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文鸯高高挥起了手里长矛的时候,涉归或许是因为太紧张,竟吓得摔下马来,文鸯的攻击第一次落了空,只是,涉归倒在地上,狼狈不堪,他正要起身,就感受一股巨力。
    一人直接抓起他的脖颈,将他拽上了马背,他被横着放在了马背上,头上还挨了一下。
    文鸯勒马,转过身来,看到将涉归横着摆放在面前的段乞珍,再次大笑。
    “这擒敌之功,竟是被你给拿了!”
    段乞珍此刻竟也有了些豪气,他说道:“这贼人敢对将军无礼,特意献给将军!!”
    文鸯此刻上前,一把将涉归抓起来,犹如抓住一个小羊羔,甩了几下,随即再次丢回了地上。
    涉归此刻气喘吁吁,只是看着面前的文鸯。
    文鸯缓缓看向了一旁的骑士。
    “砍下他的脑袋,作为段部的军功!!”
    那骑士听闻,顿时跳下马来,从腰间拔出了刀,将涉归按在地上,就要割他的首级,涉归被吓得瑟瑟发抖。
    “将军!!饶命啊!!将军!!”
    “我不曾谋反!!”
    就在此刻,远处忽然有马车飞奔而来。
    “将军!!且慢!!!”
    文鸯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正驾车,朝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
    段乞珍在文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文鸯方才叫停了骑士。
    马车停靠在了文鸯面前,那年轻人急忙跳下来,也顾不得行礼,就上了车,将一人抱下来。
    第113章 阴谋?
    被抱下马车的人,是一个老者,双腿残缺,此刻脸色苍白,悲伤的看着文鸯。
    “且将我放下来吧。”
    那年轻人急忙在地上铺上了席,将老人放了下来。
    那老者随即朝着文鸯的方向做出了行礼的模样来。
    “拜见将军,老夫有疾,不能起身拜见,还望将军恕罪啊!!”
    木延颤颤巍巍的行礼说道。
    文鸯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一旁的段乞珍。
    段乞珍看到这老头,脸色也是有些不自然,两人是过去的好友,曾一同参与讨伐高句丽的战事。
    只是,自从木延倒下之后,两个部落的关系就变得愈发恶劣。
    可看到老友如今的模样,段乞珍还是有些不忍。
    他说道:“将军,这位就是慕容部过去的首领,慕容木延,他曾在讨伐高句丽的战事上立下极大的战功,为车骑将军所宠爱,上表请功,先前河北大乱,他带着军队前往平叛,自己却受了重伤,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从那之后,就由他的儿子涉归来治理部族了。”
    听到这番话,文鸯缓缓收起了长矛。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又不悦的看着一旁的涉归。
    “你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
    涉归此刻吓得哪里还敢说话,只是惊恐的看着文鸯。
    文鸯看向了木延,说道:“老丈勿要多礼我不会羞辱为国效力的忠义之士,只是你这个儿子,在得知我前来辽东的前提下,居然还敢派人来断我的后路,又让军队包围我,为首的那個人,看到我不下马行礼,反而是步步逼近,用弓弩来对准我。”
    “我乃是平北将军文鸯,此处乃是我的治下,我在自己治下遇到这样的对待,自然是觉得你们部落想要造反。”
    “你儿子的罪行,我会告知陛下,让他来发落。”
    “至于你的部族,因为伱原先的功劳上,我可以不屠灭。”
    木延老泪纵横,他说道:“多谢将军开恩,我儿子这般蛮横,也是因为老夫管教无方,老夫定然会向陛下亲自请罪”
    文鸯这才看向了木延身边的人,说道:“且将老丈带上马车吧,他又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涉归,将他也带上!!”
    随即,文鸯当即押解着这些人,离开了此处。
    他要去的地方乃是襄平。
    这里乃是郡守的所在地。
    他要带着这些人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此时的辽东太守,也是刚刚得知了境内所发生的一连串的大事。
    当他得知平西将军跟慕容部打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位辽东郡守,姓胡,他叫胡岐。
    没错,他父亲就是骠骑将军胡遵胡奋和胡烈都是他的兄弟。
    当他得知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时,他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道粗狂的声音。
    “连个太守都做不好!!乃公要将你挂在马背上拖死!!!”
    胡歧一个哆嗦,连鞋都来不及穿,赶忙冲出去,召集了郡兵,就要外出解决这件事。
    刚走了一半,就迎面碰到了文鸯。
    当他看到完好无损的文鸯的时候,胡歧险些哭了出来。
    “将军!!!”
    文鸯只听到一声吼声,随即,他就看到一个武将冲了出来,那人跳下马来,冲到自己身边,一脸担忧的打量着自己。
    “将军无碍?!不曾受伤吧?!”
    胡歧打量着文鸯,差点就要上手了。
    文鸯有些茫然,看了一眼身边的段乞珍。
    段乞珍急忙下马,“拜见太守!”
    “啊!原来是胡太守!竟如此年轻?!”
    文鸯也急忙下了马,跟此人行礼拜见。
    胡歧还在不断的询问,“将军,您无碍否?”
    文鸯没想到,这位太守竟是如此友好的人,这么关心自己的情况,他缓和了态度,“我无碍,太守勿要担心。”
    胡歧这才松了一口气。
    “您无碍就好啊。”
    这弄得文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太守还怪热情的。
    “不曾想,让太守这般担忧”
    胡歧在心里抱怨了起来,能不担忧吗?
    你但凡死在我的境内,我就得死在徐州了!
    文鸯指着一旁的慕容涉归,又指了指那马车,说道:“我已经击败了涉归,将他的父亲也给带来了。”
    胡歧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着那双手被捆绑,被骑士拖拽而来的涉归,愤怒的说道:“你这厮,胆大包天,居然还敢袭击平西将军!我非将你绑在马上拖死!!”
    文鸯一愣,随即狐疑的问道:“胡太守莫非与骠骑将军有亲?”
    “啊家父骠骑将军!”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太守!!”
    胡歧一愣,他想要反击些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了。
    他拉着文鸯的手,朝着城内走去,两人寒暄了几句,胡歧这才压低了声音,“将军那位木延,乃是有功之人,不能羞辱啊,他跟车骑大将军有旧,两人常常书信往来”
    听到这番话,文鸯恍然大悟,难怪这位辽东太守都不怎么去管慕容部的事情。
    他说道:“太守不必担心,我没有对那老丈无礼,只是将他带过来,跟他商谈一些事情而已。”
    两人就这么进了城,太守将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府内。
    胡歧执意要让文鸯坐在上位,文鸯大概是因为对方这友好的态度,竟然也开始推辞,最后只能是让胡歧坐在上位,文鸯则是坐在了他的身边。
    其余众人,当然是坐在了下方左右。
    木延也被带到了此处,就坐在左手边的首位。
    他的儿子慕容耐就坐在木延的身边,打量着周围。
    胡歧不悦的说道:“慕容木延,我本来是不愿意与你为难的,只是你的儿子,犯下了大错,我不得不管,就算你将事情告诉了车骑大将军,我也一定要治你的罪!”
    木延急忙说道:“所有的事情都跟车骑将军没有关系,我认罪!!”
    文鸯也没有再去质问这个老人,胡歧看到文鸯没有继续问罪的想法,便让木延先出去等待处置结果。
    只留下了文鸯。
    胡歧这才说道:“将军来的正是时候,这些时日里,慕容部实在是不平静。”
    “就这个涉归,我已经教训了他好几次,可惜,我这里的郡兵太少,只有四千多人,他麾下的军队是我的十倍我也不好直接出兵。”
    文鸯欲言又止。
    不就是十倍的差距吗?这都打不了吗?
    胡歧严肃的说道:“您有所不知,这慕容部里有个不速之客,此人到达慕容部后,部落的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
    “涉归跟族内众人的关系都开始变得恶劣了起来,甚至有人来到我这里,给我说了些他们内部的情况,请求我出面裁决。”
    “我派人去探查了,听闻涉归的弟弟慕容耐身边,有个足智多谋的名士,此人准备帮助他来夺取大权,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用心不过,我想,可以利用这一点。”
    “涉归可以送往庙堂,让陛下来处置,而他的弟弟慕容耐,或许就可以继承他父亲的位置。”
    “对慕容部的管理,需要再加强一番,不能让他们再如此下去我准备派遣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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