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独自一个人在房内等了老半天,既不见永夜回来也没听隔壁传来什么动静,百无聊赖之下便索性决定也过去看看。
    虽说一旦见到被她有意无意误伤了好几次的天溯,必然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不过,俗话说的好啊,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跑得了和尚是跑不了庙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都是要死的
    在心里碎碎念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自己打气壮胆,莫央刚迈出房门,便听到屋顶上传来永夜的声音,貌似应该是一段话的最后一句。
    因为又是关门声又是风声的,她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什么天命人斗这几个零零碎碎的字眼。于是,一边纳闷地小声嘀咕着:“难道永夜他也知道所谓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样的千古斗句不成?”一边倚着栏杆,后仰了身子往屋顶上看去。
    只见永夜与天溯两个人正于其上一坐一立,而且还人手一个大酒坛子,便扬声喊道:“喂!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背着我悄悄跑到这儿来偷酒
    说着,一提气也纵身跃了上去。不料,倾斜的屋顶竟然很是滑脚,莫央一个不提防便险些张牙舞爪的就一个跟头了回去。亏得立在那儿的永夜眼疾手快将她轻轻扶住。
    惊魂甫定地才站稳了脚跟,莫央就动起了歪心思。摇摇摆摆地刚小小地迈了两步,便假装又是不小心一个趔趄,顺势就往永夜的身上靠了过去。
    在她的概念里,几乎所有的影视作品中总是会出现这样的镜头:
    女主娇滴滴地喊一声哎呀,然后以慢动作。任在前后左右各个方向中选择一个。或仰面朝天或面对大地地玩个摔跤。但是,姿势一定要优美,表情一定要柔弱。这时,一直静候一旁就等着这一刻发生地男主,便会斜刺里如风儿一样地飘出来,将眼看着就要落地摔成个八瓣的女主给牢牢地接住。
    注意了,接的部位一定要是那盈盈一握的纤纤小腰。因为只有这样,才最方便两个人在接下来的长达数十秒甚至数分钟的镜头里面,或转啊转的二人转,或摆出一个堪比专业探戈的pose就此定格。坚决不动。
    在这段时间里,四只眼睛一定要旁若无人地死死胶着,两张脸上一定要露出惊见天人的雷劈表情。最后,等到瞪够了,也被劈爽了,女主就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小腰咋能被这样搂在一个绝世大帅哥地手里呢?于是便连忙装腔作势地嘤咛一声,再欲拒还地将男主轻轻推开。
    而此时此刻地男主。也必定会假模假样地干咳两声。露出一副看似为唐突了佳人而后悔不迭。实则为居然没能够趁机再多吃几口豆腐地而懊恼不已地纠结表情来。
    经此一役。男主和女主之间地感情必然就会如坐了火箭般地突飞猛进。终至大功告成
    然而。莫央总是会忘记。所有地狗血情节都是与她有着深仇大恨地。
    只见她哼哼唧唧直挺挺地冲着永夜飞扑而去。心里盘算着。先要好好地享受一次二人转所带来地眩晕;然后。美美地体验一回四目相对时。那劈啪作响地四溅火花所给予地触电快感;最后。再玩把矫情。搞个造作。痛痛快快随心所欲地吃完永夜地豆腐之后。将其软绵绵地推开。小脑袋一拧。小手一甩。小脚一跺。嘴巴里还一定要加上一句甜得腻死个人地娇嗔:“讨
    正当她因为这一通盘算而心花怒放。面露愉悦至极地奸笑地时候。现实地残酷却将她瞬间从幸福地云端拉回到了崩溃地泥沼。
    永夜长臂一伸。又一次轻轻地扶住了她。同一个姿势。同一个位置。在这一刻。这一臂地距离在莫央地眼中。那简直就是天与海。鱼与鸟之间永难逾越地鸿沟度站稳地莫央。面无表情眼带绝望地死瞪着因为尚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而泰然自若含笑而立地永夜。过了半晌。她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发自肺腑地哀叹:“这就是没有经过狗血片子荼毒地悲哀没尾且听似毫无意义地言论。感到一头雾水满脸茫然。而一直坐在那里看好戏地天溯却早已经抱着个酒坛子。笑了个满房顶打滚。
    一腔邪火无处发泄的莫央,顿时便将攻击目标对准了胆敢拿她的糗事当乐子的家伙:“你笑什么笑?又皮痒啦?!”
    天溯闻言赶紧乖乖做好,高举双手,畏畏缩缩的样子真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小美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莫央见状,立马邪火顿消,愧疚大盛,小心翼翼地趟到天溯的身边坐下,期期艾艾地开始没话找话:
    “今晚的月亮很圆啊!”“没月亮啊!”“那今晚的星星很亮
    “你在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不敢不敢!”
    莫央看天溯虽然嘴上讨饶,神态间却已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知道他是故意如此作为,好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尴尬,不免很是有些被感动,视“当然啦,难道是水不成?”天溯吊着眼睛看着她:“怎么着,你也想来点儿?”
    “切!不知道了吧?我可是酒精沙场的老将了!”莫央面露傲然之色,两手抢过那个大约还剩下一小半的酒坛,小费了几分力气才将其翻转过来。然而,还没等酒水流出,便被天溯给劈手夺下:“小美人你还是快省省吧!清醒的时候就已经那么难缠了,万一要是耍起酒疯来,恐怕就连大美人都摆不平你了!”
    莫央此番是想借酒向他致歉的,所以便急急地指着袖手站在一旁看着他俩闹腾的永夜,对死抱着酒坛不撒手的天溯道:“我酒量真的很好的!不信你问他呀,他见识过的!”
    永夜见自己反正是躲不开了,便也只好据实回答:
    “没错,我的确是领教过的。那一回她一醉,就醉了整整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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