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记挂的事都有了应对的方法, 赵三思对隔日的早朝很是期待, 对她来说, 太傅教的那些帝王之术也好,为君之道也好,都太缥缈高尚了, 她自认为不是个能和赵家那些祖宗长辈能比肩的人, 如今国无大事,她也不想着做些什么流芳千古的事来, 就惦记着貌美心善的夕贵妃。
    翌日早朝, 因赵三思昨日那番话,朝堂上发言的人倒是十分积极了,像兵部尚书孙炎一样, 眼下他这个部门无所事事,但生怕被人误会发言不积极, 都对如今吏部和工部最关心的江南防洪之事提出了自己的一两点看法。
    如今朝堂上这番百官都踊跃发言,献计献策的热闹景象,是蔡隽始料未及的, 不由抬头朝龙位上看了一眼,结果正看到小皇帝偷偷在挖鼻孔。
    蔡隽:“……”愣了愣, 他赶紧挪开了视线。
    在朝堂上不仅要注意言行, 更要注意仪容仪表, 赵三思在刚被立为储君时,日日都要被人耳提面命一番,自然是知晓自己眼下挖鼻孔的姿势有多么不雅观。但她鼻子太痒了, 她控制不住想挖的手,又瞅着下面的朝臣都在三五讨论,她这才偷偷挠了挠……
    如今被丞相撞破了,赵三思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脸上一阵尴尬,往下面的大臣扫了一眼,无意识地轻咳了一声。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朝堂立马安静了下来,朝臣都不约而同地挺直腰板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她开口。对朝臣来说,龙位上的一声轻咳代表今日的讨论到此结束了,这是上朝上了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显然,赵三思新手上任,并不懂这个规矩,瞧着大伙都安静下来了,又耸了耸还是发痒的鼻子,有些不耐道:“诸位爱卿这是商量好了?”
    能站在这个地方参加早朝的都是从三品往上数的大臣,自然都人精了,一个个都以为赵三思这不耐的口吻是在针对他们说了这么久还没拿个主意出来,于是都打起了精神 ,谁也不敢搭腔。
    若说商量好了,又拿不出个章程。
    若说没商量好,方才都是在干什么?
    一直没发声的蔡隽瞧了一眼装死的众人,唇角勾了勾,出列道:“皇上,江南防洪是大事,诸位大臣也不敢呈一家之言。”
    “这早朝召集诸位大臣来,不就是为了共商国事,那要依你们这般畏缩的性子,有想法也不敢借此机会表述,那这早朝意义何在?”赵三思却不以为然,又耸了耸鼻子,“再者,朕虽比不得先帝的英明,也比不得高祖的英勇,但朕自认为,是个心宽、能听百家言的人。”
    小皇帝总是语出惊人,蔡隽虽然收到了不少惊喜,但今日听着她的这番话,还是有些惊艳,“皇上所言甚是,倒是臣等多心了。”
    “你们啊,都是被外界那‘伴君如伴虎’的传言给骗了。”赵三思一副十分能体谅的口吻,看了一眼下面垂着头不敢搭腔的众人,又安抚道:“只要你们都忠君爱国,为百姓着想,朕自然是不会惩罚你们。当然,你们若是总想着做些不良勾当,朕也不是那般好说话的。”
    “臣谨遵皇上教诲。”
    赵三思摆了摆手,“关于江南水患的事,朕昨儿倒是和丞相说了自己的主意。”又怕自己说得不妥惹人笑话,赵三思看了蔡隽一眼,也就不说了。
    蔡隽十分有默契地接上了她的话,“江南水患年年都要费上一番功夫,皇上的意思是,堵还不如疏,将长江与东面的运河打通,给长江的水分流。不知各位大臣对此如何看?”
    其他人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还是工部尚书率先道:“江南虽总体地势低矮,但地形也有些复杂,长江和运河更是相隔甚远,连同两条河流,怕是有些费时。”
    户部尚书闻言,也跟着道:“这等大工程,最是劳民伤财,需要大量劳工,如此一来,怕是要征徭役。如今百姓安居乐业,贸然征徭役,势必让百姓不满。”
    “……”
    朝臣的这番不妥言论,蔡隽并不意外,赵三思却有些不满了,冷哼一声,“让长江的水分流,此事是为了谁?”
    “自然是为了百姓。”
    “既然是为了百姓,百姓为何不满?再者,此等大工程,不趁着太平盛世修建,那要等到何时修建才靠谱?”自己都想的明白的道理,为何这些苦读圣贤书的大臣就不明白了?赵三思觉得这些大臣都白拿这么多俸禄了,越想越气,赵三思索性站了起来,“你们都不嫌每年都在这个时节在朝堂上讨论江南水患的事麻烦,就会一门心思往后操。明知江南水患是年年都要愁的事,不提议修建水库,不提议开通运河分流,一天到晚就想着户部拨多少银子去搞个临时预防。朕瞧着,你们就是一年接一年的无所事事,怕不整点事出来,对不起你们的俸禄。”
    这个罪名按的有点大了,众臣都刷刷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每次都是这样,她好生同他们讲道理,一个个就只听出了她生气,既然这般爱跪就跪着好了,赵三思撇了撇嘴,这会没人看着她了,她快速地挖了挖鼻孔,痛快地止了痒,她心里那股闷气也散了不少,坐下来时,语气又是那种底气不足的慢腾腾腔调:
    “当然了,让长江和运河相连,这等大工程也不是朕空口一提,立马就能去施行的。这等事,还得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今年的防范,今日各位大臣再回去仔细想想,明儿定是要拿个章程出来的。”
    底下众人自然是连声应好。
    散气了,赵三思也不为难这些大臣,毕竟里面很多都是小老头了,让人这么跪着,她怪不好意思的,又摆手让他们起来。
    更重要的是,她今儿早朝的主要目的就是等着这些朝臣来跟她说昨儿在听竹宫的事,她好名正言顺地怼回去,然后再趁此机会宣布让各后妃不要聚在一起,各回各宫的旨意。
    昨儿经太傅这么一提点,她自个儿又好好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要是贸贸然就提出要把这些后妃分宫而居有些唐突,毕竟花容也说她对贵妃偏心确实偏得有些——司马昭之心了。
    但若是有人说起昨日听竹宫的事了,她下旨让后妃各回各宫的旨意就显得顺水推舟了。
    奈何……
    眼瞅着诸位大臣都无话可说了,赵三思在龙位上不安地扭了扭,“众爱卿可是无事要上奏了?”
    “臣无事上奏。”
    “臣无事上奏。”
    “……”
    赵三思:“……”
    司礼的太监:“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三思:“……”
    昨日难道没人去告状?可是,她……她连怼回去的话都想好了。
    好气哦。
    散朝的时候,赵三思愤怒地甩袖而去。
    恭送她离开的百官皆是一脸诚惶诚恐,一个个都在反思今日上朝的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皇上怕是觉得咱们办事不够麻溜?”
    “我猜也是,估摸着还嫌咱们说话不够利索?”
    “我觉得皇上怕是觉得咱们做的事太少了,白领了俸禄。”
    “我怎么觉得孙大人说得最有道理?朝堂上就明着说咱们白拿俸禄不干事,咱们今儿也没拿个江南水患的章程出来,怕当真是生这气……”
    “都别杵着了,眼下赶紧想个法子才是正经。王大人,今儿下午不忙了,下官去你家,和你一同商议,我家小儿子这几日哭闹得厉害,我夫人拿我出气,太不安宁了,不好想。”
    “算我一个,咱们两家挨得近,一起想想,三个臭皮匠胜于诸葛亮。”
    “……”
    蔡隽在一旁听了一会,对小皇帝的胡言乱语是越来越服气了,从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的他,甚至都在心里暗暗怀疑——草包小皇帝可能真的是真命天子,这个皇位合该她坐的。
    正当他想得认真时,工部尚书凑了过来,“丞相,您与皇上相处时日最多,对皇上的心思定是能猜到几分的,你给咱们说说,皇上今儿散朝时是为何生气了?”
    “皇上心思深沉,本相也无从知晓。”蔡隽睨了他一眼,话虽说得十分官方敷衍,但他眼下确实是没猜透小皇帝为何好端端地就生气了。
    工部尚书明显不信,“丞相莫要瞒下官,再说了,皇上心情好,咱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蔡隽挑了挑眉,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小皇帝这般面露生气咧,沉默了片刻,才看向不知何时都围拢过来的众臣,“方才孙大人不是给大家分析了,皇上就是希望咱们办事麻溜,不能只拿俸禄不干实事。”
    孙炎这个大嗓门,闻言,大剌剌地嘟囔道:“你们还不信本官的话。都散了吧散了吧,好好办事。”说罢,孙炎又握了握拳,“昨儿我同我夫人说了皇上关于早朝和奏折的奖惩,我夫人说皇上肯定是位办事干脆利索的明君,让我也学着点,顺便争取把每月五两的奖励银子挣回去。我就不和各位闲聊了啊。”
    一旁的大臣听到他的话,都暗自抿唇发笑,连蔡隽都忍不住笑了笑,顺着孙炎的话道:“各位大人都要像孙大人学学,都快些散了吧。”
    “别别别,千万别学我。”走了两步的孙炎赶紧转过身来,气鼓鼓地看着蔡隽,“丞相莫要害我,我知道你们大家都家底丰厚,不缺那五两银子,但我家穷,缺。”
    孙炎本就出生在武官世家,他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能做到如今的兵部尚书,也是托了祖上的福,赵瑾没驾崩前,每次召集大臣商议国事,定是要先把孙炎召来的,倒也不是孙炎能想出什么好主意,而是觉得他是紧张沉闷气氛里的一团活气,每次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蔡隽压着笑意,连忙点头,等到大伙都各自散了,他才跟着走了。
    早朝上的事没如自个的意,赵三思一直闷闷不乐,在蔡隽过来带着她批阅今日的奏折时,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丞相,宫中无秘闻,昨儿朕在听竹宫和太后那番争执,为何今日都没人提?”
    蔡隽看着她皱巴巴的两道眉毛,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道:“这就是皇上散朝时生气的原因?”
    赵三思被他看得脖子缩了缩,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是。”
    蔡隽把她方才批阅过的奏折拿过来,瞥了一眼上面那几个惨不忍睹的“朕知道了”几个大字,微微一顿,又面不改色地合上了那个奏折,慢声解释道:“后宫不得干政,同样,后宫的事,前朝大臣也不可轻易插手。昨日的事,有心人定是早就知晓,但今日谁若开口了,就会有过分关注后宫的嫌隙。”
    赵三思似懂非懂,“那依丞相的意思,昨儿那事就这样过去了?”
    蔡隽又拿起她批阅过的一份奏折,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拿过朱笔圈出了其中一处,这才偏头看向她,“那样不更好?难道皇上还想让大臣挑你刺?”
    “他们挑刺才好反击……”赵三思呐呐道,又心虚地补充道:“也不是这样……”
    “再等两日,林家或是秦家就要派人提这事了。”蔡隽转过头,顿了顿,又道:“按照礼仪,先帝驾崩,皇上应守孝三年。但皇上因未大婚,也没有侍妾,这孝期三个月即可。换言之,皇上后宫要三个月后才能有人。昔日后宫大权都是在夕贵妃手里,如今后宫一直无人管事,皇上可想过让谁来暂掌凤印?”
    “当然是……”赵三思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在蔡隽了然的目光下,她讪讪放下手,视线躲闪了一下,不说话了。
    蔡隽垂下眼,就当没听见被小皇帝压下去的“贵妃”两个字,耐心给她分析道:“太后掌凤印,最名正言顺,但先帝在时,她因身体抱恙,不能管理后宫琐事,如今不给太后,也不算过分。若是太后不掌后宫,那便只能拜托四妃,而四妃中,毓太妃为四妃之首。”
    不管是太后,还是毓太妃,赵三思都不喜欢,“朕自己也可以管理后宫的。”
    稚言稚语。
    蔡隽并没有放在心上,轻声笑了一下,“当然,皇上若是不想让谁独掌后宫大权,也可以让四妃共同管理。不过依臣看,只要皇上不主动提这事,不出三日,定有朝臣上奏此事,那时怕是就要拿昨日的事做文章了。”
    赵三思面露喜色,“那朕就能倒打一耙了吗?”
    蔡隽面不改色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若臣没有猜错,不少官员都会提议由太后掌后宫,皇上若拒绝,就会有人拿昨日之事说皇上与太后不睦,而不睦的理由就是顾夫人。”
    非但不能倒打一耙,反而会让顾夫人成为众矢之的。
    赵三思气得脸都黑了,“那丞相昨日为何不告诉朕?”
    “听人说百遍,不如亲自走一遍。”蔡隽半点都不愧疚,“皇上心思单纯,臣若同你明说,你怕是不信。”
    “那你为何现在又同朕明说?”
    蔡隽:那位夕贵妃对你的影响太大了,臣怕到时闹大了,皇上又是豁出去捅破天,又要臣来收拾烂摊子。
    这样实诚的话,蔡隽也只能在心里说说,面上还是一本正经道:“臣仔细琢磨了一番,太后掌管后宫对皇上不利,太后是您的皇嫂,若后宫大权在握,他日皇上大婚,这皇后人选怕也要受她左右。”
    赵三思瞪着大眼睛看他,“那你说,如今怎么办?”
    “皇上索性明日便在早朝上下旨,让四妃共同掌管后宫琐事,至于太后,因身体有恙,要静养。”
    “那……那贵……顾夫人的事怎么办?”
    心心念念都是那个人,蔡隽无奈道:“朝臣不主动说起顾夫人,对顾夫人来说,才是最好的。”
    赵三思不乐意了。
    蔡隽见她不说话,又语重心长道:“顾夫人如今在宫中日子也算安稳,臣也未见朝臣非议,皇上实在不该……”
    “哪里安稳了,明杏宫又破又旧又偏僻。”赵三思打断了她,心一横,又破罐子破摔,“朕不管,明日下旨的时候,就让顾夫人搬回长乐宫,其他后妃也都搬回自己的宫殿。”
    蔡隽:“……皇上也不怕惹来那些大臣的非议。”
    赵三思:“这主意是太傅给朕出的,再说了,朕都让大家都各回各自的宫殿了,也算公平起见,不偏心了。”
    蔡隽:“……”
    呵呵哒,都是一群助纣为虐的老东西。
    于是,当天傍晚,蔡隽和太傅就在宫门口大吵了一架,最后还是好几位官员劝开的。
    被丞相数落了半晌为老不尊的太傅胡子都气得掉了一把,翌日就称病了。
    不能倒打一耙,赵三思就听从蔡隽的话,隔天早朝就当着百官的面下了让四妃共同执掌后宫的事宜。
    这猝不及防的一番动作,让秦家和林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两人在朝堂上对视了一眼,林文殊就上前道:“皇上,如今您后宫空虚,太后位份最高,让四位太妃执掌后宫怕是……不妥。”
    有了蔡隽提点,赵三思早就想好了怼回去的话,“先帝在时,对太后就万分疼惜,体谅她身子不适,而将后宫大权交予旁人,如今朕即位了,林大人却反倒要让朕把后宫的琐事让太后来操心?林大人是要朕不忠不孝咧。”
    “臣不敢。”林文殊没想到她这么伶牙俐齿,又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只能暗自退下。
    赵三思才不给下面蠢蠢欲动的人机会,怼了林文殊,又直接道:“朕如今后宫空虚,无一后妃,先帝勤于国事,后妃本就不多,如今朕立后纳妃尚早,与其让宫殿都空置,还不如让各位后妃像以往一样,各自住在自己宫中,也不至于让后宫太过冷清。”
    “皇上,自古以来,就没有先帝后妃再住原来宫殿的先例,如此……”
    “没有先例,开个先例不就好了。”赵三思轻飘飘地怼了回去,“这世上还本没有文字,瞧瞧如今不就有文字了,这些律例,那一条不是从无到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简直……无言以对。
    无人开口了,赵三思迫不及待地一锤定音,“嗯,既然诸位大臣都没有非议了,那这两件事今日就这般定下来了。”
    “皇上,那这些后妃都搬至原来的宫殿,是否代表那位顾夫人同样住在长乐宫?”
    赵三思舔了舔唇,见说话的那位老头一脸不怀好意,脑子转的飞快,片刻后,才故作不解道:“不知大人说得是哪位顾夫人?”
    “就是昔日长乐宫的夕贵妃。”
    赵三思桃花眼一弯,又赶紧板着脸,“既然大人都说是昔日住在长乐宫的夕贵妃了,如今定然是重回长乐宫的。”
    “那如何了得,那顾夫人是……”
    “方才你们有非议不说,如今朕金口玉言已开,大人是要让朕出尔反尔不成?”不等那老头说完,赵三思就扬着眉怼了回去,“先帝去得早,朕体谅这些后妃,便想让她们过得好一些。如今朕对这些后妃都是一视同仁地给予优待,诸位大臣难道觉得朕做得有失偏颇了?”
    一直静默无语的蔡隽垂眸:小皇帝的强词夺理,倒打一耙,自己甘拜下风。嗯,从此,他再也不敢自诩说败三千无敌手了。
    皇上,果然还是皇上。
    今日份的早朝,小皇帝称心如意。
    一散朝,赵三思就迫不及待地让李忠贤去后宫宣旨,“你这次千万要同贵妃说清楚了,朕不是一意孤行,朕同百官都商议了,是百官都赞同的。”
    深知内情的李忠贤嘴唇嚅嗫了几下,还是忍住了,“奴才这就去。”
    赵三思才不在乎他的欲言又止,“明杏宫不好,你宣完旨后,立马就派人将贵妃请回长乐宫。对了,岭北进贡了两盒樱桃,可好吃了,朕一盒子,另外一盒子,你都给贵妃送过去。”
    这个心偏得……“皇上,往年岭北的樱桃,先帝都会给太后送些的,您之前去听竹宫和太后闹得不欢而散的事,怕是……要不今年还是给太后送些?”
    赵三思舍不得那些红艳艳的果子,她自己都不太舍得吃咧,犹豫了片刻,她才肉疼道:“算了算了,都送。一盒给太后和其他后妃都送一些,贵妃也送一些。你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让大伙都知道,朕是都送了的。”
    毕竟,她今儿才在朝堂上信誓旦旦,对她皇兄的所有后妃都是一视同仁的。
    李忠贤生怕她反悔,赶紧应下了,趁着去宣旨的时候,把那樱桃也带上了。
    赵三思抱着剩下的一盒樱桃,拿了一颗舔了舔才吞了下去,心里美滋滋地想,晚上去长乐宫爬狗洞的时候,就带着这盒樱桃去。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你今天吃了樱桃吗?
    毓太妃:你今天吃了樱桃吗?
    贵妃:本宫劝你们少吃,本宫这会的牙都是酸的。
    太后毓太妃:就三颗,你吃了多少?
    贵妃:没数,但吃不完的都拿来榨汁了。
    太后毓太妃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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