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想,他为了自己,孤身一人来到海城,人前风光无限,可回到这清冷的家,应该也很无聊吧。
    秦墨点头,目光看向台上的面,问:“都是给我煮的?”
    她心虚地瞥了眼台面,已经出锅的几碗面,不是糊成一团就是水面分离,清汤寡水的没有食欲。
    她仰头看他,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好像没法吃……”
    秦墨笑着关了火:“没关系,可以先来点开胃的就好。”
    “开胃的?”
    周梦岑还在想是准备红酒还是牛排,下一秒,就被拦腰抱上流理台。
    男人高挺的身躯压下来,头顶的水晶灯光暗了些许,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气息。
    秦墨双手环抱住她,绕到身后,解开了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围裙,脱下来。
    不太平稳的呼吸在她耳畔沉沉萦绕那一刻,周梦岑才反应过来。
    自己就是那道开胃菜。
    她心中一动,仰起头,他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也刚好落下,她闭上眼。
    一切都刚刚好,水到渠成。
    又或者说,是两人都已经隐忍了许久,趁今晚无人打扰,所以迫不及待。
    修指缓缓扣入她浓密的发,即便一秒都不想多等,可他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动,只温柔地吻住她唇,鼻息交融间,一点一点嘬着、含着,再深入齿间,探寻美味。
    周梦岑双手勾着他脖颈,借力挺直了身板,唇舌很快被吮得酥麻,她也不甘示弱去回吻过去,咬住他的,试着同样的方式吮吸。
    意乱情迷的轻吟声和水声在寂静的屋内彻响,他身上的西装外套被她扯了下来,端正的袖扣也被摘下扔到地上……
    秦墨一时竟不知,究竟谁是谁的菜?
    到最后,女人柔软扫过喉结时,秦墨狠狠咽了下口水。
    哪哪都是她香甜的味道,一点一点挑战着他的克制力。
    周梦岑很喜欢这种忘乎所以的缠吻,仿佛把她内心的忧伤一点一点抽离出来,她渐渐沉浸其中,心中那口淤堵渐渐散开,得到了宣泄的出口。
    可好像又还不够。
    她还想要更多。
    但秦墨却突然抽离,喘着气,揉着她脑袋按在心口。
    “先吃面?”
    喑哑的嗓音,已经染了浓浓的欲,如同外面漆黑的夜,浓稠得化不开。
    周梦岑低头喘息时,无意瞥到黑色西裤下,高高耸起的地方,明显感觉到男人要把持不住了。
    她脸颊一热,咬着唇转过头,深埋入他胸膛。
    刚亲了这么久,面估计已经坨了。
    “……你要是不饿……”
    “不,我很饿。”他咬着她耳朵,意味深长说了句。
    周梦岑嗔了他一眼。
    他低笑着,又问:“要一起吃吗?”
    周梦岑摇了摇头,下午刚好有一场饭局,她多少吃了些,现在还不饿。
    “好,那去餐厅等我。”秦墨揉了揉她的脑袋。
    可周梦岑试图下地的时候,才发现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一个吻而已……
    周梦岑深呼吸蹙了蹙眉,没好意思去看他。
    秦墨看出她的窘迫,喉间发出一声宠溺笑声,直接将她公主抱去了餐桌,转身走时又趁势啄了啄她的唇,打趣说道:“周总这体力,得练练。”
    这瘦弱的身子板,全靠冷冽的气场撑着,他怕日后自己一用力,就会将她揉碎。
    周梦岑听懂了他话里意思,忽然想起allen曾经问她的问题,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厉害?
    当时她没告诉allen,七年前那晚,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这个男人放纵得很,真的做到天亮才放过她。
    而今晚……
    周梦岑下意识摸了摸滚烫的耳朵。
    不敢想象分别七年的秦墨,会如何折腾她。
    正垂着脑袋胡乱想着时,秦墨端了一碗尚有余温的面过来。
    “这碗不错,还有鸡蛋。”
    周梦岑撑着下巴看了过去:“……”
    那个鸡蛋,好像没熟。
    但秦墨吃得津津有味,说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面条。
    周梦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看着他满足的笑容,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这房子,你签了多少年?”
    “三年,”秦墨抬头,问:“怎么了?”
    周梦岑唇抿了抿:“没什么。”
    三年是颐和公馆最低签约年限了,一年六百万,三年就是一千八百万!
    吃完面条后,雨还未歇,像极了七年前未迟居那晚,要将两人困在一起。
    “今晚还回吗?”秦墨收拾完厨房,顺便冲了个凉换上睡衣。
    周梦岑正懒懒靠在沙发,看着窗外的雨发呆,闻言回头看他。
    “这样的夜晚,让你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残忍?”
    “你说呢?”
    秦墨走过去满怀拥着她,带着一身清雅的气息。
    周梦岑在他怀里用力嗅了嗅,像是嗅着安神香。
    “怎么了,有心事?”
    他揉了揉她脑袋,觉得她今晚格外温软乖顺,可一点不像平时冷然。
    周梦岑箍着他腰,坦白说:“盛灏出国了。”
    秦墨挑眉:“嗯,我知道。”
    “秋阿奶也走了。”她声音有些沙哑,下巴搁在他肩上,像是寻找一个依靠。
    秦墨抬手轻抚她后脑勺,知道她很难过,又听到她继续说。
    “突然发现,好像从前认识的人,不论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甚至是憎恨的,都已经从我生活中陆续离开了,我这人啊,生性冷淡,从前生活在父母的宠爱中,对周身不屑,后来又活在仇恨中,更是冷淡一切,哪怕有了书颜,也很少停下脚步,看一看身边人和自己相处的时光,我甚至想不起来,这些年的周梦岑,究竟是什么样了。”
    媒体上冰冷字眼的描述根本不是她,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了。
    她从前也会在父母怀里撒娇,也会在男友面前耍小性子,在好友面前开温柔浅笑,现在却好像成了一个麻木的机器,没有多余情感,甚至连怎么去爱一个人也忘了。
    “他们都说我是什么沙漠玫瑰,可我更想做父亲眼中的山茶花。”
    只是无人再将她守护、浇灌,为她绽放而自豪。
    秦墨深深看着她难过的脸,只觉心疼。
    这些年,她要扮演的角色实在太多了,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周家的长姐、书颜的妈妈……却唯独不再是她自己。
    秦墨指腹轻轻扫过她眼尾,低头抵上她眉心问:“连我们之间的一点一滴,也忘了吗?”
    周梦岑微怔出神看着他。
    忘记再多,那晚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只是不愿再想起罢了。
    那夜对她来说,如梦般甜蜜,她在他的世界里迷乱。
    可梦醒来却如此残忍。
    她得到了一颗真心,却失去了父母,最后连带那颗真心也一并丢掉了。
    七年似一场更长久的梦,秦墨俯身将她抱起,亲吻她:“没关系,从前的,忘了就忘了,我们重新来过。”
    “今夜无人打扰,明天也依旧美好。”
    他拦腰将她抱起,往楼上主卧走去。
    屋外雨声哗哗,像是为他们摇旗呐喊,望着彼此的眼眸,呼吸沉了又沉。
    直至身子落到柔软的床,周梦岑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瞬间红了起来。
    这张宽大的床,这几日躺着的,是他和她,以及他们的女儿。
    而今晚,他们将要背着小书颜,偷摸做两人的事情。
    “笑什么?”他嗓音很低,不再压制乱掉的气息,俯身吻了过来。
    “……唔……小书颜会不会找我们……”她仰头,被他衔着吮吸。
    “不会……”秦墨扣着她后脑勺,将她脑袋微抬,两人贴得更严实。
    早在回来的路上,苏琪打电话过来后,他就让苏琪将小家伙带去她舅舅那里了。
    让她放下心来后,他又继续手里的要事。
    她今天依旧是一件修身简约的杏色衬衫,轻薄的蚕丝面料,珍珠纽扣小巧圆润,解起来十分轻松,无声划过凝白肌肤上,他虽然今晚耐心十足,但力道还是有些失.控,掉落几粒,不见踪影。
    秦墨无心去寻找,目光灼热,褪去帷幔遮挡。
    成套的同色小面料亦是如此,握在手中如肌肤一样细腻,一时竟让人分不清捻着的,究竟是什么。
    她比之当年纤瘦了许多,但细的是其他地方,该润的更为丰润,热吻随着目光落下,每一处都令他着迷。
    雨夜清凉,但屋内气温逐渐上升,尤其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蒸得周梦岑感觉不到冷意。
    唇舌相依了好一会儿,他像当年那样,拱起她的腿,然后如骑士般,虔诚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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