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女孩儿用手指着莫启哲问道,她这一问其实等于承认了她确实姓赵。
    莫启哲见只一诈就诈出了她的姓氏,大为得意,自己能和公主一桌吃饭,说出去别说其他人不信,连自己都不信。他笑道:“嘿嘿,这可是绝学,不能外传,不过却可传给你的儿子。”
    女孩儿疑道:“我的儿子?”
    莫启哲道:“不错,这门绝学传子不传女,当然要传给儿子。你我日后成亲,我做了驸马,咱们”他洋洋得意,想到可以做驸马,简直要乐上了天。
    “住口,你这,你这坏人!”女孩儿大急,连声斥责莫启哲,不许他胡说八道。
    “好好,不说就不说。娘子,你的词汇太少,这时候你应当骂我是流氓色鬼才对!”莫启哲好心地提出建议。
    “你这个流氓色鬼!”女孩儿很不客气地立刻接受了建议。
    “多谢老婆夸奖,为夫愧不敢当。”莫启哲笑嘻嘻地继续耍流氓。
    女孩儿伸手拿起了身边的大刀,作势要砍他。莫启哲见要出人命这才收起嘻皮笑脸,道:“好好,不开玩笑了。继续吃饭,别生气嘛!”
    女孩儿咬了咬牙,放下大刀,却不吃饭,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转,说道:“你别臭美了,你做不成驸马的,因为我不是公主。”
    “你不是吗?那你是谁?”莫启哲问道,心中暗笑:“好个小妞儿,你也学会骗人啦!且听听你怎么个不是法。”
    女孩儿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我是公主的贴身侍女,随公主的姓,所以也姓赵。”
    莫启哲也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是嘛?那太好了,原来你只是个侍女。我刚才就想,如果你是公主的话,我一定到皇宫去向你父皇提亲,把你明媒正娶回家。可既然你不是公主,只是个侍女,那我看也不用麻烦了,咱们这就拜堂成亲吧!然后赶紧入洞房,快快,我等不及了!”说着莫启哲作势要抓女孩儿。
    女孩儿尖叫着逃离饭桌,喊道:“别过来,别过来。我我是公主啦!”
    莫启哲哈哈大笑,玩心眼你还嫩点儿,随即把脸一沉,道:“咦!你不是侍女吗?别装了,竟敢假冒公主,该当何罪!”
    “我是真的公主啦!我父皇是当今太上皇。”香宁公主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公主,怕莫启哲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把她抓去领赏,可眼下要是不承认恐怕马上就得做了这个流氓色鬼的娘子,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莫启哲听她承认,慢慢在椅上坐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孩儿。他猜到归猜到,毕竟和香宁公主自己承认大大不同。
    香宁公主见莫启哲不再抓她,反倒更加害怕,问道:“你想怎样?你不会是想把我抓去领功吧?你你可别忘了你是个假金兵!”她这时记起了莫启哲说过的话,赶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莫启哲叹了一口气道:“不,我当然不会抓你去领什么功。我只是从没见过公主,有点太吃惊了而已。”
    “那就好,我想你也不会抓我去领功。”香宁公主硬起头皮说道,她也吃不准这个没半点正经的家伙是不是真的不会拿自己去领功。
    “你既然是公主,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你身边的宫女呢?”莫启哲奇怪地问她,在他的想法中,公主应该是前呼后拥,身边有大把大把的宫女太监。
    香宁公主脸上一红,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一个人出来的,父皇要我嫁到西夏去,我不愿意,所以跑到这儿来散心。”
    莫启哲听完笑了,原来是个问题少女,真没想到,原来古代也有这种具有反叛精神的女人啊!这时候的女孩子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嘛!他问道:“你一个人出来的,你父皇不知道吗?”
    “不知道,连我身边的宫女都不知道。”香宁公主心想:“如果他们知道了,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抓住啊!你早就被大内待卫砍了脑袋了。”
    “你长得这么可爱,你父皇舍得把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吗?”要是莫启哲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他可舍不得。
    “他要是真舍不得我,就不会要我去和亲了!他心里舍不得的只有那个李师师。”香宁公主嘟起小嘴,愤愤不平地说。
    “李师师?这个人我可听说过,她是不是真的长得倾城倾国啊?”莫启哲一听李师师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名妓往往比忠臣烈子在历史上更容易留下姓名。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她。哼,你要是想见她去园子东面就行了。”香宁公主白了他一眼。
    “啊?李师师就在这园子里?”莫启哲大吃一惊,他倒不是想见李师师,只是刚才耶律玉哥告诉他,在园子里抓住的宋人都已经被料理了,那李师师岂不是也被“咯嚓”了,那多可惜。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说你去看看笼子里的狐狸长得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了。”香宁公主很看不上莫启哲对李师师的态度,这女人有什么好的,难道比自己还重要,真是岂有此理。
    莫启哲笑道:“哈,原来你是骂她狐狸精啊!”他看出香宁公主不高兴了,也就不再提什么李湿湿李干干了,反正自己也对她没兴趣。
    香宁公主见莫启哲又低下头去啃孔雀翅膀,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问题来,道:“你不会把我交出去领功吧?你不会的,是不是?”香宁公主怯怯的问了一句,她到现在还相信外面那些人是食尸恶鬼呢。
    “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把你交出去呢!”莫启哲哑然失笑。别说让他交出香宁公主,就算是别人从他手里硬抢他也不会给的,在他心里,这女孩儿已经是他的了,归他保护。
    “我就知道你不会的。”香宁公主听他这么说,总算是松了口气。
    “嘿,你当然知道我不会啦,我这做相公的怎么能把你这做娘子的交出去呢。不过你要是不肯嫁给我的话,那就说不准了。”莫启哲见她信任自己,心中高兴,不免旧态复发,又油腔滑调地开起玩笑来。
    谁知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香宁公主一听他说这话,脸色大变,原本放松的表情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莫启哲看到女孩儿用那双象受惊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后悔,这女孩儿好象很不喜欢别人和她开玩笑。他悻悻然地道:“当真啦!我跟你开玩笑的,不好笑吗?现在兵荒马乱的,哪能说成亲就成亲!”
    香宁公主摇了摇头,对他说:“你怎么总是开玩笑,从你见到我开始你都开了多少玩笑了,可我从来都没笑过,你烦不烦哪!”
    “真的不好笑啊?”莫启哲想想也对,太监宫女谁敢跟公主开玩笑,皇帝王子们又都自重身份也不会跟她开这种无聊玩笑,象自己这种俗不可奈的人恐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要看什么样的玩笑,你开的玩笑只你自己才笑得出来。”香宁公主嗔道。
    “嘿嘿,那好,咱们不开玩笑了,说说正经的。现在金**队已经攻入汴梁了,你父皇和哥哥自身难保,肯定顾不上你了,那你以后想怎么办呢?”这句可是正经话,而且相当重要。
    “我也不知道,国家都这样了,我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希望金兵别真的占了汴梁。你说你们这些金国人跑到我们大宋来干嘛呀!”香宁公主一着急又把莫启哲算做了金国人。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来啊,可我也说了不算,我还是被他们抓来的呢。”
    “要是金兵真的占了汴梁,我也不活了,我是宁死也不做亡国奴的。”香宁公主决绝地说。
    莫启哲心想:“你父皇和哥哥要是有你一半的决心,大宋肯定亡不了国。”他道:“你也别死呀活的,我给你想办法。”
    香宁公主道:“你?”
    “不错,就是我。”莫启哲郑重地说。他见多了象香宁公主这种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女孩子,没有生存能力,所有的事只能靠别人给她先安排好,现在大宋亡国了,真不知她该怎么活下去。不过这个美女的包袱他莫大英雄倒是很愿意背的。
    他又挺了挺胸膛对她说:“他们不管你我管,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你放心吧,以后的事全交给我就行了!”暗地里在心中又加了一句:“别人绝不可以欺负你,我可不是别人!嘿嘿。”
    香宁公主没吱声,心想:“你刚刚还说自己是被金兵抓来的呢,这会儿又逞英雄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得了我的事吗!”
    看她的模样,莫启哲就知道她不信,他不想让这美女小看自己,便吹牛说:“实话跟你说吧,我在金国混得不错,已经当将军了,手下有四千勇士,个个如狼似”
    正当他自吹自擂的时候,耶律玉哥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启哲大哥,大事不好了!”耶律玉哥气急败坏地在院外大喊大叫。
    莫启哲大怒,自己一和香宁公主谈得开心这王八蛋就来搅合,这回要再是什么神鸟鬼鸟的玩意,自己非把他烤了不可。
    莫启哲让香宁公主自己吃饭,他则大步走出院子,向耶律玉哥怒声说道:“又有什么大事不好啦!老子自从来到这鬼朝代大事就没好过!”
    耶律玉哥见他发怒,吓了一跳,但还是说:“启哲大哥,这回可真是大事不妙啦!”
    “行了,少说废话,赶紧说事!”莫启哲想快点把他打发了。
    耶律玉哥脸色发青地道:“大哥,刚才我听到城内的喊杀声停了,就派了几个兄弟出去看看,要是巷战打完了咱们好出去领赏啊,可出去的兄弟回来说,完颜宗翰又被打出城去了。”
    “什么?又被打出去了?他怎么那么没用!”莫启哲惊讶地说。
    耶律玉哥道:“宋军打仗不厉害,可老百姓厉害,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和金兵打巷战,全城的老百姓都起来了,好几个打一个还不把完颜宗翰打跑呀!”
    “啊,这样啊。汴梁有多少老百姓?”莫启哲问道。
    “差不多有一百万吧,能上阵的男丁至少有三十来万,比金兵多多了。”耶律玉哥心惊肉跳地说。
    莫启哲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自己这点人可不是一城宋人的对手,处境危险了。不过没关系,屋里不是还有个香宁公主嘛,就算宋兵找到这里来,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香宁公主可是个大大的人质啊!当然自己是绝不会伤害她的,只要能吓唬住宋兵就成。
    莫启哲知道北宋是金国灭的,所以金兵进城是早晚的事,只要渡过眼前的难关,一切就都好办了。
    莫启哲道:“玉哥,跟我去见兄弟们。”
    两人迅速走到战俘们聚集的地方。这时战俘都知道了金兵被赶出城的事,都挺着急的,见莫启哲到了,立刻围上来让他给大家出主意。
    “兄弟们,这时候一定要镇定,千万别慌。玉哥,你找些机灵的兄弟出去装成宋人,一边打探消息,一边找些马和粮食来。大家放心,就算金兵进不了城,我也能保大家平安,相信我没错的!”莫启哲拍胸脯保证。
    战俘们听他这么说,竟然不怕了,纷纷拿起刀枪在园子的四周警卫,他们对启哲大哥的这种盲目信任,让莫启哲自己都感动。世无常事,完颜宗翰被打出汴梁,却让莫启哲走出了军事生涯的第一步。
    完颜宗翰一瘸一拐地在大帐中发着脾气,他自从少年参军起,向来百战百胜从没打过败仗,今天竟被一群老百姓打得受伤不说,进城的两万精兵竟死得一个不剩,这真是生平的奇耻大辱。
    他一想到东路军元帅完颜宗望的那张臭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完颜宗望那个家伙一定是故意在路上磨磨蹭蹭,想让自己先攻城,好趁机削弱自己的力量,也怪自己太小瞧了宋国的百姓,结果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越想越生气,大声冲帐外喊道:“来人哪,去找军师来。”
    不一会儿,军师来了,这人面白无须,却长着个蒜头鼻子。
    “哈迷蚩,你快来给本帅想个好主意,这些该死的宋人胆敢抵抗我金国天兵,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才是。”完颜宗翰对那军师大声说道。
    这个叫哈迷蚩的军师满肚子坏水,是完颜宗翰的智囊。他皱了皱蒜头鼻,对完颜宗翰说:“大帅,我有一计可破汴梁,不过对城池的破坏很大,所以战利品不会很多,我怕朝中会有人反对。”
    完颜宗翰立即大包大揽地说:“不怕不怕,这里我说了算,等拿下了汴梁再报朝廷不迟,那时他们反对也来不及了,只要能让宋人知道本帅的厉害,什么办法都可以。”
    哈迷蚩说道:“这个方法其实很简单,古人曾经用过。”
    “是吗?说来听听。”一听古人用过,完颜宗翰大感兴趣,既然有人用过那便说明管用,只要管用就是好办法。
    “战国末年,秦大将王贲灭魏,曾引黄河水灌魏都大梁,魏国正是因此而灭亡,那大梁城正是现今的汴梁。”哈迷蚩笑道。
    完颜宗翰亦哈哈大笑,道:“很好,就用此计。”
    此计一用,不但汴梁危矣,城内的莫启哲更危矣,莫启哲没死,哈迷蚩的鼻子便危矣!当然,这时候的哈迷蚩自己是不知道的!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完颜宗翰便集合金兵大队,十几万人兴冲冲地跑向了黄河岸边。一路上完颜宗翰大赞哈迷蚩乃当今诸葛亮,是大金国第一聪明人。谁知到了黄河岸边,哈迷蚩这个大金诸葛亮立即又变成了猪头三,被完颜宗翰跳脚大骂。
    原来,他们到了黄河才想起来,此时正值冬季,黄河河水已然结冻,冬天河水流量不足,有些河段甚至露出了干涸的河床。皇家园林中的池塘因有机关设置,所以才不会上冻,这黄河又无机关,大冬天的它不冻冰,还跟你客气什么?
    哈迷蚩自作聪明地以为熟读兵法便可战无不胜,却不知兵法当活学活用。秦时王贲引黄河水灌魏都大梁那是在春季,因前一年魏国大雪,所以开春黄河河水暴涨方有灌城一计,可现今时值冬季,就算金兵挖开了河堤也无水可引,难道让完颜宗翰升起堆火来化冰为水嘛!
    完颜宗翰破口大骂道:“哈迷蚩你这个猪脑袋,冬天河水要结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哈迷蚩心下不服,暗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你还有脸骂我,难道你就想起来了!刚才还夸我是诸葛亮,这会却骂我是猪脑袋,我是猪脑袋,你便是狗脑袋,咱们难兄难弟,大哥别说二哥。”
    这时金兵们才知道大家跑到河边来竟是要决堤灌城,军师这计大妙,简直是妙不可言,当真不可言,只是难度太大无法实现。金兵们互相传告,闻者无不捧腹大笑,不多时,河岸上笑声一片,最后连完颜宗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十几万人里只有一人不笑,那便乃大金诸葛亮哈迷蚩是也。哈迷蚩满面尴尬,心中大恨:“完颜宗翰你这个吃屎小儿,和你老爹撒改一样的混蛋,竟敢当众辱我!哼,我看你能威风到几时,等都元帅完颜宗望到来,我有你好受的。”完颜宗翰的父亲撒改也曾骂过哈迷蚩是不学无术,学了还是无术,是以今日哈迷蚩把他们父子俩一并恨上了。
    完颜宗翰却不知他的军师正想着给自己下拌,只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有些无趣而已。
    十几万金兵欢笑着回到了金营。完颜宗翰立即又要哈迷蚩给他再出个主意,哈迷蚩这次可不敢照搬兵法了。
    他想了想对完颜宗翰说:“大帅,不如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待东路军到时再做打算。毕竟完颜宗望是都元帅,由他来主持作战更加稳妥。”
    完颜宗翰大摇其头,他与完颜宗望不合,金国上下人尽皆知。
    半年前完颜宗翰率领西路军攻宋,只因在太原受阻未能与东路军在汴梁城下汇合,所以导致东路军孤军作战,在宋国勤王之师的围攻下草草收兵。当时的都元帅是完颜杲,乃自家长辈当然不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可即使如此,完颜宗望也在朝中大进谗言,诬陷自己与宋暗通,要不是父亲撒改乃当朝权相,恐怕此时自己已身陷牢中。这次的都元帅可不是自家长辈了,而是完颜宗望这个死对头。
    西路军在汴梁城内损兵折将达二万余人,大金开国以来从未有此一败,如自己不能在完颜宗望到来之前攻破汴梁,那时这位都元帅必会落井下石,他恨自己父子入骨,不但自己性命不保,恐怕还要连累父亲。
    完颜宗翰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行,咱们西路军没攻下汴梁却死了这么多人,如果等东路军到来,大军合围必会攻下,那便会让人错以为西路军没有东路军厉害。哈迷蚩,你是西路军军师,当为咱们的名声着想啊。”
    哈迷蚩点了点头,把私人恩怨暂时放到一边,道:“大帅,既然强攻不成,便当使计。咱们可以假意与宋国谈和,让他们的皇帝亲来,到时扣押了他,不怕宋国不投降。”
    “让皇帝亲来,这不大可能吧?”完颜宗翰可不信宋徵宗那胆小鬼敢来。
    哈迷蚩道:“大帅你忘了,宋国有两个皇帝,大的不来小的总行吧!徽宗不来必会让钦宗前来,他当初为什么要让出皇位,不就是想让儿子替他挡住咱们大金吗?”
    “嗯,不错,确实如此。那好,就用此计。”完颜宗翰点头答应,随即派出了使者。
    汴梁皇宫中。徽宗和钦宗两个皇帝得知金国肯议和,都是大喜若狂,不过在看到议和的条件是要让皇帝亲去谈判,又是愁上眉稍,他们两个谁也不敢去。
    在龙椅上扭了扭肥胖的身子,徽宗皇帝问太师张邦昌道:“太师,为什么金兵非要联亲去议和?”
    张邦昌跪下答道:“回禀皇上,因为上次金人起兵进犯时,皇上曾许给金人太原三镇,金人这才北撤。可太原三镇的百姓不肯接受金人的管治,这才有金人的二次南下。现在金人认为是咱们宋人狡猾,不讲信用,所以这次坚决不肯和臣等议和,非要皇上亲去不可,他们认为皇上金口玉言,一定不会反悔。”
    徽宗皇帝听完气道:“都是这些无知百姓连累了联,让金人以为咱们大宋尽是些不守信约之人。现在金人要联亲去谈和,这可如何是好?”
    张邦昌看了一眼旁边的钦宗皇帝,低头说道:“皇上,金人只说要皇帝亲去,并未说明是让哪位皇帝亲去。”
    钦宗皇帝一听,心中大骂:“张邦昌你这个马屁精,只知拍父皇的马屁,你这话一说,不等于让我去吗!”
    果然,听了这话徽宗皇帝转过头来看着他的儿子,道:“桓儿,这次看来要你走一趟了。”
    钦宗皇帝脸色一绿:“父皇,我”
    “孩儿,你知道父皇一向最疼你,我之所以这么早就把皇位让给你,就是想亲眼看到孩儿你能成为一代英主,现在国家有难,桓儿,你可不要辜负了为父的一片苦心啊!”徽宗深怕钦宗不去,赶紧把他的那点苦心拿了出来。
    钦宗心道:“苦心?你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何曾想传位于我,只不过年初金兵来犯才让位给我,你自己倒跑去了南方,留下我一人在汴梁。如今金兵又来,又要我挡在前面,你是苦心,我是苦命!”
    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道:“父皇,要不然把九弟招回来吧,去年就是他到金营议的和,这次也非他莫属。”他口中的九弟就是后来的宋高宗赵构。
    张邦昌这时插口道:“九王不是皇帝啊!再说,九王现在正在南方筹集粮草,恐怕不能及时赶回。金兵言道五日之内不去议和便要攻城,事态危急,请皇上早下决断。”
    “对啊,桓儿,这次你就辛苦一趟吧!”徽宗几乎用哀求的口气对钦宗说道。
    钦宗无奈只好点头,舍己救父成全老爹的一片苦心。
    张邦昌见他同意了,便道:“议和定在五日之后,请皇上提早做好准备。”说完告退离开了皇宫。
    钦宗看了看自己的老爸,心道:“你传位给我让我挡金兵,那我传位给谁呀?我的儿子还小,唉,九弟要是在就好了,我就传位给他,让他替我挡金兵。”
    徽宗和钦宗两个皇帝在宫中盼着五天永远别过完,可汴梁城内却有一人度日如年,希望日子过得快点,他当然就是莫启哲啦。
    皇家园林里奇珍异兽虽多,可也架不住四千人吃,只两天功夫,不但神鸟神兽们被吃了个精光,连喂它们的粮食也被战俘们吃光了。
    莫启哲不断派出“敢死队”出外寻粮找马。汴梁城内乱成一片,无主战马大街上倒是不少,可大街上却不长粮食,战俘们又不敢进室抢掠,怕引来宋兵,只好忍饥挨饿,好在饿上三两天也死不了。
    莫启哲见战俘们几天功夫竟弄来了一千多匹战马,大赞耶律玉哥能干。这些马可都是宝贝啊,必要时可以骑着它们逃命,更妙的是它们不费干粮只费干草。
    莫启哲每天都练习骑马和射箭,他以前给训马师当过助理,所以对骑马还算熟悉,可射箭就不行了,准头太差,弓弦一拉箭便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好在战俘们都在为生存担忧,也没人来笑他。
    这一日,战俘们抓住了几个来园子里趁火打劫的小毛贼,送到莫启哲跟前。莫启哲看了看这几个浑身发抖的家伙,问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到皇家园林来浑水摸鱼,不怕掉脑袋吗?”
    这几个小毛贼吓得呆了,他们可没想到这皇家园林里竟藏着大批金国士兵。一个胆子稍稍大些的小贼回答莫启哲:“将将军大人,我们可都是强盗不是小贼,再说我们也是大金国人。”
    “强盗?你们?哈哈哈!”莫启哲感到好笑,这小子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他这德性也就是个小地痞。可后一句话却让他笑不出了,问道:“你们也是金国人,这话怎么说?”
    “将军您想,今日大宋的皇帝就要去金营议和了,他这一去就别想回来了,那大宋不就亡国了吗!等金兵一进城,咱们这些大宋人不就也成了大金国人了吗!”
    “什么等金兵进城,咱们的金兵不是已经在这了吗!是吧,将军大人。”一个小贼讨好地对莫启哲说。
    原来是几个小卖国贼,莫启哲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说的议和是怎么回事?”
    “将军大人您还不知道啊?那您听我说”几个小贼抢着把早已街知巷闻的议和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把钦宗皇帝说得必死无疑。
    莫启哲听后大吃一惊,这钦宗皇帝是真傻还是装傻,这明明是完颜宗翰的圈套,他也去钻,宋朝文武百官都是白痴吗?竟让自己的皇帝冒这么大的险!
    他将信将疑地招手叫来了耶律玉哥,吩咐他派人出去打探,证实这个消息。
    莫启哲看了看这几个小贼,道:“既然大家都快是一家人了,那我也不好为难你们。不过为了验证一下你们是否对大金忠心,我先给你们一人一刀,砍脖子好了,那里比较好砍。如果砍不死你们,就代表你们是忠心的,要是砍死了,那就证明你们不是忠心的了!”
    几个小贼大声求饶,砍脖子还有个砍不死的!战俘们一听要砍他们的脖子,就明白了启哲大哥是什么意思,那还客气什么,连踢带打地把这几个小贼拉出去料理了。
    莫启哲背着双手向小院走去,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香宁公主,钦宗再怎么无能也是她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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