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伶张开手抱住,感受到温暖柔软的触感,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她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明明最开始对这类掉毛的生物十分嫌弃,认为不似鸟妖高贵。可后来真正触碰,尤其看到这人面目通红,随着自己的玩弄不安扭动的模样,忽然就喜欢起来。
    抓一抓,捏一捏,兴致来了,还一口咬住。
    满嘴毛,但能清楚感受到口中的狐耳轻颤躁动,听到身下之人隐忍闷哼。
    有趣,好玩,让人忍不住多欺负一点。或许有些太放肆,霜盏月越发敏感,终于忍受不住出言劝阻。
    殿、殿下,天色不早,也差不多该歇息,明日还要调查水门一事。
    有什么好调查,不过一扇破门而已,今天也早早看过,知晓位置即可,剩余只需等待送死之人为我们开路。
    可是
    又一声闷哼泄出,霜盏月下意识捂住嘴,手一松,胸前皮肤袒露大半。
    黎伶本就压着她,居高临下,只要一扫就能将一切神态尽数看去。此刻再被闷哼吸引,自然什么都看到。一怔,大脑空白,迅速别开脸,但眼睛不听使唤一般,时不时扫过去一眼。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将两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像是被迫静止一般,双双无言,脸却飞速飘红。
    这样对峙不知多久,霜盏月才终于回神一般,咬住唇收拢双臂将胸前挡住,眼皮微阖,一声不吭,但谁都能看出委屈。
    黎伶尴尬不已,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应该也不会相信。本来还想睁眼说瞎话,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人瞪一眼。
    委屈的双眸微闪,似有零星水光。
    被这样看着,再混账的人都狡辩不了。
    抱歉。黎伶松开尾巴,不敢再欺负她,怕她真的哭出来,我会好好负责,既然已经先前就互道心意,此刻又看到你的身体,一定会认真对待。我们行房吧,明天就结契。
    这一番话几乎是掏心窝,不止语气认真,就连神色也郑重。
    黎伶自以为给足诚意和安全感,殊不知往日的顽劣性子对这人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此刻一听行房,整只狐都不好了。
    骂一句混账,,随后衣服忽然干瘪下去,竟是化成灵狐原形,窝在里面不肯出来。
    黎伶傻眼了,扒开松散衣物去寻她,盏月?
    随后被毫不留情地挠一爪子。力道很重,当场发红。若用上灵力,说不准要皮开肉绽。
    黎伶嘶一声缩回手,知道她暂时不会理自己,轻叹一声安生躺下。
    我是认真的,你若觉得不够庄重,回月城之后再广邀豪杰,举办婚礼如何?
    任凭她说破嘴皮子,这人都铁了心不吭声。
    黎伶没有办法,只好慢慢闭嘴,不再招嫌。
    *
    次日一早,醒来发现被窝里空荡荡的,松散的衣服消失不说,就连那只三尾灵狐也不知所踪。一夜过去,外头的雨势渐息,却没完全停止,仍有淅淅沥沥的雨水降落,摔打在水坑里,发出细碎灵动的声响。
    她去哪里?
    黎伶心底一慌,探出神识,发现残留的气息后,火急火燎地追过去。别说换衣,连鞋袜都来不及穿。
    一路追到山脚池塘,看见水里游来游去的踪影才松一口气。
    本以为是戏水洗澡,没想到刚走过去,就见她嘴里叼一条鱼,左右手各抓一条,一跃钻出水面。似乎欢快极了,湿润长发还甩一下,溅起不少水花。
    听到脚步声,偏头看来,跟黎伶四目相对,双双沉默,唯有三条脱水的鱼儿挣扎地扭动。
    啪啪,每一下都仿佛打在霜盏月的脸上。
    黎伶沉默许久,缓缓上前,接过三条鱼,将她扶出水面,用灵力烘干身体,才笑着开口:不睡觉,怎么一早起来捉鱼。我还以为你跟我置气,离开了。
    才被人看到丢人的模样,霜盏月本来已经想好,不管这人说什么都当作没听见,可现在只三个字就让她没法沉默下去。
    离开了。
    她注意到黎伶衣服没换,脚上沾染不少泥土,这才明白如此匆忙的原因。轻叹一声,指着不远处石头上的鱼竿:没走,方才出来缝补衣裳,看到魔君昨日没收走的鱼竿,忽然来兴趣钓鱼。没想到鱼儿怎么都不上钩,一时生气,索性跳下来亲手去捉。
    黎伶顺着她的话,仿佛能看到沉静等待的人受不了鱼在面前游过却不咬钩,直接下水跟它搏斗的场景,没忍住笑出声。
    你已是化神,举手抬足间改天换地,跟它们气什么,一个法术就能把整片水域的鱼捉走。
    霜盏月偏开头,没有说自己把鱼想象成黎伶,在水中故意追着它不放,等它没力气才捉住。
    总之如此,我说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因些许小事就负气离开,你无需再担心这些。一夜过去,她已经冷静不少,所有的不满已经在捉鱼时发泄完毕,现在甚至有心情牵住黎伶的手,走了,回去下厨。昨日魔君忙前忙后,今天该由我们做饭。
    她越贴心,黎伶越觉别扭,天不怕地不怕的凤鸟,头一次开始反省自己的错误。
    也许以后要少欺负一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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