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缴到枪支是大事情,徐诺回警局后马上向于泰哲作了汇报,枪支交去检验科做检查,徐诺乖乖地站在办公室听于泰哲训话。
    “明知道这次案子嫌疑人有枪,你们还这么毫无防备地去走访调查,现在局里已经连着出事儿,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徐诺虽然心里知道自己是冒失了,但从小在于泰哲眼前玩儿大,单独相处的时候总觉得把他当做长辈多过于领导,不由得小声嘟囔:“难道让我们大热天都穿着防弹衣出去?跟忍者神龟似的,还没被枪打中,就已经中暑身亡了。
    于泰哲更气,拍着桌子说:“小诺,别的不说,你万一有个什么,你让我对你爸怎么交代。”他知道徐诺对徐瑾鸿还是有所顾忌的,所以才使出这招杀手锏。
    徐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半句话都不分辨,心里却开始翻腾。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出事儿,老爸会怎么样,于是她乖乖地承诺道:“我会小心的。”马上转移话题问,“上次线报搜集上来的那批点四五口径的枪,有没有追查到下落?”
    “目前正在调查中,那个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办好手头的命案,然后保护好自己和队里的组员。”
    徐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私家侦探的肖像已经画好,徐诺拿过来一看,果然像钱鑫所说的,真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她回手把画像递给孟信远说:“发布全国通缉令,然后根据合同上的个人信息,把这个人的所有档案都给我调出来。”她忽然又想起问,“那些加密文件都是什么内容?你不是说破解了吗?为什么只拿到一个联系方式?”
    孟信远皱着眉头说:“别提了,我当时看到地址,一激动先抄下来给你,等再回头去看文件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解密触动了什么程序,全部自动销毁了,要不是我手快,连这个地址都剩不下,我到现在还没研究出来,看来这个人也是个电脑高手啊!”
    “行了,已经销毁了就别研究了,先忙案子,等结案了随便你研究。”徐诺心情再次沉了下去,为什么每次稍稍有所转机的时候,都要横生枝节。
    刘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小声叫:“徐队。”
    徐诺吓得一个激灵,抬手拍着胸口斥道:“你是鬼啊,悄无声息的,吓死我了!”
    “呃……你不是让我们私下查,那当然要悄悄地汇报。”
    徐诺这才想起自己打发刘赫和李可昕去翻看卷宗和旧报纸,忙问:“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还不待刘赫说话,急忙又说,“咱们去屋里说。”
    几个人在吕聪的办公桌前坐好,刘赫把相机连在电脑上,翻出照片说:“徐队你看这张照片,像不像何妍的画?”他又用旁边的手提电脑打开何妍那副“温柔的天使”,让众人对比着看。
    徐诺左右看看,点头说:“的确是一样的,你这照片哪里来的?”
    “五年前的报纸上的。”刘赫从包里拿出偷偷复印的报纸递给徐诺。
    只见上面的大标题是“阳明山古树下惊现白骨”,徐诺一目十行地扫视,原来是市园林局的工人去给古树除虫施肥,在树根部挖出一具成年女性骸骨,但是当时技术有限并未确定死因,也无人认领尸体,只得放入公墓的公葬群中,做无名尸处理。
    徐诺皱皱眉头说:“这个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吧?何妍家就住在阳明山,她也许是碰巧看到就取材的呢!”
    “徐队,你有所不知,那棵古树前两年被雷击中,折了一个分支,现在已经跟这照片上样子不同了。”刘赫看来是做了详细的工作。
    “那也许是几年前看到,留下的印象呢。”刘子玉插言道。
    “但是她如果是想写实,为什么不照着现在的画,如果不想写实,为什么不干脆自己随意画,你仔细看这照片和图,不仅是树的形态,连角度都一致,你真的觉得这只是个巧合?”
    徐诺也陷入沉思中,只听刘赫最后一锤定音道:“所以我认为,何妍肯定是看到过什么,这幅画是她对那个场景做的记录,而我想那个场景,一个女人胸口血红地倚在树下,肯定就是这具无名女尸被杀时候的场景。”
    徐诺忽然想到,前几天去公葬群的时候,卫斌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过一个什么“五年前于阳明山后山古柏树下挖出白骨,死因不明,葬骨于此。”之类的东西。
    她见天色尚早,抓起包说:“刘赫去叫上王法医,咱们出发去临江公墓。”
    因为是无名女尸,所以起棺并未受到什么阻挠,徐诺暗自庆幸,也幸亏是无名女尸,当初管理不严根本没有火化,只是把骨头都敛进一个木匣内,草草埋了并立了个木牌。现在挖开,木匣早就腐烂变朽,骨头也就散落在一堆污泥之中。
    王法医带着手套翻看骨头,他拿起胸骨仔细看后说:“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人应该是被枪杀,胸骨这里留下了子弹擦过的痕迹,具体情况我要拿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才知道。”他起身对身后的张欣悦说,“你把骨头都装进证物袋,看看土坑里还有没有其他残留,都打包带回实验室。”
    张欣悦站在一旁魂不守舍,完全没听到王法医的话,直到徐诺在她背上一捅,这才回过身来,忙说:“对不起,我,我走神了。”
    王法医关切地说:“是不是上次生病还没好利索?早就告诉你不要这么逞能,着急来上班,我看你这两天都恍恍惚惚的,要不再休息两天吧。”
    “不用,不用,我没事儿。”张欣悦连连摆手,“现在工作这么忙,我在家也呆不住的。”
    张欣悦一边拣骨头一边问徐诺:“案子有什么进展没?看样子似乎挺棘手啊!”
    徐诺叹气道:“是啊,每次有点儿线索,刚去追查就马上断了,真是办的有些憋气。”
    “私家侦探那边怎么样了?”张欣悦又问。
    “还在通缉……”徐诺忽然惊觉地看着张欣悦问,“你怎么知道私家侦探的事情?”
    张欣悦微微一慌,刚捡起来的一块骨头掉回坑内,讪笑着说:“局里大家传来传去的,能有什么秘密,我也就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无意听到刘赫他们说起。”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徐诺更加起疑,直起身眯着眼睛打量她说:“张欣悦,你的撒谎技术可比专业技术逊色多了,想要跟我撒谎,你还真需要多多练习。”
    张欣悦憋红着脸,咬紧下唇不肯再说话。徐诺也不急着问,只双手抱臂冷冷地盯着她,看得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
    徐诺猛地出手抓住张欣悦的胳膊,把她拉向自己,张欣悦毫无防备,“啊”地一声歪在徐诺怀里,只听徐诺在她耳边轻声问:“吕队跟你联系了是不是?”
    张欣悦一愣之下更是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呆地靠着徐诺的肩膀,听她跟周围众人解释:“她踩到土块没站稳,没事的。”
    徐诺用力捏了她手臂一把,才把她惊醒,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徐诺给她一个别多嘴的眼色,重新蹲下身帮她收拾骸骨。
    回程的时候,徐诺直接扯着张欣悦上了她的车,路上徐诺一言不发,只把油门踩到底一路飞驰,张欣悦吓得抓紧把手,脸色微微泛白,却还是咬牙死撑着。
    几分钟后徐诺叹了口气,慢慢降下速度问:“他什么时候跟你联系的?”
    张欣悦还是咬着牙硬撑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是想让我去查你的通话记录?”徐诺气急,“吕聪让你不能告诉我?”
    “他只是说别告诉任何人……”张欣悦终于服软,低头小声说,“是我太笨了……”
    “那个白痴!”徐诺气得骂道,“这个案子这么危险,他怎么能把你也扯进来。”
    “他说你们的手机肯定都被监控了,找我不会引人注意……”
    徐诺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关心地问:“他受的伤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他自己说没事,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不过我看照片,那么多血,就算不全是他自己的,也……”张欣悦红着眼睛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早替他洗脱嫌疑,这样才是真正的安全。”徐诺终于确切地得知吕聪平安的消息,终于放下了一直提在半空的心,开始认真琢磨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她问张欣悦:“他是怎么跟你联系的?”
    “单方面联系他每次的号码都不一样,基本都是他打电话给我。”
    “基本都是?那就是还有例外?”徐诺问。
    “恩,昨天他让我去你们办公室拷贝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然后让我回拨他的号码,把u盘给他。”
    “怎么给他的?”徐诺虽然明知道吕聪不会冒险跟张欣悦见面,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一句。
    “用超市的密码箱给他的。”张欣悦低头揉着衣角说。
    “你偷偷看到他了?”徐诺心念一动。
    张欣悦点头说;“恩,他让我存了东西就赶紧走,我,我担心他所以……”她紧张地抓住徐诺的手问,“会不会给他惹麻烦?”
    徐诺把这刚知道的一堆事情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儿,觉得暂时没发现这样会有什么问题,才安慰张欣悦道:“应该不会有事,不过以后千万别这么自作主张了,有什么问题就私下来找我,别自己去做,毕竟我要拿到什么要比你方便许多。如果吕队再跟你联系,你要提醒他千万小心,这次涉案人员很可能有武器配备,有什么发现不要擅自行动,必要的时候跟我联系。”
    然后她严肃地警告张欣悦说:“你以后不可以擅自主张去接近吕聪,这是极其危险的,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
    张欣悦点点头答应着:“我知道了。”
    徐诺忽然想起一件事,紧张地问张欣悦:“你拷贝资料的时候是怎么进的警务系统?”
    “用吕大哥给我的账号密码进去的。”张欣悦说完又补充道:“他说那是刘赫的号码。”
    徐诺出了口气,暗笑自己的紧张,吕聪又不是愣头青,怎么可能连这个都想不到。她转头问张欣悦:“吕队有没有跟你说,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欣悦摇头说:“没有,他每次电话都很短,匆匆交代完事情,就挂断了,我开始问过一次,但是他根本没理会,我就没再追问。”
    眼看警局快要到了,徐诺抓紧时间说:“你自己千万当心,别让任何人知道吕聪跟你有联系,安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不会有事。”
    张欣悦点点头没有吭声,心里悄悄地说,徐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回到警局徐诺就先直奔检验科:“于姐,手枪的检查怎么样了?”
    “看编号这支手枪是20年前生产的,但是保养的还算不错,所以还能正常使用。我已经对比过弹道痕迹,可以确定这支手枪就是杀死许梓名的凶器。”
    “那指纹之类的呢?”徐诺着急地问。
    “枪表面已经被彻底擦拭干净了,没有任何指纹,包上面只有你和钱鑫的指纹。”于蕊说。
    徐诺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说:“辛苦于姐了,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后来我想,这支枪已经20多年,还保养的这么好,证明肯定被拆开保养过,于是我在里面发现了两枚比较清晰的指纹。”
    徐诺瞬间变得兴奋起来,扑上去抱住于蕊转了一圈儿:“于姐你真是中国的女福尔摩斯,你真是太聪明了。”
    “行了,你快别说好听的了,说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等我弄好报告就马上给你送去。”
    徐诺从检验科出来,直奔对面走廊的法医科,进门就问:“dna检测出来没?”
    “你急疯了吧,dna又不是验指纹,哪里有那么快。”王法医埋怨道。
    张欣悦在解剖室里排列骸骨,他才得以偷闲坐在办公桌前喝茶。
    “还没出来啊!我怎么觉得都送来好久好久了啊!”徐诺哀叹,凑近王法医说,“没有dna报告,那就给我点儿别的线索,什么都行,千万别说什么都没有。”
    “我最近都被你们队烦死了,什么结果出来不都是马上给你们送去,还能有什么新线索。”王法医嘴上大声抱怨,手却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几张钉在一起的a4纸递给徐诺,压低声音说:“那,知道你想要这个。”
    徐诺悄悄翻开一角,果然是龚浩的验尸报告,她心领神会地接话说:“王法医,你别那么凶嘛,我不也就是一问嘛!没有就算了,我先回去了。”她边说边把报告塞进包里,对王法医做了个感谢的手势,急匆匆地走了。
    跑回吕聪的办公室,关好房门,拉上窗帘,徐诺才敢拿出报告翻看。这间办公室是她仔细检查过的,每次进来也都开着反监听仪器,所以算是警局里她最放心的地方。
    报告里还贴着尸体的照片,龚浩也是死于枪杀,但是凶手却相当的残忍,朝他胸口密集地打了整整六枪,枪枪都是致命伤,把胸前打得血肉模糊。徐诺有些猝不忍睹,忙扣下照片,翻到后面细细查看报告。死亡时间是七月二十九号晚十一点至十二点之间,血液检查有轻微酒精含量,胃内容物是鸡肉、洋芋、蘑菇、酱汁、红酒等,进餐时间为死前两小时。衣服上发现一根金色长发,以及粉红色羊绒纤维。
    徐诺看着报告上的物品,心里反复琢磨怎么把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组合起来,渐渐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优雅高贵的法式料理餐厅里,龚浩跟一个金发美女相对而坐,女子披着一件粉色羊绒的勾花披肩。龚浩点了红酒、烤鸡肉卷、附洋芋泥淋白酒蘑菇酱,音乐款款而起,二人耳鬓厮磨,轻声细语……
    但是这一切跟龚浩的身份完全不相称,他出身于普通的刑警家庭,家境普通,父亲早亡,母亲也早就不知所踪,只跟奶奶二人相依为命。这次为了执行任务被线人引荐去做卧底,直到案发前还只是个底层小弟,连个中层人物都没有接触过,怎么会跟高级法国餐厅、穿高级羊绒制品的金发美女扯在一起,要知道那一顿料理,就是他几个月的工资。
    但是徐诺并不想放弃任何可能的线索,吕聪的嫌疑之一就是枪杀龚浩,所以弄清楚龚浩死前都做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相当重要。她打电话给刘赫,让他带人彻查w市所有法式料理餐厅,希望能够有人见过龚浩和那名神秘女子。
    案发的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死去的龚浩,也许就只有那名女子最清楚了,更有可能就是那笑靥如花的女子,脸上还挂着亲昵的笑容,手里已经握紧了致命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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