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又主动提出了义务教学,更是让他的名声达到了最高点,一时间交口称赞,恨不得把他夸上天。
    既然沈域愿意教,村长当然马不停蹄的去帮助他招收学员,他只负责初试,具体愿意教谁还是由沈域来定夺。
    不到半天时间,村长就在竹叶村寻了五十名十八到二十五岁区间的男人,其中也包含了许多他们家亲戚的孩子。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村长也避免不了自己的私心,当然他做的也不算过分,只是给他们个机会而已,至于怎么选,还是由沈域来定夺,他不会干涉。
    五十个青年男人一起站在村委会,看起来还是十分壮观的。
    在场的男人基本上都比沈域年纪大,却在面对沈域时,一个个神情严肃紧张,深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其中…也有曾经欺负过沈域的人,被他冷漠疏离的眼神扫过,都紧张的握紧了拳头,深怕被他认出来,或是想起来欺负他的事情。
    “我出一道题,就按照做题的速度和准确率来选拔吧。”沈域淡淡道。
    那些欺负过沈域的人闻言反而松了口气,如果打感情牌,第一个被淘汰的怕就是他们了,现在都站在同一起跑线,按照实力取胜,真是最公正公平不过的了。
    沈域出的是一道经典的电路题,难度适中甄别度最高,不到二十分钟,前二十名就被选拔了出来。
    而那些没被选上的,也没多少怨言,毕竟技不如人,只能认栽。
    被选中的二十人里不乏有曾经欺负过沈域的人,本还惴惴于沈域给他们穿小鞋,后来才知道是他们小人之心了。
    不论他们怎么跟他套近乎,沈域对待他们的态度都是冷淡的,除了教学之外没有半句废话,只讲究教学的效率。
    他们见状,便歇了走歪门邪道跟他套近乎的心思,全神贯注的跟着沈域学了起来。
    有良师的指导,加上又有许多坏的千奇百怪的割谷机给他们练手,很快就有脑子灵活的学成出师了。
    这正和沈域的意,让学成的人去各个乡镇修理割谷机,他也乐的自在。
    之后沈域便闲了下来,除了遇到什么学徒们应付不了的难题,会来找他之外,剩下的都归学徒修理。
    事情忙完,沈域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温柔,他们俩这段时间交叉忙碌,除了每天晚上陪她备课之外,白天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她放了农忙假,沈域又忙了起来,还要到各个地方出差,这下连晚上见面的时间都没有了。
    沈域从村委会一路疾行,却没有前往温柔所在的知青点,因为他知道,这个时间段她的所在地。
    干燥通风的地窖内,在这段时间里多了许多的物件,藤编的摇椅、小茶几、样子好看的青瓷茶杯,一些小点心…
    独属于女人的清新淡雅。
    而温柔此刻正酣睡在铺着柔软毛毯的藤椅上,一头锦缎般的长发铺散,手中的书本随意落在胸前,纤长的睫毛微翘,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像沈域幼时见过的,从西洋带回来的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还没等沈域从呆愣中有所反应,少女便眼睫微颤,长睫扑闪如蝶翼,一双琉璃眸从刚睡醒的迷茫到定格在沈域的身上。
    温柔的眼里绽放出光芒,翘起嘴角漾出一个明媚的笑,“小域!你忙完啦?”
    沈域浅笑点头,走到另一旁的藤椅上坐下,“姐姐在看什么?”
    想起刚刚看的书籍内容,温柔的五官都不自觉地皱到了一起,嫌弃道:“看了本老学究写的酸臭文章,都把我看困了。”
    沈域认真聆听的样子,激发了温柔地吐槽欲,绘声绘色地将刚刚看的内容讲给沈域听,边讲还要边表达自己的想法,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她更显得几分灵动。
    这是他们两人相处时的日常,有时是两人同时拿着书一起读,有时温柔看到有趣的内容,就会讲给沈域听。
    两人一个讲一个听,气氛好不和谐,有时温柔话题跑偏忘记讲什么的时候,沈域还会适时提醒,简直是个完美的倾听者。
    温柔讲到兴起就忘了时间,等到觉得口干舌燥的时候,随手拿过水杯,就是沈域帮她倒好的温热茶水。
    意识到她讲得有点久了,温柔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后知后觉道:“我是不是太啰唆了?”
    沈域浅笑摇头,“我很喜欢听。”
    温柔一脸你果然喜欢听故事的表情,略带遗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这儿坐了一下午,身子都僵了,下次再给你讲故事吧,咱们出去散散步?”
    沈域自然没有意见,起身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地窖,沿着湖畔散步。
    左手边是清澈的潺潺流水,右手边则是大片的金黄麦田,像是凡·高笔下的油画,充满着勃勃生机。
    一路上,有忙碌的农民在收割稻谷,也有小孩儿成群结队地捡着地上遗落的稻穗。
    但无一例外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会停下来主动地跟他们打招呼。
    而被打招呼最多的人,居然是沈域。
    若是几个月前的村民们绝对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个场景,被他们唾弃的坏分子,居然变成了受人尊敬的农机修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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