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王玉芬自个心里有数,要孩子不是小事儿。
    在朱婷没生之前,杜飞不太可能给她孩子,索性也没主动提过。
    好在她还年轻,再等两三年也没什么。
    这次要不是单位的张姐主动,她都没往转正这边寻思。
    现在又听杜飞心里挂着这事儿,她就更有底了。
    杜飞的关系不比张姐更硬!
    想通这些,王玉芬美滋滋的低声道:“嗯,爷,我都听您的。”
    杜飞被她这小声儿闹得心头一荡。
    单这乖巧的劲头儿,着实让人稀罕。
    可惜今儿我晚上有正事儿,不然说什么也不走了。
    最终,杜飞还是走了。
    骑着车子想往西,过了什刹海到陈方石那儿。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
    陈方石没想到杜飞赶这个时候来,跟王老师都已经躺下了。
    被杜飞攉拢起来,心里有些郁闷。
    王桂英则有些羞怯,跟杜飞打了一声招呼,就跑到隔壁于欣欣屋里去了。
    杜飞瞧她走了,不由嘿嘿笑道:“老陈行啊!老当益壮啊!”
    陈方石撇撇嘴:“好几十年的五禽戏是白练的吗?行了,废话少说,有什么事儿?”
    杜飞毕竟搅了人家的好事,也没再啰嗦,开门见山道:“您先看看这个是啥?”
    说着就把那颗从王家找出来的盒子递了过去。
    陈方石不明就里,接过去看了看,又看看杜飞,皱眉道:“这什么玩意?怎么这么晦气?”
    杜飞微微诧异,陈方石这老家伙果然有点东西,还没打开盒子,就能看出晦气。
    杜飞道:“具体什么不确定,所以才找您掌掌眼,不过听说可能是当年慈禧老婆子用过的。”
    “慈禧用过的?”陈方石被勾起了好奇心,拿手将盒盖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就变了。
    忙不迭给扣上,好像烫手似的把那个漆器的小盒子丢在桌上。
    “我艹,这啥b玩意?”陈方石瞪大了眼睛,有些恼怒也有些后怕:“你从哪儿弄来的?快拿走,快拿走!”
    杜飞看他的反应,却是心头一动。
    难道这东西还真有什么名堂?
    否则陈方石不至于反应这么大。
    当即说明这东西可能死慈禧太后的阴珠。
    陈方石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原来是那妖妇的封门之物,难怪如此阴晦。”
    跟着气更不打一处来:“不是,这破玩意,你拿我这儿来干什么?存心想害我,是不是?”
    杜飞忙分说道:“哎~老陈,这么说你可伤人啦!我要知道这东西对你不好,还能拿来害你?这不是不确定,想让你给看看,别到时候让慈心那娘们儿诓了。”
    陈方石的眉梢一扬:“你想把这东西卖给慈心?”
    杜飞点点头,又简单说了一下当初王玉芬嫁给王昆的故事。
    接着又问:“不是,老陈,这东西真这么邪乎?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陈方石苦着脸道:“这种东西对你而言,自然没什么影响,但对我……却是砒霜毒药。”
    杜飞不明就里。
    陈方石解释道:“难道没听过,女子的天葵血可以破法术的说法?”
    杜飞愣了一下,他还真听说过。
    但道听途说的东西,谁会当真呢!
    陈方石又看向那个小盒子:“这个东西,比女人天葵血厉害一百倍!你明白了吧!”
    杜飞诧异道:“这么厉害,慈心要它干什么?”
    陈方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慈心是女人,又是佛道掺杂,还有雪域的密宗法门,或许……专门用到这个。不过那娘们儿性情古怪,你跟她打交道,可多留个心眼。”
    杜飞点头。
    既然确定这东西的确是阴珠,杜飞也没在陈方石这边多待。
    从什刹海大院出来,径直赶奔城北的凝翠庵。
    杜飞走后,王老师回到陈方石屋里。
    陈方石送走杜飞,回来一屁股做到椅子上,眉头紧锁着,眼神闪烁,默默沉思。
    王老师等了片刻,有些担心道:“老陈,刚才杜飞来,出什么事儿了?”
    陈方石被打断,抬头看向这个出身显贵,风韵犹存的女人。
    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王老师走过去,靠在陈方石不算宽厚的肩上,呢喃道:“老陈,有什么事儿别憋在心里,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陈方石叹了口气,抬手搂住王老师:“桂英,天意弄人啊!为什么没让我早点遇上你?”
    王老师没有应声,却把头轻轻靠在陈方石肩膀上。
    一时间,俩人都没说话。
    过了好几分钟,陈方石长出了一口气,从温柔乡里振作起来,握住王桂英的手:“立即收拾东西,咱们连夜走,京城……不能待了。”
    王桂英一愣,却见陈方石雷厉风行,已经站起身到书桌边上,提起毛笔给杜飞写了一封信。
    见他不是开玩笑,王桂英有些慌了:“老陈,你要带着我跟欣欣?我们去哪儿?”
    陈方石头也没抬,一边刷刷点点写信,一边应道:“先去香江,欣欣不是一直想去美丽国看看吗?在香江待一段时间,我们再去旧金山。”
    王桂英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的就是陈方石一走了之,扔下她们母女俩。
    她现在连工作都丢了,那时可就真无依无靠了。
    然而,之前一点没有准备,突然说走就走。
    还是让王桂英不太适应。
    但她毕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人。
    大家族出身,相当会审时度势,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打起精神道:“我去叫欣欣。”一转身走了出去。
    陈方石把信写完,吹干了墨迹,又看一遍,叹了一声,折起来装进信封。
    又在信封上,用毛笔正楷写下:吾弟杜飞亲启。
    他跟杜飞算是真正的忘年交,这次不辞而别,有些过意不去。
    但要走这事儿,谁也不能说,必须保密!
    其实,陈方石并不是因为今晚上,杜飞带来一颗珠子,就被吓跑了。
    他一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之前觉着时机未到。
    再加上在杜飞这院子里住着,还算清净安全,又有佳人陪伴,便有些懈怠了。
    直至最近,先是院里进来人了,打破了这份清净。
    再则才是今晚杜飞带来的阴珠。
    前者虽然是虚惊一场,却给陈方石敲响了警钟。
    今晚这颗阴珠的出现,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倒也不是这颗阴珠有多厉害,把陈方石吓跑了。
    而是这其中蕴含的变数,让陈方石感到不安。
    按说建国之后,人道大兴,仙佛退避。
    像阴珠这种东西,压根儿就不应该出现了。
    现在却出现了,明显代表着某种变数。
    而且陈方石也看出来,这个变数十有八九应在杜飞身上。
    若再住下去,出什么变故,很可能会把他和王老师母女卷进去。
    陈方石最善审时度势,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陈方石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后,杜飞也会去香江。
    另外一边,杜飞已经骑自行车来到凝翠庵的门外。
    庙里没有插门,杜飞伸手一推,稍微使劲庙门就开了。
    “吱吖”一声,门上的折页上锈了,发出摩擦的声音在夜里十分在明显。
    就听里边有人问了一声“谁”?
    杜飞推车子进院,应了一声:“我找慈心大师。”
    里边一个中年居士从屋里出来,看见杜飞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话音没落,一身短打的慈心从后院走出来。
    杜飞来之前,通过乌鸦看了一眼,知道慈心正在后院锻炼。
    这娘们儿细胳膊细腿的,一膀子力气比牛都大。
    二百多斤的石锁,能让她玩出花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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