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桂舟顿感无奈,撒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字:你更像歹徒。
    没开玩笑,说真的。林小宜懊恼。
    哪有歹徒。
    嗯?林小宜一愣,那客厅的沙发、地板还有地毯怎么那么多血
    犹如想通了什么,林小宜呼吸一滞,掰过沈桂舟的手一看,右手臂上划痕重重,但已经结痂了,反倒是手腕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
    是,你的血啊?林小宜声音有些抖。
    沈桂舟如实摇头。
    可能自残的时候滴了两滴,但大面积的并不是他的血。
    但林小宜明显不信,抓着他的肩膀,还没开口呢眼泪就疯狂往下滴:你干嘛呀,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那么多血,划得很深吗?疼吗?为什么要这样呢?现在已经好起来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张佑年对你不好,离了他,我们更要活得开心给他看啊。
    沈桂舟费了好大劲才让林小宜停下来等他打字:不是我的血,是张佑年的。
    这下轮到林小宜沉默了。
    一句话似乎在林小宜脑海里盘旋了好久,过了一会儿,林小宜有些难堪地抹了抹眼泪,在沈桂舟边上坐下,松口气似的说:哦,他的啊,那无所谓了。说完还吸了吸鼻涕。
    沈桂舟从床头抽了两张纸递给林小宜,林小宜接过,擦干眼泪,又擤了擤鼻涕,问他:他的血,你干的?这么厉害!
    不是我解释起来似乎有些困难,沈桂舟编辑了半天,才按下转语音,他抓着我的手捅的。
    捅用刀吗?
    沈桂舟点头。
    那那把刀呢。
    丢了。
    丢得好啊,他应该不会反过来告你一把吧。林小宜担忧。
    沈桂舟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吃了那么久的堑,还是没长心眼。
    不知道,也有可能。
    不能让他拿到那把刀,我得去捡回来。林小宜说着,就要去厨房垃圾桶里捡刀,被沈桂舟一把拉住。
    不会跑,不用急,我会处理。沈桂舟丢刀只是觉得刀上沾了张佑年的血,不舒服罢了,就像洗漱的时候,他不知道拿着洗手液搓了多少回手掌心,欲把掌心的血迹都搓洗干净,洗到手指指腹都皱了,发红也不知是搓的还是残留的。
    林小宜点头,坐了回来,突然一顿,猛抓住沈桂舟的手说:不对啊,那你的手怎么回事?张佑年拿刀划的?他凭什么!他有病吧!
    张佑年今晚被林小宜安了各种莫无须有的罪名,听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不是他划的。沈桂舟打字。
    尽管他不是很想解释,但不说清楚,林小宜认为是张佑年干的,给林小宜惹麻烦就不好了。
    不是他划的,那就是、是你?
    沈桂舟没看她,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
    沈桂舟!林小宜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却又止住不说了,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就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本来知道客厅那些血不属于沈桂舟时,她还小小庆幸了一下,认为事情至少不像何茂谦说的那样糟糕,但沈桂舟手腕上、手臂上的伤在告诉她情况就是很糟糕,非常糟糕。
    你
    你回来了,就去睡一觉吧,从国外回来,时差应该还没倒过来。
    别岔开话题。
    见沈桂舟没再打字,林小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重新在沈桂舟身边坐下,商量地开口:我陪你去找人聊聊天好不好。
    我没事。他打字。
    找人聊天,试探昭然若揭,林小宜要带他看心理医生,可他接触过的心理医生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要是再来一个,他真的受不了。
    你这样还没事!林小宜语气有些生气,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林小宜闭上嘴缓和好一会,用温和的语气继续和沈桂舟商量,如果你担心,再遇到纪忱这样的,我保证不会,何茂谦认识一个靠谱的朋友,有他把关,不会有问题的。
    沈桂舟还是拒绝。
    有时候,有人把关才是最不靠谱的。
    纪忱是他把关的,曲越是张佑年把关的,他就是过于信任了,才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那我们不找这个朋友,我换个不熟悉我们的,专业素质好的。林小宜说。
    不答应似乎没有结束话题的那一天,沈桂舟打字:我考虑考虑,你别想了,先去睡觉。
    我时差没倒过来,现在精神着呢,林小宜撇嘴,她知道沈桂舟只是在搪塞她,想好了就告诉我啊,我回来了,过几天也得带你去公司了,你准备准备。
    沈桂舟敷衍应下,送林小宜出房间门,林小宜走到半路突然猛地回头,指着他说道:为了我的升职加薪,在见到何总前,你都得给我好好的,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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