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与梵没有着急开口,但她的眉眼温柔,似乎万千热爱都裹挟其中,她是个很沉默的人,即便是了解她的人,也要认真观察,不然不会发觉,而现在的她却不再藏着,她在笑,但没有刻意笑,是那种想到某个人,某件事,情不自禁发自肺腑的笑。
    是啊,我承认。
    时也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再听到她的这句承认后,无数只蝴蝶在心房里翩翩起舞。
    后来四十多分钟,阮宥嘉一直在喝酒,喝多了就什么都往外说,不过她说的都是自己的糗事,程与梵似乎没什么糗事,最多被人误会,她俩是一对。
    时也滴酒未沾,给她俩当司机。
    临走时,阮宥嘉握着时也的手,舌头打结,语气却意味深长我这个朋友,哪都好...就是心事太重,你别看她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那都是假的,她其实比谁都在乎,我常说她太重情义,这个世道薄情寡义又怎么了?谁不是人人自保?怎么就非得你掏心掏肺?但后来,我觉得这是她的优点,一个人吸引另一个人,凭的不是谁漂亮,谁有钱,凭的是骨子里的那点劲儿,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硬的像钢。
    程与梵怕阮宥嘉胡说八道,打断她赶紧睡觉吧你。
    阮宥嘉躺在床上,眯着眼钢硬易折啊,这是真理!
    关了灯,锁了门,没有人知道,阮宥嘉翻过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哭了。
    ...
    回去的路上,程与梵坐在副驾驶,歪过头靠在车玻璃上。
    她没阮宥嘉喝的多,但也不少,那酒后劲儿大,先前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倒难受起来。
    时也总看她,趁着红灯的工夫,还会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一摸。
    挺烫的,不是发烧的烫,是酒劲儿上来之后的烫。
    很难受吗?想不想吐?
    程与梵摇头,脸却贴的时也的手,不肯她松开,偷笑了下很舒服。
    ...
    才进家,时也就被程与梵从身后抱住,程与梵倒在她的背上,一大半的重量压过来。
    时也反手去摸她,像树袋熊一样把人慢慢挪到卧室。
    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
    到来了水,喂她喝了几口,程与梵酒劲不见消,故意握住时也的腿,来回拉扯...她的腿很细,一只手就能捏住,顺着往下看去,脚踝那块更细,显得脚踝骨尤为突出。
    程与梵也不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酒劲上头,她竟弯腰去摸,指腹有层薄薄的茧,摸得人直发痒。
    时也的小腿肌肉缩了缩,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前几个晚上,两人在床上的胡闹...这人的手也是这样,摩挲着自己的脚踝骨。
    你喝醉了,我去给你放水洗澡,然后咱们睡觉,好不好?
    好。
    程与梵支起身子,耷拉在床头,脖子够着够着去看那个人往浴室去的人,叫她的名字
    时也。
    嗯?
    时也...
    怎么了?
    时也、时也...
    时也被她逗笑,她也被自己逗笑。
    时也想这样孩子气的程与梵除了自己,应该再没人见过了。
    程与梵想的却是,真好。
    第六十四章
    鲁城气候恶劣, 四季常年风沙不断。
    纪白这会儿在鲁城检察院,她的眼神飘忽,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柳宗是鲁城检察院监所科的驻监检察官。
    他跟纪白是同学,毕业后两个人一个留在海城, 一个回了老家,不过这些年的关系倒还没断, 逢年过节都会在微信上送祝福。
    这次是柳宗给她打的电话,叫她务必来一趟自己这里。
    他们都不是那种没事干会打电话联系的人, 纪白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在电话里讲不清, 但是事情很严重,必须要当面讲才行,而且要对身边的人保密,谁也不能说。
    出于职业本能,纪白察觉到这事的不一般, 所以在结束完这边的工作后,找了个借口就去了鲁城。
    一见面, 柳宗先从兜里掏出根烟扔过去。
    纪白肩膀一耸,刚好两手夹住这么多年,你还没戒呢?这玩意儿抽多不好。
    你戒了?柳宗问她。
    没,一忙起来几天都不睡,不抽烟真熬不住。纪白衔着烟点火,然后又凑过去给柳宗也点上。
    两人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起来。
    纪白问柳宗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
    柳宗皱眉,眉心中间竖着一道川八年前, 你们海城是不是出过一宗弓虽奸杀人的案子, 凶手是个叫郑民的?
    八年前?纪白那时候刚毕业才进警局,但还不是刑警队的, 她是第二年才到刑警队的。
    好像听说过,怎么了?这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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