卦。
    对于邱家女儿的婚事,总有人问起,邱桥和周美芳总是笑着说:“我们家瑜瑜,性子慢,这姻缘也慢。嫁人总要嫁合意的,不然也不会幸福。实在找不到,我们养她一辈子。”
    邱瑜工作很努力,她没让她的父母失望。
    邱瑜工作忙,工资高,自己不能陪父母,就帮邱桥和周美芳订了国际旅行团,让父母跟团出国去了不少地方,所有费用都是邱瑜出,她要让父母去见见别人眼中的世界。
    这两年,邱桥和周美芳到过澳州,到美国、英国和意大利等好几个国家旅游过,每次出行前,邱瑜都会将一切安排妥当。她会用一张纸,一面用当地的语言,写上将自己联系方式,纸的另一面是当地大使馆联系方式和紧急联系电话。将纸放在比工卡稍大一点的吊牌里,让父母挂在胸前,有困难的时候,让他们拿着牌给别人看,让他们联系自己。
    年节分的东西,别人拿给季向东的东西,很多时候会附带一份给邱瑜,邱瑜全拿回家。她不乱花钱,到年底还会拿几万块钱给父母。
    邱桥和周美芳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有这样的待遇,他们因为女儿邱瑜,成了小区里众人羡慕的对象。
    邱瑜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父母的骄傲。
    对于现在的日子,不管以后怎样,只要一家三口能在一起,邱瑜就觉得幸福满满。
    邱瑜电话不断,季向东远程指挥让她回公司。
    邱瑜吃完饭就赶往公司,季老板说好的假期,如放过的屁,既臭又不作数。
    这时的季向西和杨珊珊在一起,在她的别墅里,季向西躺在地毯上,杨珊珊临窗吹着她的长笛,笛声悠扬,悦耳动听,风吹着她的长发,如仙女般飘逸。
    一曲毕,杨珊珊慢慢走到季向西身边坐下。
    季向西问杨珊珊:“珊珊,不是说你会和季向东订亲吗?怎么又没戏了?”
    杨珊珊笑:“一定是筹码不够,没谈拢呗,这些,是我不能控制的。”
    季向西叹气:“你还是别嫁季向东,他风流成性,处处留情,跟了他,也会如我般,给你个大房子,然后把你丢在一边,任你自生自灭。他可以在外面花心,你还得为他钟情,不然有一千一万种法子折磨你。”
    杨珊珊并没有苦脸,她脸上无怒无喜:“不嫁季向东,嫁谁都是一样,由不得我,就算对方是个要入土的老头子,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会将我送过去。我和你不一样,你还能从季家弄到钱,我手上是不过钱的,一切都是被限制的,今天来你这里,是允许的,是司机送来的。”
    季向西说:“珊珊,要不?我帮忙,让你嫁给季向东,以后,我帮你逃脱杨家的束缚。”
    杨珊珊无可奈何地笑了:“我要嫁,也季向东肯要啊,季向东的主,是你做的了的吗?对了,你说了季同东让他的秘书陪你,我告诉你,那个邱秘书,人长得不怎么样,却很得季向东器重,你想在季向东的公司立足,应该哄着她一些才是,以后找她弄些消息也方便些,不要得罪了。”
    季向西笑:“我看不上邱瑜那个女人,一眼看上去就不喜,怎么哄她?”
    杨珊珊说:“得到目的之前,都是要忍耐的,你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有时候也要学会低头,用些小恩小慧,就可以收买人心,让他们为你所用。”
    季向西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第26章 主动示爱
    季向西突然约邱瑜陪她逛街。
    那天季向西请邱瑜吃饭,还给邱瑜买了一条近两千块钱的施华洛世奇的银项链。
    季向西没有入过职场,也没有父母好好教过她,虽然是富家千金,做人的技巧和技能还是差很多,她以为她姓季,就可以高高在上,对邱瑜怎样,邱瑜都应该受着。她略微的施一点点恩,邱瑜就该对她感恩戴德。
    莫说邱瑜不爱这些,就算季向西出再多,也收买不了她。
    邱桥跟在叶海成身边,不知多少人找到邱桥,打听叶海成的消息,或让邱桥引荐自己给叶海成,或者只需要邱桥在不经意的时候向叶海成提一下他的公司,让叶海成记住就行。礼品钱别人可是没少送过,邱桥从来没有接受过。
    邱桥对邱瑜说:“只要伸过一次手,就会慢慢习惯,欲壑难填,到时搞不好将自己弄进去,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值得。工资够花就好。”
    季向西要送,邱瑜想了想,收了,回头她就将项链拍了张照片给季向东:“季小姐送的,在外面推拉不好,我收了,回头上缴给您。”
    季向东马上电话过来,似是无意地问了一下:“向西最近怎样?”
    邱瑜想了想才说:“第一天,我陪着季小姐做了头发,买了衣服,分别的时候我给了她一本行政部的入职手册,后来她就没有找过我,今天突然找我,比第一天热情许多。”
    季向东笑:“她送的项链,你收下吧,没事的,我知道了。对了,我在北京,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我带回来给你。”
    邱瑜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季向东是大老板,等级观念可不是一般的严,高高在上,出差从来没有给员工带过礼物。
    无事献殷勤,非奸必盗。
    邱瑜马上回道:“谢谢季总,不用,我什么都不缺。”
    季向东挂了电话,笑着摇摇头。这个世上,只有大学女友和邱瑜不要他的示好,其他人,都可用钱买通。
    有一点还好,季向东从来不屑于对女人用强。当初对艾巧稚,季向东觉得是艾巧稚引诱的他,两人之间成事也是半推半就的。
    邱瑜的话里有话,季向东一下子就明白了:“季向西对邱瑜刚开始是排斥的,后来应该是有人指点,才向邱瑜示好,想用小恩小惠买通邱瑜。就季向西那脑子,她根本想不到这些,她成不了大事,不过坏事倒有可能。“
    季向东是晚上回的,弟弟季向南去接的他。
    季向南对季向东说:“哥,我的影视公司成立了,想在本市搞个选美,签些艺人,抬几个明星出来,到时哥你也用得着。”
    季向东笑:“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季向南说了一个数,季向东说好。
    过了一会,季向南说:“向西没有定性,在你那里,不是长久之计。”
    季向东说:“没事,她翻不起浪来。”
    晚上,季氏父子三人回到老宅,在书房密谈许久。
    季向东半月没回,公司许多事积压着等他解决,他一上班,便忙得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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