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班长,这一杯你无论如何也得喝……因为,这一杯是祝周琪阿姨的,祝阿姨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呵呵,原来是敬我老妈的,那必须得喝了,喝……噫,胖子……你不够意思,我这杯倒得满满的,你这杯,才这么一丁点。”
    “喔,我忘了倒自己那份了,差点亏大发了……来来,继续继续……干了,这一杯是敬叔叔的,祝他老人家的功夫越来越劲,老虎都打死几只……哈哈,来来,满上满上。”
    在海湾市区的一家小酒馆里,张四海与周家豪两人都有几分醉意了,两人说好了,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后,就上公安局“自首”去。
    但是,随着周家豪的醉意越浓,张四海的眼睛就越明亮。
    又干掉了好几瓶烈酒后,周家豪彻底地趴在桌子上了,张四海从口中吐出一粒药丸,冲向洗手问挠喉咙拼命地呕吐。
    “尼玛,这解酒丸的味道真难闻啊。”
    直到胃里再也呕不出什么东西时,张四海才摇晃着脑袋走出来,并从口袋里取出一包东西,溶在一杯水中,给周家豪灌下。
    “来,班长,这是解醉药,我喂你喝下,喝了没那么难受……来,快喝,听话。”张四海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狼外婆的味道。
    灌周家豪喝下那杯药水后,张四海取出一张纸,拿出笔苦苦思考一会,才断断续续写道:班长,你中招了,这一场酒,是我专门为你设下的局,哈哈,你想不到我的胆子会这么肥吧?
    还有,你别指望这一两天能醒过来,因为我另外给你加了点料,那是比常人多了六倍份量的迷药,为啥会下多六倍份量的药呢?
    因为我知道你的体能与经过的训练,抗药能力绝对比我还要强,寻常份量对你没啥作用,所以就下多了一点点。
    呵呵,等你醒来,我已经在拘留所蹲着了。
    傻班长,我是不会让你陪我去坐牢的,你为我牺牲那么多,为一件与你屁关系都没有的事,我敢让你为我顶罪去吗?
    你还让不让我活?
    我现在就去公安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别跟着瞎闹了,要是你敢瞎闹?我会在监狱里面闹事的,你该相信我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要是我在里面杀了人被枪毙了,就是你给害的。
    好了,有时间多点来探我,记住要买些好烟。
    你的好兄弟,四海留。
    …………
    张四海的字写得东歪西斜的,很是难看,但他对这信像是非常满意的样子,修改几处与加几个标点符号后,读着读着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尼玛,真不容易,老子一辈子都没写过这么长的作文,唉!感动啊!”
    感慨一翻后,张四海拉开包间的门,对门外的老板道:“添叔,帮我照顾他几天,要是四天后他还不醒,就送医院,还有,记得每日要喂些葡萄糖水给他补补,否则会饿坏的。”
    “嗯,知道了。”那添叔点点头,然后问:“小海,你真的决定了?”
    张四海语气沉重地道:“决定了,坐牢去。”
    添叔不解地道:“以小海你的本领,逃出国外也能活得很不错,何苦……?”
    “您不明白。”张四海摇头道:“班长他不想我永远活在东藏西躲的黑暗中,而我作为曾经的飞箭大队一员,也算是个人物,绝不能永远当一名逃犯,那样,会给死去的战友们脸上抹黑的。”
    “还有,坐牢算个啥?”
    “在监狱里当老大不比在外面躲躲藏藏的差,而且,让小弟们创造几个立功的机会,几年就出来了。”
    添叔无奈地道:“你说得倒是轻松。”
    张四海笑道:“反正,没你想像中那样水深火热,对了,这封信等他醒后给他,别让他干傻事。”
    添叔道:“知道了,对了,你让我办的事,已经有眉目了,如果不出意外,你将会在里面见到你爸。”
    张四海一拍大腿道:“太好了,我最怕就是他在里面给仇家收拾了……这老家伙,见着我肯定会喊——谢天谢地,你来了!”
    添叔被逗笑了:“你这小子,啥时候才能不贫?”
    周家豪被添叔派人抬进一个房间里静静地安睡,他从没想过,一向在他面前忠厚老实的张四海竟然敢灌他喝迷药,并且留下字这么丑的信威胁他。
    当沉睡了三日醒来时,周家豪被这封信气得差点又昏了过去。
    “死胖子,好大的胆。”老羞成怒的周家豪一掌拍得前面的桌子四分五裂,吓得添叔眉气直跳——这张可是非常非常结实的楠木桌子啊!一掌就碎成这个样了……这掌要拍在人的身上,那还得了?
    “这个……周先生,我觉得小海这样做是正确的,那件事的确与你无关,你要为他顶下部分罪名,真的很不合适。”
    “不合适,怎么的就不合适?罗威那混蛋可是……他是为我出头才犯下那份罪呀。”
    “这些我们都知道,但真是不合适,这其一,触犯了法律,因为你根本没指使小海打那个混蛋。其二,你要是真为这事进了牢房,会让小海永远背负一份愧疚做人。”
    添叔顿了顿,继续说道:“小海不是小孩子,他比你的年纪还要大,他有自己的处事方式,虽然说兄弟之间不用太计较,但你让他欠你太多,牺牲太多,他会感觉难受,也会负担一些非常沉重的东西……。”
    周家豪思考良久,才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好吧!现在我去也太晚了,他肯定将事情全交待了……我现在饿得厉害,请您给我弄点吃的过来,一会我去打探他的消息。”
    添叔让人准备饭菜,笑道:“他的消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我市局里面有熟人,让我把他自首的经过告诉你好了,说起来挺搞笑的。”
    “哦,那您快说吧!”周家豪急切地道。
    话说张四海三天前大摇大摆地进入海湾市公安局,原想着市局里面肯定是龙潭虎穴,枪林密布,一进去警察们便是将他五花大绑,几十支枪紧紧顶住才对。
    但是,警察们打死也想不到他会来自首,一下没给认出来,还以为他是来办证件的,让他取个号排队候着。
    这让张四海无限感慨——真想不到哇,这年头,连自个首也得领号排队。
    见到自己前面还有二十多个号,张四海这货便动了歪心思,偷偷地摸进局长办公室,而且是一把手牛先锋的办公室。
    “警察叔叔,我能到您这走走后门吗?”张四海进门后,点头哈腰道。
    牛局长皱了皱眉,暗付:“好胆,走后门走到了老子头上?正好,拿他杀鸡敬猴,剎刹局里后门这股歪风邪气,还群众们一个良好的办事空间。”
    “你要办啥事呢?”牛局长不动声色地问,快速扫了一眼张四海,只感觉这青年挺面熟的,像在啥地方见过。
    可张四海的话几乎雷翻了牛局——“是这样的,警察叔叔,前两日我在大街上见到你们四处通缉我,我寻思着这其中是不是有啥误会?咱这么一个忠厚老实的青年咋就成了通缉犯呢?越想嘛,这心就越不安宁,于是就赶紧到局里来自首,顺便问个明白。”
    牛局和他的秘书惊讶得张开大嘴,最后牛局终于认出来了,惊叫道:“你,你是张四海?”
    张四海那货笑得异常纯洁:“对对,想不到警察叔叔您认识我,是熟人就好,这下可不用排队了……哎呦喂,要是按这卡号排队,你们到点下班了也不一定排到咱……呵呵,这年头,连自个首也得排号,真不容易哇。”
    看着张四海手中捏着的那张打印着“a158,前面还有二十七人等候”的小卡片,再听张四海指手画脚的解释,见多识广的牛局与他的秘书彻底石化了。
    随后,张四海同志自首要排队,担心警察到点下班走局长后门的事件震荡了整个市局,再从市局传出,笑翻了无数人。
    而市局在继刑警队被打事件后,又一次成为人们的焦点——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们局里这个月发生两件大事,都是丢脸的大事。并且,害咱们丢脸的,都是这张四海,真不明白,这嬉皮笑脸的小子上辈子是不是咱们警察的克星来着?”
    牛局长脸沉如铅地道,决定亲自参与审讯张四海,好好与这个克星过过招。
    牛局长他老人家到底是如何率领一群警队精英给张四海录口供的呢?外界流传数个版本,但每个版本的结果都非常统一,那就是牛局长气得满脸通红,将市长大人送他的一套青花茶杯不小心给砸个粉碎。
    据说,有几个重点是这样描述的:“您说我与其他帮派的人火拼?严重扰乱社会治安?”
    “哎呦喂,这怎么可能嘛?像我这样的大好青年,胆小怕事又长得胖,走两步路都给喘上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像我这种上哪都让人欺负的主,一年到头来连诈小孩两烟钱的事都不敢干,怎么敢和别人火拼?”
    “关于指使别人打断罗威两腿的事,我想上法庭找律师给我辩解会好一些,我这人口无遮拦,容易给别人逮住上纲上缆,当日我气不过那混蛋勾搭军官家属,事后还找我打算买凶伤人,就对那些兄弟说了一句——这家伙,人品极坏,真想打断他的腿。”
    “结果,他腿真给人打断了,就因为嘴贱说了这一句,俺这正义的水军喷青就让人控告,真没天理。”
    “啥,您说机场上和我打架的是警察?”
    “天呐,他们没头没脑,没穿警服没出示证件就冲上来,我还以为是恐怖份子呢!”
    “你们该知道,我们在金三角遭受绑架,受到极大的惊吓,一旦有人动手,条件反射就拼命地反抗,不顾一切夺路逃跑……现在想想,还心惊胆颤的,他们,真警察?没骗人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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