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悠然煮饭的时候,山道上急步上来一个人,一身轻便长衫,头上扎着儒巾,山风一吹,衣袂飘飘,一张脸虽说没楚王那么俊逸,却胜在儒雅,给人感觉正是君子如玉的那种。
    他正是村头的教书先生秦逸云。
    原来,他今天上午回来,听到苍伯说昨晚的事,便有些急,虽说都是伤药,可他那药膏是跟据大牛的体质配,药量很重,小孩子怕是有些难以承受,他自然不放心,这才打听了悠然和小石头的住处,要来看看。
    秦逸云走到木屋前,就看到一个白净的小男孩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他知道这木屋里就住着唐家母子,那么眼前这孩子显然正是昨晚受伤的那个了。
    听苍伯说过,孩子伤在额上,可这会儿,秦逸云有些疑惑了,盯着那孩子看了很久,那额上的痂显示这孩子是受伤了,可怎么看也没有苍伯说的那么严重啊。而且那伤口上的痂已经快脱落了,怎么着也不象是昨天受的新伤啊?
    可苍伯说话一向实在,没有虚头的。想着,秦逸云就走到木屋前。
    “小童,你叫什么名字?”秦逸云上前,蹲在小石头面前,一脸微笑的道。
    “我叫石头,云先生,你找谁?”小石头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这云先生在他的眼里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以前,小叔叔老是带他去书馆的外面听课,小叔叔很崇拜云先生的。
    “我就找你啊,你认识我?”秦逸云听石头一口叫出自己的名称,便微笑的问道。
    “嗯。以前小叔叔带石头去书馆外面听先生讲过课,只是先生没发现。”小石头有些兴奋的道。小叔叔说过,云先生讲颗很认真的,从来不会往窗外看,所以去窗外偷听,他准不会发现。
    “那你都听了些什么?”秦逸云笑了,他是柳家族长请来教书的,而这柳家村有钱在书馆里读书的也就那几户,因此,一堂课下来,常常是窗户外面听课的比屋里听课的学生多,秦逸云也从来不管,只当没看见,自顾自的教书。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小石头站了起来,摇头晃脑的现着。
    “嗯,石头不错,记得很牢。”秦逸云眼神不由一亮,暗暗的点点头,这孩子倒是早慧的很,他记得这诗他只读过一遍,没想这孩子倒是能背出来。
    小石头听眼前云先生的夸奖,自然是高兴万分,其实他小心眼里也一点点奇怪,好象以前他也不记得了,当日小叔叔还考过他,他只记得第一句,可不知为何这会儿却自然而然的背出来。
    不过,这么复杂的事情,小小子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也不会去细想,对于石头来说,能得到云先生的夸奖就够他乐些日子了。
    于是便自动自发的将自家小叔叔出卖了,将以前在窗外偷听的趣事倒的一干二净。
    秦逸云也呵呵的笑着。
    此时,悠然正烧好饭,端了出来,没想刚出来,就听到小石头背的诗,突然间,就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找到熟悉的感觉,不由的有些激动。
    来这时代有一段时间了,她只知这是大周朝,可这个周朝显然同悠然记忆中那个先秦的周朝相去甚远的。
    而这首诗让悠然想到了曹植,这个还算熟。悠然如是想着。
    这时,小石头在说了一些趣事后,又问道:“先生,那诗是谁写的?”
    “是我大周朝的国师,曹植国师在少年时所作的。”云先生道。
    悠然又一次傻眼了,曹植,大周朝的国师?
    “这个,他不是三国时期的人吗?”悠然有些结舌的问,忍不住的插嘴问。
    “三国?何谓三国?”那秦逸云本来弯着腰跟小石头说话,这会儿便抬头问道。
    “难道历史上没有魏蜀吴三分天下之事?”悠然这时有些惴惴。
    “上古时期,我大周代商而立,后被黑秦所取,而后,秦又被汉所代,而后两百年前,我大周遗民在周王姬言的带领下,在国师曹植的扶佐之下,取汉而复大周,这之间,并未有魏蜀吴三分天下之事,唐家嫂子这是从何处听说的?”秦逸云问。
    呃,悠然无言了,显然此曹植非彼曹植。
    “我只是在城里茶馆说书人那里听。”悠然笑笑道。
    “哦,说书人只是编故事,很多的说书人为了不犯朝廷的一些忌讳,所以一些的历史背景都是架空的,这个做不得真。”秦逸云笑着道。
    “哦,原来这样。”悠然故作恍然大悟。
    这才收拾好略有些沮丧的心情,招呼秦逸云坐下,又倒了碗白开水,仓促来这木屋住,茶叶还没有备上。
    一边的小石头显然饿急了,一个人趴到一边吃起饭了,今天娘亲烧的饭真好吃,还有这肉,小石头吃的两个腮邦鼓鼓的,小肚腩也凸了出来。
    这边云先生已经道出了来意。
    “我今天上午回来,听苍伯说小石头受伤了,他拿了我帮大牛配的膏药给你,那大牛身子骨壮的很,我配的药量比较重,怕小石头受不住,这才上来看看,不过……”说到这里,秦逸云顿了顿,看着悠然的眼神有些玩味儿。
    “不过,听苍伯说那伤挺重的,可我看着还好。”秦逸云的话尽量宛转。
    “当时是挺重的,小石头昨天差点就掉进山腰处的那处泉眼里,额头叫大石撞紫了,还流血了呢,幸好有先生的药膏,云先生真是神人,那膏药贴了一晚,小石头的伤就基本全好了。”听这云先生这么说,悠然基本上可以确定,石头的伤能好的这么快,十有八九是那碗里的水的缘故吧,此刻,她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显示自己话的可信度,悠然还拿起一边揭下来的药膏给秦逸云看。
    膏药上面还有丝丝血迹。
    而一边正吃饭的小石头,听到娘亲和云先生说到自己,也转过脸,指着自己的额头道:“嗯,昨天石头痛死了,今天石头一点都不痛了。”
    看眼前的母子这般,不象是做假啊,秦逸云也狐疑了,难道说这膏药量重有量重的好处,看来回去要好好研究一下。
    想到这里,秦逸云倒是有些迫不急及了,即然小石头没事,他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又道:“石头这孩子聪明乖巧的紧,记性又好,那首诗我只是在讲故事的时候顺嘴读了一遍,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记得一字不差,唐家嫂子要好好教导,等到了八岁,再送学馆去读书,说不准,今后唐家的出路就应在这孩子身上。”
    “谢谢先生教诲,我一定尽力。”悠然说着,就送秦逸云出门。
    目送着秦逸云下山,悠然便又回到屋里,坐在小石头的对面,也吃起饭了,别说,她刚才煮饭和烧野猪肉的时候,都加了点那碗里的神奇水,果然这饭便美味上了几份,那野猪肉也没有她前世吃的过那么糙,变得细腻润滑。
    这顿饭,悠然吃的格外满足。
    嗯,这神奇碗里的水,不但能冶病疗伤,还比什么味精鸡精都管用。
    又想起秦逸云那一脸的狐疑和迫不及待,悠然不由的有些坏心的在肚子里偷笑,这位云先生回去研究怕是会越研究越糊涂,悠然偷笑之余有一些小小的愧疚。糊弄好人是不对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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