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您怎么下来了?”曼荷看着简约妆扮的晏宓儿缓缓下楼,立刻迎了上去,当然,也没有忘记给紫萝一个白眼。
    “我已经没事了,要在躺下去可是要发霉了!”晏宓儿苦笑,以她的身体只要醒过来,自然就不会有任何事情——要是没有这样的把握,她才不会自讨苦吃呢!可是上官珏似乎被吓到了,严令不准她出房门一步,更不准她下楼。白天他有事情很忙,皇甫悦萼就不时的过来陪她,顺便监视着,不让她做任何事情,等上官珏回来之后,则交给上官珏。
    这两日上官珏都没有回无独院,不过他也记得答应过晏宓儿,让她为养娘守孝百日,更兼担心她落了水,身体没有康复,虽然软玉温香满怀,也时常控制不住的亲吻爱抚,但总是能够在最紧要的关头踩住刹车……为此,上官珏这几日脾气明显见长,曼荷几人私底下都在腹诽,说他是欲求不满,但也对晏宓儿更是上心了。
    这几天是月末,庄子上,各处的店铺,还有外府都有很多事情,还有一些无法推托的应酬,上官珏中午的时候有让人送了口信,说会晚归,晏宓儿大喜,等皇甫悦萼回去了之后立刻下楼透气。
    “可是,少爷有过交待……”曼荷也知道晏宓儿第二天就已经像没事一样,可是耐不住皇甫悦萼母子两人紧张,她们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我就在院子里面坐坐,等夫君回来!”晏宓儿也知道曼荷的难处,也不想难为她,简单的道:“让芷芸给我泡一壶茶过来!”
    “少奶奶,您还在服药,不能喝茶!”曼荷立刻苦了脸,而比她更苦的是晏宓儿。
    “好吧~”叹了口气,晏宓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那就让湘翠准备几样蜜饯果脯,药煨好了直接端过来吧!”
    “是,少奶奶!”曼荷稍稍松了一口气,晏宓儿带着紫萝立刻出去,生恐又跳出一个人来阻拦。
    “姑娘,天色刚刚擦黑,现在过去的话很可能会被发现!”春燕担心的看着史雅琪换上夜行衣,将鞭子缠在腰间,又在夜行衣外穿上袄裙,不用想就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史雅琪在知道上官珏会晚归的消息之后就已经做好的准备,这个时机是上官老夫人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她很确定那两个女人都不会铤而走险,但是她不同,她必须抓住机会,时间不多了,她没有考虑的余地。
    “可是……”春燕看着史雅琪将那包致命的毒药装好,知道史雅琪决心已定,只好道:“姑娘小心,如果有人来的话我会好生应付的。”
    “不用,你收拾东西,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们准备后天离开,我有些不舍,所以出去走走!”史雅琪摇摇头交待道,她相信南院一定有人已经盯紧了她们,没有必要做掩饰,她需要的是在前往有偶院的路上将人给甩开,找个地方将袄裙脱了,潜入有偶院。
    “是,姑娘!”春燕看着史雅琪正大光明的离开,收敛心神,真的开始收拾行李了。
    在路上巧妙的甩开两个盯梢的丫鬟,史雅琪顺利的来到了有偶院,将袄裙脱下,用准备好的一块包袱皮包好,藏在花丛里,蒙了脸,轻巧的一跃而入。
    “少奶奶,有些凉了,您还是将披风披上吧!”一个丫鬟的声音传入准备跃上房檐的史雅琪耳中,她眼睛一亮,借着花丛的掩映,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潜行,她现在需要感谢的是晏宓儿在有偶院种植了数量极多的昙花,而且都是植株茂盛的昙花。
    “嗯~”晏宓儿没有辜负紫萝的好意,起身披上披风,可是不远处传来悉悉瑟瑟的声音将她悠然的心情破坏无疑。
    “少奶奶?”紫萝最是清楚晏宓儿的情绪变化,有些不解又有些关心的叫了一声。
    是史雅琪吗?难道是因为上官家下了最后的通牒,要她们近日离去,所以知道上官珏晚归,抓紧机会过来了?晏宓儿随意的看了一眼,因为是在院子里,除了紫萝之外只有汀儿在一旁侍候,不过汀儿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
    “你去把香雪叫过来,我有事要问她!”晏宓儿笑了笑,决定这一次一定要给来者一个难忘的教训,否则的话她也不要想过安慰日子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香雪笑嘻嘻的出现,手里端了一盘刚刚做好的点心,笑道:“药就快要好了,湘翠专门给您做的玫瑰酥,让您一会压压药味!”
    晏宓儿要吃药?史雅琪觉得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很难得,只要将怀里的这包药放进她的药里就大功告成了!
    “那你为什么不顺便把药端过来?”晏宓儿微微一笑,道:“一事不烦二主,你再跑一趟,把药端过来吧!”
    “可是药还没有凉?”香雪微怔,端药的事情一直是紫萝亲自在做。
    “没关系,把烫烫的端过来,我想热热的喝!”晏宓儿朝她递了一个眼色,香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很清楚事出必有因,笑着离开了。
    “喝过药我要沐浴,紫萝你先去准备吧!”晏宓儿对也有些不明白的紫萝道。
    “是,少奶奶!”紫萝点点头,笑着道:“汀儿,你先去清理浴房,等香雪回来我就过来!”
    “少奶奶,奴婢告退!”汀儿一向乖巧,从来就不多话,这也是晏宓儿越来越喜欢将她带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少奶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紫萝担忧的道,她是故意将汀儿支走的,晏宓儿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她向香雪递眼色还是被紫萝发现了。
    “没什么,只是厌烦那些没完没了的骚扰!”晏宓儿起身,看着那个见自己起身警觉的伏地身体的黑影,如果不是不想暴露自己身怀武功的秘密,她一定直接将她揪出来,不过……她冷冷的一笑,好像还有比将她揪出来更好的处理办法。
    “少奶奶,药来了,小心烫手!”香雪快步走了过来,手上的托盘上放了药盅,紫萝微微的一侧身,有些奇怪她居然用了盖子。
    “我看看~”晏宓儿将盖子掀开,手指微微的接触到药盅,瞳孔忽然放大,对香雪的机灵实在是叹服——这药盅是加热过的,里面的汤药定然奇烫无比!
    手微微一缩,隔着袖子端起药盅,不顾紫萝瞪大的眼睛和香雪恍悟的笑意,一个很有技巧的推掷,药盅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砸进了她宝贝的昙花丛中,里面的汤药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这……这……”紫萝终于反应过来,她知道主子又很多的秘密,但是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功夫,更不明白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嘶~”史雅琪被烫得忍不住的发出声音来,但是她一动也不敢动,她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被人发现,但是她只能期望这个人不要过来,将她抓个现行。
    “什么声音?”随风传来的声音就连紫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她脸色一变,居然有人躲在花丛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没安好心。
    “是老鼠!”香雪笑嘻嘻的拉住紫萝,不让她过去看究竟,紫萝可没有练过,万一那人暴起伤人,可就不好了!
    “老鼠?”紫萝迟疑的看着晏宓儿,她明明听见的是人的声音,而且那药盅的落地声明显不一样,不像是掉在地上,而像是砸在人身上。
    “对,老鼠!”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只是反射性呼痛和动弹了一下就没有再动的黑影,忽然有些不忍和怜悯,当年姑姑几次闯入上官家是不是也有被抓个正着的时候呢?当时的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就算是受了伤,也不敢动弹,只是压抑着伤痛,咬紧牙关,希望不要被人发现呢?
    “少奶奶?”香雪不明白晏宓儿为什么会发愣,为什么忽然之间眼睛中有了难掩的伤楚?她不会是想再次放了这个在有偶院上跳下窜的鼠辈吧!
    “我想起姑姑了~”晏宓儿知道香雪能够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香雪也一样,不知道莫瑜欢与上官家有什么样的仇怨,但是也知道她曾经几次刺杀上官昊未果。
    “少奶奶,养虎为患!”香雪淡淡的提醒,但没有多说,晏宓儿不是个能够被人随意打动或者说服的人。
    “她只是鼠,永远成不了虎!”晏宓儿在放与不放之间纠结了好大一会,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回去吧!这里一会再收拾!”
    “少奶奶,您再考虑一下!”香雪怕她有顾虑道:“我保证不会留痕迹的!”
    “有的事情能不做永远都不要做,否则想要收手的时候会发现开始就是错误!”晏宓儿摇摇头,她知道香雪手里有很多的稀奇古怪的药,其中就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化骨粉,但是杀人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她现在心情极为不适,不能开这个口子。
    “是!”香雪不敢说什么,笑笑道:“风有些大,我们回去吧!”
    确定那个恐怖的女人已经离开,史雅琪仓皇的逃离有偶院,将袄裙抱在怀里快到南院的时候才在树丛后穿上,然后飞快的回房。
    “姑娘,怎么样?”春燕看着脸色苍白,神色惶惶的史雅琪,着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
    “快,拿烫伤药!”史雅琪用剪子小心的剪开袖子,露出已经烫起了一个个晶亮水泡的双臂,她现在只是庆幸,还好没有烫到脸,否则的话她定然会忍不住暴跳,而晏宓儿也定然不会放自己生路。
    “这是怎么弄的?”春燕将烫伤药拿了过来,看那伤势吓了一跳,不明白史雅琪到底被什么伤成这个样子。
    “你不要问!”史雅琪接过药膏,强忍的痛楚道:“后颈和背上也有,你用剪子将衣服剪开了上药!”
    春燕将史雅琪的衣服绞开,后颈和背上确实也有烫起的水泡,比手臂上少,但伤势更严重,忍不住的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你最好不要知道!”史雅琪想起上次的那一盆水,想起芷芸那一番误导的话,想起自己几次三番的试探以及晏宓儿诡异的落水事件,再想想那个丫头说的不留痕迹……越想越是害怕,如果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面目,自己别说是性命,恐怕是连渣都不剩了,原来贴近死亡是如此恐怖的一件事!
    “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春燕识趣的不敢再问。
    “明天向大少奶奶辞行,后天一早离开上官家!”史雅琪坚定的道:“不到万不得已,永远不要在踏进上官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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