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是说……”丞相疑惑道,“承亲王?”
    承亲王当年十五岁就和先帝上了战场,若不是太皇太后阻拦,他就跟着袁国公统帅袁家那十几万的精锐军了。
    先帝去世以后他就选择退出朝纲,连他府中的子嗣都没有入仕。
    “皇叔多年不上战场,朕有些担忧。”胥天宇并不是担忧人,是防着只比他大八岁的承亲王。
    胥天宇不知道,胥天翔此举一是为了试探承亲王,二是为了他的小女人报仇,他是一定会让那人去的。
    “皇叔确实不适合。”胥天翔道,“但皇叔的嫡子胥泓信比臣弟还年长五岁,虎父无犬子,他肯定也是可重用的人才,皇兄何不让他前去试试。”
    皇叔不好掌控,但是年轻的嫡子就不一定了。
    只要胥天宇有野心,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测试胥泓信的机会,找一个能和胥天翔相抗衡的人对想要得到兵权的他百利而无一害。
    胥天翔就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心理,才会这么提议的。
    果然,胥天宇心动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不过他让朝中一员武将随之同行,兵符也在武将手中。
    承亲王很多年都不上朝了,由武将带着圣旨去了承亲王府。
    袁国公和胥天翔见胥天宇的举动都很诧异,因为他交出的兵符可是他手中唯一拥有的近十万将士的兵权。
    不过他的举动也能很好的试一试突然与丞相示好的承亲王。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但是胥天翔却没有想要罢休的意思。
    “皇兄虽然仍是壮年,但是储君一事还是早立为妙。”胥天翔悠悠扬扬的声音再次在大殿中响起。
    刚刚还站在同一战线的丞相和赵书源两人心中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赵书源万分懊悔自己刚刚漏算了此事,如果时间能倒回,他刚刚绝对不会开口说话。
    “朕身体康健,此事不急。当年父皇也是在病重之时才决定立朕为太子,朕也不想那么早就……”
    “皇上此言差矣。”袁国公道,“先帝在位期间,西南边关战事紧张,良国又频频出兵力挺良国和宁国间的几分番邦小国来犯。先帝怕储位确立后,皇嗣受害,才在病重之际直接传位于皇上的。”
    袁国公话虽这么说,但是和先帝在沙场出生入死的他知道,先帝属意与胥天翔坐这个位置。
    但是他又不想胥天翔遭受他所受的痛苦,本想要四皇子继位,没想那人居然先一步把四皇子给杀了。还用那件事来威胁先帝,让他立大皇子为太子。
    先帝驾崩,留下遗诏半年后才准太子登基为帝,就是为胥天翔争取时间壮大自己以免遭受毒害。
    就算如此,十年前还是被算计了。
    幸好当时苍神医出手相救,不然他也无颜去九泉之下见先帝。
    赵书源附和的声音将袁国公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袁国公思虑周全,微臣觉得此事还是早做定夺的好,早些让太子学习政务,也是好事。”
    “老臣以为,皇上大可再等几年。”别有居心的丞相出言道。
    “早立储君才可安民心。”胥天翔眯眼道。
    胥天翔轻飘飘的话成功的让所有大臣纷纷的点头称是,三三两两的议论后都提议尽快立储一事。
    皇子一共有四个,大皇子是柳夫人的儿子,二皇子是皇后所出的嫡皇子,三皇子多年前在别院染病暴毙,四皇子是苏贵嫔所生。
    考虑起来,单凭身份来说,二皇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臣们也都纷纷提议立二皇子为太子。
    胥天宇思量片刻道,“朕会尽快确立储君人选,爱卿们有何意见大可畅所欲言。”
    他这么说就是不想立二皇子为太子,因为他怕赵家独大,而赵家并没有完全为他所用。
    丞相是他的人,从贤妃进宫以后他一直用那种手段对贤妃也是不想她有子嗣。
    太后告诉过他,丞相野心太大。人可用,但不能让贤妃诞下皇室子嗣,否则可能就会出现丞相携皇子逼宫的那一天。
    储君一事,他不是不想立,而是还不能立,本想一切尘埃落定后再选次秀。
    然后再找个合适的女子为他诞下皇子,立为储君。
    “吾等皆以皇上为尊。”众臣子跪地行礼道。
    大殿中仅剩袁国公和胥天翔站的笔直,两人却一直一言不发好似储君之事和他们无关。
    恰恰此事又是胥天翔挑起的。
    退朝之时,胥天宇推说再好好想想,过了中元节后再议。
    赵书源早就听出了胥天宇话中的意思,退朝时故意往淳王身边凑了两步,本想和淳王说两句话却被前来传话的内官打断。
    “淳王殿下,太后请您过去一趟。”内官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太后听闻了胥天翔在殿上提及立储君之事,因为觉得胥天翔今日是有备而来,所以让内官在此等候。
    胥天翔大步迈向冰玉宫的方向,俊朗的面容平静如水。
    冰玉宫在先帝活着的时候叫墨阳宫,改名冰玉宫是因为太后的闺名叫张冰玉。
    先帝给雨妃的心雨殿是用她的命名的,她也就把自己的宫殿改成了她的名字,打脸去世的雨妃。
    兵部尚书张涛就是太后的母家人,当年他们一步步想要逼死刘庆元就是为了得到兵部。
    德妃入了圈套后,他和袁国公只能先保住刘家人。
    后宫的女人都是身系整个母家荣耀的人,从进宫的那天起,她们和母家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
    美轮美奂的宫殿中,太后盛装坐着正位之上。
    一路胡思乱想的胥天翔不知不觉的走进了正殿,拱手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是天翔来了?快过来坐,几月不见哀家可是挂念的紧呢!”太后面带慈祥的笑容,招手让他上前。
    胥天翔并没有上前,停在正殿的中央道:“母后唤儿臣来有何吩咐?”
    “哀家就是想你见了,你这么说,显得咱们生分了。”
    “母后,这是你的宫中并没有外人,不必与本王虚情假意,有何事你直说便是。”
    太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往后挪了挪身子悠闲的靠在软枕之上斜眼眯着昂首挺胸的胥天翔,眼神慢慢变得阴狠起来。
    看着长相和她痛恨的女人有五分相似的脸,被她埋藏了二十三年的怨恨逐渐显露。
    “天翔,哀家自认为哀家这个母后做的没有令人诟病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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