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响,跪在地上的众人眼皮都未跳一下,继续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事没发生一般。
    而负责伺候的小太监这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直接就跪下不住磕头,口称皇上饶命。
    小太监不喊饶命还好,这么一喊建兴皇帝心中的无名火越发盛怒了,当即就让人把这小太监拖出去乱棍打死。
    话音刚落,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直接上前一左一右直接拖起小太监就走,小太监吓得不停地哀嚎,可马上这嘴就被死死堵上了。仅片刻后,殿外就传来噼噼啪啪的板子声,还有那因为堵了嘴依稀含糊不清的哭喊,大约一小会儿的功夫,这声音就由高至底最终消失。
    那小太监就在所有人眼皮下被活活打死,建兴心头的无名火也随着小太监的死而泻了,全身上下居然有一种说不清的轻松感。
    重新端起一杯另一个小太监刚为建兴皇帝沏好的参茶,悠悠地品了一口,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耿额!”
    “奴才在!”听到建兴皇帝喊自己的名字,跪着的耿额连忙应道。
    “山西战事需小心在意,你去东边跑一趟,告诉隆科多做好防备,以免让明军切断关中和山西的联系。”建兴皇帝开口说道,他刚才喝茶的时候想了想,眼下手中能用的人不多了,要说可堪大任的也就是隆科多。
    如今隆科多就在东边,同进攻关中的明军相互对峙,他的防线不仅要抵抗明军的进攻,同时还要维持和山西的通道。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建兴皇帝决定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隆科多来办。
    之所以让耿额去跑一趟,那是因为耿额出面更为妥当些。毕竟他不仅是上书房大臣,更是兵部尚书,以他作为钦差大臣更能体现建兴对此事的重视,同时建兴也想让耿额替自己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这话说完,建兴皇帝又迟疑了下,继续道:“见过隆科多后你再跑一趟山西,替朕把话带给鄂尔泰,只要挡住明军,朕可封他王爵!此外,让鄂尔泰尽快联络罗刹国,请罗刹国协助出兵,以抗明军。”
    耿额当即连忙答应,接下了这个差事。至此建兴皇帝心中才安了下来,不过转念又想想西南三省的情况,尤其是诚亲王如今陷在贵州无法返回,建兴的心中又不由得忧心忡忡。
    但相比山西,西南三省现在清廷是鞭长莫及,建兴皇帝只能期望贝和诺等人能忠于王事,独自御敌,同时又对反水投明的赵弘灿恨之入骨,假如不是赵弘灿突然间背叛大清,那么就算岳钟琪进攻四川局势也不会到现在糟糕的地步。
    可惜的是,现在说这些已晚,建兴皇帝只能听天由命,可相比西南三省,他更关心的是山西,山西必须要守住,这绝对不能有失啊!
    半个时辰后,建兴皇帝有些疲倦,脸上显出了困意。众人见主子如此自然也跪安告辞,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开,建兴皇帝却未回转后宫,反而默默坐在龙椅中不知道在深思着什么,过了好久才发出一声长叹。
    出了宫,马齐的脸色极是难看,作为上书房大臣他虽然在刚才面圣的时候说了那么一番安慰的话,可是他心里却清楚那些话仅仅只是说说而已,目前明军大举进攻山西,这表示此次明军对于山西是势在必得,就算鄂尔泰能挡得了一时,又如何挡得了一世呢?
    至于罗刹国那边,马齐根本不抱太多希望。之前同罗刹国的合作中难道大清还未吃过亏么?无论是当年的尼布楚还是不久前的漠北之战,罗刹国不知从大清手里占了多少便宜。
    马齐早就看明白了,罗刹人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狼,根本没半点信义可言。假如现在大清强大明弱的话,估计那些罗刹人巴不得主动出兵捞取好处了,来一个锦上添花了。可真正的情况却是反之,在这样的局势下,罗刹人真的会做雪中送炭的事?
    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安慰建兴皇帝罢了。这一年来建兴皇帝的性格是越来越古怪,也没有当年初为人君时的气象。这让对大清忠心耿耿的马齐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可是他又无能为力。
    “衡臣!”
    “马相何事?”张廷玉走在耿额后面,突然间衣袖被人拽了一把,回头一看是马齐。
    “衡臣借一步说话。”马齐轻声对张廷玉道,张廷玉迟疑了下,这才点了点头,和马齐向一旁走去。
    他们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前面的耿额注意,不过他只是朝两人走的方向看了一眼,鼻中冷哼了一声,随后就当不知直接继续走了。
    “衡臣,你同我说实话,你觉得山西如今的情况有多大的把握?”走到一旁,直到左右无人的时候,马齐这才压着声音问道。
    张廷玉先是一愣,接着微笑道:“刚才见皇上的时候马相不是是说了么?廷玉的话马相也应该听到了,我的意思和您的意思其实是差不多的。”
    “我说衡臣,你我相识多年,刚才的那番话难道还当得了真?”马齐见张廷玉打着太极拳,顿时有些心急道;“我说那些话是安皇上的心罢了,衡臣你说的那些估计也是如此。但是你我作为上书房大臣,面对如今局面还需早做准备,衡臣啊!你的能力比我强多了,更一向佩服你的眼光,如今就你我二人,有些话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人耳中去,为了大清,为了这天下,还请衡臣直言不讳啊!”
    马齐一脸诚恳无比地说道,在朝中所有人都清楚马齐这人是个老好人,而且没什么太多花花肠子,这点张廷玉自然是清楚的。
    看着马齐的神色不似作伪,张廷玉沉咛片刻叹道:“此事马相何必找我?找耿大人不更好?或者向淳亲王咨询也比找我妥当啊!”
    “衡臣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还是信得过你!”马齐清楚张廷玉这话的意思,随着大明的越强,尤其是岳钟琪投明后,满清现在对汉臣防备甚深,假如不是张廷玉资格老,地位高,再加上建兴皇帝知道他对大清忠心无二的话,恐怕早就被赶出上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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