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才小心而缓慢的操控着这道灵气,沿着秦凌体内灵脉运行。
    秦凌不做抵抗,放任楚醉的灵气在他体内游走。
    楚醉感受到了秦凌体内灵脉与她体内灵脉的不同之处。
    许是因为境界不同的缘故,秦凌体内的灵脉额外的宽阔,期间流动着的灵气是她体内流动灵气的数倍。
    她那一丝灵气汇集入这些灵气之中,就如同小舟顺着河流而行。
    很快,到一处节点的时候,楚醉忽的有了动作,她的灵气运行与其他灵气运行路径产生了些微不同。
    她开口提示道:“这里。”
    而后便控制着灵气略微发生了一点儿偏移,但也只是一点儿而已。
    很快,她便再次操控着灵气回归了原本的灵气运行轨道。
    此后不久,在下个节点处,楚醉又停了下来,说道:“还有这里。”
    一圈运行下来,这样的地方共有六处,这些地方的灵气运转循环只与其他地方有些微的不同,若不仔细留意,很容易便会被忽视掉。
    就在楚醉用灵力在秦凌体内运转一圈,准备收手的时候,忽的感觉秦凌体内的灵气运转发生了变化。
    “是这样么?”秦凌说完,楚醉就感觉到她注入到秦凌体内的那一缕灵气,被秦凌的灵气裹挟着,一同奔流而下。
    她方才说的每一点秦凌都记住了,这次灵气运转已然是完全采用了楚醉方才所说的,直至运转一圈之后,楚醉才再次恢复了对于那一缕灵气的控制。
    她小心的收回了灵气,而后放开了抓着秦凌的手,问道:“怎么样?”
    “很好,这种灵气运行方式,的确能够提高灵气的吸收速度。”
    提高灵气吸收速度必然会提升修为提升速度,正是因为这一点,这样独特的灵气运转方式方才显得珍贵,而楚醉就这样将这点毫无保留的告知他了。
    楚醉听他这么说,感觉到自己自创的修行方式被肯定,还挺高兴的。
    “你有什么想要的么?”秦凌忽的问道。
    楚醉微微一愣,而后笑道:“没有,你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
    她并没有功利的想要用这个交换些什么的想法,就像是秦凌帮她一样,她也很想能够为秦凌做些什么,帮助到他,楚醉也很开心。
    而且真的说的话,秦凌给予她的,原比她能够带给秦凌的要多得多。
    秦凌与楚醉对视片刻,而后道:“多谢。”
    楚醉想到自己之前也屡次对秦凌道谢,一时间感觉他们两个人这样谢来谢去有些有趣。
    楚醉起身,走回到软塌位置的时候,往下看了眼,这才想起来他们此刻还在半空中。
    然脚下能够踩到的区域足够宽阔,也足够结实,再加上此刻是黑夜,视线受阻,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她的恐高竟是难得的没有发作。
    无论是御剑还是飞舟,似乎都不如这般随时将自己脚下空间化身为地面,给人的安全感更多。
    这么想着,楚醉便忍不住问道:“这种将空气化为实质的能力,是术法么?”
    “不算术法,还虚以上修士可以直接驾驭天地灵气,不必再凭借外力。”
    “就像你方才将吸入体内的灵气化为灵力为己所用,还虚以上修士只不过省却了中间步骤,不必再通过身体作为过渡,可直接随意借用天地灵气。”
    楚醉听明白了,她问道:“这么说,还虚修士若是想,可以直接抽空附近区域的全部灵气?”
    “可以,但这样做也会消耗自身修为,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秦凌说完这句话,楚醉就猛地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灵气骤然发生了变化。
    灵气混在空气中,肉眼不可见,它的存在与消失,对于凡人而言无异。
    但对于异能者和修道者而言,灵气就是身体所必须的,无论是施展异能,还是施展法术,都没了灵气不行。
    因而灵气对于异能者和修道者而言,跟氧气对凡人而言也没什么差别。
    此刻周身灵气被抽空,楚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搁浅在了岸上的鱼,体内原本正自行吸收灵气缓慢运行着的灵脉,都跟着发生了停滞。
    “可以试一下,看你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多久。”
    楚醉点头,她用灵力凝结成了一个袖珍版只有手掌大小的鸟笼,而后又驱动着藤蔓将自己包裹在了其中。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浮动在空中的鸟笼就忽的溃散,化为点点荧光,将楚醉包裹在其中的藤蔓也跟着消失,楚醉脸色苍白,额头浸湿,虚弱的躺在榻上,没了动作。
    秦凌撤去控制,楚醉刹那间感觉到了大量灵气涌入了她的身体,就仿若窒息的人再次吸收到氧气,楚醉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过了一会儿后才问道:“你能这样坚持多久?”
    “视区域大小而定,如果覆盖此处整座山峰,大抵能坚持一两个时辰。”
    楚醉是头一次这样真切的感觉到,她和秦凌之间的修为差距。
    就在这时,秦凌又道:“但如果遇到相似的情况,我不会这么做,这么做对自身消耗太大,我会直接开启领域。”
    “领域?”
    楚醉问出这个问题后就,感觉到了身体一重,好像引力一下子千百般的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动一动都觉得艰难,随即又感觉到身体一轻,轻飘飘的仿若可以漂浮在云端。她感受到周围忽然有了很大的风,但那风又骤然停息。
    随即,她感觉到了和刚刚类似的,周围灵气被抽空的感觉,但下一秒,她又感受到比刚刚浓郁数倍的灵气全部涌动到她的周围。
    “我的领域范围不算大,但领域内的一切,皆可受我控制,这比直接操控外界的一切对我来说更容易。”
    “领域也是还虚期以上修士才有的么?”
    “不止,领域需要对空间法则到了一定了解后,才能够运用。”
    楚醉懂了,仅仅实力高不行,还得有一定的天分。
    楚醉想了想问道:“你之前带着我从灵殿忽然到了极寒殿,用的也是领域么?”
    “嗯。”
    楚醉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伏嫣每次离开都是化作黑雾,而秦凌则是有的时候化作黑雾,有的时候忽然原地消失。
    不过楚醉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想太多,她原本就不是好高骛远的人,她才刚要结丹,距离还虚还有数个大境界,这些对她而言都有些太过遥远。
    楚醉记得书中曾经写过‘修炼一途难于通天,跨越每个境界都很难,筑基、结丹、元婴……哪一步都得数年乃至上百年的修炼,更有人穷尽一生甚至连筑基都达不到,逞论是更上层的化神、还虚、合道、大乘之境。’
    以书中情况来看,修真界修者的修为普遍在筑基和金丹,达到元婴的都不多,而到了化神、还虚之境,基本上可以在修真界横着走了。
    楚家以前的那位老祖也不过才刚到化神境,距离还虚还差了一个大境界,现在就更不济了,楚家修为最高的才是一名元婴老祖。
    这还是已经位列仙门四大家的楚家的情况,其他的小门小派就更不用说了,由是倒也没必要太将这些放在心上。
    就在楚醉想这些的时候,就听秦凌道:“按照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应该不足一月便可结丹。”
    楚醉听言忍不住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她虽然已经有了一种要突破的感觉,却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把握,并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能突破,听秦凌这么说,倒感觉像是吃下了颗安心丸,连带着对结丹也升起了更多的期待。
    “现在身体感觉好些了么?”
    楚醉微微感受了下,这才发现秦凌在帮助她快速恢复体内灵气。
    即使他已经为她讲解完了领域的作用,却仍旧没有撤掉她周围的领域,因而她四周仍旧聚集着数倍于外界的灵气,她的身体也在自行吸收这些灵气,快速的恢复着。
    楚醉看向秦凌,世人都说他是魔头,书中也只写了他暴戾弑杀的一面,却没人提及他也有这样耐心、温柔又体贴的一面。
    无论是小说,还是这个世界上其他人的描述,所道出的,都不一定是完全的他。
    他们所了解的,所呈现的,或许都只是片面。
    而这个人,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楚醉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秦凌不是书中的某个角色,也不是谁嘴里的传说,他就是他,一个真实的,有着自己情感的,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人。
    第18章
    秦凌不知道楚醉在想什么,但与她目光相触的时候,他却意外的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一种柔和的情感。
    时间过去太久,情绪对他来说已然变得有些陌生,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变得有些多余。
    他收回目光,看向手中握着的酒杯,杯盏中倒映着一轮圆月。
    他手指微动,不过在这微微的晃动间,原本的一轮明月就破碎成了混乱的光影。
    一切美好,都不过是像这镜花水月一般。
    楚醉看着面前的秦凌。
    秦凌此刻不声不响,然仅仅是美人垂眸的动作,便已经足够值得人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过于出众的外表,又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独特的气质,秦凌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意识到自己还没回答刚刚秦凌的问话,楚醉收拢起无端的思绪,笑着答道:“我身体已经恢复了,现在感觉体内的灵气很充盈,甚至有了种轻飘飘的感觉。”
    秦凌听言撤掉了领域。
    楚醉周围恢复了正常,领域撤掉之后,她感受到了微风从脸颊轻轻拂过。
    在这样的夏夜里,就这样一边饮酒,一边闲聊,实在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尤其今天的秦凌似乎额外的好说话。
    她惬意的倚靠在软塌上,感受着清风从耳边拂过,静静的看着头顶上璀璨的星空。
    这种感觉委实是惬意又美好。
    就在此时,在他们头顶的万米高空之上,一只鹰在夜色中隐匿着身形,围绕着他们盘旋了两圈之后才离开。
    楚醉直至回到极寒殿躺到床上,闭上眼后似乎仍旧能够看到那幽深寂静的苍穹,和那苍穹上的点点星光。
    楚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是良久都没能睡着。
    她索性起身。
    楚醉之前就已经发现,她在将体内的灵气耗尽之后再恢复的过程中,修为能够得到快速的提升。
    而她的异能又能催生灵植的生长,因而她之前在修炼之余,一直在用自身的灵力转化为异能,催生灵植的成长。
    直至今天经过秦凌的提点,她才突然想到,她在刻意的维持之下,体内灵气的吸收速度可以达到一个很快的程度,甚至能够做到和她使用出去的灵力达到一个平衡,从而达到一种源源不绝的状态。
    如果这样修炼跟之前那样将体内的灵气用空之后,再慢慢恢复所能提升的修为相差无几的话,那这样的方式无疑加长了她修炼的时间,可以让她的修为得到快速提升。
    而且眼下这些灵植的生长实在是缓慢,如果她能持续不断地用自己的灵力对异能进行控制的话,那想来经过异能长时间的催化,这些灵植的生长速度能够快许多。
    楚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切身实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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