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月二十,除世的爆竹大县浏**此时却是略占甘愕,火药远远不曾推广应用于民间,爆竹多是大富之家才会燃放的,浏阳小县,爆竹声并不多,过节的色彩多半是由灯笼来点缀的,一溜儿的长街两旁俱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灯笼,虽是中午时分,尚未点上烛火,却也是平添喜庆之意。
    江耘懒懒地坐在后院的空地上晒着午后的太阳,那制作龙涎香的原料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经过这几日的晾洒,又去了几分腥臭之味。以至于坐久了,江耘对这味道已经不再敏感。
    终于要过年了,该办的事也办完了,要办的事尚要等元宵之后,等待的东西,想必都还在路上。粮食、书信,最新的大宋天下,还有,还有狼牙棒。
    只打一个盹的时间,要等的东西便来了两样,美女掌柜司马倩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头上、肩上还沾了几片草屑。
    江耘跃起身来。兴冲冲地跑了去,说道:“别动。”说完。将粘在司马倩头上的草屑拣去,顺便掸了掸她的肩膀。
    司马倩赶了大中天的路,气息微喘。被江耘的动作弄得脸红心跳,不由她多想,鼻子便抗议起来。
    “什么味?这里很臭,江大人身上,却很香。”
    江耘大窘,看来昨晚的战况太过激烈,身上的余香缭绕,一时间怔在那里说不出活来。
    “江大人莫不是擦了水粉不成?。司马倩掩嘴笑道。
    “等会再告诉你,先说正事吧。这次是多少?”江耘板起脸正经道。
    司马倩看着江耘的神色,却仍是忍不住笑意,不依道:“一粒也没有。”
    江耘知道她开玩笑,便接口道:“可惜呀,本来有一宗大买卖想要照顾司马掌柜的。”
    司马倩却是不信,取笑道:“江大人几时也学会做生意了?”
    “说来你却不信,我可是做安意的行家。”
    “好了,江大人,小女子不辱使命,此番筹粮一百三十石,请大人查阅。”
    “好!大功一件,来人,赏银一千两。哈哈,走,点粮去。
    两人并肩出去,一路上司马掌柜说个不停:“时近年关,道路拥挤,幸亏岳洲的黄大哥听说是江大人,二话没说,撇了生意亲自买粮运到了潭州。我运来之前检查过了,俱都是今年的新粮,误不了耕期的。”
    江耘感激道:“司马掌柜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容当后报。前后有了这二百五十石粮食,开春无忧矣。”
    一番检视下来,果然如司马掌柜所说,俱是新粮。且颗粒饱满。江耘再三致谢,夸得司马掌柜芳心大悦,心情大好之下,媚声道:“现在江大人可否告诉小妹,身上可是擦了你家夫人的水粉?”
    江耘眨眨眼,笑道:“却不是水粉,你且跟我来,待我取了银子给你。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两人来到后堂,李师师闻声出来,见到司马掌柜。略感惊奇,随即明白过来,招呼道:“可是司马掌柜?”
    司马小倩并未被李师师的绝世容颜所惊,落落大方地笑道:“江夫人国色天香小倩有礼了。”
    李师师淡然一笑,说道:“司马掌柜路上辛苦了,且稍坐,我去倒茶来”
    江耘轻咳一声,吩咐道:“师师,倒了茶后去取银子来。”
    李师师应声去了,司马倩施施然坐下,说道:“江大人家舍甚是清简,尚要江夫人亲自倒茶小女子倒是惶恐了。”
    江耘笑道:“先大家后小家,住哪里怎么住不重要的。”
    司马倩反应很快,点头道:“江大人仇俪恩爱,的确是不重要,到是小女子眼光浅了。”
    正说话间,云桃抱着箱子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装着黄金的钱箱甚重。两手使劲之下将她胸着的桂花糕撑得更大了。
    “少爷,这里是二十两,还有两箱,我去取来。”
    司马小倩低声道:“江大人子女多大了?”
    江耘甚奇,脱口道:“没有啊,今年九月新婚的,哪这么快?”
    “那又如何预备了奶妈?”司马小倩很八卦。
    江耘哈哈大笑,这美女掌柜,管得够宽。“这这是我的丫环。”
    司马倩表情尴尬至极,恨自己说错了话。按理说,他一个官爷,自己怎么一点都惧怕,还觉得很亲近,言语之间随意了些,难道是因为他是她姐妹的恩人吗?
    江耘促狭地凑近她,轻声道:“很大?”
    迷糊懊悔间,司马倩连连点头,很快反应过来,羞得脸上要滴出血来
    李师师端茶进来,瞧着自己的松公正襟危坐,那司马掌柜红着脸,却似哭过,心中奇怪,拿眼光膘向江耘。
    江耘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推给美女掌柜,替她解围道:“往事已
    司马倩彻底被打败,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
    “司马掌柜,这些粮食总共多少钱?”
    司马倩恢复过来,说道:“筹粮运粮之费断然是不要江大人出的,这二百石稻谷,总共是沏贯。江大人若是有难处,我们可以先垫上的。”
    江耘不答应,说道:“这怎么成,已然劳烦了司马掌柜许多,怎能垫上?本次沏贯钱你全部都带上,正好六十两黄金。”
    司马倩还待客气,却被江耘打断:“司马掌柜,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那些是我自家的钱,我初到浏阳,常平仓亏空,受官场陋规所制,又担心在本地收粮会抬高物价,故只能托你在州上买粮。这些粮食只能解我燃眉之急,开春之后,少不得再有用度,若如司马掌柜所愿,从南边调得粮食,那时再拖欠你几个月吧。”
    见江耘坦诚至此,司马倩也不再多言,点头道:“好,便按江大人说得办。不过小女子还是要多一句嘴,此非长久之计,家资再厚,也不抵一县之需。”
    江耘无奈地摇摇头,自失地笑道:“我如何不知,此是不得以权宜之计。你放心,我已筹划多时,只等开春大干一场。”
    “既如此小女子先祝愿江大人大展鸿图。”司马倩笑道。
    江耘想起大事,说道:“正事已毕,接下来和司马掌柜谈笔生意。”
    司马倩秀眉微皱,不解道:“江大人还真有生意不成,不是指我们刚才这一笔吗?”
    江耘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喊道:“小桃。”
    云桃刚搬完钱箱,心情正不好,不情不愿地探出头来。
    “拿二瓶出来o”
    云桃不依,嘟着嘴说道:“银子给你便给你了,那瓶是送给我的,不给。”
    一番话听得司马悄越好奇,什么东西,能比那黄金还金贵。
    师师过来拉着云桃的手道:“好妹妹,没看见那院子里还有一大坨吗,等会姐姐那儿再分你一点,去拿吧。”
    司马倩轻声道:“到底是何物?”
    江耘用手拉住衣襟扑扇了几下,香味飘散开来。
    江耘眯着眼睛作陶醉状,悠然说道:“天下奇香,龙涎香也。”
    “龙涎香?”司马倩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虽然不曾听闻过,但她的鼻子却受了感染,引导着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云桃手中的那个瓷瓶。
    江耘轻手接过,拔去塞子,说道:“伸出手来。”说罢,将小瓷瓶微微前倾,堪堪倒出一滴来。
    司马倩闻着泌鼻的香水味,心神俱迷,呆呆地忘了问。
    江耘也不打扰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她回过神来。
    “有酒味,,还有桂花的香味。”司马倩喃喃地说道。
    “对,再加上一味龙涎香,便是你眼前的这个香水了。依我看,这个太浓了,尚需稀释一下,才能刚刚好,便如我身上这般。当然,此物不是男子用的。”
    司马倩恍然道:“原来江大人身上的味道便是这龙”龙涎香。嗯,好名字,确如江大人所说,这瓶子里确实太浓了,我闻着江大人身上的刚刚好。”
    江耘心中暗笑:“刚刚好,昨晚有人到了半瓶在身上。”说完,拿眼瞧向云桃。云桃却一点也不害羞,朝他做了个鬼脸,气呼呼地去了。
    “这瓶送给司马掌柜了。”
    “哦,多谢。多少银钱?”
    江耘愕然道:“什么意思?”
    司马倩不解道:“江大人所指生意不是指这个吗?”
    江耘哈哈大笑:“司马掌柜未免小看我江耘了,一瓶龙涎香我还送得起。我所指的生意是指,我与司马掌柜合作,我出配方和龙涎香,你出工人和作坊,我们大赚一笔。”
    司马倩眼前一亮,急道:“这龙涎香是江大人所制?。
    江耘傲然笑道:“然也。此物乃江某于万千古籍中搜寻半生,历经千辛万苦,经过数次炼制所成。”
    那边,云桃正要出面辟谣,却被江夫人捂住了嘴。小傻妞,莫要断了相公的财路哟。
    “江大人,这龙涎香的原料怕是极其珍贵吧?”司马倩问道。
    江耘摇摇头:“除了酒和各色花露外,便是这龙涎香。若说珍贵却不然,寻常人并不知道它的用处。”
    “如此说来,这配方怕是价值千金,江大人为何不自己办?”司马倩的商业头脑让她反应很快。
    江耘知道她必有此问,诚肯解释道:“自认识司马掌柜以来,承蒙相助甚多,此番江某偶得秘方,得此龙涎香,不敢独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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