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他第一回 在阁楼上俯身在她身下探吻的时候,她就有想过,他会这么做,哥哥也会吗?
    她在心里想,哥哥定是不会的。
    所以,每回他这样对她的时候,她就会把他想象成是哥哥,这样,无论是她的身.体亦或是心,都会感到兴奋和满足。
    意识到她的出神,他问她:“又在想什么?”
    谢如闻身上有了点力气,对他摇了摇头,眸光落在他唇上,问他:“你的唇被我咬破了,怎么办?”
    他不回她的问话,只继续抬手扯葡萄喂给她吃,他记得,他在这幅躯体里被压着时,那个他一共喂了她十颗莲子。
    那他,就要喂她二十颗葡萄豆才是。
    谢如闻被他一颗一颗的喂着,吃到第六颗时就有些不想吃了,她抬起指腹轻触他的唇,这才发觉咬的有些重。
    她在他怀中坐直身子,凑上去,像只小兽一般伸出柔软的舌尖给他舔了舔伤口,本是有了痛意的地方,被她轻柔的舔.舐。
    他神色舒展,垂眸看着她,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
    月影幽幽,他们在葡萄藤下待了好些时候,今夜是七夕,谢如闻常看话本子,里面有情人就是要这样依偎在一起看鹊桥的。
    微风阵阵,不知何时,他们已又拥吻在一处,本是停了的雨又开始落了,谢如闻坐在他怀里,一边与他亲吻一边伸手去寻她的那只硕大的荷叶。
    搭在了两人上面。
    这下,谢如闻就更有些瞧不清他了,只能听到彼此灼烫的呼吸声,他们吻的深入,不被外物所扰。
    谢如闻本是侧坐在他怀里,不知何时,已是与他正面相对,被她撑在手中的荷叶也不知何时被她松开。
    就顶在他们的头顶。
    她的手腕揽在他修长脖颈上,时不时的触上他的耳,谢如闻心中因着哥哥不见,第二人格出现了的不悦。
    早在那场欢.愉里不见了。
    她已完全放开自己,陷入和第二人格的旖旎中。
    甚至觉得很有趣,让她很痴迷。
    她开始觉得,相比于和哥哥一起过七夕节,她更愿意让第二人格陪她,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用着的是同一副躯体。
    人心中有了喜欢,就想要亲近,既要亲近,便会有这些。而她对哥哥,就算是再喜欢,也不能这样对他。
    甚至适才她要让他回去用药时,都只能扯住他的衣袖,连他的手都不敢碰一下。
    雨似乎又停了,荷叶还落在头顶,来回晃动,适才那场欢.愉被他留在身.体里的东西。
    因着她坐直了身.子,不停往外涌。
    沾湿了他的里衣。
    ——
    夜色浓重,已近子时,浮生和无念早被绿竹给骗回了谢府,谢如闻和谢玄烨出来时,就告诉过绿竹。
    不要让浮生和无念一直待在别苑里。
    她被谢玄烨抱回了满月院,沐浴一番后,谢玄烨给她盖上薄裘就要离开,谢如闻扯住他的手,问了一句他未预料到的话,她嗓音轻轻的,问他:“哥哥,我会怀孕吗?”
    他回身看向她,深邃眸光将她打量着,反问她:“阿闻想要我的孩子吗?”对于这个问题,他有想过,他就是要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让那个他,不得不相信,他自己做下的荒唐事。
    他一心护着她,告诉她不可沉溺于情.欲之中,呵,可他呢,却是让她有了他的孩子,想想他知道这件事时的痛苦。
    他就感到兴奋。
    只是,他还不想让她这么早就有身孕。
    谢如闻躺在榻上,眸光直直的看着他,似是能看透他心中所想,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几日就有想过。
    他每次都入的那么深。
    都放给她。
    常常沐浴后,第二日白日里她出去玩时,还在淌。
    谢如闻心中已有了主意,她不回他的话,松开他的手道:“哥哥,你快回去罢,早些歇着。”
    他观了她一会儿,高大颀长的身影出了里间。
    待他离开,谢如闻吩咐绿竹:“让景山暗中去抓些避子的药,明日一早煎上,我要用。”
    绿竹未敢多问,应下:“是。”
    ——
    翌日一早,下了早朝后,谢玄烨被裴砚留在宫中,北朝的使臣三日后就要离开,此次南北通商之事已商讨出一套律法。
    如今只差裴砚在公文上盖印。
    律法由户部拟定,谢玄烨过批,与沈千倾共议后定下,裴砚对其中几条不甚清明,问询了谢玄烨一二。
    待一切确定,裴砚盖上印章后交由李公公拿去户部,他和谢玄烨在他殿中对坐博弈。
    裴砚的眼疾依旧未有好转。
    勉强能视物。
    可他还是看到了谢玄烨下唇上的痕迹。
    像是被人给咬的。
    裴砚可纳了闷了,谢玄烨和他一般年纪,他的皇儿都到他腰间了,他却迟迟未娶妻,这唇上的咬痕。
    除了女子,还能有谁?
    对于唇上破了一块这件事,谢玄烨也不理解,昨夜他去了揽月苑,和阿闻一同在葡萄藤下看鹊桥,当时,他喂了她吃莲子。
    他只记得,阿闻扯住了他的衣袖,再之后,就什么都想不起了。
    晨起起身,看到唇上的痕迹时。
    他只以为,是谢如闻给他咬的。
    那回,在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她给他的茶水里下了药,当时就是亲了他,只是那个时候,她似是不太懂。
    只是轻轻的触在他唇上,最后,懵懂的在他下唇咬了下。
    相比于那回,这次她咬的比较狠。
    裴砚一边落棋,一边笑道:“慕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娶个妻子了。”他抬眸看了眼谢玄烨唇上的咬痕:“还是说你早已有了心上人?”
    谢玄烨神色不变,气定神闲的落了棋,开口道:“臣应当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无心男女之事。”
    裴砚闻言抬了抬眉,心中只道,还不承认。
    他后宫妃子虽不多,却也有十来个,这种榻上的小把戏他自是最懂了,八成是他欺负人家小娘子欺负的狠了。
    才被人给咬了。
    不过,他不愿说,裴砚也不再问。
    ——
    自七夕节过后,揽月苑里有了些许的变化,谢玄烨的第二人格还是每隔三日出现一回,只是,自北朝的使臣离开后。
    谢玄烨也开始常来揽月苑了。
    最初是五六日来一回,后来是三两日,还常让浮生给谢如闻送些稀罕的玩意,虽然之前他也常这么做,可对于谢如闻来说。
    却很是不同。
    毕竟,那夜他说他再也不来揽月苑。后来,他又月余也不来陪她一回,突然间又回到了她未及笄之前的日子。
    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这日,谢如闻用过晚食后,在小厨房里忙着给谢玄烨煎药,待药煎好后,她从袖袋里取出青玉瓶,正欲往里面放上一颗时。
    浮生来了。
    她往汤药里放这个,被浮生看见也是可以的,可她还是本能的将青玉瓶藏在了身后,对浮生道:“你先等一下,药过会儿才能好。”
    浮生对她轻笑:“十五娘,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浮生将一只紫檀木盒递在谢如闻面前:“公子昨日应邀去了趟柳家,得了些上好的兔毛,为十五娘做了支笔。”
    谢如闻垂眸看着,从浮生手中接过,对他‘嗯’了声:“你回去跟哥哥说,我等下就用这支笔为他作副画。”
    浮生乐呵呵的:“我这就回去与公子说。”话落,他才想起还有汤药,又道:“我先回满月院帮公子取件东西,等会儿再来端药。”
    谢如闻对他颔首,待浮生的身影出了院门,她清秀的眉微皱,手中黄色的小药丸被她捏来捏去。
    一时间不知要不要放进汤药里。
    她先打开了紫檀木盒,里面的紫毫笔,一眼便瞧出是谢玄烨亲手做的,笔杆上绘制着的是盛放的时微花。
    她拿在手中,在兔毛上轻轻抚了抚,又以提笔的姿势握了下,很舒服。
    他甚至连她要用什么样的笔都很清楚,她尚年少时,他给她准备过好几套笔墨纸砚,虽都是上好的笔,也都是女子常用的,可都不太趁手。
    后来,他又置买了数十套给她挑选,才算是选中了一套。
    其实,在她知道她不是谢氏一族的血脉时,时不时坐在木秋千上发怔的时候,有仔细想过,以她记忆里的自己来看。
    她真的不像是寒门百姓。
    虽然她没了八岁前的记忆,可她的一应习惯还在,她对用的东西,尤其是笔墨纸砚,很是讲究,那时,南北战乱,贫苦人家连饭都用不上,她的这些习惯不该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会有的。
    而且,她应是自幼就有老师教她作画的。
    谢如闻思绪飘远,随后回过心神来,这些日子哥哥不但常来看她,还时不时的给她送东西,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只是,再往他的汤药里下药时,会有些不安。
    他那么高风亮节的一个人,自幼生活在士族的规矩礼制中,不染情.欲,是那么的白玉无瑕,而她,却在知道他有第二人格时。
    不但不告诉他,反而因着自己的私心,因为爱而不得,夜夜与他沉.沦。
    她秀眉轻皱着,还是将黄色的小药丸放在了他的汤药里。
    ——
    几日后,谢玄烨再让浮生来给谢如闻送东西时,谢如闻没要,只说她不喜欢,让他日后也不要再送了。
    浮生回到谢府给谢玄烨回禀时,他眉心微蹙,往地道入口处看了眼,许久,他也未有言语。
    待他处理完公务后,来了揽月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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