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向来都是一身玄衣,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单一诺很好奇,为何他身上不是熏香而是很淡很淡的薄荷味,曾经还亲口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说之前在江湖上游走时,手上难免沾血,总觉得身上有股腥臭的血腥味。
    后来他在帮他师傅收拾草药时发现干薄荷叶的味道能很好的祛除那股难闻的血腥味。
    从此他便会在腰带里放两片干薄荷叶,时间久了身上就沾染了淡淡的气味。
    习惯了这种气味以后,他也慢慢的开始喜欢带着两片干薄荷叶。
    玄色长袍又带着那股她终身都难忘的味道,意识模糊的她以为他真的回来了。
    她伸手让他上前,抱住他哽咽的说道:“玉哥哥,我好想你……”
    被她抱着的人微微一僵,伸手回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给予她安慰。
    在他无声的安慰下,本就意识模糊的她慢慢的进入梦乡。
    夜半时分,男子正准备要离开,却发现梦中的她突然开始流泪,如大雨倾盆般的泪水让他不忍留下她自己一人。
    哭的像个泪人的单一诺并不像男子想的那般是因为想念祁玉而流泪。
    她是梦到了胥天翔,见到了久违的面孔才会哭的那么凶。
    梦中的他眼中尽是怜惜,没有嫌弃。看着他深情望着她的眼神忍不住喜极而泣,仅仅的抱住他就不舍得撒手。
    许久不见十分思念的人,她紧紧抱着他却不知要和他说什么,所以只能哭。
    越哭眼泪就越多,想止却已经止不住,只好一哭到底……
    待她发泄完,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船也已经行驶了一天一夜。
    逐渐适应了河水的速度以后,比刚启航时平稳了许多。
    “诺儿。”她刚要起身,苍暮便上前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他昨晚对她痛不欲生的哭声已经表现的听而不闻,所以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对她红肿的双眼视而不见。
    避重就轻的问话,好像他昨晚不在船上,不知道这个船舱中发生的事。
    “师傅我没事。”单一诺揉了揉发干的眼睛,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问道:“泠雨怎么不在?”
    没有出现在的泠雨昨晚听着单一诺的哭声也忍不住将脸埋在那个宽阔的胸膛中哭了起来,所以她的眼睛也和一样红肿,此刻就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苍暮从袖袋里取出一盒膏药,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眼睛周围。
    “泠雨昨夜在这照顾你一整晚,为师让她去休息会,你要起身吗?为师帮你可好?”
    她并没有男女大防,漱口洗脸这种事苍暮也没有那么在意,毕竟他一直把她看作女儿。
    表面上他对她昨晚的悲伤不闻不问,其实,生气的他在进船舱的时候打了从船舱出去的罪魁祸首一拳。
    他还十分严肃的警告那人,不准再让她这么伤心难过。
    要再踢上一脚的时候见那人没有抬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了半空中的脚。
    他也明白,昨晚并不是那人的错,只是发生的事太多,她需要一个宣泄口好好的发泄下她的情绪。
    “不用了师傅,我想躺一会。”
    她没有起身,直接回绝了苍暮,说要躺一会也是实话,她此刻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怕起身会让他看出什么,再为她担心。
    清醒过来的她很明白,感觉上抱着祁玉,其实那都是梦境而已。
    祁玉已经离开,尽管他口口声声说还会陪在她身边,可现在那些承诺已经无法实现。
    另外一个人更不可能出现,也不会再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了。
    幻境再美,她也不能总活在幻境之中,总归是要回到现实面对真实的一切。
    “就算不想起身也要吃点东西,为师去给你拿些膳食。”
    “主子。”泠雨的声音此时从门外响起,“主子若是醒了,先喝些粥吧!”
    话闭,泠雨推门而入,端着一碗粥两碟小菜走进房中关上了房门。
    房中的单一诺和苍暮并没有看到,关上的房门外还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便是哭肿双眼的泠雨。
    苍暮只觉得端着托盘进门的泠雨有些不对,却没看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直到他无意间瞥见泠雨裙角的异样后,才也瞬间明白了一切,紧蹙眉头瞪了一眼同时看向他的“泠雨”暗骂道:臭小子,若是你被发现我可不会帮你。
    “泠雨”若无其事的勾了勾唇,端着粥坐到单一诺床前喂她吃。
    有些失神的单一诺垂眸喝粥一言不发,直至某人喂完粥依依不舍的离开她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离开的“泠雨”出门便解开了绑在脚腕的绳子,恢复了高大的身躯。去掉泠风给他做的伪装,呈现出一张妖孽的脸。
    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刚刚的笑意,反而多了几许的愁容。
    揉了揉早上被苍暮打疼的腹部,大步走出船舱,去了三楼的观望台。
    陪着小女人的这段时间,只因他是一身玄衣便被她认作是已故的祁玉,听他呢喃喊着的是祁玉的名字,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吃味。
    总觉得,祁玉在她心里的位置比他重要,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她期望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是祁玉。
    她说她和祁玉还有一世母子缘,想要尽快完成她在这里该做的事然后等着下一世换她来护着他。
    胥天翔蹙眉暗道:原来在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本王的存在,那本王是不是要尽快送你离开才能满足你想要和他再续前缘的心愿。
    真正的泠雨给红肿的眼睛涂上药膏,等到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准备去照顾单一诺。
    胥天翔嘱咐她几句,便自己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船只还算平稳的航行了两日后的夜里,本就阴沉的天刮起了大风,雷电紧随其后而来,然后就下起了漂泊大雨。
    风雨交加之中,船只摇晃的十分厉害,再加上不断的电闪雷鸣,令人心生畏惧。
    所有人都按照苍暮的嘱托待在自己房中,唯独两日没有露面的胥天翔。
    他稳健的步伐在摇摇晃晃的船舱中快速的穿梭着,目光紧盯着单一诺所在的位置。
    苍暮已经去甲板指挥航行的方向,单一诺抱膝窝在角落哭泣。
    吓得浑身颤抖的她就像一个极度恐惧的孩子,期待着能有个人给她温暖和抚慰的怀抱。
    就在此时,高大的身影出现,长臂一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他宽阔的胸膛前。
    “有爷在,别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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