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就听说过你们这群人。()”纳佩风转过头看着在前面开车的褚智清轻声笑道“青猊,青牛,青狼,还有几个青字辈的,都有人给我讲过。”
    “青牛现在怎么样了?”褚智清没有理会年轻人话语中的那一抹嘲讽,只是淡淡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件事。对于年轻人的身份他大概上已经有了一个谋划。
    “当初你们合起伙来做的那件事情,现在却来问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到底是可笑,还是不可笑呢,有时候我都不能理解那些老一辈的人,很多事情原本可以不用那么复杂的,可是非要把他们做的那么复杂。”纳佩风点了根烟淡淡抽着,看着面前的后视镜,试图从里面看到一点关于褚智清听到这话后脸上的感情。
    “我问的是青牛现在怎么样了。”褚智清没有一点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说道。
    “很好,好的不得了,跟着老爷子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年轻人淡淡道。
    褚智清没有吭声,看着面前的车流,拳头攥紧。
    “要是干了以后就完了,那么还是快一点干;要是凭着暗杀的手段,可以攫取美满的结果,又可以排除了一切后患;要是这一刀砍下去,就可以完成一切、终结一切、解决一切在这人世上,仅仅在这人世上,在时间这大海的浅滩上;那么来生我也就顾不到了。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我们往往逃不过现世的裁判;我们树立下血的榜样,教会别人杀人,结果反而自己被人所杀;把毒药投入酒杯里的人,结果也会自己饮鸩而死,这就是一丝不爽的报应。他到这儿来本有两重的信任:第一,我是他的亲戚,又是他的臣子,按照名分绝对不能干这样的事;第二,我是他的主人,应当保障他身体的安全,怎么可以自己持刀行刺?而且,这个邓肯秉性仁慈,处理国政,从来没有过失,要是把他杀死了,他的生前的美德,将要像天使一般出喇叭一样清澈的声音,向世人昭告我的弑君重罪;“怜悯”像一个赤身1uo体在狂风中飘游的婴儿,又像一个御气而行的天婴,将要把这可憎的行为揭露在每一个人的眼中,使眼泪淹没叹息。没有一种力量可以鞭策我实现自己的意图,可是我的跃跃欲试的野心,却不顾一切地驱着我去冒颠踬的危险。”
    年轻人以一种咏叹调把这段在麦克白第七场朗朗诵出,那种舌尖微卷的声音就像是小丑夸张的表演,把所有一切内心中的感情全部表露了出来。
    褚智清最后还是跟着年轻人进了曹家老爷子的别墅,别墅里面很安静,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纳佩风来的时候没有空着手过来,带来了一个亚洲犀的乾隆三螭龙犀角杯,曹老爷子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感情,一切只是风轻云淡,点到即止,太极拳的一招推字诀是用的出神入化,滴水不漏,泼水不进。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纳佩风终于看到了曹家老爷子脸上的不耐烦的神情,也不想再虚与委蛇和老爷子再多说什么,既然没有可能得到准确的答案,也就不再墨迹,告辞出了门。
    出门之后,纳佩风点了一根烟,然后扔给了褚智清一根,看着褚智清轻笑道:“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他们那代人做事的风格,一点一点的推,一点一点的看,不到最后一步就不会出手,一出手,就是要把人往死路上推,让你一辈子没有翻身的机会。你说曹家的曹老太爷,会不会有一点心动?”
    褚智清抽了一口烟,看着纳佩风淡淡道:“他没有否认,便是已经承认了你,从你那里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而已。”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你留在身边,而不是把陈青牛留在身边的原因,一头牛,最多就是多干一点活而已,可是一头狮子,却是能把整个兽群都带动起来,特别是公狮子。”
    纳佩风弹了弹烟灰,看着褚智清又道:“你说我要唱什么样的一出戏?”
    没等褚智清回答,纳佩风便笑着道:“一出大戏,一出你想都想不到的大戏,比麦克白还要精彩的大戏。”
    纳佩风抬头看了看别墅里通亮的灯光,转过头看了看褚智清,笑道:“你说他们现在在说些什么?”
    褚智清摸了摸嘴角,把手里的烟头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然后看着纳佩风道:“该走了,晚上十点以后,我都要陪着我妹妹。”
    站在二楼窗子旁的曹胜军的父亲看了看楼下的两个男人,转过头看着曹家老爷子,沉声道:“爸,你真的准备帮刘家的这个小子么,再重新对付一下纳兰家的那个徐硕么。”
    曹家老爷子看了看曹正红脸上郁结的神色,摇了摇头。曹正红没有理会老爷子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说那个纳佩风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知不知道是谁让他有了现在的一切?”
    曹家老爷子微微笑笑,转过头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道:“一个能在这里陪我说了那么久不疼不痒话的年轻人难道就那么愚蠢,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假装自己不知道,他所知道的不过是是谁让他有了现在的一切,是谁能让他活的好一点。刘青云不说,纳佩风不说,我们这些人还说什么。刘青云养了他这么久,所求的还不是现在这一幕,父子相斗,刘青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纳佩风在想什么,纳兰容若又在想什么。我们就坐着看,看看这两家人的恩怨到底是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曹家老爷子摩挲了一下桌子上放着的那个犀角杯,在里面倒上了一杯酒之后,再看了看窗外渐行渐远的车灯,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古怪的笑容。
    在这京城天安门前的那道沟渠里面,不仅仅是里面沉醉了上千年的旧时风月,还有那在滚滚时间里撇了几千年都没有撇干净的阴气。
    陈青牛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酒算不得好酒,但是还算甘冽,菜也就寥寥几样,不过还算雅致。陈青牛一样一样打量完之后,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男人,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然后斜着看了看对面坐的的男人,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想我总知道你想要对付的是哪个男人。”
    男人笑了笑,又给陈青牛满上,笑道:“你的确不用知道我是哪个,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吃这顿饭。”
    陈青牛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端详着对面的男人,道:“你说凭什么我帮你,或者说,你凭什么帮我?”
    男人指了指放在陈青牛旁边的酒杯,笑着说道:“因为我需要的东西,只有你能够给我,而且现在肯帮你的也只有我一个。”
    陈青牛端起桌子上的饭碗,夹起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从来到了西藏之后,陈青牛还没有吃过一顿称心如意的饭,难得这个男人别出心裁的在西藏给自己整出了一桌子的东北菜。
    男人看了看正在努力咽着饭菜的陈青牛,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然后轻声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为什么的话,就先听一个人来讲一个故事。”
    男人拍了拍手,然后从包厢一边走来了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坐在了陈青牛的一侧,端起了一杯酒,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轻声道:
    从前,有一个小山村,小山村里有几个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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