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平不了,你让我安静一下。”
    “那你打算这样堕落下去到什么时候?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了吗?一切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总有些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才是应该珍惜的。”竹山美雪踢了一脚房门不在说话了。
    我只顾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被子外边的世界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突然,竹山美雪大叫着说:“王明,你快来看,奶奶怎么了?”
    我一下掀起被子,把脑袋从里边露出来,就像破了鸡蛋壳的小鸡仔。
    噼里啪啦的跑出房间,来到客厅里,丁强奶奶坐在摇摇椅上已经没有呼吸了,老人去世了,死的很安详。
    就像她终于完成了任务,告诉了我,我所处环境的危险,一切都用那张碟片说明白了。
    接着老人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至于后来的事情就不在她操心的范围之内了,总算可以撒手而去了。
    “奶奶。”我跪在了摇摇椅前。哭了起来。
    第二天,我开着那辆二手高尔夫,“吱吱喳喳”的行驶在厚厚的雪地里,转眼此时已经是入冬时节,今天是第一场雪,雪很大,开着车,拉着奶奶和竹山美雪,看着雪景,我的心情竟然开心占据了大部分地方。
    雪,可以洁白的掩盖一切的丑恶。
    太阳就挂在不远的头顶,光线照在雪地上,照的闪闪发光有些刺眼。
    丁强奶奶穿着我给她买来的新衣服,一身黑颜色的,蜷缩着躺在后坐上,棉被盖在她的身上。
    车的窗户打开着,竹山美雪一把一把的往外撒着纸钱。
    “记得嘴里要喊,奶奶一路顺风,钱不够花就说话。”我嘱咐竹山美雪说道。
    纸钱一片一片的从车窗里飞出去,被风吹走,在空中飞舞。
    火葬场在市郊交接处,那里永远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没人真正的了解它。
    我带丁强奶奶来的这是一家新开办的火葬场,这里服务态度好,就像进了饭店,门口会有迎宾的工作人员,面带微笑,这笑让人看着很诡异,微笑带着痛苦,练成这样也挺难的,我很担心她的嘴里会说出来:“欢迎光临,先生你们几位?”
    这里消费虽然会贵一些,我希望老人走的一路顺风。
    虽然离开了会所,但是这段时间里我也积攒了不少的积蓄,足够花上一段时间。
    二手高尔夫停在了火葬场的大门口,这里有一间单独的小房子,房门上写着火化间,房子旁边一个大大的烟囱,
    火化间红砖蓝顶,“个头”很高大,像我印象里拜神的庙宇,可是,这里没有庙宇那么给人升华的感觉,只有一种冷冰冰的孤独感,这里不恐怖,不可怕,它整个暴露在外,让人看的清清楚楚,它的目的很明显,进来一个烧一个。
    办理好一切手续,我拿着手续单询问这里的工作人员:“到哪里去找火化尸体的人?”
    一个面色黝黑的男人用手指向一排矮趴趴的房子,:“第一间就是。”
    我让竹山美雪在车里等我,走过去拉开门,屋子里很干净,一张长方形的木头桌子,三个男人坐在那里打扑克,三个人统一工作服,黑色褂子,一个瘦老头,两个年轻小伙儿。
    两张上下铺的床贴墙排好放着,床上乱七八糟,衣服,袜子,美人杂志扔的到处都是。
    一个中年男人正半躺着靠在床上吃着黄皮花生,他的身上也穿着一件黑色大褂,皮鞋却是红色的,这给我的第一感觉就不太舒服,在这里工作应该素装,尽量避免艳丽的颜色,说明这个男人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就像所有人该他的一样。
    “请问一下,哪位负责火化,我手续办理好了。”站在门口,我对屋子里边说道。
    不知道对谁说,四个人,三个打扑克,一个吃花生,好像不会有一个理我,这里服务态度,没想象中那么好,广告永远是假的。
    一阵风带着雪,从门外吹了进来。
    “关门。”吃花生的男人对我叫道。
    谢谢这阵风,我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死亡证明。”吃花生的男人一边吐着嘴里的花生皮子,一边说道,眼睛没看我,很傲慢。
    我急忙把昨天从派出所开好的死亡证明从怀里拿了出来,走过去,递给他,这货连看也没看,就扔在了身边的床上。
    “去买个骨灰盒吧,紫檀木的,别的不好。”这是吃花生的男人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在哪买?多少钱?”我问道。
    “你个小瘪犊子,你就不能带他去啊,懒的身上爬蛆了你快。”瘦老头摔着手里的扑克,对吃花生的男人骂道。
    男人这才依依不舍的从床站起来,带我从屋子里走出来,进到旁边的房子里。
    屋子里面两面墙的高架子,上面摆放着骨灰盒。
    小瘪犊子指着架子上的骨灰盒说:“紫檀木的一万,其他的几千几百不等。”
    我眼睛刚看了一下几千块的骨灰盒,小瘪犊子就把脸转了过去,去他妈的,花钱买个气儿顺,一辈子来不了这个鬼地方几回,不机吧跟他找气生,一万就一万吧。
    交了钱,拿着紫檀木的骨灰盒,:“下面做什么?”
    小瘪犊子扔掉手里的花生皮子,拍拍手上的残渣说:“跟我来吧。”
    我跟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屋子,踩着厚厚的积雪,“沙沙……”直响。
    来到火化间房子门前。
    雪后的空气给我一种清爽的感觉,有风吹过,就会从男人的身上传来淡淡的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猜这可能就是烧尸体的味道。
    在我眼里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异类。
    他冷酷无情,体内或许早就没有灵魂,把死尸一具一具的推进炉子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关好门,走到后面一锹一锹的往里加着煤,烧的火更旺,火烧肌肤滋滋啦啦的声音更响,一直到两只胳膊没有力气为止。
    他还记得自己烧过多少人吗?
    他烧过自己的亲戚朋友吗?
    他有老婆吗?像他这样的异类跟老婆亲热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的?
    他有一天早晚也会躺进炉子里,到时谁来烧他?他不担心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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