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笑先是摇头,然后又是点头,最后道:“若是有了便生,若是没有也可以等等。”
    过了生日,她已经满了十八岁了,要想生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就看缘分了,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了。
    想到江昭灵家的小语然,谢宜笑更是充满期待:“我想要个姑娘,也不成,最好是生两个,先生个儿子,然后再生个女儿吧,小姑娘有个哥哥疼她自然是最好的......”
    “也不对,若是先生了个儿子,那是绝对不能生第二个了,这万一又是个儿子怎么办?”
    谢宜笑坚决不养两个儿子,那真的是一生劳累,等到了老了指不定还要看他们为了家产吵架,到了那时候,她不得气死。
    谢宜笑越想越是担心,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我不管,若是没有女儿,你也只能认命。”
    容辞嗯了一声,并不大在意这生儿生女的问题,要说生女嘛,他这夫人和母亲都喜欢女儿,要说生儿子,日后也不必再听那些人说三道四。
    甚至他连不生都可以接受的人。
    “我其实是担心三表哥和明镜的事情......”谢宜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桩亲事能不能成了。”
    容辞知道内情,也明白明镜执着于什么,伸手正了正她头上的小花簪,慢慢道:“看他们愿意为了这段感情走到什么地步吧,你看程世子与云翘姑娘都是有机会的......”
    云翘姑娘这样的出身,若是换做平时,程世子说要娶她,忠勇侯夫人估计就算是上吊都不准他娶的,可他还不是想了法子让云翘姑娘进了忠勇侯府的大门。
    谢宜笑想想也是,于是也真的不管了。
    容国公府今日在木兰苑设了一桌酒席,平日里家里人生辰都会准备一桌,也不宴客,就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庆生。
    谢宜笑还收了容国公夫人和明氏给她的生辰礼,谢宜陵给容国公夫妇行了礼,然后便和容景容暄去玩去了,不多时,容亭也来了。
    没了廖竹音与廖雅晴在中间闹事,容亭的日子平静了许多,眉心也不是一直紧皱着了,平静温和的,身上似乎是带着一些书卷气,看着就是文雅老实的一个人。
    而且他和容国公府走动也频繁了许多,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甚至连容晓都活泼了不少,到了家里就会和哥哥们一起玩。
    廖竹音与廖雅晴仿佛就是容家头上盖着的阴霾,虽然不致命,但是令人心里实在是难受,如今拨开了,像是现世安好,安稳幸福。
    没有人愿意再提起她们。
    不过今日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容寻至今还未归家,没有一家人全数到场,吃完了夕食,谢宜笑又带着几个孩子去挂灯笼。
    这是她最喜欢的活动了。
    容国公夫人见她在院子里玩得像是个孩子似的,忍不住侧头问一旁的容辞:“你们何时要个孩子?你媳妇之前可是说了,要给我生个孙女的,可不许哄骗我,哄骗老人家,那可是得挨打的。”
    容辞顿了顿,然后道:“这事不急,再过两年再说。”
    容国公夫人就问一句,听见他们有打算,也不催了,摇了摇头道:“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我就不讨人嫌了。”
    明氏闻言却笑,想起了今日江上清风楼的事情,嗤笑道:“咱们家倒是不急,就是有些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的倒是替我们急上了,真的是好大的脸。”
    容国公夫人不知此事,有些诧异:“哦,谁人?”
    “就是那宁王府的一个侍妾,名唤顾漪的,据说以前是长宁侯府二房庶女,但因为犯了错,长宁侯府也早就将她逐出家门,根本就不认她,算起来,也算是弟妹的表姐。”
    “要我说的,好好的一个姑娘给人做妾,她自己脑子都不清楚,还敢管别人的事情。”
    容辞道:“管别人的事应该不是,母亲应该还记得她,就是云中寺险些害了宜笑又嫁祸给人的那个姑娘,她与宜笑之间哪里有什么姐妹情谊,有仇还差不多。”
    “她此番过去,无非是仗着自己有孕了,想要仗势欺人,欺负您儿媳罢了。”
    “原来是那个姑娘。”容国公夫人听容辞这么说,也想起了顾漪,“这姑娘原本心思不正,心肠也歹毒,该好好治治才行。”
    明氏又笑:“听说弟妹派人将宁王妃请来了,让宁王妃将她家的侍妾带回去管好了,宁王妃丢了这么大的脸,这顾漪回去了,哪里有什么好果子吃。”
    容国公夫人听了直摇头:“她那样的姑娘,原本就不是一个老实的,就是见哪儿好就往哪儿爬,给宁王做妾,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不过啊,也总会有收拾她的人。”
    第895章 程世子归来
    顾漪的结局姑且不提,据说她闹了这一场让宁王妃丢脸之后,宁王妃便借此机会将她禁足在院子里,美其名曰让她好生养胎。
    待孩子生出来之后,又以她‘品性不端,不堪为母’为由,将新生的孩子交给了另一位老资格且不受宠的妾室教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彼时因为顾漪闹的这一出,使得宁王府与长宁侯府都被拉出来议论了一番。
    宁王当初纳顾漪入府,不过是存了拉拢长宁侯府之心,如今拉拢不成,皇位也早已无望,对顾漪早已不厌其烦,知晓顾漪还干出得罪谢宜笑,也懒得管她,任由宁王妃怎么处置都行。
    不过这些议论传了几日,又被其他的取代,帝城永远不缺的就是各种茶前饭后的八卦,就像是某浪从不缺热搜头条一样。
    比如是那景阳侯府司云朗与司云逸之争,再比如忠勇侯府爵位之争。
    听说忠勇侯府其他的两房人都不愿意承认程今持这个外室子,觉得他是在外面生的,血脉不清不白,甚至有可能不是程家的子孙,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世孙。
    就算是程世子真的出了事,长房没有了子嗣,那二房三房都有嫡子,若是忠勇侯夫妇不愿意,甚至都可以将儿子过继到长房去。
    只是忠勇侯夫妇都不乐意,就算是儿子出了事,他们又不是没有亲孙子,怎么可能将爵位留给侄子,就算云翘姑娘上不了台面,程今持这个孙子出身也不光彩,有被人诟病的地方,可到底是他们的亲孙子。
    忠勇侯夫妇几乎是每天都要与他们为此事争吵一番,二人一面要找儿子,一面要顾着云翘姑娘与孩子,再一面要面对这些事,实在是身心疲惫。
    这一争战一直争到了一月底,程世子平安归来,二房和三房这才闭上了嘴巴。
    今日容国公与容辞都在衙里,谢宜笑听说容寻回来了,也跑去了木兰苑凑热闹,见礼坐下便问:“大哥此行可是平安?”
    “一切顺利。”
    “那忠勇侯府程世子如何?”
    “他与我一同归来,如今已经回了忠勇侯府。”
    容国公夫人道:“你们平安归来,我也放心了,得了,和你媳妇回去说说话吧,你们夫妻也许久不见了。”
    容寻与明氏点点头,而后行礼告退,离开了木兰苑。
    谢宜笑凑到容国公夫人身边:“母亲,今日下棋吗?”
    “下,怎么不下,你都好些日子不来找我下棋了。”容国公夫人睨了她小儿媳一眼,故作生气,“怎么,你有了夫君,把我都给抛在脑后去了?”
    “哪里......”谢宜笑有些心虚,这些日子她和容辞正是情意正浓的时候,时常腻歪在一起,哪里还想到这些。
    最重要的是那人真的很能折腾,有时候她白天也困,撑着起来吃点东西,坐会儿就去睡午觉,一直睡到下午,这一天差不多就过去了。
    累得慌,不想动。
    因此木兰苑这边,她确实是来得不如以前勤快了。
    谢宜笑越想越心虚,她不好意思道:“日后我定然时常来找您。”
    “别了别了。”容国公夫人呵呵笑了两声,“我与你开玩笑的,你若是得了空闲,或是闲来无事,来我这我是挺高兴的,但端看你自己想来还是不想来,自己觉得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好了。”
    “若是实在是嫌累,每月初一十五跑一趟和我们吃个饭就行了。”
    容国公夫人确实是很喜欢谢宜笑来陪她聊天下棋的,自从她年纪大了腿不大舒服就不大喜欢出门了,大宅深院到底是冷清了些,有她陪着也热闹许多。
    可是她更希望的是儿子儿媳夫妻关系能更好一些,最好是给她生了孙女出来陪她。
    谢宜笑乖巧应下道:“那有了空闲便过来。”
    “好啊。”
    二人移步去偏厅下棋,谢宜笑选了黑子,容国公夫人持白子,下了今日的第一盘棋。
    谢宜笑一边下还一边问容国公夫人:“您说,如今云翘姑娘已经进了门了,眼下程世子又回来了,忠勇侯夫人可是会后悔?”
    “后悔定然是有的。”容国公夫人语气平静,“只是人她已经接进门了,有了一个长子,这肚子里还有一个,赶出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最多......”
    “最多什么呀?”
    “最多啊,就是让云翘姑娘为妾。”
    谢宜笑顿了片刻:“只能做妾吗?”
    “看程世子的本事了。”容国公夫人落下一子,“该你了。”
    谢宜笑想想也是,云翘姑娘为妾还是为妻,便看程世子的本事了,若是程世子真的娶,想来已经有了安排了吧。
    谢宜笑想到这里,也稍稍放心了,斟酌片刻之后落子。
    另一边忠勇侯夫人见儿子活着回来了,仿若崩溃一般抱着儿子大哭了一场。
    程世子被她哭得有些心虚,心里也觉得对不住老母亲。
    若不是他这母亲强势不许云翘姑娘进门,甚至是以死相逼,他也做不出这种吓老娘的不孝之事。
    但他也实在是没办法。
    他母亲出身武将门第,就是个认死理的,他之前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了,但母亲一直都不愿松口,觉得在云翘这样的女子,便是入了自家大门做妾都是有辱门楣。
    要说松口也有过,她说只要他愿意娶妻,等正室进了门,便同意他将云翘和孩子接回来,可他却又不愿,他这样的境况,实在是不好再去耽搁别人家的姑娘了。
    这一次与容寻领命清剿阎罗殿,他受伤落水失踪是真,被一个乡亲救了起来,受了不轻的伤需要休养也是真,只是容寻也早早地找到了他。
    后来的事情,也确实是他借此机会设了这么一个局,若是这个时候他不想点法子,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只是他也没料到云翘又怀上了,后来有一段时间也很后悔,怕是她伤心过度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
    好在一切顺利。
    “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母亲这些日子也瘦了许多,是儿子不孝......”
    第896章 别问了,问就是我不行
    程世子一连给母亲磕了三个头,心里直道对不住老母亲。
    儿子失而复得,忠勇侯夫人心疼得很,哪里舍得,连忙是将他扶起来,然后拿着帕子擦眼泪:“别磕了,你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母亲还以为你真的要抛下我们走了......”
    她就一个儿子啊,若是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哪里能,都是那容世子小题大做,我是被乡亲给救了,只是后来大雪封山,我又受了伤出不来。”
    程世子劝着自己母亲,但想了想,又觉得不能说得太轻松,于是又补充道,“不过受伤也挺严重的,养了不短时间才好。”
    忠勇侯夫人心里担心得不得了:“日后勿要做这等危险的事情。”
    程世子一笑:“母亲说哪里话,陛下有令,我等为陛下为朝堂为百姓做事,自然是舍身舍命,不畏生死,便是真的有那么一日,母亲也不必为我难过。”
    忠勇侯夫人气得眼泪都止住了,但又不能说他说的不对,就是自己气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生儿子,果然是来气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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