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不犯法。律师安抚着。他挠挠头,继续划动了一下面前的光学屏,眼神忽闪几下:可是,从你半夜回房休息,一直到凌晨醒来发现尸体的这几个小时之间,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没有。提英资一哽,抿了抿薄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确实记不太清了。
    律师皱一皱眉:警方在房间里发现了你当天吃剩的半盒巧克力,是最近市面上流行的一种新型神经递质调节剂,又叫快乐素这种调节剂和酒精同时被摄入人体时,会引起使用者激烈的情绪波动,也可能会造成意识混乱和记忆缺失等副作用。
    雅南的尸检报告也显示,死者生前也曾大量摄入酒精和多种神经递质调节剂。按照警方的推测,整起事件就是你们在跨年派对上搞得太疯,拉拉扯扯间促成的激情杀人。
    我没有服用什么神经递质调节剂。
    提英资激动地躬身倾向前,沉沉的电子镣铐在金属桌面上敲出声音。你提到的那盒巧克力,我倒是记得我当晚进入房间的时候,那盒巧克力就摆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外包装上还插着客房部的欢迎卡片。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调节剂我以为那是游轮在跨年夜特别赠送的小点心,所以才放心打开吃掉的。
    这一点,警方当场就跟游轮运营方确认过了。律师摇头,案发现场陈放的酒水食物中,果盘和红酒都是游轮为头等舱客人免费提供的;巧克力则被运营方断定为客人的自带食物。
    提英资心里一紧:警方讯问的时候我已经讲过,当晚入住的时候,我床头放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礼品袋。酒店毛巾卷上还插着一张贺卡,写明礼物送给a12号套房的客人,并且祝我「新年快乐,前程似锦」。我打开礼品袋,里面就放着那盒巧克力。
    我知道。律师谨慎地点头,但警方仔细翻找了整个房间,没能找到你说的那张卡片。那盒巧克力也没有任何外包礼品袋;现场剥开的糖纸上,只留有你的指纹。
    提英资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有人故意设局陷害我。提英资脱口而出,镣铐哐地一声砸在桌面上。
    谁会陷害我?他紧紧皱眉。
    顺着这个思路挖下去,提英资又渐渐想起了更多线索: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怎么都找不到房卡。我半夜回房时,还是请夜班经理帮忙开的门如果是真凶偷走了房卡
    警察后来在玄关的矮凳下找到了那张卡。律师抬手阻止他往下分析,很难说是不是之前被你不小心弄丢在那里的。
    如果真凶有办法将尸体转移到我房间,当然也可以把房卡一并放回我房间。提英资气得大叫,小孩子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可以这样跟我讲,但我无法用这句话去对抗警方和检方。律师摘下眼镜,挤了挤眉心,视线又回落到提英资身上。现在的所有证据都对你相当不利。我认为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你能拿出像样一点的不在场证据。
    提英资喉结上下动了动。
    雅南的死亡时间,被判定在午夜零点左右。律师看了看自己的工作笔记,我知道你已经记忆模糊,但你必须尽量回忆,31号晚上你回房间后都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午夜时分。律师严肃相告,跨年夜的零点,你到底在哪里,做着什么。
    我提英资张了张嘴,但不知为何又闭了起来。他移开视线,声调不自在地低了下去。回房以后,我吃了点巧克力然后大概就是一个人在房间继续喝酒吧?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对外通讯呢?律师直觉上觉出有异,不停追问,这期间你和谁联系过没有?有什么可以证明的网络通讯痕迹?
    提英资抿一抿唇,半晌回答:没有。
    律师对那一串本能地表示怀疑。
    提英资梗着脖子,一改刚刚高傲的气势,突兀地沉默起来。
    反正我没有杀人。贵公子破罐子破摔。
    律师久经沙场,此时心思复杂地看提英资一眼,洞若观火。他关上手边的光学屏,也沉默一阵,慢悠悠开了口:
    英资。律师改了称呼,拿出长辈的气势躬身向前,你知道,提家向来是不缺钱的。
    提英资警醒地抬眼。
    但从案发到现在,为什么你一直被关在这里?你觉得是因为提家要破产了,连你的保释金都付不起吗?
    提英资一愣,感觉律师说得有理。
    是不是家里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不保释我出去?提英资心头忽而腾出这样狗血的想法。
    提家这一辈的几个子女中,排行第二的提威龙野心勃勃,自视甚高,一向把提英资这个弟弟看作自己继承财阀的重大威胁;提英资想。自己这一次提英资大祸临头,最开心的人搞不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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