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步履悠闲,手中握着一卷卷轴,走到药王身边,缓缓道:师尊,怕是要为难一下你了。
    说着,他把人从床上扶起来,又从背后施发灵力,灵力透过药王的身体,发出薄薄的光,然后这光芒被汇聚到一点上,他操纵着那光斑,打在了那卷卷轴的封印上。
    一段时间过去,没有任何变化。
    甘草骂了一句,把人掼在床上,又拿起卷轴看了看,发现根本启不开,直接一把扔在窗上,卷轴破窗而出,发出一声巨响。
    凌孤躲了一下,一把把卷轴抓在手里。
    上面写着秘藏医方,大概是药王的私藏,没想到甘草看起来冠冕堂皇的,私下里居然做这种偷摸的勾当。
    只不过上面的封印必得药王自己才能打开,他投机无用,才生这么大的气。
    听到里面有人出来的声音,她忙把东西往地上一放,躲到了暗处。
    甘草出来之后,扫视了一下地上,走过来把卷轴拿在手里,嘀咕道:怎么落地都没声音的?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转身又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他又披好衣服走了出来。
    等他走后,凌孤偷偷绕了出来,推门走了进去,她先是去看了药王,对方还歪在床边,一点都没醒来的意思,她摸了摸脉搏,没什么不对劲的,可这么大动静还不醒来,本身就是个很反常的事。
    她不懂医术,也知道情况不对。
    接着她看向床头,那卷卷轴还在那里,甘草直接把它一扔就不管了,看来这个地方平时并没有别人进来,所以他根本懒得放回原位。
    凌孤思索一阵,觉得甘草可能是想篡位。
    老药王没死,但是醒不来,但是申桃桃的说法是时醒时睡,可见这其中有他操纵的缘由,这个说法就很讨巧,别人不知药王的真实情况,只能由他代为转达,所有的事情到他这里,他都可以选择快慢和是非,对外说是药王的决策,实际上全是他自己的盘算。
    如果她是个外人,这事就与她无关,可甘草篡位,损害的是药王和江渺的利益,现在药王昏迷,江渺被抓,他没有半点损失,倒可以坐享其成,实在令人发指。
    既然她在这里,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可问题是,这事其他人知不知道呢?
    所有人都知道江渺是继承人,可对于底下的弟子来说,其实谁来当宗主都没什么分别,更或许,他们也是同谋,更倾向于甘草这个朝夕相处的大师兄。
    这事,倒没那么好解决了。
    凌孤摩挲着那卷轴,思索着该怎么破局。
    江渺只是个无名之辈,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替她做主,不,就算是药王本人,如果不是他自己求助,别人也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驱动人的不是正义,而是利益。
    凌孤露出个嘲讽的笑来既然有人敢在她面前玩诡计,那她索性把事情闹大,把这仙界搅动个乌烟瘴气。
    她把卷轴放回床头,趁夜又溜了出去。
    过了几日,月亮阁的阁主温静月收到了一个消息,这消息来路不明,但却有巨大的诱惑力:听说,老药王病重昏迷,继承人被抓走了,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谁能早一步下手,谁就能将其收入囊中。
    谁都知道,药王峰是个有钱的地方,且不说各种病人的诊金,光说各种灵草和灵兽就值大价钱,这还只是账面上的,就凭药王峰这个名头,每日就能保证定数的进项,这么多的钱,光是想想就叫人激动万分。
    她顿时拍案而起,着人来商量。
    几个长老来了之后,也看出了这个消息的分量,她们月亮阁在仙界地位中等,只能靠一些门面生意维持生计,要是能把药王峰吃掉,那就能跻身上流宗门的行列。
    可说起来容易,她们与药王峰平素又没有关联,有什么资格现在站出来说话呢?
    说白了,就是师出无名。
    突然,有个长老道:门主,我听说那位选定的继承人名叫江渺,不知您是否认识?
    温静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一阵,拍掌道:我想起来了。
    当日在灯会时,有两人帮忙吓走了那个骗子,她出面感谢了一番,也做出了想结交的态度,但对方拒绝了,她也就没强求,临走前,其中一个告诉她自己叫江渺。
    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不太好讲,但她有办法查明。
    当日她们既然来参加灯会,就肯定是有人推荐来的,负责推荐的酒楼客栈都与她有交情,略一查也就清楚了。
    不出半个时辰,白玉京楼的掌柜就匆忙赶来,经过他的口证,这两人第二天确是去了药王峰的,如此说来,这两人极大可能是同一个人。
    事情好办了。
    温静月抚掌笑道:我与这位江渺正是过命的挚友,如今看她受屈,我岂能坐视不理,发出信去,只要是与我们交好的门派,全都拉来以壮声势,就说,是替我的好友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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