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孩子齐声道:“府府大人,新年好!”
    韩榆怔了下,握住糖果:“你们也是,新年快乐。”
    为首的男孩子见知府大人这样平易近人,激动得涨红了脸,掷地有声道:“府府大人,我特别喜欢你,比喜欢我爹娘还要多!”
    韩榆:“......谢谢,我也喜欢你们。”
    虽然但是,大可不必如此。
    为了回应孩子们的喜爱,韩榆挨个儿rua了他们一遍,这才乘马车去府衙。
    刘同知抱着一摞公文出来,见到韩榆,笑
    眯眯地说:“知府大人,新年好。”
    韩榆回了一句新年好,跟厅堂内的同僚们点头示意,阔步离去。
    新的一年,依旧也要为了徽州府而努力呢。
    -
    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但对于徽州府百姓而言,是比去年更好的一年。
    在知府大人的带领下,一条条利民的举措井然有序地实施起来,处处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知府大人多次打击严惩贪官污吏,事后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从不徇私。
    几番杀鸡儆猴,成功唬住了徽州府上下的所有官员,以致于百姓的日子更好过了。
    徽州砖场走上正轨后,一度成为徽州府百姓最受欢迎的存在。
    官府出品有保障,很快包揽了徽州府近一半的砖头需求。
    年中时,砖场再一次对外招工,为更多百姓解决了生计问题。
    到如今,徽州砖场不仅在徽州府范围内售卖,烧制出来的砖头广受赞誉,更有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
    外地商贾在砖场购置大量砖头,运到徽州府以外的地方售卖,也能从中捞到一笔不菲的盈利。
    不敢说扬名大越,至少徽州府周围的百姓都听说过徽州砖。
    若非任期将至,韩榆还想把徽州砖场改为徽州砖瓦场。
    既卖砖头,也卖瓦片。
    很好,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个艰巨的任务,姑且交给下一任知府罢。
    此外,知府大人提出的缝针之术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传遍整个大越。
    百姓反应不一。
    “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何能在身上穿针走线?”
    “这是关键时候能救命的好东西,希望大夫们都能熟练掌握,能救一人是一人。”
    “缝针之术太过残忍,它就不该存在,真不知提出这个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越京的皇宫里,一位身怀六甲的嫔妃在逛御花园的时候不慎受了惊,提早发动。
    眼看太医束手无策,将要一尸两命的时候,太医院院首提出剖腹取子。
    比起殿内哭号不止的舒嫔,永庆帝更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
    都说多子多福,永庆帝后宫嫔妃众多,自然希望龙嗣延绵。
    可自从十皇子越英叡出生,后宫已有十多年不曾有皇子长成。
    要么年幼夭折,要么都是公主。
    永庆帝希望舒嫔肚子里是个皇子,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太医院立刻安排女医,为舒嫔剖腹取子。
    取出腹中皇子后,女医征得永庆帝的同意,对舒嫔使用了缝针之术。
    女医手艺精湛,缝伤口的羊肠线又极细,舒嫔做完双月子,配合祛疤的膏药,竟看不出丝毫剖腹取子的痕迹。
    永庆帝对韩榆提出的缝针之术起了兴趣,又看重襁褓中的小皇子,接连半月宿在舒嫔宫中。
    原以为舒嫔经历剖腹取子后会失宠的人惊掉了下巴。
    舒嫔独占圣宠,惹来后宫嫔妃的不满,争宠的手段频出,为此闹出许多笑话。
    不知怎的,后宫纷争竟传到了前朝。
    早朝上,
    御史进言,劝说永庆帝雨露均沾,莫要独宠舒嫔一人。
    永庆帝向来我行我素,尤其这会儿正沉浸在喜得麟儿的喜悦中,冷不丁被御史泼了一盆冷水,登时龙颜大怒。
    不仅严惩了进言的御史,还破例晋舒嫔为舒妃。
    除此之外,还下旨给最早提出缝针之术的徽州府知府韩榆诸多赏赐,召仁医堂大夫王青生入太医院任职。
    经由永庆帝一番发作,让缝针之术更加声名远扬。
    若有人反对缝针之术,就有人拿永庆帝举例。
    “陛下都看好,显然是有大用处,莫非你想违背陛下的意思?”
    自然是不敢的。
    因此,不过一年时间,缝针之术不仅传入宫廷,还出现在越来越多的医馆里。
    “知府大人有所不知,现在但凡有人受伤来医馆,甭管大伤小伤,都嚷嚷着要缝针,搞得咱们头都大了。”
    翻了年,回京述职在即,韩兰芸却染上风寒,连着吃了几天药也不见好,还咳嗽得厉害。
    傍晚时下值,韩榆特地绕路来仁医堂,打算给她买点润喉的药丸。
    王青生早已进京任职,坐堂大夫换成了其他人,但放眼整个徽州府,谁人不知知府大人的模样。
    这厢韩榆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
    刚拿到药丸,那边就有伤者因为缝不缝针的问题和坐堂大夫起了争执。
    仁医堂的伙计见韩榆频频侧目,就忍不住大吐苦水。
    韩榆没有出面,只提议道:“可以让大夫指定一个范围
    ,超出那个范围才能缝针。”
    伙计眼睛一亮:“知府大人英明,回头草民就告诉刘大夫。”
    韩榆面带微笑,带着药丸打道回府。
    来到韩兰芸的住处,韩榆先敲了敲门,才推门而入。
    “喏,止咳药。”韩榆把装着药丸的瓶子给韩兰芸,“后天动身,这两天注意休息。”
    韩兰芸神情恹恹地靠在床头,嘴里含着润喉丸,声音沙哑得厉害:“知道了,比起我,更需要休息的人是你才对。”
    韩榆抬手轻揉眉心:“这不是情况特殊,总不能把问题留给接任的知府。”
    从正月初二到今天的初六,他差不多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只为了处理目前尚未得到妥善解决的事务。
    时间紧急,后天就要离开,他必须在正月初七之前处理完所有的事情。
    思及此,韩榆起身道:“我先去用饭,等会儿让人给你送来,吃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等一下。”韩兰芸叫住弟弟,往他嘴里塞了个润喉丸,“这东西没生病也能吃,我看你喉咙有点哑,今天应该说了不少话吧?”
    韩榆笑了笑,也不回答,故意揉乱她的头发,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韩兰芸啧了一声,顶着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对文珠说:“别看你舅舅在外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其实忒幼稚。”
    文珠但笑不语。
    那是因为在外面他是一府长官,所有人都要倚仗他。
    而在家中,身边是最最亲近的人。
    只有
    这时,无所不能的知府大人才会放下心防。
    ......
    韩榆忙到深夜,眯了两个时辰,又匆匆赶去府衙。
    一日忙碌后,到了下值的时候。
    这是韩榆最后一日在府衙,临走前,他把所有私人物品收拾好,放进箱子里,就这么抱着往外走。
    三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书架上风格多样的书籍,桌案上有意无意甩到墨水,无一不昭示着韩榆来过的痕迹。
    可韩榆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能实施,三年远远不够。
    抬步跨出门槛,韩榆回头往里看一眼,仿佛要把房间里的陈设记在脑海中。
    看完回头,发现回廊尽头站着很多人。
    刘同知,张通判......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僚。
    韩榆缓缓走近,笑着问道:“你们这是来为本官送行?”
    刘同知摇头:“下官在迎客楼设宴,想邀请知府大人一聚。”
    以前一直是知府大人设宴,如今也该他们主动一回了。
    韩榆莞尔:“那就走吧,权当是最后的晚餐。”
    满是揶揄的口吻逗笑了众人,脸上不同程度的沉重也散去许多。
    “走走走,知府大人这回咱们不醉不休!”
    韩榆把箱子放到马车上,随众人一道去了迎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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