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道:“那可不一定。你在的时候不会受蹉跎,但你将来领兵在外,后院可是二嫂一个人撑着……哎哟!”
    李世民跳到李玄霸面前,把弟弟的脑袋按下来使劲敲:“阿玄!你是皮痒了!你今天是故意找揍吗!”
    长孙晟开心地看着李玄霸被揍了一会儿后,才假惺惺地制止。
    “不要生气,大德说的不假。将来观音婢也需要独自面对许多困难。”长孙晟温和道,“之后我给你们授课时,也会让观音婢一同听课,多学一些应对困难的本事。你二人不可对外泄露此事,以免坏了观音婢的名声。”
    李世民把弟弟的脑袋夹在胳肢窝:“好!我嘴很严!阿玄的嘴也很严!”
    长孙晟一边微笑颔首,一边在心里冒脏话。
    李大德的嘴严个屁!
    一副受惊模样的李世民在长孙晟让他们回去通知李渊奉上正式的拜师礼后,慌慌张张拉着李玄霸立刻跑路,就差没说一句“风紧扯呼”。
    上了马车后,李世民顺了顺胸口,抱怨道:“你真是会给你哥我找事!你不仅说了这个……你什么表情?”
    李玄霸咬牙切齿:“妈的,最讨厌和人老成精地位还高的人打太极!”
    李玄霸和长孙晟聊天聊得ptsd都犯了!
    身为底层小市民,李玄霸的精明都是摸爬滚打来的。每次谈生意谈合作时遇上位高权重的人都很吃瘪。
    对方不仅地位和年龄压自己一头,更可恶的是精明也压自己一头!事事都压制自己,逼得自己精神压力巨大,大部分时候还讨不到好,很难守住自己的利益。
    还好长孙晟还没见识过发疯文学,李玄霸才给了长孙晟一点小小的精神病乐子人震撼。
    说到最后,李玄霸已经不去想目的,只想压长孙晟一头,让长孙晟破防。
    这他妈就是ptsd啊!啧!
    李玄霸双手拍打大腿:“气死我了!我最讨厌鬼精鬼精的老头!”
    李世民同情地看着弟弟发疯:“辛苦了。看着阿玄你这反应,我算看出了一点丈人让突厥分裂衰落的本事了。”
    好难得看弟弟破防一次啊,李世民心里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看别人被弟弟透露未来破防很乐,看弟弟破防也好乐。
    李玄霸狠狠剜了二哥一眼。
    李世民赶紧把翘起的嘴角下撇。
    李玄霸阴阳怪气道:“嫂子本来会十三岁就嫁给你,十六七岁就同房;现在十六岁才嫁给你,弱冠才同房。你难过吗?”
    李世民严肃道:“阿玄,你说什么胡话呢?还有什么比你嫂子的身体更重要?你回去和孙医师写信问问,男女要如何避孕不伤身体。”
    李玄霸:“哦。”这种事问什么孙医师,问我就好。虽然我没有实际经验,但理论经验丰富。
    现在没有完全避孕的手段,但避开危险期,再辅以羊肠之类的辅助,能把怀孕概率尽可能地降低。
    大不了让嫂子生育孩子之后就熬夜长胖,争取患上多囊。多囊在古代可是妇女的救命富贵病。咳,李玄霸把自己脑海中不合实际的胡思乱想打散。
    李世民拍了拍李玄霸的脑袋,让弟弟低下头,把弟弟被他打散的总角重新绑好:“丈人的命能救回来吗?”
    李玄霸道:“不知道。”
    李世民道:“尽人事,待天命。我们尽力即可,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李玄霸疑惑:“我能有什么心理负担?”
    李世民笑道:“你当我自言自语。”
    第71章 究竟谁是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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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霸一路上都气鼓鼓的。
    李世民看得特别开心, 表情慈祥无比。
    看到弟弟发脾气,真是太可爱了。
    希望丈人能多活几年,让弟弟多发几回脾气。
    李玄霸撕掉了自己在这一辈子养出的文弱贵公子皮, 如前世市井小民一样嘀咕了许多粗言粗语, 骂骂咧咧直到马车回府。
    回到家后, 李玄霸抹了一把脸,把表情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模样。
    李世民劝道:“你不用假装平静。耶耶娘娘不会因为你发脾气而生气。”
    李玄霸慢吞吞道:“我不是担心他们生气。别废话,赶紧把拜师的事告诉父亲母亲。”
    李世民叹了口气, 拍了拍弟弟的后脑勺:“好。”
    李世民和李玄霸将又拜师的事告诉李渊和窦夫人的时候。
    窦夫人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李渊扶着额头不断叹气。
    李渊道:“你们怎么又……唉,我让你们一一拜访朝中名宿,你们是不是能拜满朝名宿为师?夫人, 你还说我结交了太多友人声势过重,可能招惹陛下忌惮。你看大雄大德!”
    窦夫人温婉道:“才四个老师而已。长孙将军还是我们亲家, 不算什么。”
    李渊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他也知道四个老师不算多, 只是对儿子出众的拜师技巧很骄傲。
    不愧是我李渊的儿子,就是讨人喜欢。亲家公之前还犹犹豫豫,称病不肯教导二郎三郎。现在不是仍旧在病中吗?怎么又正式拜师了?
    不管二郎三郎是怎么讨得长孙晟喜欢,李渊当天就凑了拜师礼送上门,不让长孙晟有反悔的机会。
    李渊和长孙晟本就是亲家, 这门亲事又是李渊“厚脸皮”比射箭得来,所以朝中众人以为李渊又厚脸皮了一次, 没有太关注。
    长孙晟仍旧写好献策,并亲自带去皇宫。
    在皇宫门口,长孙晟缓缓倒下, 吓坏了宫中的守卫。
    守卫被吓呆的时候, 仆人哭着将长孙晟抬回马车, 送回了府中。
    杨广得知此事, 赶紧派来御医。
    御医和长孙晟府中供奉的医师一同会诊,得出长孙晟疾病未愈且疲惫过度,必须静养的结论。
    熬了一天夜的长孙晟美美地睡了一夜,挣扎着起身,让长孙无忌帮忙代笔为陛下写告罪的奏章,愧疚自己被身体拖累,恐怕不能西行,只能献上拙劣计策,希望能帮到陛下。
    虽然长孙晟之前在朝堂上与杨广意见相悖,但杨广还是很信任看重长孙晟。
    杨广派还在洛阳的太子杨昭亲自带着珍贵药材探望长孙晟,让长孙晟好好养病,不要心焦。
    长孙晟跪在床榻上朝着皇宫叩首感恩,感激涕零。
    杨昭回报后,杨广叹气道:“长孙晟也老了。还好朕有裴世矩继承长孙晟的衣钵。”
    杨昭开玩笑道:“长孙将军大概认为大德能继承他的衣钵。”
    杨广笑道:“大德是朕给你留的臣子。将来该你来提拔大德。”
    杨昭收起笑容,跪下谢恩。
    杨广道:“起身吧。我们父子二人,不需要这么多虚礼。”
    杨昭起身后,继续道:“长孙将军很想为陛下效力,在病中仍旧坚持教导李二郎和李三郎,让二人好好表现。”
    杨广满意地颔首:“长孙季晟很忠心。”
    听到父皇从直呼长孙将军的名字,终于变成称呼长孙将军的字,杨昭才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父皇的多疑真头疼。长孙将军在宫门前众目睽睽下晕倒,御医也诊断长孙将军确实宿疾在身,父皇居然还猜忌长孙将军是因为之前在朝堂上不赞同西征,装病不想西行。
    这个猜忌不仅毫无根据,也不符合长孙将军的性格,更不符合长孙将军的利益。
    杨昭回到洛阳中杨广为他修的东宫后,轻轻捶了捶肥嘟嘟的腰。
    真累啊。
    有时候杨昭对弟弟杨暕很是羡慕,羡慕杨暕没心没肺的肆意生活。
    虽然他理智上知道,自己必须当太子,否则自己和妻、子都会枉死。
    “给大德递个消息,无事了。”杨昭对心腹道,“他也别太焦虑,即将西行,得病了可不好。”
    心腹应下,领命离开。
    身为太子,杨昭不仅有可以瞒过父皇的心腹,他大摇大摆地和李世民、李玄霸、杨暕频繁传递东西,杨广也不会起疑心。
    李玄霸得到杨昭传递的消息后,告知了长孙晟。
    “老师,陛下真小心眼,你有后悔跟错人了吗?”李玄霸嘴欠道。
    长孙晟喝完补药,用空药碗轻轻敲了敲李玄霸的脑袋:“陛下在当皇子的时候很优秀。就是坚持嫡长子继位,反对陛下当太子的高颎,也不得不承认陛下的优秀。”
    谁知道陛下继位后会判若两人呢?
    陛下继位时三十五岁,人生几乎已经走了一半。谁也无法料到陛下这三十五年表现出来的性格还能急转弯。
    不过如果陛下之前三十五年的人生大部分都是带着伪装,长孙晟倒也明白为何陛下一继位就表现得如此反常。
    真是憋狠了。
    长孙晟原本对李玄霸的谶纬将信将疑,彻底相信李玄霸的谶纬,是因为李玄霸为了让自己别带病西行这点小事,直接把谶纬的高度上升到了“谋反”上。
    谁会在劝病人好好休息的时候,说“我们将来会谋反”?
    如此疯狂的“劝阻”,让长孙晟不得不相信李玄霸是认真的。
    再者,他不是第一个被李玄霸透露未来的人。
    长孙晟早就发觉高颎、宇文弼的过分反常。他很了解两人,这两人绝对不是甘于退缩的懦夫。
    李玄霸透露的信息,补全了他判断高颎、宇文弼行为缺少的情报。
    以李玄霸的谨慎,高颎和宇文弼知道的一定是与自己不同,只属于他们的“未来片段”。这两个人老成精的老家伙能相信李玄霸,长孙晟也不得不信了。
    他与高颎不睦,与宇文弼没什么交情,但他承认这两人的才华,相信这两人的判断。
    “好了,这件事你不用再操心了。为师知道如何应付陛下。”长孙晟道,“你的突厥语学得如何了?”
    李玄霸无奈道:“我学吐谷浑语就行了,为何还要学突厥语?”
    长孙晟没好气道:“吐谷浑算什么?弹指可灭。你去张掖,该探听突厥的消息。突厥才是大患。你也不想你二哥在隋末扫平天下时,被突厥背后刺一剑。”
    李玄霸脸色微僵。
    长孙晟好奇道:“怎么?真的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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