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冲撞到哪了,寻她倒是能解决。”
    管中马扶着脑袋,唉哟了两声,晃了晃脑袋,又拍了拍。
    “我这又疼了,一阵阵儿的,真是要人命的疼。”
    “婶儿,你就甭卖关子了,只要能将我这头疼瞧好,我保管跪下叫人大哥大姐,管人年纪大还是小,我前儿才瞧电视了,现在流行那什么,少年英雄!对对,就少年英雄!”
    朱阿婆将潘垚的地址给了管中马,管中马寻上了芭蕉村,找到了正在和小伙伴玩跳绳的潘垚。
    瞅着小姑娘玩得红扑扑的脸蛋,衬得眼睛愈发水汪汪模样,管中马还迟疑了下。
    虽说少年英雄,可这小姑娘的年纪,也着实是小了些。
    踟蹰了下,秉着来都来了,不能白走这一遭,管中马将自己的情况说了说。
    潘垚瞅了他片刻,“医生瞧了吗?”
    “瞧了!”管中马还没说话,和他一道来的媳妇云晓霞一下就接过了话头,“检查都做了,没什么问题,就是胖了点!”
    她反手一拍管中马的肚子,嗔了一眼,发牢骚一样的抱怨。
    “也不知道爱惜点自己的身体,镇日在外头吃吃吃,还喝酒,这才多久,肚皮就鼓成这样了?丑死了!”
    管中马苦哈哈一笑,“也没法子,就为了多赚一点嘛,要不,咱家里哪来的钱买电视,买洗衣机,还有买摩托车……”
    “我还想着再努力努力,回头再买个小轿车呢,正好咱们家新买的屋子,那院子大,够放!”
    云晓霞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却不忘捏了捏管中马的肚子。
    “你呀,再赚钱也得爱惜身体,听医生的话,别再说什么这肥肉是腰缠万贯金了!我可都瞧到了,医生都冲你翻白眼了。”
    潘垚:……
    瞅着这夫妻两人这一来一去,潘垚也想翻白眼了。
    她这是被塞狗粮了么?
    明明她还小!
    许是潘垚瞪人瞧时的目光太过灼灼,云晓霞和管中马连忙搁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
    “小大仙见笑了。”
    “是叫小大仙吧,我方才听着了,村里好几个乡民都这样喊你。”
    “都行。”潘垚没有太介意。
    她仔细地又看了看管中马,道,“这样吧,你先带我去你父亲的坟地瞧瞧。”
    潘垚这话一出,管中马和云晓霞都瞪圆了眼睛,颇为吃惊模样。
    “不对吗?”潘垚转头。
    “对对。”管中马连忙应声。
    这下,他是不敢再想什么来都来了,瞧瞧也不耽误事儿的想法。
    这小大仙,好像真如朱阿婆说的那样,年纪虽然小,本事却颇大。
    “您是怎么瞧出来,我们家老管的父亲没了啊。”云晓霞稀奇,不自觉地,称呼潘垚时,由你变成了您。
    在她眼里,面前这不再是刚刚那和好几个小娃娃在院子里疯跑,玩跳绳和摸鱼摸虾的小姑娘了。
    无端的,她有几分深藏不露的高人气质。
    还真别说,这模样是真的生得好,大眼睛小鼻子的,就连发梢都透着鲜活劲儿!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一个人经历过什么,面相上同样也有痕迹。”潘垚瞥了管中马一眼,指了指父母宫的位置。
    “管先生的面相告诉我的,你额骨左边偏高,这是左额日角缺陷晦涩,父先走的经历。”
    “月角莹润有光泽,管先生的母亲康健。”
    “至于为什么先去阴宅瞧瞧,而不是阳宅。”潘垚思忖了下,组织了下措辞,继续道。
    “按理说,你们刚才说了,你们是新住的屋宅,我得上阳宅先瞧瞧,可是,管先生说了,他时常感到头疼,而同住一处,管太太你却没什么妨碍,想来,这阳宅的问题应该不大。”
    “倒是阴宅——”
    潘垚顿了顿。
    《葬书》里说了,人受体于父母,本骸得气,遗体受荫。世界万物皆由生气所生,人也是如此,而人的身体发肤由父母所孕育给予,生气和父母同出一辙,这样一来便息息相关,相互间能够有所感应。
    能福荫庇护,也能牵缠带累。
    因此,管中马一说他头疼,瞧着他日角缺损,是父亡的面相,潘垚便想去管家的阴宅瞧瞧。
    “成成,小大仙,劳烦你走一遭,我们去我老爹的阴宅瞧瞧——对了,我要不要备上点什么香烛纸钱香条的?”
    潘垚看去,就见管中马搓了搓手,笑得有些憨。
    “都说空手上门不好,我这去瞧老爹,空着手上坟,应该也不妥吧。礼多人不怪,这礼多,它鬼也不怪!”
    潘垚:……
    真不愧是个生意人!
    “都成,你看着办吧,没准备也不要紧,今天只是先看看,要真有什么不妥再说。”
    “就是,都自家老爹了,你瞎客气啥呀!”云晓霞掐了管中马一把。
    “哎哎!那咱们就先去坟头瞧瞧。”管中马吃痛,龇牙咧嘴了下,揉着手走在前头带路。
    ……
    坐了船,乘了车,潘垚跟着管家夫妻俩到了管老爹的坟头。
    一看到坟头,潘垚瞥了管中马的脑袋,就道。
    “难怪了。”
    “是阴宅出现什么问题了吗?”管中马着急。
    “对。”潘垚点头。
    她指着坟头后边的那条路,说道,“在我们风水行里,有一句话叫做【不怕坟前千条路,就怕坟后路一条】,管先生知道这是为啥吗?”
    “为啥?”管中马问得有几分忐忑。
    “人死下葬,脚朝墓碑头朝后,这坟后多了一条路,有人走过的时候,就等于脚踩着管老先生的脑袋了。”
    “父子生气同宗,阴宅福荫庇护后人,却也瓜葛带累后人,他疼一下,自然您的脑壳子也得疼一下了。”
    管家这墓是在村子的平地里,路嘛,自然有人走。
    这时,恰巧有村民又走过,他扛着一把锄头,瞅了瞅管中马,又瞅了瞅云晓霞和潘垚,虽然不认得潘垚,却还是热情地招呼。
    “老管啊,带着媳妇回来了?最近哪里发财,有一段日子没见你回来了。”
    “这阿妹是你媳妇家亲戚呀,哟,长得是真水灵。”
    来人脚踩过路,嘴上夸着还不够,锄头重重往地上一搁,笑呵呵地冲潘垚伸出了大拇指。
    正好,他落脚的就是管家坟墓后头的这块路上。
    锄头一着地,管中马立马捂住了脑门。
    哎哟喂!
    这疼的哟,真是正中靶心!
    ……
    第164
    这下, 管中马是真的服气了。
    他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冲潘垚伸出大拇指,龇牙呼痛, 面上却难掩惊奇,道。
    “小大仙, 您真是这个,神了哎!”
    “客气客气。”潘垚笑了笑,杏眼儿弯弯。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掐了道手诀,下一刻,好似有一道清风吹来, 凉凉的, 带着不远处草木的清香,管中马只觉得脑袋瓜一凉。
    “哎, 不疼了!”手还搁在脑门, 管中马惊奇,瞅瞅媳妇云晓霞, 又瞅瞅潘垚, 快活得不行。
    这段时间应酬多,吃得便多, 肉就不知不觉地吃了出来, 偏生管中马不觉得,只道自己还是个年轻精神的小伙子。
    这会儿他快活得呀, 跳着脚哒哒哒, 肚皮还跟着颠了颠,颇有些逗趣儿。
    “哈哈哈,我不疼了。”管中马兴奋, “媳妇,这小大仙真是神了。”
    “太好了太好了!”云晓霞也兴奋。
    被两人的笑意晕染,潘垚没有说话,眼角却也染上了笑意。
    “这是怎么了?”路过的村民不明所以,瞅了瞅三人,还丈一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老管,我咋觉得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又胖了些。”
    “嗐,什么长胖,三旺哥你这话说的——”管中马摆了摆手,声音铿锵有力,“这明明是福!”
    “哈哈哈,对对对!”被叫做三旺哥的人被逗乐了,下巴倚着锄头,笑得满脸褶子开出了一朵花,见牙不见眼的。
    这时候的人都瘦,一些地方还吃不饱肚子,能长肉,它确实是福气。
    在又一次被问了一声这是怎地了,管中马没好气,瞪了来人一眼,下巴一昂。
    “喏,还不是你这根锄头惹的祸!你刚刚往下一杵,这不是杵着地面了,那是往我脑门子里戳,疼得我哟!”
    管中马摸了摸脑门,对那股痛意还心有余悸。
    三旺听了来龙去脉后,再看潘垚,也是一脸的稀罕。
    “小姑娘厉害!”
    潘垚谦虚,“两位叔叔谬赞了,我这不是吃这碗饭么,那就得把碗端好。”
    客气了两句,潘垚指着坟墓后头这条路,问这怎么留了条路。
    她方才瞧了墓碑,立碑的时间也就在四年多前,那时已经开放了,许多事都不再拘着,家里有白事红事,大家伙都爱寻懂行的人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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