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吹过江面的风依旧让人感到冰冷刺骨,寒意并不只是因为季节,而是一柄被称为人间至寒的剑——铁马冰河。
    雪月剑仙李寒衣,人如其名,剑如其人,人是寒,剑是寒,剑意亦是无尽的寒冷,剑未出,波澜起伏的江面渐渐结冰。
    在她面前,所谓的风雪剑沈静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剑仙之威,已然绝世。
    “是一柄好剑!”
    盯着位列天下名剑第四的铁马冰河,不由自主的赞赏。
    “自然是好剑!”
    李寒衣说着举起铁马冰河齐肩横挥,剑尖直指秦洛,一股独属于剑仙的剑意扑面而来,沉声道:“不过,剑下又要再多一名亡魂。剑起!”
    在李寒衣剑意的刺激下,秦洛总感觉到自己脑海中隐隐又有东西要冲出来,可始终感觉差一点。
    剑起!
    右手五指微张,一柄虚幻的剑在掌心凝聚,左手却没有凝聚长枪,今日他要仅凭剑法对敌。
    见他只出剑,不出枪,李寒衣微微皱眉,但手上铁马冰河却丝毫不慢,更没有留情,一招剑起撼昆仑杀来,剑未至,铺天盖地的寒气已经席卷八方,冰封半条江面。
    鲤跃龙门!
    天命剑道招式不多,却皆不平凡,人随剑走,如鱼跃龙门一般冲天而起,躲过李寒衣这一击的同时,剑出长空,直直一剑从上而下,剑气纵横,带着无匹之势杀向李寒衣。
    两人身影快若闪电,眨眼间已交手上百招,江面上不时传来爆破声,一块块碎裂的冰块被余波冲向远方。
    岸边,观战的各大势力不约而同的禁声观战,剑仙之间的战斗,对练剑之人有极大的好处,而北离又以练剑为主,自然不会容许别人打扰自己。
    可惜秦洛终不是剑仙,又因为之前的战斗消耗大半真气,渐渐落于下风,天命剑道的剑意也被李寒衣死死的压制。
    “差一点!就差一点!”
    被压制他并不意外,但脑海中那种奇妙的感觉始终抓不住,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
    看来需要更大的外界压力!
    想到这里,秦洛一边后退,一边出言刺激李寒衣道:“想不到雪月剑仙的剑和司空长风的枪一样,都那么软绵无力,雪月城真是让在下失望!”
    “找死!”
    李寒衣秀眉一竖,心头怒火微起,到了她这个境界自然不会轻易动怒,可秦洛却讽刺她刚刚战败的师弟,顿时怒从心起。
    嘭!
    再次被一剑击退十多步,一口逆血从口中喷出,看上去十分狼狈,可眼睛却更加明亮,因为他察觉到,脑海中被隐藏的东西马上要充出来了。
    “小兄弟这又是何必,不如尽快离开,我保证雪月城不会追赶。”儒剑仙谢宣见他受伤,以为他要输,开口道。
    “多谢谢先生好意,不过……”秦洛盯着一身白衣的李寒衣,缓缓道:“雪月城如此绵弱无力的剑还杀不了我!剑河……雪涌,起!”
    死!
    这一次他彻底激怒李寒衣,手中铁马冰河猛的一挥,一股狂风席卷整座雪月城,满城花瓣被这一剑牵引,向其汇聚。
    剑仙之所以为剑仙,除了剑法和修为要达到人间绝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标志就是剑意,而剑意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想要有所成就,需以现实中的事物为根基。
    孤剑仙洛青阳,独占四大名城之一的慕凉城,得一城的孤凉之意,挑战他的人还未靠近百步,就会在这种剑意下泪如雨下,更谈不上胜他,这就是剑仙的恐怖之处,故而成就洛青阳的慕凉城是他最强的地方。
    同为五大剑仙之一的雪月剑仙,她则常年在雪月城苍山练剑,尽得这一山之花,所以她在雪月城最强,而这引动满城花雨的一剑,就是她最强的一剑,也是必杀的一剑。
    剑河雪涌在这人间至美的一剑中节节败退,以玄武真气凝聚的长剑也彻底崩溃,整个人被轰入江中。
    “何苦来哉?”
    谢宣终究没有出手,不会为了他这个陌生人阻挡自己的好友,即便他们没有站在理的一方,剑仙终究是人,不是仙。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唏嘘不已,一个十六、七岁就差点成就剑仙的天才被雪月城扼杀,怎么说都十分可惜。
    感慨的同时对雪月城又多了一分防备,今日能扼杀这个少年天才,他日一样能扼杀他们的后辈弟子,正是所谓的兔死狐悲。
    就在谢宣准备离开时,刚刚平静的江面剧烈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这是……剑意!”
    作为剑仙,谢宣清晰的察觉到,自江底传来一股怪异的剑意,引得他腰间的万卷书嗡嗡作响,似乎在抵抗这股剑意。
    同时李寒衣手中的铁马冰河也剧烈颤抖,隐隐要脱离她的掌控,这令她脸色大变,作为心剑冢的后人,这柄剑已经认她为主,现在竟然想要脱离,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哗啦啦~!
    江面继续翻滚,动静越来越大,本以为战斗结束准备离开的众人顿时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江面。
    哗啦啦~!
    随着水花翻滚,江面竟然探出一柄由水所铸的剑,剑身无色透明,内部隐隐由水流流动,诡异无比。
    “这是什么?怎么会这么多?”岸上观战的众人梦然发现,这样的水剑不止一柄,而是越来越多,眨眼间已经成百上千道。
    哗啦啦!
    江面再次剧烈翻滚,这次江水竟然一分为二,裂开一道三、四米的缝隙,一道为众人熟悉的人影缓缓走出。
    轰……!
    人群瞬间沸腾,本以为已经死了的秦洛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更加诡异的是,那些由水所造的剑似乎都是因他而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议论之声越大越激烈。
    “剑仙?”
    李寒衣对剑意最熟悉不过,从秦洛身上传来的剑意比她只强不弱,这不是剑仙是什么?
    “还要多谢雪月剑仙刚刚那一剑成全。”秦洛平静的立于江面,一挥手一柄水剑飞到他面前,继续道:“为了报答雪月剑仙,在下同样送剑仙一剑,去!”
    随着他屈指一引,面前的水剑如流矢一般飞向李寒衣,同时飞去的还有其它千百柄水剑。
    这一招同样来自风云世界,但却不是十强武道中的任何一招,而是被称为剑之源头的万剑归宗。
    万剑归宗不仅自身强,还可以压制其他剑道高手的剑意,十分变态。
    可惜的是他现在的状态跟残血的无名一样,徒有强大的剑招,却无圆满的功力,无法发挥出万剑归宗的真正威力。
    “不过这样也足够,此行不亏!”
    趁李寒衣抵挡漫天水剑,秦洛果断离开雪月城,刚刚那一招几乎耗尽他的功力,再不走可真要死了,连苏昌离都被他扔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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