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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洛醺没有留在县里过夜,在县里势必要和沈稼辚接触,还是那句话,瓜田李下难避嫌。
    她不留下沈稼辚就随着她走,四仰八叉的躺在马车上,一个人占了几个人的地方,剩下的洛醺、祝子雄、鬼三和孙猴子唯有各自找地方像猫似的蜷缩,索性沈家的马车够大,老杜鞭子一响,回去金水湾。
    路上,孙猴子还在纠结那个问题:“你说张福禄和淑娴咋洞房呢?该不会大眼瞪小眼到天亮。”
    洛醺拍了拍鬼三然后朝孙猴子努努嘴:“本宫懿旨,赏他三尺白绫自缢。”
    孙猴子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实在是好奇,怕鬼三打他,往沈稼辚侧边挤着躺了下去,马车再大躺了两个老爷们,祝子雄和鬼三跳下车去,索性跟在马车后面走,横竖马车晃晃悠悠的也不是疾驰的速度。
    然后,孙猴子和沈稼辚还在研究那个问题,沈稼辚果然不愧是司令,对他的问题轻而易举的回答上:“有饺子吃谁吃苞米面饽饽,挨饿的时候苞米面饽饽都是山珍海味,有洛醺谁要葛玉秀,娶不到洛醺葛玉秀好歹是个雌儿,假如连葛玉秀都娶不到,石女也是好的。”
    他的意思,退而求其次。
    孙猴子不依了:“不是二表哥你咋埋汰我家秀子。”
    沈稼辚火了,一脚把他踹下马车:“滚犊子,你他娘的问老子,告诉你还嫌这嫌那的。”
    于是。孙猴子同祝子雄、鬼三在地上跟着马车走。
    沈稼辚看看马车上除了赶车的老杜就剩下他和洛醺,故意挑逗:“丫头,你说老张和那石女今晚咋洞房?”
    洛醺本来很气,想想这样道:“爱一个人,能看见他也是好的,就是能感知他在这个人世间也是好的,就像我和我叔,心有灵犀。我一猜就知道他必定在府门口等候我。”
    沈稼辚不高兴了:“一说话就提我大哥,你既然那么稀罕我大哥,干啥跟那个邵男勾勾搭搭。”
    洛醺气道:“你不要信口雌黄。”
    沈稼辚一撇大嘴:“还想藏着掖着,你不乱搞我大哥那次怎么会不要你,我都知道了。”
    洛醺懒得和他争执,只怕越描越黑。
    沈稼辚却动手拉了拉她。继续调戏:“丫头,孙猴子说的没错,你说一个太监和一个石女今晚咋洞房。要不咱俩来比划比划。”
    是可忍孰不可忍,洛醺跳下马车,和祝子雄几个步行。
    车上只剩下沈稼辚,躺着躺着甚是无趣,就扯开嗓子唱起小曲。
    “一月里来腊梅开,老和尚独坐寂寞难耐。二月里来兰花开,老和尚趴窗空发呆。三月里来桃花开,老和尚下山把花采”
    祝子雄轻蔑的晃晃脑袋,嘀咕句:“俗不可耐。”
    洛醺已经习以为常了,指指孙猴子:“他要是开口。那就不是俗不可耐了,而是你赶紧薅把马鬃把耳朵堵上。”
    孙猴子本没想唱。被洛醺一说,跃跃欲试了,还笑话沈稼辚:“他唱的不好听,嗓子比缸都粗,你听我的。”他嗓子真细,尖声尖气的刺破夜空——
    “小妹子。情哥哥,咱们两个唠唠嗑。我想你,你想我,热炕头上钻被窝。嘴一亲,手一摸”
    唱到这里就听“咚”的一声,人被鬼三踹进路边的壕沟里。
    洛醺哈哈的笑,感叹,说沈稼辚和沈稼轩是哥俩不太像,说沈稼辚和孙猴子是亲兄弟保证有人信,在色上,他们两个不说是登峰造极,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无论何时何地,保证三句话不离本行。
    马灯遥遥,马铃叮叮,几个人一路走着一路聊着回了金水湾。
    快到沈家,发现门口伫立着何冰,见马车遥遥而来她急忙迎上,沈稼辚从车上坐起,看何冰欢喜道:“来迎接我,真是好媳妇。”
    何冰立即冷下脸:“你媳妇在后宅睡觉呢。”
    沈稼辚也不知她指的是春枝还是大兰子,总之是在吃醋,气道:“给脸不要,自己想进冷宫,春枝小月大兰子有身孕,本来这是你黏糊老子的大好机会,却自己找没趣,行了,老子今晚搂冯婆子睡都不搂你。”
    悻悻的重新躺在马车上,门房打开大门,老杜把车赶进去。
    洛醺知道何冰来迎的定然是祝子雄,替何冰和祝子雄捏把汗,希望何冰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让沈稼辚发现可就大事不妙,还不得杀人。
    沈稼辚从车上下来,对洛醺嚷嚷:“你不是说我大哥能来迎你吗,咋地人呢?丢人丢大发了。”
    洛醺被他刺激,气呼呼的跑回自己的住处,看沈稼轩正在门口张望,见她回来急忙喊:“丫头,这么晚。”
    洛醺哼了声:“你最好在床上等我,干嘛迎出这么远。”
    沈稼轩听出她的意思,解释:“我去府门口了,何冰在,你说我一个大伯子,和弟妹黑灯瞎火的站在一起不合适,唯有回到这里等。”
    原来如此,洛醺哦了声,懒洋洋的垂着脑袋:“好累。”
    沈稼轩心领神会,抱起她回了房间,也听说她是为了什么去的县里,得知淑娴和张福禄已经成亲,夸赞洛醺:“丫头真的长大了,处理起事情来有模有样。”
    提及淑娴和张福禄的事,洛醺想起白天里自己的感慨,搂着沈稼轩,发自肺腑的道:“跟淑娴比,你说我该有多幸福,所以我此后什么都不奢望,只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不过你说带我去香港定居的,咋没信了?”
    沈稼轩迟疑下,没说太多,只道:“再等等,现在不是时候。”
    洛醺把脑袋伏在他肩头:“我什么都不强求,现在已经是心满意足,不过今天稼辚又提起我和邵男在北平的事。”
    沈稼轩把她放在床上,蹲下身子给她脱了鞋子,听说弟弟提北平的事,猜都猜到他是怎么问洛醺的,于是道:“别听他胡咧咧。”
    洛醺拉着沈稼轩的手:“但我必须得跟你解释,我和邵男上床的事。”
    沈稼轩立时瞪大了眼睛:“啊?”
    洛醺明白他是误会了,一摆手:“哎呀是在梦里。”
    梦里这也让沈稼轩难以接受,继续:“啊?”
    洛醺于是接着解释:“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怎么叫上床?沈稼轩还是:“啊?”
    洛醺拍拍自己的脑袋,终于想明白自己要说什么:“我知道为啥做那个春梦了,就是担心被你误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担心担心就做梦,说邵男想对我如何如何,然后你一刀把他杀了。”
    沈稼轩总算松口气,刚松到半路,洛醺又道:“但分别时是我主动要他拥抱我的。”
    沈稼轩脑袋嗡的一声:“啊?”
    这如同丑媳妇见公婆,回避不了的问题,又好像剜肉治疮,早晚得面对,洛醺跪坐在沈稼轩面前,坦白:“我自己都以为喜欢上他了,后来琢磨透,在北平时只是因为我太想你,恍惚中把他当做是你,所以才对他依恋的,那天你不要我了,我才发现离开邵男就像我要离开鬼三、祝子雄、孙猴子一样,都是难过,但离开你,我就不想活了,然后我就在客栈等,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沈稼轩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处,现在终于落了下去,搂过洛醺道:“这件事此后不要再提了,我知道你爱我,你也要知道我爱你。”
    洛醺搂着他的脖子:“你可以不提,我自己耿耿于怀,现在想通了,也释然了。”
    沈稼轩点点头。
    洛醺忽然想起今晚是张福禄和淑娴的新婚之夜,嘿嘿一笑:“稼辚和孙猴子一路都在叨叨,说老张和淑娴怎么洞房,我其实也好奇着。”
    沈稼轩把她放平躺在床上,捧着她的小脸,咬着她的耳朵呢哝:“要不,我来给你示范下看看。”
    洛醺羞羞的一笑:“你坏。”
    沈稼轩明知故问:“我哪里坏。”
    洛醺伸出小舌头舔着他:“你哪里都坏。”
    沈稼轩被她撩拨得亢奋起来:“那么你讨厌我坏还是喜欢我坏?”
    洛醺感觉到他热热的大手伸进了自己的小袄:“喜欢你坏啦。”
    沈稼轩用牙咬住她的小袄,一扯,纽襻开了,低低道:“那我现在就坏给你看。”
    洛醺推着他:“我还没洗漱呢。”
    沈稼轩道:“等下再洗。”
    洛醺不干:“好臭的,会扫兴。”
    沈稼轩唯有放开她:“我等你。”
    洛醺下了床去了浴房,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浸泡半天,简单沐浴之后重新回来,发现沈稼轩不在,正琢磨他去了哪里,这时有脚步声传来,非常急促,当然不会是老天拔地的郝叔,在这个院子里,那就是沈稼轩了,她乐颠颠的跑到门口,身上裹着宽大的浴袍,站在门口等着吓唬沈稼轩,只等虚掩着的门被拉开,她“啊”的一声大叫,突然敞开浴袍,**裸的身子展现出来。
    然后,她又“啊”的一声大叫,因为来者不是沈稼轩,而是祝子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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