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夫人虽然有些怨怪姜泽云,但也只是觉得他不懂事,受了顾悠的蛊惑,这才做错了事情,最大的错还是顾悠,因她逃婚,现在又后悔了,勾着姜泽云私奔,实在是很不要脸。
    武安侯夫人这话,是打算将姜泽云轻轻放下了。
    谢宜笑眉头一挑,抬头直视她:“难不成夫人您觉得姜世子没有错?错的只是顾悠?”
    武安侯夫人听她的语气之中似有一些质问的意味,微微皱眉:“谢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宜笑道:“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说有错,定然是两个人都有的,姜世子也是能做父亲的年纪了,难道还小了?”
    “一个女子勾着他私奔,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人家的儿子,是人家的夫君,还有一个孩子未出世,他将要做父亲了?”
    “大概是你们这些人放在一起,在他心中都没有一个顾悠重要,为了顾悠,他可以义无反顾,抛弃所有,难不成没有错?”
    “他没有孝心,没有责任心,还不知廉耻,难不成在你心中,便仅仅只是他受了蛊惑做错了事情这样轻巧?”
    江昭灵也道:“正是如此,武安侯夫人,既然我们今日来了,也算是表姐的娘家人,现在也问问你,这些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理,需得是给我们这些做娘家人的一个交代。”
    “也别和我提什么顾悠和长宁侯府的关系,那顾悠就是冒充的,如今是长宁侯府的仇人,和长宁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谢宜笑又接着道:“确实也是该有个章程,若是姜世子这一跑不回来了该如何,再回来又如何,总是要有个说法的,表姐可不能白白受了这委屈。”
    江氏这个时候也适当地开口:“她们二人说的不错,姜世子眼下都和人私奔了,这之后的事情,武安侯府还需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总不能就这样轻轻地放下了,我们家阿湘可是没了一个孩子。”
    武安侯夫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脸皮僵了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宜笑瞧着她的脸色,顺势道:“不如便这样吧,最近先让表姐养好身体,之后她若是想和离离开武安侯府你们不能拦着,需得是放她走,另外还需得给予一定的补偿。”
    “夫人也不要提她没保住孩子的事情,这孩子怎么没的,可怨不到她身上,若不是有今日这一出,再过几个月,府上的嫡长孙就要出生了,夫人便是看在这可怜孩子的份上,也需得是给她这个母亲一个交代。”
    谢宜笑打算给顾湘争一个选择,若是她想走没有人拦着,武安侯府还得给她一些补偿,若是她想留下来,那就争取最大利益。
    但具体怎么选择,还需得看顾湘她自己,她能帮忙的只有这么多了。
    武安侯夫人拧眉,但也知道此事是顾湘受了苦,点了头:“行,若是她要走,我武安侯府也不拦着她。”
    谢宜笑露出一些笑容来:“夫人宽厚,宜笑替表姐先谢过夫人了。不过她走了也就罢了,将来各自婚嫁,武安侯府这边如何,也与她无关了,可若是她留下来......”
    武安侯夫人赶紧道:“若是她留下来,我武安侯府定然不会亏待她,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谢宜笑道:“侯爷和夫人我定然是信得过的,不过我们眼下要说的,是姜世子之后回不回来的问题,若是他一走了之将来不回来了如何,若是他回来了,又该如何?”
    “当然,这回来了还需得是分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带着女人和孩子回来,这些事情,都需得好好论一论。”
    武安侯夫人越是听她往下说,脸色就越发不好了:“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宜笑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想为我表姐的将来打算打算,毕竟姜世子眼下都和人私奔了,表姐若是留下来,定然需要个承诺的。”
    “若不然她守了这武安侯府十几年二十年,到时候姜世子回来了,还带媳妇和孩子一起回来,武安侯府岂不是要将她一脚踹开,然后一家团圆,这可没那么好的事情。”
    “今日事多,我原本不想说这些的,但是想想还是借着这机会,将事情掰清楚了,省得日后说不出清。”
    第468章 她也不是没有人撑腰,可以随便欺负的
    “你想如何?”
    武安侯夫人这才认真地看向谢宜笑,仔细地打量她,她倒是没见过这样走一步看十步的人,连这将来十几年二十年的事情都要考虑在内。
    谢家这位姑娘,确实是极其聪慧的,难怪容国公夫人这般喜欢她,若是她还有个儿子,定然是要替他求来的。
    武安侯夫人觉得有些可惜,若是之前嫁过来的是谢宜笑该多好,可惜人家是谢家女,不是姓顾的,她便是看上了,人家不同意,也不能强求来。
    “也不想如何,我只是想和夫人立一个期限,若是姜世子三年之内回来了,那大家便不说什么,便是带着女人和孩子回来,也需得保证她为正室,将来她生的孩子是嫡子,是这武安侯府将来的继承人就是了。”
    “若是超过三年,便让她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养,毕竟这偌大的武安侯府,毕竟需得有个继承人的,不过之后便是姜世子回来了,这孩子还是嫡长子,是将来的继承人。”
    “不行!”武安侯夫人脸色大变,“你若是说别的,我便答应你了,但此事是万万不行的,我姜家的爵位,岂能让别家的孩子来继承。”
    这会儿谢宜笑正坐在一张玫瑰圈椅上,手边是一张案几,还有一盏茶水,案几的另一边是江昭灵,她的手指滑过茶盏的白瓷青花茶托。
    此时她抬眼看向武安侯夫人,神色淡淡:“夫人的意思,是想一直等姜世子回来了,等他带着他的孩子回来继承爵位,到时候将我表姐一脚踹开,你们一家团聚。”
    武安侯夫人脸色不好:“我可不曾这样说过,不管怎么说,你表姐都是我家的儿媳,是正室嫡妻,便是我儿在外面有人了,也不过是一个妾室,便是有孩子,也不过是庶子,哪里能越得过她去。”
    “到时候她再生个嫡子便成了。”
    武安侯夫人是正室,自然也是倾向保嫡子的,若非万不得已,谁家的爵位是给庶子继承的?
    武安侯夫人觉得自己这想法是没有错的,也没有对不起顾湘。
    “只要是她生下嫡子,就算不是嫡长,这武安侯府的爵位,将来也是她的儿子的,但我们家的爵位是不能给别人的,这要求她过继一个孩子,记为嫡长,将来的爵位也给这孩子,那是万万不成的。”
    “若是如此,还不如是我们家给她一些补偿,允了她和离离开,将来我儿回来了,再给他聘娶一位嫡妻生下嫡子就是,此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不必再说。”
    武安侯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生气了。
    谢宜笑道:“夫人莫要动怒,我只是为我表姐讨一个公道,若是姜世子这一走,十几年二十年才回来呢?”
    “到时候他带着娇妻幼子回来,一家团圆,我表姐这一辈子在这武安侯府熬尽一生韶华年岁,岂不是很可怜?”
    “而且那个时候,我家表姐还能生吗?”
    “都是要做祖母的年纪了,有几个是真的能生出个孩子来?我总是要为我表姐考虑的,夫人您也是女子,您仔细想想,若是您遇见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也很可怜。”
    顾湘确实是可怜,但武安侯夫人却不能应下这样的事情:“此事我不答应,不要再说了。”
    谢宜笑道:“也罢,既然夫人不答应,再说也无意义,反而是坏了两家的情分。”
    “不过我今日说这事,这丑话也说在前头了,若是日后,将来真的有这事,我表姐受了委屈,我可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且看武安侯府是什么态度的。”
    武安侯夫人脸色微变,心里当下便沉了沉。
    若是旁人说这话,她武安侯府自然是不惧的,可谢宜笑说,她却不得不重视。
    这位可是将来的容国公府九少夫人,是将来的定王妃,她今日把这话搁在这里了,若是武安侯府将来敢做这事,这武安侯府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尤其是她眼瞧着她那儿子姜泽云其实并无多大本事,指不定这些人一动手,武安侯府都要遭殃。
    谢宜笑起身:“瞧着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是告辞了,夫人也不必送了,我们改日再来,外祖母,您可是要与我们一起走?”
    江氏点点头,起身:“我也该走了,武安侯夫人,请你照顾好阿湘,若是她有什么不好的,我们长宁侯府也是不依的。”
    武安侯夫人只得是命人送三人离开,坐在位置上觉得气得心口都在疼。
    谢宜笑和江昭灵干脆上了江氏的马车,先送江氏回长宁侯府,然后再回谢家去。
    江氏拍了拍谢宜笑的手:“你二表姐多亏有你,若不然也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谢宜笑那些话,确实是想和武安侯府论一论的想法,让他们同意若是姜泽云很长时间不回来,由顾湘领养一个孩子,记为嫡长子将来继承爵位的意思。
    但是同样的,若是事情不成,也有胁迫武安侯府的意思,将来便是遇见了最糟糕的情况,武安侯府也要掂量着些,不敢欺负顾湘。
    她可是有一位王妃表妹的,也不是没有人撑腰,可以随便欺负的。
    这些话谢宜笑说,可比江氏说强多了,毕竟这十几年二十年后江氏还不知道在不在,这长宁侯府嫡长一脉和顾湘又是隔了一层的,管不管她都难说。
    想到这里,江氏心中叹了口气,她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媳,老大还好一些,但忙起来脚不沾地的,余下的都靠不住。
    顾知轩也还好,但是估计着将来同样也忙着,只能盼着他能娶一位能干的媳妇回来,日后好好管着这些姐妹,曹国公府的那桩亲事不成,实在是太可惜了。
    江氏每每想到这里,夜里便有些睡不着觉,她就想着,等顾幽的丧事办完了,再派人去曹国公府那边说一说,看看有没有转机,谁能料到,今日顾悠又闹出和姜泽云私奔的事情来。
    也不知那曹国公府听说了这事,心里怎么想了。
    第469章 自省三年
    谢宜笑与江昭灵将江氏送到了长宁侯府门口,和江氏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回到谢家去了。
    等到回到谢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大门上的灯也已经点上,二人一身疲惫,却也先去见了谢夫人与谢夫人说说武安侯府的情况。
    谢夫人听完之后有些唏嘘:“你们这表姐也是可怜人。”
    在这些事情当中,最无辜可怜的便是顾湘了,还有她那孩子,换做谁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都得发疯的。
    “可见是天底下的姻缘,还是要你情我愿的好,这心里有人的男子,最是嫁不得,一不留神他就能将你一脚踹开,不管你的死活。”
    “前不久武安侯与怀南王也从宫中出来了,听说都给予了惩罚,武安侯教子无方,罚奉三年,怀南王同样是罚奉三年,同时自省三年,另外需得给武安侯府赔礼道歉。”
    “自省三年?”谢宜笑挑眉,陛下的意思,三年内都不会用他了,让他自省己过。
    三年时间可不短,尤其是朝堂上的事情,有些机会稍纵即逝,若是正好有一个好位置空出来,到时候被人占了,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三年之后是什么局势,谁也说不准的。
    朝臣最怕的就是家中高堂过世,一是因为是父母,为人子女哪里舍得,二是因为要丁忧三年,丁忧三年便是离职三年,三年过去了,能不能回原来的位置都未知。
    “是啊,自省三年,看来陛下是真的生气了。”
    江昭灵道:“陛下哪里能不生气的,怀南王目无法纪私闯侯府,此乃一罪,再有对孕妇动手,使其没了孩子,残暴冷血,此又是一罪。”
    “最重要的还是后面这个,怀南王好武安侯府对上也就罢了,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有孕的妇人动手。”
    若是没出事还好,出了事,怀南王就有罪。
    谢夫人叹了口气:“武安侯府与怀南王府的恩怨你们便不要管了,最多便是去看看你们那表姐,我记得库房有些不错的药材,都是养身的,你们下回去的时候,去拿一些过去。”
    “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歇着吧。”谢夫人说罢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还有一桩事,宜笑你留下来,我与你说一说。”
    江昭灵闻言告辞离开,屋中只留下了谢夫人和谢宜笑,谢夫人道:“我瞧着谢愉不错,想要让她之后过去帮你,给她选一门亲事,九公子那边可是有什么人选?”
    “谢愉?”谢宜笑抬眼,“让她来帮我?”
    谢夫人点头:“九公子这边,也是家大业大,你的那些婢女,若是明镜在还好,将来于你是一份助力,可如今明镜离开了,你手边也需要一个能办事可信之人。”
    “我前两日问过她了,她说愿意。”
    谢愉这样的旁支姑娘,要说嫁得太好是很难的,要不嫁的同样是旁支公子,要不就是很小世家公子,再或者是寒门学子。
    若是她跟着谢宜笑,虽然日后为谢宜笑办事,但谢宜笑也不可能是亏待了她,给她寻一门不错的亲事,她这辈子也能是过得不错。
    “我瞧中了容家的六公子容修,容国公府二房那边的人,今年二十四了,是容二爷第二位夫人生的嫡子,与谢愉差不多,也算是容家的旁支,身份上也算是相配。”
    说起来,容家二房比谢愉家中还不如呢,容家可是在容国公这里发迹的,和二房没有半点关系,也就是因为是容国公的亲弟弟,沾了光罢了,等再往下两代,谁还记得容二爷他们这一家。
    谢家是在老祖宗那里发迹的,谢愉虽然是旁支,但和现在的嫡支也是同根,谢氏家族的庇佑也会一直都在。
    “容修?”谢宜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她第一次去容国公府的时候,谢钰陪同她一起前去,似乎与他玩得好的,正是这位名叫容修的容家二房公子,具体排行她倒是不清楚。
    “这些事情需得好好想想,也不知道容家这边对这位容修公子有没有别的安排,还是他自己想要考科举,再或者是,他想日后帮着容世子也说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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