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回来的正好。
    明心摇头:“公子没说,不过应该不会太久,最多便是下午便能回来了。”
    谢宜笑想想也是,不过又有些气恼:“他回来也不与我说。”
    虽然说很喜欢他的贴心啦,但是久别多时,她更想见到他,与他说几句。
    也不知他出门这么久,可是吃了苦?
    第845章 好一个李重阳
    谢宜笑念叨了两句,便起来吃早食做月饼,丁厨娘已经调制好了馅料,连月饼皮都准备好了,只需要放入木制的模具之中,月饼很快就能成型。
    馅料谢宜笑昨天也与丁厨娘商量过了,准备了三样,有五仁的、桂花的、红豆的。
    模具叫人雕刻了新的,都是相对应的花纹,五仁的用了‘玉兔捣药’‘嫦娥奔月’的花纹,桂花馅的就用‘广寒月桂’,红豆馅的则是用了一支红豆树枝,树枝底下缀着一撮红豆。
    大约是等的人回来了,谢宜笑心情不错,面上也满是轻快的笑意,与大家说说笑笑,气氛极好。
    未出嫁之前,过节日是在娘家过,和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孤单,可出嫁之后在夫家过节,边上的人都成双成对的,就她一个分明嫁了人的却孤身一人,未免有些孤单落空。
    烤好了一批月饼,她每样尝了点,觉得不错,便叫人捡一些送到木兰苑和寻月馆去,然后才开始烤要送去谢家的月饼。
    另一边容辞出了门之后便与陆追会合,二人一同进宫去,今日无大事,早朝也散了,二人便去了上书房拜见。
    今日刚好皇帝也在,听了容辞的话愣了一下:“阎罗殿吗?”
    阎罗殿是十年间出现的杀手组织,它恶名昭著,里面也都是一些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朝廷也不是不想清剿,只是这些人很分散,身份也隐秘,想要一网打尽不容易。
    而且这些人武功不弱,派军队或是衙役过去简直就是送命,会死很多人,实在是得不偿失,于是便一直拖着。
    没想到李重阳竟然与那里有关,算着时间,甚至很大可能便是他组建起来的势力。
    皇帝脸色阴沉,手掌握成拳。
    其实皇帝也并没有想要李重阳的命的,李重阳有觊觎皇位之心,甚至还一心算计着娶顾悠借运,皇帝心中恼怒,但也只是拦着不让李重阳娶顾悠,也不给他权势罢了。
    毕竟若非是昭明太子死得早,皇位或许就是怀南王府一脉的,李重阳心有不平,也是正常。
    后来爆出了李重阳私绘军机图,势力渗透各地军队,他大动肝火,将李重阳收押,又然能够容辞将这些渗透的人一一清理。
    皇帝原本还打算等这些人都清理完了,便将李重阳放出来,让他这辈子就做一个没有权势的闲散王爷,毕竟这已经是他兄长唯一的血脉后人了,他也不能真的将人给杀了。
    皇帝确实是不大喜欢别人老提昭明太子,世人皆记得昭明太子的功绩,怎么就不记得他如何平定这天下,如何二十几年如一日治理山河,使得天下大安,论功绩他也没有输给了他兄长的。
    但也不是说他对那位兄长是没有感情的。
    只是他实在是没想到,李重阳这小子竟然如此猖狂,视人命如草芥,建立这么一个‘杀人’的势力,以杀人为生意,赚取钱财。
    简直荒唐!
    容辞见皇帝脸色不对,低下头来道:“具体如何还需得再查,不过怀南王也确实与那地方有关。”
    太子殿下翻看了一下容辞带回来的册子,上头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一些人名,这些都是怀南王府渗透在各军里的人,官职有大有小,有的甚至只是一个小兵。
    皇帝目光有些冷:“那就查证,若是真的与他有关,朕定然饶不了他!”
    太子殿下合上册子,然后道:“若是真的与他有关,确实饶不了他,不过这阎罗殿也该清理了,留着他们还以为朝廷真拿他们没办法,任由他们逍遥法外呢。”
    “阎罗殿之事我与父皇已经知晓,稍后需得商议一番,此番查处理的人也全数收押,余下的事情孤再安排人去处理,你也是辛苦了,回去歇两日吧,可是归家了?”
    容辞道:“晨早的时候回去了一趟,收拾也一下便前来复命了。”
    太子殿下点头:“那你先回去吧。”
    容辞闻言也没有多留,带着陆追行礼告辞离开,等他们离开之后,皇帝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心里的怒火也有些压不住了。
    “真的是好本事啊!好本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他竟然还能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看来是朕低估了他了!”
    “好一个李重阳,好一个李重阳!”
    太子殿下道:“是他掩饰得太好。”
    之前的李重阳喜好游山玩水,寻美纳美,世人谁人不知他是个风流逍遥的王爷,只爱美色不在乎权势,一心只想怀抱美人逍遥自在。
    当时他们还觉得李重阳不干正经事,只知道与女子纠纠缠缠,还想给他安排职位,让他将心思放在正途上。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的表面,李重阳私底下势力渗透各军,绘制军机图,暗卫定然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这么一个阎罗殿。
    这人野心很大,心机也深,能力手段也不差,若非是知晓了他的心思,他们有了警惕之心,说不准还真的被他算计了。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心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
    他有三个儿子,太子是嫡长子,是他花了这么多年教导出来的,也是最优秀的一个,安王平庸,无功无过,宁王虽有野心,但是也没这个能力,太子的长子也不大,如今还不是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若是太子一死,安王、宁王以及东宫一脉必有一争。
    若是再有这李重阳在暗中煽风点火搅合,让他们自相残杀....他这一脉的子孙也是没有几个,若是死几个伤几个,或许这皇位真的是会落入李重阳手中。
    皇帝闭上眼,良久之后才道:“中秋之后,安排人去查一查,这阎罗殿定然是不能再留的,你自己也小心些。”
    怕就怕那些人想要太子的命。
    太子不容有失的。
    太子愣了一瞬,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点了点头:“父皇请放心吧,他想要儿子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846章 你善解人意,他指不定就善解人衣了
    容辞没有直接出宫归家,而是去了一趟兵部的衙里。
    他这个侍郎离开几个月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处理的,既然回来了,便要去看一看,这原是他职责所在。
    在兵部留了半个时辰,他一边处理事情也一边在想李重阳的事情。
    无常大师说李重阳是娶顾悠借运,潜龙化为真龙,他夫人的梦中也说‘储君暴毙,怀南登基’,他当时心中隐隐有些困惑的。
    一个人的运势再好,也不可能是这么离谱,李重阳的运势就能好到能将太子这个储君给克死,但太子是有儿子兄弟,怎么帝位会落到李重阳这个堂侄手里,难不成别人也都让李重阳给克死了?
    如今想来,李重阳应该是不单单有运势在,势力也是关键。
    尤其是他渗透到各军之中的势力和如今冒出来的这个阎罗殿。
    若这阎罗殿真的是李重阳的势力,为了帝位他连这种以杀人为生意的势力都敢建立,视人命如草芥,那他同样也可以为了帝位杀了太子这个储君,也可以杀了太子的两个儿子,也可以杀了安王、宁王等人。
    若是这些人都死光了,陛下这一脉人都绝嗣,那这帝位自然会落入李重阳的手中了。
    容辞眼皮直跳,心里也有些发寒,若真的如同他猜测的这般,李重阳此人那就很没有人性了。
    帝位当真有那么重要?
    重要到可以让他杀尽血亲,只为登位?
    容辞想不明白,处理完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回去的路上也有些安静,待他回到春庭苑中,见了谢宜笑,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许久不见,这一回她倒是没有与他生疏,见了他便快步走过来拉着他的袖子往屋里走:“你回来得正好,快换一身衣裳,一会儿咱们要去谢家送中秋礼。”
    她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的百褶裙,外面配着杏色的长褙子,褙子边上绣着点点红色的菊花,与那红裙极为相配。
    头上则是梳着云髻,簪着珍珠与两朵金菊绒花簪,还配着一支红宝石流苏步摇,走路的时候流苏轻晃,且婀娜且美好。
    像是秋日里的银杏,俏俏在枝头,又像是春日里悄悄冒出头的花儿。
    容辞心头微软,伸手握住她的手。
    “要去谢家送中秋礼?”
    容辞这才想起有这事,若是换做别的中秋,实在是没有空闲,安排个人将礼品送过去便成了,但今年是他们成亲之后头一年过中秋,最好是他们一同去送中秋礼,以表重视这门姻亲。
    若是如此,那他没赶回来的话,岂不是要她一人去送?
    “对不住,是我忘了这事。”容辞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她的夫君。
    谢宜笑轻轻地哼了一声,却与他道:“你知道就好,若是你不回来,我便要一个人去了,到时候家里人问我,你夫君怎么还没回来,没有与你一同来吗?我该怎么答才好。”
    “而且这事情传了出去,这帝城里的人定然会笑话我,说我笼络不住夫君的心,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连这般重要的事情他都不在家中,让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回娘家送礼。”
    “你说这样的夫君,这有跟没有还有什么差别?”
    虽然说他这些日子不在家也不是他故意的,她这个做妻子的要体谅他,但也要适当地叫他知道你的委屈,你的不容易,也叫他心疼你体谅你。
    做人妻子,若是一味的贤良大度,时时刻刻体谅他,这事情多了,日子久了,有些男子就会将你这样做当成是理所应当的,他认为你就是个贤惠的妻子,你就应该这样的。
    你贤惠大度善解人意,他指不定就善解人衣了。
    虽然说容辞这厮也不是那样的一个男子,但她也要让她知晓她的不容易,虽然她体谅他,但是她也委屈啊。
    少不得哄哄她也好。
    容辞一听这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是同她道:“是我的不是,我应该早些将事情忙完回来的,如此你便不会有这样的苦恼了。”
    二人去了书房坐下,谢宜笑靠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温度,心中这才有了许多团聚的真实,她又道:“你记下便好,若是无事,便早些归家,你需得记得你有家人在等你呢。”
    “不过若是外出办公事,实在是回不来,那也要以公事为重,再有,你自己得谨慎小心,以安危为重,勿要为了赶回来而以身涉险,我在家中一切都好,你也一切都好,这才是我最期盼的。”
    容辞心头微涩,小声地嗯了一声,在她额上落在一吻,而后又细细地亲了亲她的眉眼,温柔如同春夏之际绕在指尖的暖风。
    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似乎要将她揉进心里去,若是能将她变成小小一个,藏在怀中带着那该多好,这样不管去哪里,也不用分开了。
    二人亲了一会儿,便安静地靠在一起说话,谢宜笑与他说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帝城发生的事情,也问了他在外头事情是否顺利。
    容辞温声道:“挺顺利的,怀南王入了牢狱,这些人好对付得很,偶尔有一两个不好对付的,也都一一收拾了,就是走了几个地方,花的时间长了一些。”
    事情真要说起来,确实也不怎么好办,危险也有,不过他不愿与她说这些叫她担忧。
    他不愿与她多说这些,便问她:“廖家真的都离开了帝城?三哥也要娶亲了?”
    “是啊。”谢宜笑说起这个,都觉得高兴,廖家这狗皮药膏总算是走了,日后也不会再来恶心容家了。
    “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可笑之人呢?她竟然还以为司云朗与她一样,对她深情不悔,要与她再续前缘,可惜一直在泥潭之中走不出来的只有她一人,人家早就上岸了,都不愿看她一眼。”
    廖氏错在算计容亭,利用容家,很膈应人也很恶心人,但对于司云朗,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对不住的,但司云朗或许也不需要她的深情不悔,觉得是负担罢了。
    “你说,若是换做你是廖氏,当年你会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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