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好奇起来,文思月跟老人长大,家世这么显赫怎么把女儿和老人都扔在小县城里不管不问,直到有了紊乱症才想起来把文思月接回来。
    怎么想都觉得里面有蹊跷。
    不过她再好奇也不会去问,人家不跟她说,她主动去问,是在打破两人之间原有的距离感。
    夏诗弦有时也会有种荒诞感,明明交换信息素是她们所能做的最亲密的事,然而大多数时刻身体的负距离接触,却并未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
    她有点头痛,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尽管只要她主动说出口,文思月一定会思考并想办法改正这一点。
    哎算了先这样吧,夏诗弦捋了捋头发,决定暂时先放一放,等文思月回国,她应该就想好了吧
    甩了甩头,夏诗弦强迫自己把思绪从文思月身上收回来,转而去想师傅的事。
    哪怕嘴上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但夏诗弦心里总有块地方沉甸甸的,还夹杂着些许迷茫。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夏诗弦随意往车窗外一瞥,她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夏小姐,马上到了。女仆适时说道。
    夏诗弦嗯了声,有些心不在焉。
    没过多久,车停了,夏诗弦回过神来,在女仆略带疑惑的眼神中下了车,公墓建在一片树林中,旁边满是郁郁葱葱的松树,想想也是,冬天大概也只有松树能活下来。
    打开车门,她顺着钟秘书给她的地址往里走,女仆想要跟上,被她制止了。
    我一个人去就好,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她这么说着,紧了紧手中的花束。
    不知道鲜花是文思月还是钟秘书准备的,她一边走一边低头打量着花束,里面除了菊花还有好几种花,她抿唇,嘴角有一丝笑意。
    不管是谁准备的,总归是文思月想到的,她心里像吃了块糖似的甜腻腻的,下一秒她收起笑容,伸出一只手捂着嘴咳嗽两声,暗想自己怎能如此不争气,一束花居然就让她有点飘飘然。
    更何况这花压根不是给她的。
    早晨的公墓基本没什么人,一片寂静,除了偶尔路过的野猫,夏诗弦顺着路标边走边看,终于在边缘角落处找到了师傅的墓碑。
    师傅的墓边上有些已经枯萎的杂草,夏诗弦静静站了十多分钟,才慢慢蹲下把花放到墓碑前,接着起身把周边的杂草拔掉,让师傅的墓看起来不那么凌乱。
    师傅你真的孤家寡人啊,都没人来看你给你扫墓的夏诗弦低低笑了两声,夹杂着些许苦涩。
    南星蘅这么狼心狗肺,常年在伦敦待着也不说看看你不过她都能做出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受折磨的事,来看你反而蹊跷。
    夏诗弦像个上年纪的老人似的,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说南星蘅也要被送进精神病院,说自己的设计作品上了时装周,说自己曾经想念的人现在回到了她身边。
    说了大约半小时,她蹲累了,索性盘腿坐下,公墓还是一如往常的安静,没有人回应她。
    她抬起头望着深蓝色的天空,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又要开始下雨,而此刻天空万里无云。
    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师傅我虽然没说过,不过我觉得你肯定猜到了,我来伦敦不只是想当裁缝实现梦想,更是她顿了顿,单手拄着大腿,撑着下巴,接着说:听来这边留学的高中同学说曾经在伦敦见到过她,于是我就来了
    她盯着花束,有些怔然,没想到她真的在,只是被关起来了而已,我们曾经离那么近,师傅的店距离她被关着的地方只有几站路,结果就这样错过了
    说着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师傅说了好久啦,我该走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对了,我打算等有了自己的品牌,把总部设在师傅的店里面,这么大的店面一直荒废也不好,至少我不希望它就这么破败下去。
    夏诗弦说完打算离开,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眼墓碑,她不知道师傅在生前的最后时刻都经历了些什么,一般墓碑上都会有亡者生前的照片,可师傅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串名字。
    看了最后一眼,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管她此刻有多怅然,都必须往前走。
    回到城堡时还不到中午,老总裁和夫人都不在,女仆们也不知所踪,给夏诗弦当临时司机的那位黑发女仆,在把车停到停车场后也消失了踪影。
    夏诗弦慢吞吞的上楼,鬼使神差地,她没去二楼的卧室,而是往三楼走去,自从前几天蜻蜓点水般的欣赏了下,她就总惦记着想再看看,可惜文思月一直没再提起,而她也没那么多时间,毕竟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她前半辈子加起来都要精彩。
    来到让人倍感压力的门前,夏诗弦使劲推了推,门意外的没有锁,就这么被她给推开了。
    夏诗弦瞅着被推开一条缝的门,表情顿时有些贼眉鼠眼,她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返回到楼梯口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人后,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钻进去。
    关门的时候夏诗弦还窃笑两声,她打算去展示柜里好好欣赏欣赏文思月雕刻的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上次还没看过瘾就被文思月不动声色的给拿回去放起来了,时候她回过味来,总有些不甘心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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